92入塔第一關【書友們晚上好】

河清猝不及防，一下子飛出七八丈遠近。大竹隨手一勾，河清再次被拉回。大竹笑嘻嘻地說：“小光頭，今天你很幸運！佛門講究慎言，你可要當心。有時候認為沒有問題地話語，說出來也能要命。魔頭，呵呵，老夫就算是吧！”

河清還不至于驚訝地說不出話。老魃的一撞，只給他一痛，并沒有使之受傷。“你你你要我幫你救人？你你你叫我小光頭？你你你休想！”顯然河清的思路有些斷路：他可不是如元十八一般，他至少有了五六十歲年紀。正邪不兩立，邪人魔頭竟然要他同去救人，救的還是佛門早年擒獲的妖精。這簡直無可想象，也萬萬不能！

“你可以拒絕，但你拒絕不了！走吧。”大竹老人看了一眼河清，然后轉身而去。河清立即安靜下來，中了魔咒一般，跟隨在大竹身后。

那一眼顯然不簡單。元十八看著河清的光頭呆呆癡癡地晃動，既覺得好笑，也感到悲愴。絕對實力面前，態度與觀點都脆弱到不堪地地步。元十八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警惕大竹。說實在話，人家若要對他動手，可以隨時隨地。幾乎是逃無可逃。

步子不快，可很快就到了雷峰塔前。雷峰塔高七層，其實內部是暗十三層地布置，磚木結構。寶塔之外，有個極大地院落，種植些人工的花草矮樹，有一條碎石鋪就的三尺寬路徑彎曲相通。塔分八面，有八門相通。如今七門關閉，只開一門。

獨開的那道門門檻之外，置放著一只蒲團。蒲團上端坐著一名老僧。老僧的面前擺放著一只碩大的石磬。老僧手持木槌，將敲未敲。如同畫面，定格在那。老僧的雙眼，卻瞧著來路，一瞬不瞬。

三人的前進道路，就被老僧擋住。元十八看那老僧眼神湛湛，顯然是修行有成，看他年邁彌堅，想來神通不凡！敢一人獨擋于此，絕對身份非低。

大竹老人大咧咧說道：“和尚，我們來救人，你，閃開吧！”

以大竹此時的修為，舉手投足都是神通展現。一句話說出，音波寥寥，直鉆老僧雙耳。一般來說，就是石人也要炸裂耳膜，粉身碎骨。老僧只是一顫，接著，木槌落下，咚地一聲。立即化解了大竹老人地聲波攻擊。

眼臉微垂即起，老僧似乎還回了魂魄，臉上有了神采：“囈——好神通！大竹老人這是第四次來了吧？不愧為西域第一人，新設的‘無相大陣’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佩服佩服！”

大竹微笑一記，向前三步，“區區陣圖，我難道不知？如今的外面已經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只是看不見你我而已！也好，有此陣腳，可以便宜我行事，不用遮遮掩掩。不是么？你知道你攔不住我，何必多做無謂？其實，老夫都懶得勸你，所謂東南七國、七大護法高僧在老夫眼中如同泥豬瓦狗，不屑一顧。嘗聞有僧善以言法堅固著稱，相必就是你了？”

“哎呀，以前三次只當老人不屑問我，原來貧僧法號早為老人所知啊？！慚愧慚愧，小僧正是‘堅固’！不敢入老人法眼。”老僧臉色微褐，果然現出慚愧。原來在對話間，堅固僧已經連環敲擊三記石磬，無形中三道靈力組成地破壞氣團隱隱渡去。悄無聲息地攻擊三人。大竹往前三步，撞散了看不見的氣團，悄無聲息還不動聲色，竟然安然無恙。

其實，堅固僧也不指望能夠阻攔住大竹一行的腳步，只想略加的遲滯，或者說稍稍的拖一會兒時間。可是毫無用處。

“救人當然要有救人的樣子！小和尚，你是自己讓開還是讓老夫把你拉開？”

“老人不知吧，其它七門洞開，何必為難貧僧，就請多繞走幾步吧？”

“你讓開就好！”大竹老人多大的脾氣。他自己選擇的路徑，豈會輕易更改？就是選擇錯了，面對著刀山火海，那也不會轉彎。其它的門他還就不走！

堅固僧苦笑一記，“小僧不才，經過幾年的枯坐，自認有了精進突破，滿心希望認為可以擋上一擋，攔住來者的去路。哪怕一時半會也略略蔚藉我心。可惜可惜，竟然是一須臾也不能夠！那么好吧，就請閣下將我拉開吧！”

大竹脾氣再好，也不免生氣，“泥豬癩狗，不知所謂！”抬步便走，就像眼前沒人一般。那樣子竟是要直接撞開堅固僧的阻攔。事實的確如此，大竹的步伐沒有一絲的緩慢。

堅固僧驟然急敲石磬，空閑的左手連環結出手印，一種古怪的手勢泉涌般打出。那手勢就像在飛快地抓拿物件，即抓即放，層層疊疊地安放。如果硬要形容，堅固僧就是在砌墻。磚雖無磚，可墻非無墻。

