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哪個暗算老子
這一刻,芮銳恨死了自己:弄巧成拙不說,還將自己搞的進退兩難。他知道,大竹隨便一掌,就能使他灰飛煙滅。他怕死,怕死極了。這一刻他深深體會到,那些普通的修行者在他掌下時的顫栗。
偏這時,一人呼嘯飛馳,慌不擇路地奔跑。那是宋英豪,他的身后,是水草與老家伙露出身形、囂張猖狂地追來。“姓宋的,別跑!再打三百招!”他們能夠隱藏身形,又是兩個打一個,甚至是沒有章法與不擇手段的出招,宋英豪怎么可能打過?沒有被殺死,就是萬幸。更萬幸的是他擺脫了糾纏逃跑著。速度本不是他的特長,跑路跑的有些艱難。沒奈何,就往人多地方扎,來個趁亂脫身之計。水草與老家伙不畏天地,趕盡殺絕都能做出來。
“他們,是他們!”大開老人立即聽出水草與老家伙的聲音。在幾日前,就是這兩人戲弄了他和大誓芮銳等人。芮銳祭出圓月彎刀,只當殺死了暗中搗亂的人,卻沒料到連人家的毫毛都沒有消滅到一根。大開大誓立即殺意大生,暗拿手訣,準備出手。
看到宋英豪,白蛇眼中浮現那條豬尾巴,便陡然莫名地緊張起來,脫口求助般看著大竹老人說道:“救他!”
大竹老人聞聲而動,隨手做個攔隔的手勢。虛空中立即架起一道無形的墻壁,不知其厚其高其長。水草跑的旁若無人和一無反顧,自然是一頭撞上!呼——就像撞到強力的彈簧上,水草向后飛跌,與來時一般的速度后飛后跌,甚至更快,轉眼消失不見。聽到水草聲音時,元十八一喜,可還沒有轉眼,就出現這樣的變故,水草的扎手扎腳,他都不忍觀看,忙苦苦地側過頭去。
人撞飛出去,元十八可沒有手段去相救。憑著水清莊對水草的改造,區區一撞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老家伙也剎不住腳,一頭撞上無形壁壘。他撞得也有特色,直挺挺的后倒,一個老大的大包立即誕生在額頭。“啊呀”一聲大叫,老家伙怒道:“誰干的,誰干的!哪個暗算老子?”說過這話后,他就后悔了,能讓他吃虧的人已經本事比他大。這里是江南,不是大荒域的老禿頂城,他沒有援手,得罪人只有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就該自己倒霉。想隱身也是不及,因為——
老竹精生氣了,這么多年,誰人敢在他面前稱“老子”,誰說誰死!大竹老人右手曲指相扣,猛地彈出,一團無形氣團無聲地迸射,下一刻就撞上老家伙。“啊呀呀呀——”這一下撞擊可是相當的厲害,比撞上無形墻壁可是嚴重十倍,就像中了一枚**,一身超級防護的大荒域高手哇地一口鮮血吐出,在一連串的呼叫聲中,旋轉著打跌了出去,老遠老遠老遠。
“刮噪!那,我們也該算賬了!”借著威勢,大竹老人趁機出頭。
邁前一步,站在前頭。大竹老人本來已經突出,誰人敢站到他前邊,就是與他并肩也是不敢。芮銳尷尬著退到一邊,都不敢去撿回舍利珠串。
此時天上地上水上都是山洞一脈的妖人與與之對立的福門弟子與一干善男信女,組成一幅立體的對壘圖。
一葦微笑而立,一手立掌豎于胸口,做個單手什,“你當然可以代表他們說話。但是算賬這件事,卻是莫名其妙。我釋教可是虧欠了你西域這一脈什么?”
“罄竹難書!”大誓老人插了一句。說實在話,不是釋教,山洞一脈早在百年前已侵占中原。當年釋教乘山洞一脈與五大派兩敗俱傷之機,強勢出擊,逼迫他們與五大派簽訂城下之約,百年內不得踏足中原。如今的羈押白蛇二十年,舊恨新冤重疊,新賬舊賬一大本,罄竹難書也不為過。
可是大誓說過,立即后悔,罄竹難書的竹字可不是犯了大竹老人的忌諱。況且“竹”字前面還加上個“罄”字。不說有心無心,至少比喻不當。
“我錯了!”大誓低下頭小聲說。大竹老人眉頭略皺,卻不發作,看向一葦,“你代表釋教,本人代表西域山洞。咱們彼此之間總要做個了結不是。給我們雙方一個說法,你看如何?”
“是應該有個說法!你劃出道來吧!”
“好咱們各自挑選一人,一戰定勝負!”
