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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英雄出少年3

  • 光塵:晉世神俠錄
  • 孤名釣魚
  • 3625字
  • 2024-03-17 15:36:59

“把他們圍起來!”那個又粗又怪的嗓子叫道,那群人果然都靠攏過來。

“秦兄,不好,還是先走吧。”趙士晟見對方人多,不欲與他們生事,便想勸秦毅離開。

“二弟莫慌,笑他們的人是我,我自會料理。”秦毅卻是紋絲不動,笑看鮮卑人們包圍過來。

“你還敢笑?”那說話人已經(jīng)在兩步之外狠狠地盯著秦毅。

秦毅止住了笑,皺起眉頭,冷峻地盯著對方,感受到一股子悍勇之氣。

這是一個身穿棕色氈袍,頭戴灰色皮帽,腰配短柄彎刀的鮮卑漢子,年紀(jì)大概二十來歲,膀圓腰粗,稍顯肥碩,生的大嘴圓臉,濃眉卷胡,塌鼻梁,小眼睛,腦后垂著好多根小辮子,發(fā)色有些暗黃,身材比秦毅矮上半個頭。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不尊奉天神的人在這里,讓神發(fā)了怒,害得祭典沒有成功,你們必須受罪!”這人氣勢洶洶,操一口怪腔怪調(diào)的華語,唾沫星子橫飛,險些噴到秦毅的臉上。

“這位壯士,我這位兄長不過是無心之舉,并非有不敬之意,失禮之處還請海涵。”趙士晟怕秦毅被激怒,先擋在前面解釋,龍元炳也湊了上來,他人雖然傻,護(hù)主可一點不含糊。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現(xiàn)在必須跪下,聽候薩滿們發(fā)落!”來人怒氣不減,無視山一般的龍元炳在前,握住了腰間刀柄。

秦毅正待發(fā)作,突然聽得一聲斷喝——“務(wù)烈干不準(zhǔn)動粗!退下!”

秦毅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巫師打扮的人突然走了過來,他戴著獸皮帽子,臉上涂著花紋,一身毛皮衣裙,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手中杵著一根等身的狼頭拐杖。

“二位貴人請恕罪,在下索爾洛,這是舍弟務(wù)烈干,沒見過什么世面,冒犯了二位,請二位包涵。”他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胡人。

但從長相上看,他確實是個胡人,皮膚白皙,腦后扎著辮子,衣袍左衽。

“啊,是我們有錯在先,不該來這里打擾閣下祭神。”趙士晟見有個講理的,心里稍安。

“阿干(注)!”旁邊那個叫務(wù)烈干的青年不樂意了,他指著秦毅對索爾洛說了一大串的鮮卑話,神情極為憤怒。

注:鮮卑語,對兄長或尊貴之人的稱呼,后來融入漢語,演化為阿哥、哥哥。

索爾洛直盯著他,只狠狠的說了一句“閉嘴!”,務(wù)烈干一下就低下了頭,滿臉通紅,不再言語。

“在下是北方索頭部的薩滿祭司,奉命南下為常居在此的族人通神,這次祭祀出了問題,乃是我們的人心中懷有雜念所致,與二位毫無關(guān)聯(lián),二位請去,還望不要記恨。”

