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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兵變太極殿

  • 慶之的野望
  • 趙隱王
  • 3355字
  • 2014-07-24 10:02:04

不久,陳慶之就在宮城里值勤了。

老皇帝蕭衍也被大臣們湊足銀錢,從同泰寺里贖了出來。回來之后,他也只是過著稀松平常的日子,經常與朱異共同批閱奏章,并沒有再提及要外調陳慶之去做刺史的事情。

朱異每次來皇宮,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在他看來,陳慶之的命實在太硬,北方政治環境如此險惡,陳慶之都沒有死在那里,可見一斑。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因此,這些日子里,只要見到陳慶之,他總是裝作沒看見,拔腿就走。陳慶之也落得個耳根清靜,不用去聽他的奚落。但對于朱異在朝中所干的那些事情,他也是十分清楚的。這種人如果被太子用陰謀處理掉,對他陳慶之也并不會有什么損失。

因此,陳慶之時時留意,慢慢掌握了朱異在宮中進出的規律,為蕭統準備了第一手資料。但奇怪的是,蕭統并沒有派任何人來與他接洽,無論是收集資料,還是安排任務,都沒有。

莫非是蕭統已經改變主意了,不需要我參加他的計劃了?那么龔銀兒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難道他打算公布于眾?不可能,不可能。我沒有違背他的意志,他不可能這么做啊?對于太子蕭統的偃旗息鼓式的做法,陳慶之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日,陳慶之照例在宮中值勤。在萬春門附近,陳慶之站在那兒遙望宮墻發呆。幾個打掃衛生的宮女從他前面不遠處慢慢走過去。她們穿著樸素,形容消瘦,瑣碎而繁重的衛生工作,讓她們的雙手粗糙不堪。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些干著下等工作的宮人們的。陳慶之也不例外,他只顧著自己的愁思。

一個宮女朝著陳慶之站著的方向看了看,又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打雜的太監經過,便悄悄朝陳慶之走了過來。陳慶之不知道她要干嘛,轉過頭來看著她,她將一塊干燥的抹布遞給陳慶之,道:“這是太子殿下給將軍的。”說完,沒等陳慶之有所反應,她將抹布塞進陳慶之的手里,便轉身走回去,歸入在宮人們的行列,一齊朝皇宮的西面走去。

陳慶之目送著她們離去,低下頭來研究起手中的這塊抹布來。他左翻右翻,抹布還是抹布,上面沒有任何字跡,里面好象也沒有夾帶什么東西。

陳慶之覺得很納悶:難道這個宮人是在戲我?可是一個地位低得不能再低的宮人怎么會知道我與太子的事情?知道了卻不去告發我,而要用這一塊破舊的抹布來戲弄我?這不符合邏輯啊!她肯定是太子的線人無疑,可這抹布的信息該如何破解呢?

陳慶之將抹布塞進袖子里,走回了班房。走進班房,他一屁股坐在了胡床上,將袖子里的抹布抽了出來,但一時沒有拿穩,抹布飄然掉落在地上。剛才不知哪個宮廷侍衛粗心,將茶水倒翻在胡床下的地面上,抹布落下來,正好平平地蓋在地面的水上。一行淡淡的字跡顯現出來:“今夜洞開千秋門,共殺朱賊!”陳慶之剛剛看完這一行字,字跡便漸漸隱去,不見了。陳慶之拿起仔細看了又看,抹布上什么也沒有,他彎下腰,將抹布再次浸入水中,依然沒有字跡出現。看來這是一次性的。

一個近衛兵走進來,看見陳慶之在那里蹲著,手里拿一塊抹布,正在搞地上的那灘茶水,便報歉地說:“噢,將軍,這太不好意思了。是小的剛才不小心,將一碗茶潑掉了。”

“沒什么,沒什么。”陳慶之將抹布團起來,好好擦了擦那灘水。

夜晚來臨。太極殿西堂里,燈光閃爍。蕭衍和朱異還在里面就幾件公務事商理個沒完。陳慶之在宮中焦急地走來走去,等待著即將會發生的一幕。他踱步到千秋門那里,趁其他人沒有注意,又悄悄檢查了一下門閂。沒錯,門是虛掩著的。他放心地走了開去。

這時,突然千秋門從外面被人打開了,上百個黑衣人一涌而入,直沖太極殿西堂而來。

宮廷侍衛中有人一見有刺客,便互相呼喝著,聚集起來,各各抽出佩帶著的刀劍,朝黑衣人們涌了過來。作為他們中的最高長官,陳慶之不可能袖手不管,只好也裝腔作勢地抽出刀來,奔向黑衣人們。

黑衣人中帶頭的那人一揮手,四個黑衣人于是跳到陳慶之面前,要與陳慶之對打起來。陳慶之看了看這帶頭的人,那雙眼睛分明就是屬于太子蕭統的。他于是心領神會,與四個刺客對打起來。

侍衛們見右衛將軍跟黑衣人們干上了,便都一哄而上,與黑衣人展開了對攻。

太極殿西堂里,蕭衍和朱異正在商量事情,聽到外面吵鬧,便叫兩個太監出來看看。兩個太監在門口探頭一看,見侍衛們正與一大群黑衣人廝殺,便慌忙跑回去向蕭衍稟告。

朱異一聽有刺客,也焦慮不安起來,對老皇帝道:“陛下,不如我們先去后面的宮里躲一躲吧。”

