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O.06漫客·懸疑世界·要么愛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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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異現場調查科ECIS:酷刑(1)
文/君天
君天,網絡文學名站“榕樹下”的元老級作家,以武俠、奇幻小說出道,后轉型創作幻想懸疑,參照熱門美劇《NCIS》之模式,創作《異現場調查科》系列單元劇,開創幻想懸疑小說之先河,融偵探、超能力、熱血于一爐。
非常規犯罪行為,非常規罪犯,非常規事件,三者有其一,則稱之為“異事件”現場。
一九八一年,為了整合世界各地的力量共同對付愈演愈烈的異能者犯罪,國際刑警組織在倫敦成立了一個叫“異現場調查科”的特殊機構。英文名稱為Especial Criminal Investigative Service,縮寫為“ECIS”。
1993年,異現場調查科獨立出國際刑警組織,1996成立了香港ECIS分部,籌建人為諸葛羽和鐵南,工作重心則逐漸東移至亞洲。
作為我們這代人,常?;貞洀那暗娜兆?。那時候互聯網才開始起步,電腦正逐漸走入普通家庭,大哥大正在向手機轉型;書是拿在手上看的,情書都是手寫的,還帶著芳香。電視里櫻木花道大聲叫嚷著,街頭巷尾每周都會有好聽的流行歌曲,喬丹還在NBA打球。用現在的眼光看來,那真是一個熱鬧又不浮躁的年代。
每個人都會回憶過去,回憶那些所謂的“最好的,也是最壞的歲月”。對于八零后來說,不過是回憶八十和九十年代,對于更老的人來說,就是再前推個十年二十年。你討厭的當下,就是未來孩子們懷念的過去。無論世事如何艱難,“回憶”這東西未必真實,但一定美好。
有人說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但一味留戀過去,也會讓日子變得艱難。十年百年千年,如果你的心被遺落在了從前,那當下又意味著什么?
1996年,偉大的死靈法師查理·諾蘭已去世三年,異能世界的權力真空依舊無人填補。1996年,諸葛羽剛剛離開奧隆戈監獄,時飛揚則終于從遙遠的時空歸來。
1996年,香港正式廢除死刑的第三年。我們的故事,就從那時候開始。
開始
香港荃灣西樓角路的路燈上,掛著一具尸體。死者被掛得很高,秋風里花白的頭發將臉遮著,看不清面目。第一個看到尸體的路人,是個早起擺攤的小販,嚇得連攤子也撒手不管,飛奔逃開。街上行人陸續增多,終于有人打電話報了警。
不多時警察來到現場,迅速拉開警戒線,警戒線周圍的街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許多本地的居民指指點點,眼中透著恐懼。這時一個漂亮的女警探走入警戒線,該女子眉目姣好,個子高挑,短發隨便一扎,褐色小夾克深色西褲配著高跟鞋,將她窈窕的身段玲瓏盡顯。女警探繞著吊尸體的路燈轉了一圈,仔細觀察尸體懸掛的方式和繩索打結的手法,苦著臉自語道:“這下麻煩了,那家伙回來了……”
女人吩咐邊上的其他警察趕快給現場拍照,自己則拿著手機走到一邊尋求幫助。不多時,路邊開來一輛黑色奔馳車,車上走下一個穿灰色風衣,身材高大,面部輪廓鮮明俊朗,剃著平頭的男子。
“你是諸葛羽先生?我叫雷萌。有個長輩向我推薦你們異現場調查科?!迸接松先ィ坪鯖]想到對方會如此年輕,但仍然微笑補充道,“當然,其他部門最近半年也常跟我說起你們。聽說你們原本是在倫敦工作的,最近才來到香港?!?
“是的,我們E科最近才把工作重心向亞洲轉移。”諸葛羽面無表情地望了望犯罪現場,那邊的警員已經把將尸體放了下來。他皺了皺眉,道:“基本情況衛先生在電話里簡單跟我交代了一下。既然叫了我,干嗎不等我來處理?”
雷萌嬌俏的鼻子微微皺起,低聲道:“這里是市區,尸體一直掛著給路人圍觀影響太壞,上頭要我們趕快清理現場。”她秀氣美好的五官隨之露出動人的笑容,“現場我讓他們仔細拍照了,應該不會差很多?!?
諸葛羽聳聳肩,越過警戒線,從口袋里拿出橡皮手套戴上,俯身查看被放下的尸體。死者脖子上有道明顯的勒痕,初步觀察手腕上有被捆縛的痕跡,其他暴露的皮膚上沒有傷痕,指甲里也沒有血肉。死者的左腿有處舊的槍傷,這槍傷直接導致他成了瘸子。那張面孔因為死亡變得扭曲,不過除了白發略多外,顯然這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死者是四方臉,寬闊的嘴唇和蒜頭鼻顯示此人生前頗有點生猛。
“能認出是誰嗎?”諸葛羽問。
雷萌道:“這個人叫陸勇,綽號‘白頭翁’?!?
