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一成的一半【晚上好，各位書友】

元帥怎會在此，事情還的從降雨時說起。

那一陣莫名的悸動，元帥馬上感應到了：

有人要對我不利！

來人是高手！

我非此人之敵！

“是誰，誰敢干涉元某布雨，挑釁五大派的尊嚴么？”

這句話一出口，元帥就有些后悔。他知道在華夏大陸隱修著一些老怪，之所以稱怪，除了說他們修煉著古怪的功法，而且脾氣也是古怪，古怪之極。你可以罵他，但千萬不要稱贊他，稱贊就當做“咒罵”，沒人會喜歡別人咒罵的；你可以說他的衣著新奇，永遠新潮，絕對不能多看他臉上的皺紋一眼，半眼也不行；他在吃東西的時候，你不能與他搭訕；他在睡覺時，千萬不要從他身邊走過……甚至他喜歡說屙屎叫出恭，睡覺叫打盹，吃飯叫用膳，殺人叫及時行樂，說錯了，可能就要了小命。

——這都哪對哪啊？

元帥不知道與他作對的是九頭蟲！嚴格地說也不算作對，而是戲弄，隨心所欲的戲弄。玉凈瓶是承載之寶，不是攻擊與防御的靈器，本身足可以抵御八品以下靈器的攻擊【包括八品】十次。有十次的攻擊，元帥可以從千萬里外趕回、趕到。這一點，元帥相當自負！

可那是三千多年的老妖精啊。玉凈瓶無可質疑破碎了。碎的突兀與猛烈。

元帥的心田像被怒馬沖撞，來的洶涌澎湃，他口吐鮮血，大叫一聲，跌下半空。未曾落地，風車又毀，再度使他受傷。又是一口心血噴吐，無法自禁，難受的剜心的痛。在三千多年的妖精隨意舉動中，他脆弱的如同雞蛋的殼。

這是他一生從不曾吃過的暗虧——還是大虧。他鼓勇欲起，一動之際，全身拆了般的難受。忍痛自懷里取出丹藥服下，好一陣才勉強打坐。他的道業全部是靠自己一點點修煉得來，不借助外力和丹藥。在同等數量道業一班人中，自然是突出拔尖。

雨是降了，也到了尾聲，可是莫名就受到傷害，還損失了兩件寶貝！最可氣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是誰暗算了他。這是無法想象的事，可是就發生了！

傷心的傷向來都比較重！只是外表看不出來。修復又比較麻煩！身上攜帶的丹藥只能修補些肌理。不過，元帥是有辦法的，還是別人不能使用的辦法！虛弱如他要盡快修煉恢復。

元帥苦笑一記：沒想到的是，有朝一日，竟然也要靠符紙。腦海中無可避免想起病怏怏的元十八——我如今倒與他一般。嗨嗨，世事難料啊！他現在還好嗎？

光華閃動，一團能量包裹住元帥，想著念想的地方飛去。符紙迅速，轉眼就將他送到一處軍營帥帳中。帥帳中坐著一人，一身便服，伏案疾書。案邊的衣架上懸掛著一副全身鎧甲，另一側兵器架上，插著一排長桿兵刃。案上，除了文山硯臺，還擺放一印匣、一令筒。對于元帥的不告而進，伏案之人微抬起頭與元帥對視一眼。一剎那間，兩人身邊發生的一切對方都了如指掌。元帥二話不說，徑直往帳后走去。那里有個密室，是專門用來打坐修煉的。尋常根本沒人能進。

如果有人在此，將會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元帥，不錯，就是一模一樣，包括表情、眼神，甚至是腮邊的一粒不大的黑痣。不同的不過是衣著。

此元帥就是彼元帥。二人原本一人。

元帥修煉了分身大法，一分為幾。這個分身已經官做到大秦的“萬夫長”之職，統領著一支萬人的部隊。元帥身上與將軍令上蘊涵的凜厲殺氣都是平日采集于軍營與戰陣中。有元帥在，大秦國二十四支勁銳部隊，就要數“虎賁”一軍最為善戰驍勇。元帥就是虎賁萬人隊的最高長官。尋常時間，元帥的一魂就駐守軍營中，主持日常的運營，還有修煉與吸收。