“勝如何,敗如何?”一葦一貫的一波不驚,平靜的問。
“很簡單,輸了的一方立即解散組織,且發下重誓:從此歸屬另一方,為奴為役,永遠不準修煉高深術法!”
“為奴為役,永遠不準修煉高深術法?這未免太殘忍了吧?多年修行不易,誰甘輕易被人奴役?還不準修煉高深術法?我看還是自此以后,各自疆域界立,互不侵犯為好!”
大竹老人笑道:“這華夏大地,靈氣枯竭,哪個修煉再能有作為?還不如將那僅有的資源給一家專用,說不定出了個‘皇帝’級的人物,給華夏大地帶來福澤。”
“皇帝級的人物?哈哈哈哈,你說的真好,想的也真妙!皇帝級的人物!你就快了吧?”一葦調侃一句。
大竹老人看不透一葦的修為,卻對自己的所學頗為自負。他曾經用水晶球探查過華夏大地的各個角落,還沒有看到“皇”級人物【一到十級仙人】。以他近萬年的道業,還用怕誰?特別他研究過大誓的一縷神格【大誓老人的神格,可是咒神神格的投影,對于步入仙人境界有著極大的借鑒和攘助】。所以他不到“皇”級的修為就擁有了“域”。雖然,他的“域”還很小。被篾筐抽離了一千年道業,他的“域”都岌岌可危了。不過他還是強大的。在此,他除了對一葦看不透,還有就是對元十八一絲道業也沒有,卻能飛行這一點搞不清。至于其他人,可以說一覽無余,沒有能夠威脅到他的地方。
仙人的修為大竹老人差點兒就到了。真是差一點兒!若不是無緣無故給抽離的一千年道業,他幾乎隨時隨地就能跨越過去。
白蛇被羈押,大竹老人當然要替她找回“場子”!何不拿整個釋教給她,作為賠禮!
“那,公平起見,這場比斗,我不參加,你也不用參加!如何?”大竹老人隨意說了一句,關注著一葦的回答。
這個想法可不是那么簡單。釋教的高手無外乎文靜、暴笠與他們的十幾名弟子。可山洞一脈就不同,除了四老二少【被殺了兩個】,還有二十一山三十六洞的山主洞主,最主要的是還有一部蛟龍【白蛇】。若是摒棄了大竹與一葦兩人,釋教與山洞一脈的力量對比可是明顯的不平衡。釋教可以說毫無勝算。
“可以,當然!原來修行就不容易,打打殺殺的,立即生死,廢除了多年的修為。我佛慈悲,要渡世人,比斗解決了兩家間爭斗,最好不過!你只管說出你的想法吧——”
大竹老人一顆心落了下來。只要一葦不出手,剩下的人單打獨斗無人可以勝過白蛇。
“——其實有一樁事情必須告訴你知。我釋教神通可以憑空傳遞‘佛元’,只要雙方愿意,就可以剎那間完成輸送與接收。到時,看似不經意的弟子,也可以擁有無邊的殺伐之力。就算我隨便選出一人,你山洞一脈也不要抱有欣喜的幻想。”
大竹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我怎么忘了這個茬呢?
在地下,他可是看到寶綱結手印制造“液體佛元”和傳輸。是不是決策有些草率了。瞥一眼白蛇,大竹老人立即暗下決心:一定要幫小白討回這二十年的囚居損失。他義無反顧地舉起手。
“其實,我就是這么一說,豈會真的如此?輸送與接收可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的。不然又要修煉何用,凡人都可以成仙。”看著大竹老人舉手,一葦有些無可奈何。
舉手之意就是擊掌為誓!華夏大地修行者之間非常注重誓言。說出諾言,必然做到。不然將觸犯天譴,感應違誓的后果。大竹老人本不是華夏大地居民,他當然輕看擊掌誓言。也就是他推動這一次的行動:天下易主,錢塘江干,雷峰塔倒,白蛇始出!無疑,他做到了。只是似乎沒有壓倒性的勝利結果,他還不滿足,還要再加籌碼,再定輸贏成敗。
“那么,你不敢?”看到一葦有些猶豫,大竹老人終于篤定自己選擇絕對正確。
一葦舉起右手,也伸出三指,就要與大竹老人手掌相碰。只是他尤不死心——
“我說咱們爭斗,為了修行。何必想著強行解散誰家誰戶,不就是天地靈氣枯竭么,若果我們拿出些靈脈,安放到山水之間、隅里之處,使天下格局穩定,孕育靈氣,循環往復,永不枯竭,豈非大妙?”一葦伸出的手收了回來,自另一手所托的紫金缽盂中撿夾。在萬人矚目之中,那兩根手指間夾出了一條扭曲掙扎的靈脈,放置在一邊。
“一條靈脈?”
一干認識靈脈的妖人與釋教弟子都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