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回飛的槍
陡然一聲凄厲破空,骨骨剛剛露頭,又縮了回去。“大箭大箭,元大仙啊,是支大箭啊,正沖著我們來了。快快,閃閃!”聲音都叫的嘶啞。
他當(dāng)然怕了,怕極了!【到怕的時候,誰都會露出畏懼】大箭的方向正是呈拋物狀向他飛來。對方計算的相當(dāng)精確,落下時必然貫穿篾筐和骨骨身體、還將刺透元十八的背部,其結(jié)果將是一箭三雕。
叫喊聲只會使元十八更加慌亂。元十八盡力轉(zhuǎn)彎避讓,那股裹挾他的靈力不聽使喚了,或者說他操作的不得其法。避讓的速度遠不及飛來的大箭速度。
那不是大箭,而是一根紅纓槍!被人用大力投擲過來。投擲的那人是個十人小隊的小什長,“老子讓你飛,讓你顯擺——”看到元十八飛的慢,認作是故意挑釁。氣急惱極之余,不管不顧的投出手中的槍。投槍是他的強項,百步之內(nèi),幾乎沒有失手過。他的槍也經(jīng)過特殊處理,在槍桿上捆綁著幾個哨子,一投擲出去,迎風(fēng)發(fā)出凄厲的破空聲響,很是駭人聽聞。
槍飛的穩(wěn),飛的急疾。準頭所取,又是元十八背部。換做他人,必然中槍、必然洞穿——如果絕無例外的話。他碰到了另類,也出現(xiàn)了例外。準確地說小什長碰到了另類的篾筐。
就在骨骨擔(dān)心、憂心之際,槍到!勇刺!篾筐發(fā)出一股強大的反擊之力,頓時硬生生逼退大槍。還不止!那力量還鼓動大槍回飛,比來時還疾地回飛。
令人驚奇!更想不到的事情還在發(fā)生。
無巧不巧或者是帶著有意,大槍的柄刷的一下、聲,倒插進小隊長的腹中,從后背露出三尺左右——就在小什長剛剛說完顯擺的擺字之時。
太意外了!隨著小什長瞪大雙眼、張大嘴巴,無助的雙手揮動兩下,往后仰倒,又被槍柄支住地面而不到。詭譎地保持著姿勢——死亡地姿勢。
又是一位窩囊而死的家伙。
“天哪,這是怎么回事啊?我們不是碰著鬼了吧?”“**,那是大仙好不好,還不快跑,惹怒大仙生氣,放出飛劍,咱們一個也別想活。跑吧!”這一詭異的場面立即嚇住了立于溝壑邊的兵卒。定、愣住至少有三秒,才有一人發(fā)一聲喊,扔了弓箭,往回狂跑。還有兩人一時大小便失禁,在奔跑中淋濕了下體,宛自不知。
可憐地是當(dāng)事人還一無所知,“骨骨啊,大箭到了沒?”
“骨骨啊,躲過大箭了么?”元十八不敢回頭,著急萬分地慢飛。這短亭符啊,真他媽的慢。
那一刻大槍回飛時,骨骨是閉著雙眼的。那一刻仿佛有一年那么長。那一刻過后好一會兒,骨骨才睜開眼,探出頭,小心的——看:什么都沒有!
“骨骨啊,你不是中了大箭吧?骨骨啊,你倒是說說話啊!”
骨骨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才中箭呢。大仙啊,我不是說你,你就不能飛得快些么?你是仙人,我可是凡人,中一箭,小命可就玩完。不知大仙你中了箭會如何?你當(dāng)然不會有事,是吧!?那些狗日的真笨,怎就一下子都射不中呢?”耶,他倒嫌棄起來了。元十八只當(dāng)沒有聽見。他很難堪:我不是仙人,中了箭一樣會死;我會飛,可是飛快飛慢全不由自己——我也不容易啊我!
五里路遠近,短亭符力量消失,元十八落到地上。有了溝壑地阻擋,再加上他飛的是直線,早將帝國的軍隊丟遠。“我們安全了?我們安全了么?”骨骨早將四周打量過,勇敢地說:“安全,安全的很呢。”元十八松了口氣。“不行,還的趕緊走,要不然被他們追上可不妙。”也不讓骨骨下來,一口氣又走了三里多路。
“哎,哎哎。”元十八發(fā)現(xiàn)到個奇怪。只要是他自己身上的事,總是無比的上心。“我這一口氣可走了不少的路,沒有心慌氣吁耶。”每天靜下來時,總要修煉生生不息功,可謂一天沒有間斷。一直以來并沒有改變自身的半死不活狀態(tài)。今天算是個例外:沒吭沒喘,還感覺輕松。這很不尋常!雖然無法解釋,可是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要將例外變成常例!元十八暗暗努力道。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吧。”在矮矮的灌木中傳來一個聲音,婦女的求救聲。元十八停住腳步,骨骨問道:“誰,你出來!”
