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 第86章 樹哥哥和小鵪鶉的幸福生活(4)
- 第85章 樹哥哥和小鵪鶉的幸福生活(3)
- 第84章 樹哥哥和小鵪鶉的幸福生活(2)
- 第83章 樹哥哥和小鵪鶉的幸福生活(1)
- 第82章 高原香(7)
- 第81章 高原香(6)
第1章 每一次的相見都像夢一樣(1)
冬天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一夜,將整個大地裹上一身銀裝,此刻仍然沒有停的跡象,如絮如羽,漫天舞落。
這樣的季節(jié),適合冬眠。
陶子一貫這樣認(rèn)為。
陶子喜歡冬天,雖然室外寒冷,卻可以在屋內(nèi)把暖氣開得熱烘烘的,然后,一杯熱茶,一本小說,幾袋零食,蜷縮在柔軟的床上,便可成就她想要的溫暖。
陶子原名陶梓,可她幼年學(xué)字時,覺得“梓”字筆畫太多,懶怠寫,自作主張全部寫成“子”字,后來爺爺覺得陶子陶子這樣念著還挺可愛,就索性隨了她,給她改名陶子了。
爺爺……
睡夢中的陶子唇角彎起甜蜜的弧。夢里,她又回到了小時候,背著小書包的她放學(xué)歸來,小手小腳都凍得冰冷,一路小跑著,只想快點回到家,快點爬進(jìn)爺爺燒熱的火廂里,再美美喝上一碗滾熱的雞湯,所有冬日里的寒冷,都在那一瞬間被驅(qū)散……
空氣里仿佛了多了雞湯的濃香,還有老家特有的炭火的香味,帶著暖意迎面撲來,她仿佛能聽見木炭燃燒時的噼啪聲了……
噼啪,噼啪;噼啪,噼啪……
脆脆的,細(xì)細(xì)的,那是代表溫暖的聲音……
推開熟悉的家門,一道橄欖綠的身影驟然轉(zhuǎn)身,軍裝上的扣子亮花了她的眼,往上,是他敞開的風(fēng)紀(jì)扣,性感的喉結(jié),青青的胡茬,還有……溫暖的笑容。
他朝她張開了懷抱……
她落進(jìn)了他的懷抱里……
他在說什么?在念她的名字嗎?她叫陶子,他知道嗎?她叫陶子……
可是她聽不清楚,覺得那鞭炮聲是如此的討厭!別放炮了!她要聽他說話!她要聽他念她的名字說愛她……
耳邊的“噼啪”聲越來越大,如此真實,她終于明白,這聲音不是夢,不是……
是她的手機鈴聲。
苗苗說,只有她這樣的怪胎才會下載鞭炮聲當(dāng)手機鈴聲。
苗苗不懂。
心中將苗苗罵了個徹底,該死的苗苗,害她的美夢又被攪了!
她迷迷糊糊四處亂抓,總算把手機抓在了手里,壓根沒看號碼,直接就閉著眼睛接聽了,“喂,董苗苗,這是第幾次害我沒吃到肉了?”
手機里傳來遙遠(yuǎn)而又不真切的男低音,好聽,卻不帶感情,“我是寧震謙。”
寧震謙……
“唔……你好……”原來還是夢……
那邊似乎沉默了幾秒,數(shù)秒后,好聽的男低音再次沒有溫度地響起,“我回來了,沒帶鑰匙,開門。”
回……回來了?!
開門?!
陶子的腦袋短暫短路后徹底清醒,一骨碌從被子里爬起來,一頭直發(fā)亂糟糟的,手機還貼在耳朵上,嘴卻張得大大的,“寧震謙”這三個字像她手機鈴聲一樣在她腦海里噼里啪啦地爆開。
竟然不是夢?!
