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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密室會魏使

  • 慶之的野望
  • 趙隱王
  • 4480字
  • 2014-03-24 10:11:13

梁軍大營里。這些天,梁軍都閉門不戰。

陳慶之臂傷也全好了,無所事事,便來到土山大營看望馬佛念,說話間,兩人提到了為將之道。

馬佛念認為:“為帥者,除了智謀過人、果決能斷之外,基本的騎射本領還是要具備的。否則,終究難成為一名好的統帥。”

陳慶之笑道:“那如果象當年我大梁名將韋豫州韋睿那樣,又當如何解釋呢?”他頓了頓,又道:“韋將軍出身名門望族。自魏晉之來,大凡中原世家大族,都喜清談,尚佛學,出門坐轎,不會騎馬。韋將軍也一樣,體質文弱,不會騎馬,出現在戰場上時,總是坐著軟轎,手持如意。但他不也還是指揮若定,每戰必捷么?鐘離一戰,更是震鑠中外啊。”他嘆了口氣,幽幽地道:“他跟王規可是完全不同的人哪!”

馬佛念不服氣地道:“我個人以為,韋豫州雖然治軍有方,征戰有術,但他所經歷的諸多戰役都是以防守城池為主,攻堅拔寨為輔,少有深入敵境孤軍奮戰的情況。但凡為將者,受命于上,欲攻則攻,欲守則守,誰又能保證不會出現那種孤軍奮戰、長途奔襲之類的情況呢?那樣的戰役也只有衛青、霍去病這樣的軍事全才才能做到吧。”

陳慶之低頭思索了下,反駁道:“依慶之來看,我大梁目前也沒有孤軍奮戰、長途奔襲的情況,往往都是城池與城池之間,軍團與軍團之間,互相協作,互為犄角,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然后再取得戰果,不是嗎?萬一戰局不利,每支隊伍都為自己找好了退路,能安然退回國內啊。”

馬佛念繼續道:“大軍撤退,有安然退回的,也有倉促撤退的,甚至有被敵軍追著逃回的,前次高冢戍一戰,基本就是逃回來的。到了那種境況下,韋豫州的軟轎恐怕就很難勝任迅速撤離的任務了吧!”

陳慶之嘴巴一撇道:“前次戰事不利,并非中山王之過,是豫章王布署有誤。若如韋豫州一般,精心謀劃,何來慘敗,又何來如此倉惶的逃回?所以,這是主帥的智謀不足,并不能說明主帥必須會騎射。”

馬佛念見難以說服陳慶之,笑而不語。好一會兒,他才道:“世事總會有難以逆料之時。多學會一兩個技能,又有何害呢?他日若將軍愿學,佛念愿傾囊相授。”

陳慶之笑笑,轉過身去,朝著彭城方向看著,說:“那慶之先行謝過將軍了。”

馬佛念看著他的背影道:“將軍客氣了。”

這時,陳慶之轉過身來說:“將軍快看!”

“怎么了?”馬佛念奇怪地問道,順著陳慶之所指的方向看去。

彭城西門外的官道上,一隊人馬正朝彭城走來。大概有十數人,都是一身輕便裝束,前面一人還手持節杖,眼看就到了城下。

“好象是魏軍派了使節過來。莫非是要和談?”陳慶之疑惑地對馬佛念說。

“魏軍如果不想打,盡管悄悄退兵就事。又何必和談呢?”馬佛念覺得和談不太可能。

“我還是先去看看吧,聽那使節會怎么說。告辭!”陳慶之道。說完向馬佛念一抱拳,便跳上他的果下馬,準備朝城門口跑。

后面馬佛念喊道:“此馬太慢。將軍若不嫌棄,佛念愿選一快馬交于將軍騎,此馬暫留此處如何?等快馬騎熟練了,您恐怕也就不會再想騎這矮腳馬啦!”

“多謝!不過不用了,我這果下馬留在這里,我也不放心。”陳慶之回頭對馬佛念道。他駕著自己的果下馬,晃晃悠悠地朝城門口走去,樣子頗有些滑稽。

陳慶之到城門口時,那隊人馬已經進了城。他徑直來到蕭綜那兒。

陳慶之跳下矮小的馬兒,把它交給府衙前的守衛,未經通報便直接走了進去。大堂上蕭綜見陳慶之上來,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陳慶之見了蕭綜,便問:“殿下可曾見過魏軍的使者?”

蕭綜咳了一聲道:“見過。已經送他在胡龍牙的大營里休息了。”

陳慶之又道:“不知魏使所來何事?”