大隱隱于市，誠不我欺！

事情就是這樣的。元帥剛安頓下來，外面中軍來報：有人闖營！

有人闖營？這本身就是個天大的新鮮事。敢闖“虎賁”大營的人膽量要相當的大。

聽說來人只有三人，還是三個二十左右的少年。坐著的元帥微運神通，就能察覺營帳外十里八里發生的事情。

果然是三個少年。元帥微微一笑，“是他們！倒要會會！”

唐打狗，宋英雄，明天涯！

“我們是來投軍的！就是來當大兵的！別亂扣什么擅闖軍營的大帽子啊？”宋英雄吊兒郎當地站著。在他的前面，是一排持槍的軍卒。各個面露憎恨，但卻整齊列隊，嚴陣以待。一堵墻般擋住軍營大門。在一邊，已經有幾個大兵或躺或臥，嘴中哼哼哈哈的，一副受傷的樣子。不錯，他們還真是受傷了。都是明天涯的杰作。

“仗著有點力氣，打傷我們好幾個兄弟，你們有事了，事大發了。還想走么？”“拿下了，拿下了！”軍營遠近，不時聽到竹哨聲，傳遞著發生的事情，與其有關的或認為有關的大兵陸續在伍長什長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出現，遠近站立，斷去三個少年的進退之路。

如臨大敵，雄獅搏兔。不認為是三個少年而隨便應付。雨還在下，不大。地上泥濘難行，一干軍卒作警戒隊形，面目掛水，卻不抽手略擦一下。

唐打狗看在眼里，暗暗點頭，看來這兒是實在的軍營，有著極度嚴明軍紀的軍營！他站立好久，也看了多時，根本沒有動手。叉腰而立，頭顱微揚，擺著高手的“范兒”，他是高手，當然不急著上場。

宋英雄一直都動嘴：“看好啦！你們有點眼光好不好，那叫有點兒力氣么，技巧！知道不？葉底摘桃；狂風掃落葉；秋色平分；快刀斬亂麻！……”動手的目前就明天涯一人，對上的是十數個大兵。別看明天涯不修道，往日的鍛煉，身體相當的靈活，對付十來個大兵還是不在話下。運用起本門的身法與基本拳術，東打一拳，西踢一腳，不一會將幾個人打倒在地，自己也弄出一身的泥濘。

宋英雄亂叫著招數名稱，看著手癢，跳了起來，“都打倒十五個了。我也來來！該我了，小虎頭，該我了！”

宋英雄的舉動立即惹怒了數人。其中就有幾名百夫長與一名千夫長。連日陰雨，早將一干軍爺憋屈的要命，就想活動活動筋骨，來了幾個搗蛋的家伙，那是正合心意。先頭的幾個小兵，不過是試探路數，看來人的質量，是否值得出手。

明天涯輕易打倒了十來個大兵，致使唐、宋二人的眼光跟著調高。與洋洋得意下場的明天涯一擊掌，宋英雄豪氣更勝，“最好是當官的，別再來小兵，咱勝之不武！”還沒站穩，一名百戶長忍不住跳出，“張爺陪你玩玩！”腳下一顛，借力前沖，拳頭拉到肩齊，在沖出時擊出，切合人到拳到的宗旨。宋英雄雙臂交錯，硬接了一記，首先是腕骨生痛，接著，腳趾扣不住地面，向后滑去一丈多遠才止。

“好——”一眾大兵齊聲高喊。

宋英雄虎著臉，臉泛潮紅。

他接到個硬茬了。

“再來再來！”宋英雄足下猛蹬，身形前傾，往前猛沖。看看到了一定的距離，雙腳齊飛，“連環腳！”張姓百夫冷笑，看定宋英雄腰眼就是一拳。尋常情況下，這一拳幾乎就能要了對手的小命。他與宋英雄無冤無仇，就將力道減去一半。呼——陡然一拳走空。百夫長暗道不好，看準旁邊空隙，斜插柳、大彎腰，就覺得肩頭被猛推了一記，在斜身時又向后跌倒。值此時刻，方顯基本功的扎實，百夫長硬生生翻了個筋斗，穩穩站定。

“蹀躞步！”宋英雄一招得手，再次喊出三字，步伐交錯，發起下一輪攻擊。腿腳錯綜，映幻出無數的腿輪、腳山。百夫長迷茫了。戰場上用的是最簡略、最實用的一擊必殺，不玩花哨。如今卻是不曾見過。若再擊空，少不了臉面下不來。眼見腿腳翻飛，只好躲閃著后退。十數招后，先機全失，更兼狼狽。