對……
寧震謙!寧震謙!寧震謙已經(jīng)是她的老公了!不再是一個名字!不再是做夢!不再是……
手機掉到了地上,她光著腳跳下床,按住砰砰亂跳的心,火急火燎去開門,經(jīng)過客廳時,差點被地毯絆倒。
然,在觸到門鎖的瞬間,她又把手收了回來。
不!她不能這幅鬼模樣見他……
她每一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必須是她最美好的樣子,一如她一直努力地那樣。
蓬松帥氣的短發(fā),翹挺的鼻子上揚的唇瓣,素色毛衣,緊身褲。鏡子里的自己是她滿意的模樣。
這樣的她,亦是他喜歡的吧?
猶記十六歲以前的她,胖乎乎圓滾滾,扎一個蓬松的馬尾,最欣賞班上英語老師的打扮,一年四季都穿裙子,長裙飄逸短裙俏麗,她極渴望的事便是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窈窕淑女,也穿上那樣的裙子,留長長的直發(fā),一回頭,烏發(fā)便甩出優(yōu)美的弧度……
后來,她到底是瘦掉一身的肉,只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堅定地留著短發(fā),堅定地著中性打扮,幾乎忘了自己少年時那個窈窕淑女的夢呢?
此時的她,慶幸這樣的打扮讓他在相親時一眼便看中了自己,只是后來,她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最痛的傷害叫自欺欺人……
微微的失神后,想起還站在屋外的那個人,趕緊沖出去開門。
無數(shù)次,夢到過這樣的情形:他一襲橄欖綠而來,而她,張開雙臂奔向他,撲進(jìn)他懷里,和他緊緊貼近,恰如此刻,她渴望他的心一樣……
然,門開,冷空氣撲面而來。
門外的他一身軍綠色大衣,攜了兩肩雪花,定定地看著她。
她歡騰跳躍的心驟然間冷卻下來。
門里門外,是兩個世界……
門內(nèi)的世界,屬于她和她愛了十年的男子,她熟悉他的一切,仰慕的他的一切,他們在夢里生活了十年;而門外的世界,只屬于他。除了她叫陶子,他對她一無所知……
原來,他們沒那么熟,至少,還沒熟到見面可以投懷送抱的地步……
可是,她用盡心力,終是站在他的面前了,不是嗎?
她終于可以這般近距離地、正大光明地看著他!
這是她的丈夫,寧震謙,來自滇南。
強烈的日光和紫外線賦予他高原色的皮膚,黝黑,粗糙,多處蛻皮,尤其嘴唇,干燥龜裂,表面卷起白白的枯皮兒。
她忽然便想著,這樣的唇吻在自己唇上會是怎樣的感覺?
想著,唇上仿佛有了粗糙的蠕動,癢癢的,卷起的干皮兒刺得她微微地痛……
“我……是寧震謙。”忽而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臆想。他是如此正兒八經(jīng)地做著自我介紹,好像在說,她是不是忘記他的長相了……
她的臉唰的通紅,陶子啊陶子,有你這么盯著人看的嗎?
“哦……進(jìn)來吧……請進(jìn)……”她有些慌亂,說話語無倫次。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好幾個月了,可是,她還不知道該怎么在他面前自處。
但,這也不能怪她,這才是他們婚后第二次見面,她還沒有時間和他學(xué)習(xí)怎么共處一個屋檐下。
“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她想著,天氣不好,從云南到這里,可真是漫長的旅程,一路怕是都沒吃好。
“嗯……不用麻煩,煮點面條就好!”
