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朱爍云臉色一沉,他早就知道,一旦提起入谷之事,肖志成必然會攔阻,因為他深知這位‘一絕劍’的脾氣,看似他是未來壁陽觀的接班人,但遇事畏首畏尾、膽小怕事,而且更是有些嫉賢妒能之輩,要想從他這里得到點支持,實在是有些困難。
秋道塵也早有心里準備,猜到對方可能為難,心中早想有一計,未等他先開口,就聽見朱爍云接話道:“肖兄多慮了,岳玄真人師父生性豪爽,而且非常疼愛弟子,我想要是他在,也會支持我的想法,一定會下谷尋人?!?
‘一絕劍’肖志成臉上賣笑,但卻搖著頭,說道:“朱兄所言,也不盡然、不盡然,師父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就怕提起山古中的神秘人,我記得,好像咱們小的時候,問起過兩次,兩次好像都挨了罵,………師父可叮囑過,休要打聽山谷中的神秘人,只管好自練劍罷了。所以依我說,還是莫要驚擾山谷中的人士,以免,師父回來后,責罰我等,到時候,我怕門規有令,我可擔待不起啊………再者說,之前秋恃閣墜谷后,我們第一時間就派了獵戶下谷尋人,也算是下去找過了,只是沒有得到消息而已,可不能說我沒幫你們下谷尋人啊?!闭f完話,他端起茶水,品起茶來。
朱爍云一語被撅了回來,臉面有些難看,回頭看了看師兄秋道塵,只見秋道塵一直往屋外看,好像在尋找什么。
朱爍云走近后問道:“你不說兩句,在這里找什么?”
秋道塵小聲的回了句:“我看看,樹雯怎么沒來,這時候,他說話管用,咱們倆說啥也是不頂事的?!?
老劍客朱爍云聽完,點了點頭,心想這個肖志成啊,辦點事情瞻前顧后,好不痛快。不過,尹樹雯到是血性漢子,而且這小子說什么也算是壁陽觀岳玄真人的入室二弟子,只是比肖志成小上幾歲,說話也是有分量的,況且,尹樹雯和秋道塵頗有交情,這次的事情找尹樹雯出面一定奏效,尚且稍安勿躁,等等尹樹雯即可。想這里,朱爍云走回座位,望了一眼秋道塵,示意他,問上一問。
“不知尹樹雯師兄,可在觀中,多日未見,還是想見個面聊上幾句?!鼻锏缐m客氣道。
“啊,十分不巧,他啊,昨天我交辦他去了趟南江鎮,到鎮上辦了點私事,這一刻恐怕還趕不回來,不如二位,到廂房歇息一日,等晚上樹雯回來了,我們在一同商議此事。”
“既然,肖兄如此客氣,我們也只好在此打擾多時,那就等樹雯回來,我們在一起商討,那我和師兄就退下了,肖兄留步,我們倆先去廂房休息下,晚些時候,在來打擾您?!敝鞝q云恭敬地抱拳行禮。
“朱兄客氣,來人啊,帶二位道長到廂房休息,要備好茶點………”來者便是客,這點禮節是少不了的。
“是,肖師叔………”小弟子領路,兩位老劍客急步來到廂房歇歇腳。剛一落座,朱爍云就有些氣語,“事關人命,何來師父叮囑,我看他個肖志成乃是故意刁難,做事情畏手畏腳,有意搪塞我們,這不是豪杰所為?!?