“道上的人物?”諸葛羽問,他微微后退一步,站在他身邊原本就高挑的雷萌,穿著三寸跟幾乎趕上了他的高度。
“在洪勝的輩分很高,以前算是風云人物,現在嘛,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前些時候,警方抓過他,說他攔路搶劫殺人,但證據不足又把他當庭釋放了。他是荃灣那個獅牙拳館的訓練師,是拳館有點股份的小老板。聽說獅牙拳館最近和另一個幫派和興社開了一個黑市拳的賭局,賭得很大。但因為還沒開打,所以很難說是因為賭局而被殺。”
諸葛羽的目光在邊上圍觀群眾身上掃過,殺人兇手很喜歡作為旁觀者重溫案件,那個殺手此刻會不會就在人群里?他慢慢道:“殺他的人做得很干凈,普通黑社會仇殺,也不會把尸體吊在大街上。我知道你之所以找我們來幫忙調查,是因為之前有類似的案件發生。不如先給我說下之前的案子吧?!?
雷萌把他拉到角落,低聲道:“三年前,也是在這附近,出過一個街道上掛尸體的案子。死者是個女毒販,被割喉殺死后,掛在路燈下,所以有媒體稱其為‘路燈殺手’。兇手對街道環境很熟悉,避過了街頭的攝像頭。案子做得很干凈,兇手沒留下指紋和DNA。我們當時提心吊膽了幾個月,結果他沒有再作案。那個案子,我跟著師兄早晨巡邏第一時間發現的尸體,所以對細節記得很清楚。今天這個案子,尸體的懸掛方式和繩索的打結手法都和前次一樣。但繩索只是普通捆貨物的繩子,并不特殊?!闭f到這雷萌微微吸了口氣,她還記得三年前那個陰冷的早晨,那時候自己還是剛入行的新丁,跟著師兄在街上巡邏,第一眼看到掛在路燈下的尸體,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諸葛羽摸了摸鼻子,單從這些細節看,的確像同一個人干的。“沒道理會隔上三年啊,會不會是模仿作案?”
雷萌道:“這我不敢打包票,需要調查了才知道。諸葛先生,你覺得該從何入手?”
“你把相關文件送到中環廣場的我們異現場調查科,包括前個死者的詳細資料?!敝T葛羽瞇著眼睛看著尸體,低聲道:“另外殺人的第一現場不在這里,我想去死者家里和工作的地方看看。”
雷萌有些疑惑地看著對方,“沒有問題。但我們對前個死者調查得很清楚,你不用重復勞動。”警戒線外面已經有大量的記著來到現場,她戴起墨鏡,又道:“由于殺的是涉案但逃脫審判的人。兇手一度被當作英雄,那些記者又有得寫了。這個案子上頭壓力很大,我希望能全程跟隨你一起辦案?!?
“親力親為,是我們E科的原則。當然,你可以跟我一起查案?!敝T葛羽抬頭看天,當尸體收拾好裝車離開后,陽光也慢慢重現大地。怎么樣的殺人者,會被稱為英雄呢?
(一)
“路燈殺手案”,是E科香港分部搬到中環廣場后接的第一個案子,也是ECIS和香港政府的第一次正式合作。鐵南作為廣東人,來到香港后如魚得水,但即便如此,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把E科搬入這棟1993年才建成的熱門建筑。
香港小組作為ECIS經略亞洲的第一站,號稱日后還會輻射日本、韓國等地。但其主要成員目前只有諸葛羽、鐵南和文職工作人員艾米·張三個人。鐵南平日要負責和倫敦E科總部,以及香港警局保持密切聯系,原本想在辦案時大顯身手的他,變成了半個外聯人員。艾米·張的中文名字叫張米瑤,英籍華人,很清秀的一個女孩子,但外勤并非強項。
諸葛羽一度非常努力地想在本地招募探員,然而試用過若干所謂“精英”警員后,讓他對那厚厚的人事檔案不再感興趣。在找不到合適人手的情況下,大多數的外勤都由他自己去跑,讓粵語一般的他很是吃力。這讓他想起1992年時候,和倫敦蘇格蘭場合作的日子,他同樣那時候英語也沒完全過關。更讓他想念初入E科時,經常在身邊的那個美麗的血族女子。
即便是香港這樣的法制社會,法庭也經常做出荒謬的判決,一些本該輕判的人可能意外獲得重罪,一些罪大惡極的人則因為有錢而抹殺證據,被從輕發落。1993年4月香港正式廢除死刑,盡管在之前他們就已基本不執行死刑了,但明文廢除時依然引起軒然大波。所以在所謂“文明”得到彰顯的同時,也必定遺留下很多社會問題。
兩個死者之間唯一的聯系是,在他們被法庭宣判無罪后,都上了報紙的頭條。如果兇手是同一個人,為何會隔了三年才再次出手,這更是個謎。
諸葛羽手上有兩份死者的檔案,第一個死者是女毒販,她在運毒過程中,利用未成年人幫助送貨,并因為未成年人半路遇到了警察,而殺人滅口。由于該毒販招出幕后老大,轉而成為污點證人得以脫罪。第二個,也就是今天的死者是個搶劫殺人犯,殺死外地來港旅游的一家三口。但兇器和贓物卻一直沒找到,辯護律師又很強勢,并找出其他可能的嫌疑人,提出了合理懷疑,導致罪名不成立。
這兩個人都死有余辜……諸葛羽合上檔案,沉默了幾分鐘,又打開檔案看里面的照片。香港是世界上破案率最高的城市之一,這里的警察很專業,照片從各個角度將陳尸現場很好地保存下來。正如雷萌所說,一看就會覺得是同一個人做的。
艾米·張看著照片,糾結道:“文明這種東西非常奇怪,你能想象我們自詡為文明古國,但死刑之后把尸體掛在外面三天的刑罰,居然存在了幾千年嗎?”