蕭綜臉色緩和了點,輕輕道:“事情是這樣。我原本就懷疑中山王元略并不是真心為國,高冢戍一役的戰敗,更是他故意為之,但苦于一直沒有真憑實據,無法驗明真假。有一次我想了個辦法,假意以中山王的名義派了一名密使前去魏營聯絡,今日果然有魏使前來面見中山王。我們不如找一人,假裝成中山王,謊稱得了重病,不便出門,讓使者與其在昏暗的密室相見,以此來套出使者的話,便能知元略是否有通敵情節了。”

陳慶之聽了蕭綜的話,不覺心寒,心想,那元略縱有百般錯處,如今已被圣上召回,失了兵權,你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呢?況且,觀元略為人,也應該不是通敵之人啊。

陳慶之又問:“殿下安排何人與他相見?”

蕭綜擺擺手說:“這個么,慶之就不用太操心了。小王自有安排。”

陳慶之見與蕭綜沒什么好說的了,便與他拜別,出了府衙,取回自己的果下馬,直奔胡龍牙大營而來。

陳慶之來到胡龍牙大營時,天上陰沉沉。

大帳外,兩個士兵攔住了他。“胡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陳將軍請見諒。”一個士兵說。

“是不是有魏國的使節在這里?”陳慶之問。

那兩個士兵低頭不回,只再說了遍“見諒。”

里面胡龍牙聽見了,便大聲對外面道:“是陳慶之將軍嗎?請快快進來。”士兵們一聽,便放陳慶之進去了。

大帳內很暗,只點了幾個火把照明。胡龍牙和那位使者見陳慶之進來,都從座上站了起來。

胡龍牙介紹道:“此位乃陳慶之將軍。”

使者向陳慶之行禮道:“幸會幸會。臨淮王元彧帳下侍御史鹿余見過陳將軍。”

陳慶之還了一禮,道:“不知貴使來此,所為何事?”

鹿余欠身道:“別無他意。臨淮王與中山王元略殿下素來交厚,如今雖各為其主,情誼未絕,前次中山王遣使來探訪臨淮王,一敘舊情,今日讓在下來,不過是想面見中山王,以傳達臨淮王的好意罷了。”

陳慶之問:“僅此而已?”

鹿余淡定地說:“僅此而已。”

胡龍牙插嘴道:“安豐王、臨淮王將寡兵少,面對彭城,只是觀望,攻也不攻,退也不退,意欲何為?”

鹿余道:“為將者,若要克敵制勝,須待天時、地利、人和,否則,不可輕動。如今貴國占據彭城,已得地利之便,我軍當然要得天時與人和方可用兵。”

胡龍牙呵呵一笑。

陳慶之又說:”恐怕是因為軍中缺糧,正考慮議和退兵而去吧?”

鹿余理直氣壯地道:“彭城是我大魏領土,重鎮要地,豈肯輕易舍之而去?當然是勢在必爭。至于能否成功么,結果在于天定,非凡人所能揣測啊!而缺糧之說,純屬無稽之談,軍中之糧尚夠半年支用。”

陳慶之看他氣定神閑,果然是一介良使。真的不是來議和的?難道真的只是來見元略的?元略真的勾結敵國?陳慶之心中泛起無數個疑問。

胡龍牙左思右想,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會是刺客吧?”

鹿余哈哈大笑,說:“將軍請看,在下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中年人,而中山王年富力強,征戰沙場多年,在下又如何能行刺得手呢?”

胡龍牙一時語塞,動腦筋的事情并非是他所擅長。

到了午飯時候,胡龍牙為使者安排了飯食。

剛剛酒足飯飽,蕭綜的手下軍主程兵潤就來胡龍牙大帳求見魏使。胡龍牙讓人放程兵潤進來。程兵潤向胡龍牙拱手稟道:“胡將軍,中山王請魏國使節過去一敘。”

胡龍牙點了點頭,轉頭對著鹿余一抬手道:“請!”

鹿余向兩位將軍一拱手,便跟著程兵潤走了出去。程兵潤和門外的十幾個親兵將鹿余圍在中間,一同出去了。

陳慶之想一探究竟,便跟胡龍牙道了別,也跟在程兵潤他們后面。

來到一棟所謂的中山王元略住所前,程兵潤停了下來,對鹿余道:“中山王這幾天身染重病,不能外出,還很怕光,因而只能與貴使在暗室中單獨相見。貴使勿怪。”

鹿余道:“無妨。”

程兵潤便命十幾個親兵在宅院前看護,打算單獨帶鹿余進去,見陳慶之也跟在后面,忙對陳慶之道:“陳將軍見諒。中山王只想見魏使一人,人太多反而使中山王心緒煩亂,病情加重。請將軍自便。”