“哪里的話,難得有你這么明白的人,不過你那位弟弟可得多管管,免得將來捅太多漏子。”一直沒說話的秦毅開口了,顯示自己寬宏之外還不忘貶損對方一句。

務(wù)烈干側(cè)目看著秦毅,嘴角有些抽搐。

“那是應(yīng)該的。”索爾洛一臉憨厚的笑容,反而令秦毅感到有些不安。

……

雖然路上惹到了點不大不小的麻煩,但趙士晟貌似并沒有放在心上,倒是秦毅有些羞愧——他的好奇心實在有點過分。

一路趕馬到了積仁堡,趙士晟將前來應(yīng)征的武師們召到了校場。秦毅先去上了一趟茅廁,出門后感覺身后疾步走來一人,那人近身,二話不說一手搭上了秦毅的肩膀。

受到這種突然的刺激,秦毅下意識地發(fā)力,一側(cè)身抓住了對方的手臂,將其拖拉向前傾倒,隨后另一手就勢按住了對方的肩膀,將其制住。

“秦大俠,是我,是我啊。”此人大呼道,扭起頭來與秦毅打個照面。

“你是那個——”驚疑之間,秦毅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秦大俠還記得我吶,我正是黑面狼。”那人一張黑臉,胡髯滿面,可不就是稱雄綿山的賊魁黑面狼嗎?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秦毅更加驚訝,想起這家伙的來路,大感不安。

“唉,一言難盡啊。”黑面狼竟淚眼盈眶,言語哽咽,“是我武藝不精,沒打贏外來的強人,又遭下人暗算,被趕出了山寨。如今孤身一人流落到晉陽,看到這里在招募武師,所以走投無路之下前來應(yīng)募。”

“你來應(yīng)征的?那怎么可以?你一個山賊怎能為別人保家護(hù)院?”秦毅甚至感到有些恐懼,誰知道這廝進(jìn)了積仁莊,會做出什么歹事來。

“唉,大俠,小人落難以后,苦苦想了多日,自知多年來殺人放火,做了不少壞事,然而盜亦有道,小人從不殺戮一般良善百姓,只劫那些為富不仁之輩,并非惡貫滿盈之徒。眼下已是一條喪家之犬,只想找條活路茍且余生,看榜文上說不問出身便來了。不過現(xiàn)在既然遇上了大俠,就讓我追隨你吧,做牛做馬也無所謂!”黑面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苦苦哀求。

“你一山賊,所說的話豈能輕信?速速離開,否則就將你送交官府!”秦毅沉下臉來,絲毫不為所動——山賊盡是些兇殘奸詐之輩,這是江湖上的常識。

“大俠,你也是講義氣之人,五車糧食的恩德,小人始終銘記在心。小人絕非那種忘恩負(fù)義之輩,愿意侍奉左右!”黑面狼急了,兩目圓睜。

秦毅聽了一時語塞,這哪里還是當(dāng)初綿山那個威武霸氣的山賊頭子,分明是個可憐蟲啊!

他悶聲一陣才緩緩說道:“實不相瞞,當(dāng)初給你糧食,不過是想讓你們早點離去而已,不是同情你們這些惡賊,現(xiàn)在落到這種地步,正是咎由自取!”

黑面狼聽了這話,面如死灰,眼神幾近絕望,緩緩站了起來。

這時趙士晟過來了,“秦兄,怎么回事呀?”他在校場上等了許久,不見秦毅來,便四下尋找,看見了剛才的情景,十分疑惑。

秦毅不知如何回答,愣住了。

突然黑面狼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刺向自己的喉嚨!“唉,我有今天,純屬天譴啊!”

秦毅眼疾,果斷踢出一腳,踢散了黑面狼握緊刀柄的拳頭,短刀飛了出去,落在一旁。

“大俠,你今日既不助我,又不允我一死以雪恥辱,究竟是何意思?”黑面狼仍然跪在地上,他大聲質(zhì)問秦毅。

秦毅冷冷道:“你死在這里會讓主人家不好看的。”