他走進(jìn)屋來,攜著一股冷風(fēng),夾帶著長途旅行的氣息,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混合在一起,走過她身前時,她的呼吸驟然緊迫。
他邊走邊脫去常服大衣,里面穿的是軍裝的毛衣,行動間毛衣勾勒出他結(jié)實的輪廓,陶子盯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用手摸,便能感覺到他衣服下肌肉的堅硬。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甚至這屋子里自他進(jìn)來以后壓抑的空氣,都在告訴她,這,是一個真正的鋼鐵般的男人……
他自己掛好大衣,目光在屋子里掃過。
這屋子,是他的家。對他而言,卻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地方,他這輩子,還是第二次踏入,至于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還來不及看清這屋子的模樣,便離開了……
然,在掃視這屋子的時候,他的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這是什么狀況?沙發(fā)上抱枕東一個系西一個,茶幾上一大推的食品袋,吃空的沒拆的全混在一堆,盤子里的水果已經(jīng)被消滅干凈,卻剩了一堆果皮在那耀武揚威,至于書,更是亂七八糟,四處皆是……
他二話沒說,開始動手收拾。
“那個……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她說著咬住了嘴唇。完蛋了……好不容易盼得他回來一次,她卻以如此惡劣的“戰(zhàn)場慘狀”來歡迎他,難道她不知道部隊里一支牙刷一個杯子都得擺在規(guī)定的地方,內(nèi)務(wù)必須一絲不茍的嗎?
忽的,她想起一件事來,神色一變,飛快地跑進(jìn)臥室。
天啊!千萬要趕在他之前把臥室給收拾了!
內(nèi)衣!她從來一進(jìn)家門就把內(nèi)衣給扯掉,并且隨手一扔的……
襪子!在家里她總喜歡光著腳丫……
薯片袋子!昨晚上網(wǎng)到四點,沒有點糧食儲備,她怎么熬得過漫漫長夜?
被子!亂糟糟的,還有她的體溫呢……
來不及了!
索性秋風(fēng)掃落葉,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掃進(jìn)被子里,再把被子卷起來,這樣,她的“罪證”就被掩蓋了……
終于舒了一口氣……
回轉(zhuǎn)身來,他卻在門邊杵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呼出的氣半道卡在了氣管里,目瞪口呆……
他在門口杵多久了?可看見她剛才秋風(fēng)掃落葉的傻樣?
“我……去煮面條……”她指了指廚房,面紅耳赤地沖出了臥室,卡在半道的氣兒嗆得她咳嗽連連。
她尷尬地回過頭,擠出一個傻笑,“呵呵,我……有點著涼了……著涼……”
說完顧不得他的反應(yīng),直接閃進(jìn)廚房。
煮面條……煮面條……
她無語地在廚房里轉(zhuǎn)了一圈,無奈地念著這幾個字。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她如何煮面條?
這廚房,自她住進(jìn)來之后,好像還沒正兒八經(jīng)地用過……
廚房里的一切,從櫥柜到抽油煙機,再到整套精美的碗碟,都是婆婆親自挑的最好的,只是,櫥柜里除了碗,便再沒有別的東西,而冰箱里,也一直是空的。
因為,她想不出一個人的日子,這廚房有什么用途……
當(dāng)然,除了煮咖啡……
她沒有特別執(zhí)著的嗜好,只這咖啡,定要喝現(xiàn)磨現(xiàn)煮的,和她從事的職業(yè)有關(guān),一個需要每天熬夜的人,沒有咖啡師活不下去的。
可是,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在她的丈夫跋山涉水頂著風(fēng)雪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時候,端著一杯咖啡出去對他說,“親愛的,家里什么也沒有,將就著喝杯咖啡吧?”
這種話就和“親愛的”這三個字一樣,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到底還是磨磨蹭蹭走回了臥室,想叫他一起去外面吃一頓算了,然而,當(dāng)她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再一次,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平時她怎么也收拾不好的書桌神奇般地一片潔凈,此時的他,正把她亂七八糟卷起來的鋪蓋卷兒整成了個豆腐塊,而她的內(nèi)衣和襪子,散落在地上,擺成一個“囧”字……
她輕手輕腳走進(jìn)去,打算趁他還背對著她的時候,把她那炯炯有神的內(nèi)衣襪子從火線上搶救下來。
彎腰。伸手。距離目標(biāo)還差一厘米!好!