“西方的絞刑,公開執行不也是幾千年,你又何苦妄自菲???”鐵南撇嘴道。
“但現在,好不容易香港廢除死刑了,卻又有人想要倒退回去。”艾米苦著臉道,“他們不知道文明要前進一小步有多困難?。俊?
“殺人償命是千年鐵律,我其實覺得沒啥不對?!辫F南聳聳肩,絲毫不理睬女文青的糾結。
“這個人手法相當熟練,很難相信他之前沒有前科。但他作案手法很獨特,如果有前科,香港警方不可能遺漏?!敝T葛羽打斷鐵南他們的討論,認真說道,“他能在鬧市區出沒,不引人注目,顯然長相和舉止都能融入社區。有沒有辦法擴大搜索范圍,查一下大陸或者臺灣有沒有類似的案件?”
鐵南道:“是啊,如果是金發碧眼的老外,一定會顯得比較突兀。我聯系一下國際刑警,以及大陸的警方。只要他不是第一次作案就一定會有線索。但接下來該怎么做?”
諸葛羽道:“我想去他三年前掛尸體的地方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模擬出他棄尸的過程。另外還要去拜訪一下死者家屬,以及經手那兩個案子的警員和法官。”說到這里他自己也覺千頭萬緒,“艾米,你跟我一起去。”
艾米·張是香港出身的英籍華人,算是半個地頭蛇,帶著她可以解決諸葛羽的很多問題。
“那個叫雷萌的警花,接著要去調查陸勇周圍的情況。你不跟去?”鐵南微微有些詫異。
“現在是兩個死者,而連環殺手的第一個案子,往往和他自身關系更密切,所以我想把重點放在第一個死者身上?!敝T葛羽道,“那個雷萌據說是很能干的警察,我跟她強調了需要了解的內容,我先把第一個死者的進度追上,再來了解今天這個。不過她踩著三寸高跟出來辦案,我真是懷疑她追嫌疑犯的時候怎么辦?!?
艾米抿嘴笑道,“老大,一個女人做警察是很容易被排擠的,警察局偵緝科是男人的勢力范圍,雷萌是需要那雙鞋來給她挽回一些氣場吧。反正女人天生就是有本事駕馭各種鞋子,老大就不要為那個操心了?!?
“說的也有道理?!辫F南拿著咖啡走到諸葛羽的桌子前,“馬上就要97了,要開的會也越來越多。這個雷萌其實是刑事部的老總特別推薦過來的人,如果你能合作好,那是最好了。”
諸葛羽看了鐵南一眼,然后起身上前一步,給了他一個腦瓜子。
“某人開會多了,就老是忘記誰才是科長喲?!卑拙褪窍矚g看鐵南被打。
“我只是……算了?!辫F南抓了抓頭,苦笑道:“不過老大,至少對方也是個美女吧?據說她是衛先生的表侄女。衛先生在香港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傳奇人物,他夫人還是當年的經典組織非人協會的成員。”
“老大,三年前的今天你在做什么?”艾米翻看著檔案,把話題又拉了回來。
諸葛羽愣了一下,低聲道:“現在是十月底,三年前我在為即將去端木家糾結?!彼窒肓讼耄班?,那時候,正在調查一個涉及克格勃的無頭案?!保ㄔ斠姟?993血族革命》,大戰前夕,當時諸葛羽和血族美女端木笙的戀情發展到了見家長的程度。)
艾米沒想到會觸痛對方的傷心往事,趕忙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說,大多數人都不會記得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更不用說三年前了。而且那時候的很多人可能都不在本地了,所以我們不能對接下來的重新調查,抱有太高期望。”
諸葛羽揚了揚眉,三年又不是三十年,他拍了拍檔案,不過這次的事情真是有點麻煩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時間的長短并不決定一切。有時候你努力了很多年,事業卻在原地踏步。而一旦時來運轉,所有的阻力都可能變成助力。有些人被人遺忘只需要一天,有些人則可能很多年都還被人記著。對一些執著的人來說,有太多的事情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