“這……這是為何?”趙士晟嚇了一跳,連忙問秦毅。

“你問他吧。”秦毅瞥了表情呆滯的黑面狼一眼。

“你是什么人?為何在此做出如此舉動?”趙士晟問黑面狼,他看這人如此落魄,斷斷想不到他竟然曾經(jīng)是個大山賊。

黑面狼見趙士晟生的面善,便也不回避,“請公子聽我慢慢道來,小人本姓郎,雍州北地郡泥陽人,家里本是良民,有幾十畝田地,日子還算富足。父親便令我投靠武學(xué)世家皇甫家門下,習(xí)得一身武藝。本以為有了武功,進(jìn)可報效國家,退可保衛(wèi)鄉(xiāng)里,然世事變遷不由人愿。四年前,關(guān)中氐羌反叛之時,小人加入官軍,跟隨雍州刺史解系討伐叛軍,不料卻大敗潰散。小人糾集殘兵二十余人,無所依靠,上官又怪我等作戰(zhàn)不力,意欲治罪。我走投無路之下,為了給兄弟們尋一條活路,只得淪為匪寇。后來輾轉(zhuǎn)進(jìn)入并州,有幸當(dāng)了綿山、霍山十八寨的寨主,江湖人稱黑面狼。這兩年經(jīng)營山寨,只劫惡富不欺良善,也算是對得起皇天后土。半個月前,一個叫外地來的名叫莫野的大寇帶了一幫人襲擊了我的寨子,我的一幫手下降了他,引他一路殺進(jìn)山寨來。我遂出馬與之決斗,不料此人身手非常了得,我不敵被擒。然而莫野竟沒有殺我,將我放走。小人便帶了這兩個忠心跟隨的小弟,一路流落到晉陽,聽得這積仁莊的主人招募武師,心想自己還有幾分本事,便來應(yīng)征。”說到此處,他抹抹眼淚,言語間有無限憾恨——昔日風(fēng)光快活一去不復(fù),現(xiàn)在近乎乞丐,連尊嚴(yán)也蕩然無存。

趙士晟聽得此人就是黑面狼,一開始頗為驚恐,但看他的樣子可憐兮兮,言語又十分懇切,似乎并非大惡之人,心下稍安。

“原來如此,我就是積仁莊的主人。”趙士晟思索了一會兒才作出決定,“你若真能洗心革面,今天我就給你機會,做我積仁莊的武師。”

秦毅立刻反對道:“二弟,萬萬不可,你不知江湖險惡,此人強賊出身,其心叵測,在這尋死覓活的不知有什么企圖,你切不可留他在此。”

“秦兄你不知道,我可還欠他一個人情呢。”趙士晟這句話可把秦毅和黑面狼都疑惑了,“一個多月前,我以你的名義寫信給這位黑面狼頭領(lǐng),讓他帶手下劫奪四海幫與狄家的貨物,這位壯士不受分文報酬,也不惜為此冒險與四海幫的人交戰(zhàn),可見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還有這種事?”秦毅撓撓腦袋,趙士晟并沒告訴他過這事。

“秦兄千萬莫怪我擅做主張,當(dāng)時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用此下策。”趙士晟知道自己做得不夠地道,便馬上致歉。

秦毅默然不語,趙士晟又接著說道:“你放心,我積仁莊不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也不會任由奸人作祟,黑面狼手上雖有血債,但并非大惡之徒,我今天若不給他一條活路,他必將再去禍害世人,這有違道義。另外我看他也是條難得的好漢,隨便死了多可惜,不是嗎?”

秦毅無言以對,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黑面狼道:“好吧,你可以留下,但是決不允許不忠于趙家主人的行為。黑面狼,你以前是山大王,現(xiàn)在必須要做良民,如果你做不到的話,到時可別怪我無情!”他最后的一句話語氣特別重。

“小人能做到,小人本已是喪家之犬,今天得到秦大俠和趙公子的恩典,猶如再造,小人萬死不能報!”黑面狼以頭搶地,重重地連磕幾個頭,磕得額頭快滲出血來了。

趙士晟欣然道:“既然你進(jìn)了我趙家,就不該叫什么黑面狼了,既然你姓郎,又有痛改前非之意,從今以后你就叫郎悟,字卻非吧。”

“小人遵命,我這輩子就是趙家的人了,只要秦大俠和趙公子看得起我,我愿意痛改前非,從新做個好人。”黑面狼一臉沉痛,而秦毅又瞅了瞅了他,恁是沒有看出有什么做作的痕跡。

“來,我們?nèi)バ錾峡纯矗偬魩讉€厲害的武師!”趙士晟招呼道。

郎悟順從地跟了過去,秦毅在后面,不時盯著他。

就這樣,昔日的綿山之王成為了積仁莊的武師,他真的能自新為人嗎?也許只有時間才能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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