秋道塵倒是很睿智,他走到門口聽了聽四周的動靜,轉身說道:“你我都急上萬分,未必有用,早就猜到了肖志成會阻止我們下山谷,他擔心的是我們會驚擾谷中之人。不過此行我早就想好了,只有勞駕樹雯我們一同略施一計,才有可能下谷尋人………”
聽完秋道塵的言語,朱爍云眼前一亮,問道:“你呀,………你呀,還是老樣子,什么事情早都前思后想想好了,嘿嘿………既然你早有安排,就早該和我說說,你看剛才把我急的,我生怕此次白來了,有吃個閉門羹?!?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閣兒下落不明,不下谷底我仍舊是心有不甘,畢竟說來,要是真的遇了難,至少也得有個結果才對,這樣不明不白的就這么消失不見了,我也沒辦法回家向我那個老伴交代啊?!鼻锏缐m越說越傷感,憂愁的老劍客,幾日間增長了許多皺紋。
“你還要往開想,畢竟閣兒是習武出身,也許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想出辦法,早已化險為夷,也說不定,我想既然在山腳下沒有什么線索,那說明閣兒一定是離開山崖,至于是怎么去的別的地方,我們還是要親自入谷后慢慢尋跟查跡………”朱爍云盡量開導秋道塵,畢竟武當五鳴劍這哥五個,只有貞櫟沨和秋道塵成了家,養育了兒女,而且這兒女里面只有秋道塵生有一子一女,算是有個兒子,貞櫟沨只有一女,可以說,秋恃閣是五鳴劍唯一的血脈男兒。這輕重自然是有分量的,大家不說,但心知肚明。
輕飲了幾口茶,簡單吃了些糕點,兩位老劍客都沒睡下,只等著晚些時候尹樹雯回來,這期間,朱爍云忙著問詢起秋道塵到底盤算的什么主意,而秋道塵則示意這事情,還要問問尹樹雯,能不能這么做,等樹雯回來再一起商量,一時間搞得神神秘秘,朱爍云越是追問,秋道塵越說這事尚有不妥,還不成熟,需要三人聚在一起商妥商妥。
正在兩位老劍客一個追問、一個思索的時候,“啪啪啪………”就聽見有人輕輕竅門,開門一看,正是‘壁陽觀’的二弟子尹樹雯,老英雄也是風塵仆仆,剛從城鎮趕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微微蒼白的發髻上還沾落些灰塵,乃是騎馬揚起的塵土。
“你們倆來了,怎么樣,這幾日,閣兒可有消息?”尹樹雯進門就問,口里還喘著粗氣。
秋道塵見狀,連忙攙扶他走進屋子,朱爍云則關好房門,跟進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剛趕回來吧,快喝口水,歇口氣?!?
“不礙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他繼續追問。
秋道塵愁眉難展說道:“沒有什么消息,這次來,我是想自己親自下入谷底,一探究竟………”
話說到這里,尹樹雯一拍大腿,激憤的說道:“我就說,應該咱們下去看看,你這才想通吧………”
朱爍云和秋道塵頻頻點頭,只見秋道塵又小聲說道:“事到如今,只能下谷一探究竟,山谷幽深,要做好防備,安全問題到是可以解決,主要就是………”說著,臉朝外面示意了一下,沒說什么。
“怎么了,可是什么………”尹樹雯有些疑惑,但又轉眼間煥然大悟,“你是說,我師兄,………他又不肯吧。”
朱爍云和秋道塵相視一笑,點頭示意。
尹樹雯聽完,沒有立即說話,右手輕抬捻了捻自己的胡須,冷靜了半刻說道:“師兄一向如此,做事情瞻前顧后,他估計師父之言,必不同意,倒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此事只有我們親自下谷一探究竟,方可知道閣兒下落。”
“你我意見相同,正是如此啊?!?
尹樹雯眼珠一轉又說道:“倘若瞞著師兄,我們暗自下谷,實在有些不妥,要如何才能讓師兄爽快地同意我們幾個下山谷哪?你倆個可有妙計?”
這時候,朱爍云微微一笑,看著秋道塵說道:“問了你半天了,你也不說,這回樹雯回來了,你快說說吧,你是怎么想的,到底我們怎么樣才能讓肖志成打消疑慮,同意下谷。”
秋道塵走上前,三人把頭湊到一起,他小聲地將整個計劃講述了一遍,尹樹雯一直點頭示意,等秋道塵講完后,方才佩服地開口說道:“此計,上妥,我看啊,到時候,由不得他不同意我們下山谷,哈哈哈,那我們就趕緊分頭準備,今晚就按計行事?!?
“好,拜托了?!?
“哪里哪里,秋兄、朱兄,我們兄弟一場,一切都是為了閣兒,要不是肖師兄,哎不說也罷………哪用得了如此費事,說起來實在可笑啊………”尹樹雯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形,抱拳告辭。
按照秋道塵的意思,今晚三人就要上演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