“哎喲!”她一聲慘叫。
內(nèi)衣帶子倒是掛在她手指上了,而她也因他的突然轉(zhuǎn)身,被撞得往后倒去……
這男人的背到底是有多硬?她兩眼發(fā)花眼冒金星了好嗎!眼看著屁股還要被摔成四瓣了好嗎!
可是沒有!
一股大力將她拉了起來,使她的屁股幸免與地面親密接觸的災(zāi)難,她下意識地便去攀住這根救命稻草,不,是救命大樹,絕不允許自己四腳朝天地出丑!
終于,一切風(fēng)平浪靜……
可她為什么寧愿四腳朝天出丑?
眼下這是什么畫面?
她雙臂繞在他脖子上就算了!她赤著一雙腳繞著他的腰也就算了!他的雙手將她整個騰空抱起還是算了!她那炯炯有神的內(nèi)衣為什么像口罩似的搭在他鼻尖上?!這么高難度的動作她也能完成?!
“紅色,蕾絲,惹火,若隱若現(xiàn)……”董苗苗當(dāng)初陪她買內(nèi)衣的時候就是如是說的……
果然惹火好嗎!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她其實性格很內(nèi)斂,真的沒有這么豪放的!
董苗苗,你能想象這性感惹火的內(nèi)衣最終用途是給他當(dāng)口罩用是怎樣的情形嗎?
她的臉呼啦紅了個徹底,和她臉紅的速度一樣快的是她的動作,她飛快地從他身上跳下來,腦子短路地對著目瞪口呆的他說了一句讓她后悔到死的話,“那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我是說……我不知道你回來……所以……下回……下回回來先打個電話!”最后,她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臺詞,兇神惡煞地吼了一句,迅速沖進(jìn)衛(wèi)生間,把那件該死的比它主人還二的二貨內(nèi)衣給扔進(jìn)洗衣盆,一顆心砰砰亂跳,許久才平靜下來。
十年了,不,確切地說,已經(jīng)二十年了,她在他面前還是如此不知所措,就如她六歲第一次見他時那般羞怯膽小……
她按著好不容易平復(fù)的心口,忽然又是一驚,糟糕!她剛才干什么了?她對他兇了?!她怎么可以對他兇?她不是發(fā)誓要學(xué)會恬靜溫柔,當(dāng)一個好軍嫂的嗎?她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她懊惱不已,又是跺腳又是握拳地在浴室里轉(zhuǎn)圈。
寧震謙站在臥室里,自詡在部隊以反應(yīng)機敏而著稱,可恁是費了不少的腦力來消化剛才這一幕。
他的妻子,這個對他而言可以算得上陌生的女人,歡迎他的方式還真不同凡響……
鼻端還飄著淡淡的幽香,那是屬于女人才有的氣息,在他習(xí)慣了的純男人環(huán)境里是沒有的。眼前模模糊糊地,再次出現(xiàn)那片艷麗的紅,蕾絲,透明……
他苦澀一笑,那樣的紅,他生命里曾出現(xiàn)過一次,是他心里一道疤,深刻,生根,每每翻起都扯心扯肺地疼……
他真的不知道,娶這個叫陶子的陌生女人,是否是一個錯……
手機在他口袋里震動起來,他掏出一看,是老二蕭伊庭。
不假思索地接了,蕭伊庭在那邊咆哮,“老大,你說你十一點到,我在火車站等得快凍成冰棍兒了,你在哪里???”
“我已經(jīng)到家了。”他平靜地說,沒想到老二會去接自己。
“你個沒良心的!你們都是沒良心的!老三有了媳婦兒孩子熱炕頭把我給蹬了,好不容易盼你回來,你也把我給蹬了!這大雪天的,你們還能更無情一點嗎?世態(tài)還可以更寒冷嗎?”蕭伊庭的語氣越聽越像個怨婦。
他揚了揚眉,如果他告訴老二,他也有媳婦兒了,老二會不會在大街跳腳?他瞥了一眼剛剛被他整理過的床,心里是淡淡的涼,媳婦兒孩子熱炕頭?這三個元素他擁有的只有第一個而已,而且,剩下的兩個他這輩子還會有嗎?