蕭衍一想,后面是禁宮,朱異為了安危跑到后面去,雖能避一時,但卻會亂了綱黨倫理,成何體統。他正色道:“慌什么!有刺客,自會有陳慶之在外面將他們擺平。堂堂一個大臣,臨敵就亂,慌慌張張地跑去皇宮禁地,這象話嗎?”朱異低頭不語,心里卻依然十分害怕。

顯然黑衣人實在太多,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侍衛們寡不敵眾,個個束手就縛。陳慶之故意賣個破綻,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劍刺來,停在陳慶之的喉嚨前。陳慶之手上一松,“咣當”一聲,刀掉在了地上。蕭統用手一指,另外三個黑衣人一擁而上,將陳慶之雙手反扣到背后。上百個黑衣人分散開來,分別把守住了各扇宮門,控制住了所有通道。蕭統左右看了看,這才放心地帶著余下的十幾個黑衣人和押著陳慶之的四個黑衣人一起,走向太極殿西堂。

蕭衍見一大幫黑衣人押著陳慶之走了進來,放下手中的奏章,端坐在椅子上,神色不改。而朱異移步走到蕭衍身邊,身體抖得象篩糠一樣,臉色非常難看,根本不敢正眼看一下這些人。

黑衣人進來后,見老皇帝泰然自若地高坐在堂中,一派帝王氣象,都心中發怵,好象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們見了家長似的,呆然而立,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些什么了。

“你們都是些什么人,無端闖入宮中找朕,所為何事?”蕭衍完全無視這些人手中寒氣逼人的刀劍,溫和的語氣中夾帶著責問的意思。

蕭統將臉上遮擋的布摘了下來。

“是你?”蕭衍看見自己的大兒子,頓時既驚訝又惱火,“不肖之子啊!你身為太子,朕百年之后,這江山還不都是你的?朕哪一點虧待于你了,要讓你行此不義之事!”蕭衍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老大。

陳慶之在一旁聽著,低下頭來,滿含愧疚。雖說此次行動是要趕朱異下臺,是為了大梁社稷著想,可當他面對老皇帝那一面失望和氣憤時,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蕭統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他知道不能在氣勢上輸給老頭子,他冷笑一聲,平靜地道:“父皇在上,兒臣今日此行,不為其他,只為此佞臣而來。此人欺上瞞下,篡改圣旨,禍國殃民,為所欲為,坐看北伐功敗垂成,而不施援手。此人若不除,我大梁將永無寧日,談何振國威,談何復中原?”他用手直指著朱異,對身后的黑衣人們喝道,“趕快替孤王將此賊拿下!”

那十幾個黑衣人一哄而上,將朱異象捉小雞一樣捉了過來。朱異哭喪著臉,一張嘴歪著,就差沒有哭出來了。

蕭衍站了起來,憤慨地道:“是朕讓他代為批閱奏章的,如果有什么可責怪的,就全怪到朕身上吧!快將他放開!”

蕭統仿佛就等著他這句話:“身為帝王,不能辨識忠奸,唯才是用,致使國運不振,確實是有責任的。既然父皇醉心于佛學,無暇顧及國事,那么從今以后,父皇就請放心將江山托付給兒臣吧。”說著,他又吩咐那些黑衣人,“含章殿后面別有一宮,清靜嫻雅,沒有人打擾,你們就送太上皇到那兒去休息吧。”這話說得仿佛他現在已經是一代帝王了。

陳慶之聽到此話,頓時吃了一驚,眼看著這些人向蕭衍靠了過去,內心十分掙扎。看來蕭統的目標遠不止是搞倒朱異這么簡單,而是要借機上位,登上大寶,結束多年的太子生涯,將大梁的權柄盡收于他的手中。那么蕭衍呢,老皇帝的命運就會如何呢?結果不問自明,自古以來,又能有幾個太上皇會過上舒心的晚年生活的?想著蕭衍對于自己,就好象親生父親一樣,陳慶之的內心是絕不愿意蕭衍凄慘地過完余生的。

這時陳慶之看到那些黑衣人已經走到了蕭衍的身邊,有兩個人伸手想去扶他,蕭衍一甩袖子,將兩人伸來的手推開,朝陳慶之看了一眼,然后自顧自朝堂外走去。黑衣人們連忙跟了上去。朱異兩腿發軟,也被兩個黑衣人拖著往外走。

因為老皇帝和朱異都已被太子蕭統掌握在手里了,兩個沒有被控制的太監根本就不足掛齒,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演戲了。蕭統對著那四個黑衣人一揮手,道:“放開他!”四個黑衣人一聽號令,便將抓住陳慶之的手松開,讓他自由行動。

老皇帝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剛好看到陳慶之被釋這一幕,他輕輕嘆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陳慶之被這一眼一嘆息,弄得心緒不寧,滿含愧疚。他突然決定,要不惜一切將老皇帝救出來,來證明自己并沒有想過要幫助太子來囚禁自己敬愛的皇帝陛下的。至于龔銀兒那邊的糗事會不會抖露出來,他已經管不了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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