陳慶之點點頭道:“在下正好想起有一件要事未辦,先行告退。”他向鹿余和程兵潤一抱拳,便離開了。

程兵潤見陳慶之走遠了,便帶著魏使鹿余走到了房子里面。程兵潤將鹿余帶到了里面一間狹小而隱蔽的居室里,臥室里陳設相當簡陋,只有一張胡**可坐。程兵潤用手指了指胡**道:“貴使請。”

鹿余便輕輕坐下。程兵潤見他坐定,就退了出來,把居室的門鎖上。鹿余不安地朝門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轉頭觀察屋里的各個物件,發現這居室里面還有一進,中間用一道重簾隔開。

正自觀察之際,重簾后面一個人說話了:“貴使大人。”鹿余不知道簾后有人,嚇了一跳,一下子從胡**上站了起來。

“貴使請坐。”那人道。鹿余不安地坐了回去。

那人又道:“中山王現在不能見你,但有話要在下傳達于你。”

鹿余道:“中山王乃大魏王子,鹿余豈有坐著聽的道理?”正要站起來,那人又道:“但坐無妨。”鹿余只好繼續坐著。

那人在簾后道:“中山王說:我本魏人,過去南逃梁國,實屬形勢所逼,無奈之舉。此次喚你前來,不過是想聽聽魏國的消息。可是今日卻得了重病,不復與你相見了。”邊說邊往窗外察看,生怕窗外有人。

鹿余道:“接到中山王的指示,在下便冒險前來,奈何無緣得見,心中十分遺憾。足下可否現身,與我備細說明中山王的病情?”

那人聽了,思索片刻,又反復察看了窗戶,再次確認窗關著后,從重簾后走了出來,卻不是中山王,更不是別的什么人,原來是豫章王蕭綜。

可鹿余見了豫章王并不驚奇,反而顯得十分釋然,從胡**上起身,向蕭綜參拜。蕭綜示意他不必如此。鹿余便起身向窗戶看了一眼,輕輕對蕭綜道:“齊王有書函在此,命交與豫章王殿下。”說完,便將外衣脫下,在衣服里面撕開一條口子,從中取出一份絹書來,交給蕭綜。蕭綜接過絹書,細細讀來,又仔細驗看了書末的落款及印章,然后退了兩步,久久地背靠著墻壁,仿佛有什么樣的思緒難以放下。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將絹書收起,放入袖中,問鹿余:“齊王可有其他話帶給我?”

鹿余道:“齊王只是讓提醒殿下,蕭衍乃是殿下的殺父仇人。目前殿下身邊處處都有蕭衍的耳目,欲報父仇也是難以施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齊王愿殿下早日來投靠,到時候再從長計議,在關中共舉義旗,南下攻梁,為殿下雪恥。”

蕭綜擺擺手:“不要再說了。”鹿余馬上閉上了嘴,躬身側立于蕭綜身旁。

蕭綜轉過身來,行禮道:“貴使大人,既然今日不能與中山王相見,還是暫回館舍歇息吧。”說完,便不再理他,又走到重簾后面去了。

鹿余行禮道:“愿中山王多多保重身體,日后自當相見。”說完,倒退兩步,轉身來到門口,在門上輕拍了兩下,門外程兵潤把門打開,他走了出去,門又重新關上了。

重簾后,蕭綜低低地吟著:“悲落葉,連翩下重疊。落且飛,縱橫去不歸。悲落葉,落葉悲。人生譬如此,零落不可持。悲落葉,落葉何時還.....”

陳慶之見無法跟著程兵潤進去,便借口離去,然后悄悄地繞道,來到這所宅院的后面。原來這所宅院前后都很清靜,根本沒有人往來經過。

院后是一片竹林。陳慶之躲在林中一個假山后面,正想靠近院后的小門進去,看看蕭綜到底布了個什么樣的局給鹿余,卻恰好看見蕭綜自己偷偷地過來,后面跟著一個侍衛。二人來到后院小門前,左顧右盼,陳慶之連忙把自己藏好。

見周圍沒有人,蕭綜便讓那侍衛守在小門前,自己悄悄溜了進去。

陳慶之一直呆在假山后面,不敢亂動,生怕被那侍衛發現。一直等蕭綜從里面出來,和侍衛一起離開后,陳慶之才獨自回去了。

一路上,他越想越不明白,既然蕭綜前面說,要找一人冒充中山王元略與鹿余相見,套出元略通魏的證據,那為什么蕭綜還要自己進去呢?那鹿余來時明明已經與蕭綜見過面了,他怎么可能認不出蕭綜,或聽不出蕭綜的聲音呢?

難道說,事情根本就不是象他自己說的那樣?

帶著許許多的疑惑,陳慶之這**輾轉反側,怎么也想不透這其中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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