心中那抹疼痛仍是如此的明顯……
“你要怎樣?”他決定還是不要說,免得刺激老二,也免得刺激……自己……
“出來陪我喝酒!哥不來接你了,你自己出來,老地方!”蕭伊庭依然一副怨婦語氣。
他笑了笑,“好?!?
掛斷電話,發(fā)現(xiàn)陶子還在浴室里沒出來,她在干什么?洗內(nèi)衣么?他搖搖頭,甩掉那抹艷紅殘存的畫面,連同記憶里的一起……
敲了敲門,卻不知該說什么,微愣之后,兩個字自動從嘴里蹦出來,“你好?!?
門“嘩”的從里面拉開,門內(nèi)的人一臉急慌,“我……家里沒面條了……我這就下去買……或者我們……”
她想說,或者我們一起出去吃,我早餐午餐都沒吃的……
然,他沒有讓她說完便打斷了她,“不用麻煩了,朋友叫我出去吃。”
“哦……”她長長的一聲,像一塊石頭墜入水中,帶出一串悠長的氣泡……
目光卻膠著在他身上無法移開,看著他背影筆挺地打開衣柜門,從里面取出便裝,又看了她一眼,去隔壁房間換了衣服,而后,揚長而去。
若不是他關(guān)門的聲音震醒了她,她或許會一直在原地傻站。
醒悟過來的她再次懊惱自己的失敗,她剛才應(yīng)該像個溫柔的妻子那樣給他拿衣服,替他換衣服,再送他出門……
為什么,她每一次都要在事情結(jié)束以后才知道該怎么做呢?陶子,你的反應(yīng)可以不要再這么慢半拍嗎?
可是,你要我怎樣?身體里另一個她的聲音弱弱地響起:他回來通知朋友卻不通知她!他一進(jìn)門就對她這個當(dāng)妻子的做自我介紹!他跟她說話時候居然說你好!他回家的第一頓接風(fēng)飯是出去和朋友吃!這些還不夠她失望嗎?還不夠她發(fā)愣嗎?
她垂下頭來,盯著自己的腳,光光的腳踩在地板磚上太久,已經(jīng)變得冰涼……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再一次響起,這一回準(zhǔn)是董苗苗那個霉蛋了!
她習(xí)慣性地想去被子里找手機,每次手機響的時候她都是這樣,因為床上被子一團糟,手機只聞其聲不見其影,她得把被子整個兒掀翻才能找到……
而此刻,她的手在伸出去的瞬間僵住,這么個整齊的豆腐塊兒她還真不習(xí)慣……
她的手機正躺在豆腐塊上歡樂地叫著,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可不是霉蛋嗎?
她接了,順勢往床上一躺,懶洋洋地道,“天空一聲巨響,霉蛋閃亮登場。你一登場絕沒好事!”
“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難道又?jǐn)圏S了你的春夢?!姐,現(xiàn)在冬天!冬天你知道嗎?春夢了無痕啊!”
“他回來了!”
“那就是他攪了你的春夢!不是我!”董苗苗還沒搞清狀況,說完后才猛然醒悟,在電話那端尖叫,“誰?誰回來了?他?!他是誰?你的傻大兵?!賣糕的!賣切糕的!那真是我攪了你的春夢!對不起!你繼續(xù)!繼續(xù)啊……”
董苗苗總叫人家傻大兵,他一點也不傻好不好……
“繼續(xù)你個頭!他又走了!”想起他離去的背影,和那一聲門響,她難免沮喪。
“那你們……那啥……昨晚……呃?你懂的!”
陶子閉著眼睛也能想象出此時董苗苗那一臉猥瑣的表情,癟了癟嘴,“拜托你,純潔一點好不好?他剛到家,在家里不過待了五分鐘……”
“五分鐘?”董苗苗的聲音充滿了思考人生的意味,“難道他是五分鐘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