瑟瑟抖抖間,出來個蓬頭垢面的女人,還拉著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我腳崴了,走不了了。這位少爺,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帶走,隨便給她些吃的,不讓她死了就成。”說出如此委屈的話時,婦人早已淚流滿面。不到萬不得已,誰會拋棄自己的孩子。
不,她沒有拋棄,而是委托。軍隊追來,她定然難逃一死。孩子是無辜的。她有活下去的權(quán)利。有可能,做母親的也想活下去。可是她還是看清了眼下的環(huán)境,想活下去恐怕很難。她娘兒倆沒的吃喝,還難以行走,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下,幾乎是死定了。
哪一個人愿意死去?所以,她委屈地請求元十八救助她地孩子:隨便給她些吃地的,不讓她死了就成。
“媽媽,飯飯餓了!要吃飯飯。”小女孩名字就叫飯飯。飯飯的聲音稚嫩到柔弱如蚊子嗡嗡,但是,每一個字說得很是清晰可辨。也令人憐憫不忍。
元十八的心弦又一次震顫不已。骨骨忍不住自衣袖里摸出舍不得吃掉的“小小丸”,遞給小女孩:“妹妹,你吃,吃下去就不餓了。”那粒丹藥不過比黃豆大些,根本吸引不了小女孩的眼球,“你騙人!我都能吃下三個大饃!”她當(dāng)然也不會相信那么點點大的吃食能填飽肚子。
婦女嘆息一聲:“我娘兒倆已是三天沒吃。從娘子關(guān)逃到此,所有的吃食已經(jīng)用完。只能喝水充饑。小少爺,你就將我丫頭帶著,當(dāng)狗一樣的活下去吧。”
元十八心痛極了,也很著急。此地顯然不能久留,“走,你娘兒倆我都帶著。相信我,吃下去,包你馬上不餓。”說時也遞出一粒“小小丸“。此等丹藥他原來還有幾十粒,這兩日“顯擺”用掉一大半。
婦女毫不客氣接過,轉(zhuǎn)手遞給了女兒:“吃吧,慢慢的吃!以后就跟著小少爺,他讓你干什么,你一定要聽話。”元十八都要急死。一把奪過“小小丸”,“你吃,就當(dāng)毒藥你吃,看能不能飽肚子。大嫂,一粒足夠,不要浪費可好!”骨骨也在催促:“阿姨,此地不宜久留耶。狗日的大兵可要追過來了。”
小小丸入口就化,一股輕靈之氣立即向全身擴散,使人快速恢復(fù)氣力。用在普通人身上更加適當(dāng)。飯飯立即活潑起來,“媽媽,我不餓了。”婦女苦臉擠出一絲笑意,“那就跟少爺他們?nèi)グ桑犜挘 薄皨寢屇隳兀俊?
元十八使勁扯了一下,“大嫂,相信我,跟我們走!你會沒事的。先吃了它!”好歹讓婦人吃下藥丸,元十八蹲下身子,“骨骨,你和飯飯都到筐里。”骨骨應(yīng)聲跳進,再將飯飯抱入。也是神奇,兩個小孩在筐內(nèi),依舊不顯擁擠。
婦人此時回復(fù)些氣力,也相信了藥丸的神奇,求生的本能驅(qū)使她跟隨元十八身后。她見元十八背著兩個孩子,依舊是步履輕盈,暗暗稱奇。只是她腳崴了,自然跟不上步伐。
“媽媽,你也上來!這兒還有地方,上來,上來啊!”飯飯看她媽媽走的辛苦,不由叫喚著。她根本不想元十八背動背不動。骨骨也是搔頭:“元大仙,似乎真能讓飯媽上來,只要你背的動。”
飯媽?這個新名詞令飯飯的媽媽一陣尷尬,“不了,少爺已經(jīng)背了你們兩人,哪還背的動我啊,況且男女授受不親的……”能說出男女授受不親的話語,飯媽定然身份不俗,至少也讀過些書,知書達禮。說著間,臉色微暈,略有羞澀。
初時,元十八還認作小孩家胡鬧,可代不住飯飯左一聲、右一聲的叫,便問:“骨骨啊,當(dāng)真能裝載么?”
“大概能吧!”骨骨也不能肯定自己眼睛看到的。身邊的空隙,似乎能站立下一人。
“好!大嫂,你上!”“阿姨,你上來試試。”“媽媽,上來啊。”
飯媽一抹紅暈上臉,她怎能讓陌生男子背負。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事呀。她堅決地搖搖頭:“不!不!不!”
元十八都想罵出來。心里有個強烈的念頭:快上來,快給我上來。
事情就是這樣的神奇發(fā)生了。下一刻,飯媽突然就已身在篾筐之中。似乎是一恍惚間到不及眨眼。骨骨與飯飯立即奇怪到驚叫起來,“咦,飯媽你是怎么做到的,一下就上了?”“啊,飯飯才一眨眼,媽媽就上來啦。看,飯飯說裝的下吧?”
“上去了么?”元十八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不見了飯媽。幸好飯媽紅著臉說話了,“是,是啊少爺。你會仙法啊。你用仙法將我攝上來的吧?只是如此太有勞少爺了。少爺你當(dāng)真背的動么?”腦中忽然想到他既然會仙法,多背一個人自然不在話下;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心下大為不定;到底是求生的本能驅(qū)使她得過且過算了;還想到再讓人見到不知會如何說話……身在篾筐中,飯媽竟然躊躇悱惻,局促不安。元十八也是莫名其妙。篾筐給了他相當(dāng)多的驚喜,他都有些麻木了。當(dāng)下嗯啊了一聲,邁步就走。多了一人,根本感覺不到多出的分量。
一路快走,一路想著一個問題:飯媽是怎么上去的呢?難道是我使勁一想,就將她裝了進去不成?古怪啊古怪。如果想想就能裝人或東東,豈非比儲物袋更勝一籌?好寶啊好寶!
不管怎么說,喜悅大過疑惑,慶幸戰(zhàn)勝不足。有寶貝就好,是寶貝更好。好了,以后慢慢在再去探測不遲。
如此也算輕裝上路,變成元十八一人行走,速度立馬提高。走不多久,已追上難民的尾部。此時,不遠處一陣嚷嚷與咒罵聲還有兵鐵交擊聲傳來。元十八臉色一變,“壞了,官兵還是追了上來。”略斜了些方向,加快了步子,躥進樹林間,遠離那些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