一堵無形有質地墻壁剎那砌成，橫亙于前。

“好個空中樓閣？”大竹贊嘆一句，身形不慢，徑直走去。他沒有打斷堅固僧地法術源自自己強大地自信。義無反顧的前行，沒有兩步，就感覺碰到礁石一般堅硬的阻擋。大竹樹掌猛地砍去。以掌為刀，砍向虛無。掌落處，奪奪有聲。就像擊到了實處，就是擊到了實處——無形而有質。

第一掌砍中時，堅固僧全身就是猛然一顫。仿佛承受了一掌。虛無之處傳來了斷裂之聲。第二掌第三掌后，轟隆一聲，就像倒塌了一堵墻，不見煙塵起揚，聲音倒是明明白白傳到了幾人耳中。大竹老人組結個抱球的手印，就像在虛無中攝取到了什么，手掌上下左右如撫球般快速轉動，略略酌量，猛地擲出，擲向高空。空中陡然炸響一個霹靂。無形中勁流亂射，四周的景色一陣蕩漾，如水吹波。三掌之后，外加一拋擲，堅固僧的早先費心費力構筑的無形有質的“空中樓閣”宣告破碎。

堅固僧本來就不指望那道墻壁能夠阻擋住大竹的腳步。他還在繼續他的術法。構筑更加堅固的堡壘，封擋雷峰塔的大門。左手不停劃動，手指起伏滑繞，精妙的手印層出不窮，手指似動到眼花繚亂、似靜浮停止于岳矗淵峙。那是到了大快無形的地步。一道道眼睛可見的六角狀的幾何圖形無窮無盡的涌出，自動排列，構造出更加大的古樸的大六角井。不錯，就是大六角井。

六角井以堅固僧為中心，在虛無中產生，無中生有中轉動，如一道漩風、大輪，漸轉漸快，轉動不停。六角似乎無角，又似乎到處是角，似乎無可比擬的快轉，又似乎靜止到歷歷可辨的井邊清晰圖紋。此井接天連地，牢牢堵住進塔之路。

要想進塔，無疑要破開這道阻擋。當然，從別的路徑未必不能進去。可是以大竹老人的身份，還會回頭？另外擇路？笑話，當然不！

大竹老人拂須而笑，譏笑：“徒勞無益！還要用晶石驅動，只能算半個無中生有。就是佛門的無色無相、密宗般若也無奈我何！看樣子你已經擺好了。那就看我如何破去！”果真是藝高人膽大，往常一般的速度，徑直走來，一步踏入。

從元十八站立的角度看去，旋轉的力量就像絞刀，一點點、一片片、一層層地削去大竹老人，完整的身體在數不清的旋轉中切片、分散、模糊到消失。大竹的身體在剎那間與六角井融解化合為一起，不分彼此，就像增加了進去，也在飛快地轉。

按照尋常眼光推斷，大竹老人已然化解在六角井中。可誰信呢？大竹老人那么容易的就死了，誰信？

堅固僧就不信！他細心的感覺著六角井的點點滴滴。先頭還運轉正常，只在一恍惚間感覺忽然不同，他在大竹老人自動進入六角井時，就覺得不對！可以對佛祖發誓，他不想大竹摻和進六角井，只想將他阻擋在外。可是控制不了啊。他就是為阻止大竹老人的，人家自動跑進來來了啊！

本來不怎么聽話地六角井立馬就與他失去聯系。

一切與他無關了。

似乎喪失了動力，旋轉地六角井慢慢地停了下來。堅固僧做了個古怪地動作：面目扭曲，猛地站起，雙手極快地抓起石磬，對著慢慢將停地六角井猛砸。

井是他造，現在又由他毀。他不想毀啊！他知道，大竹就在墻中，隨時都會攻擊過來。與其被攻擊，不如首先發起攻擊。

先下手為強！

大竹輕蔑地聲音傳來，“沒用的！不管先機后手，你都落了下手。差距大到不可彌補的地步，就是蜻蜓撼樹。”說話間，一只拳頭從堅固僧的背后伸出，在轉動中，剛好到了堅固僧前面，狠狠上擊，與石磬相碰。

偶——石磬像脫韁的野馬，向著相反的方向飛去，剎那不見。石磬與堅固僧心息相通，血脈相連。這一驟失，野蠻加強制，堅固僧心里一惑，心血賁張，哇地一口吐出一朵大大地血花。神情萎頓下來。

大竹老人在六角井停止轉動時，浮現出身形，略一抖動，恢復成先前模樣。六角井如被鼠標刪除的網頁，一閃而逝。西域高人還是那般地悠閑與淡然。一步一步，清雅地走近堅固僧身邊，走過，再走向塔門。堅固僧萎靡軟斜，站立不住，饑餓一年的模樣，連說話地力氣也沒有。大竹地手心，赫然托著一方六角迷你型的小井。

他竟然將堅固僧無中化有的佛元轉化成的六角井變成了實質——氣體固化。手腕翻轉，六角井收入袖中。

帶起一道清新的風，翩翩大袖的大竹老人昂首大步，施施然走進塔門。河清木人般的跟后而入，對于同在佛門的堅固看也不看。

元十八走過堅固僧，低頭道歉：“借光借光，咱也進去！騷瑞【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