“不招不架就是一下！”一個聲音堅定地傳入百夫長的耳中。那聲音熟悉無比，就是將軍的聲音。“是！”百夫長在后退中攢足力量，向著腿輪腳山的中心就是一拳。

效果明顯！打中了，打實了。宋英雄打橫著飛了出去，旋轉著落地，就要倒下時，一只手頂住他的后背。唐打狗沉聲道：“站穩了！”輕輕一推，然后，邁步走出，很“大哥”的站到宋英雄的前面。

“喂，那位不敢用真面目見人的，下來比劃比劃！”

大兵們的身后，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頂盔摜甲的元帥，兜鍪連面頰都護住遮擋，只留有一雙眼一雙手在外。眾軍卒隨著唐打狗的目光，呼啦啦閃開一條人巷，直接讓兩人面對面。

“嗯，目光精湛、沉穩，具有堅定與執著，還是可造之才。”元帥略作評價。“你們來此作甚？”聲音經過處理，唐打狗根本聽不出來對面的人是認識的人。

“當兵！當官！”唐打狗看出對方是個人物，便說出心里的想法。他不想啰唆，直接四字搞定。

一干大兵爆發出一陣哄笑。他們也有當官的想法，也不過想想而已。除了當不來，還有就是當不了。當官，那是要有本事的。

幾日不見，這三個小子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吧？怎不見十八弟與水清莊的水草。元帥挑眉問道：“就你們仨？”

明天涯與宋英雄跟進一步，站到唐打狗的身側。“不錯，已經不少了！”唐打狗咧嘴大聲，“三人足可以頂你們一千人！”

“憑什么？嗯！”

三人三只右手揚起，拳頭緊握，唐打狗迸出兩個字：“拳頭！”

立即，大兵們再度哄笑，連兩名百夫長與一名千夫長都笑出聲來。他們有點喜歡上三個愣小子。

唐打狗將笑聲認作為譏諷，頸脖硬硬，臉面板板，拳頭緊攥。元帥平靜地問：“那你們想做多大的官？百夫千夫還是萬夫？你不是想做元帥吧？”

“他倆百夫我千夫！”唐打狗大言不慚地說。

眾人笑的更歡。“他們？百夫千夫？哈哈，我們可不是沒得干了？”“了不得了不得，只要做個百夫千夫，是不是小了些？”其他大兵可就沒那么客氣，直接罵開：“瞧他們慫樣，一個伍長都要十年八年后，還百夫千夫的，把咱們軍營當做菜市場了，挑挑揀揀起來。”“就是三個不開竅的小家伙，以為此處好玩呢。趕走他們好了。”

元帥沒笑！“可以！不過光憑拳頭可不夠！況且，你那拳頭還不夠份量。”

“我知道！”唐打狗大聲說，“不將你打服氣不行！”元帥微微抬頜，“打敗我容易，想打服了我，只怕你想的歪了。”

“打過就知道！”唐打狗雙足狠蹬地面，兇猛躍起，老大的拳頭沖出，對準元帥。

元帥也自馬背躍起，沖擊過來。

拳頭與拳頭不可避免的撞擊在一起。有著那百分之一秒的停頓，轟——人影分開，向后倒退。兩人竟然是半斤八兩，不分高下。

場地上鼓蕩起一陣疾風，夾雜著刮面的刺痛，擠趲的眾人不由往后退步。

就是這一拳，令眾人的感觀立變：能與將軍有一戰之力！我們是不是小瞧了他？

唐打狗揚揚雙拳，“我只用了六成力量！怎么樣，可有份量當千夫？”元帥倒躍回馬上，穩穩坐定。伸出右手，豎起一根食指，輕搖了搖：“依舊不夠！”

“你我旗鼓相當，你不見嗎？你剛剛用了多少力量？別說用了一半不到啊？”唐打狗相當內行地說。

元帥道：“確實不是一半不到！”

“那是多少？”

“一成！的一半！”

咝——眾人都吸了口氣，包括一干大兵。他們常年在軍營，但是卻很難見到將軍出手。沒有人知道將軍多高的身手。那一拳的力量竟然是一成不到。

唐打狗都快瘋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狂妄的人。他同時領悟到，令一個人抓狂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比他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