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五月的小雨

在地鐵口，告別在南開大學讀研的高中同學，余沛沛便結束了自己的五一小長假，踏上了回到湖南A城的路途。天津的跳水大爺果然和網上的一樣，成為了這個城市獨有的風景。縱身一躍的瞬間，水面拍打浪花，大爺們的泳姿各個嫻熟，仿佛天生具來的本領。

夜色安靜，A城的火車站沒有大城市的人潮擁擠，走了條小路，推著行李箱，去公交車站。路邊的燈昏暗，五月的小雨把公路打濕，空氣里彌漫著濕漉漉的泥土味。

公交車是倒數第二班，風塵仆仆的她終于看著窗外的夜色，或許，余沛沛辭去了A城B縣的工作，想要休息一段時間。在公交車上，她做了一個決定：今年夏天，她想去學游泳。

每一個人做很多決定都有自己的理由，余沛沛想要學游泳的想法一直都沒有被實現，直到今年去張家界看望了一位老朋友才提上議程。

湖南這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怎么能不會游泳呢？旱鴨子要學會水陸兩棲成為了人生心愿之一。

下了公交車，推著行李箱往游泳館的方向走。那個游泳館距離余沛沛居住的地方步行十五分鐘左右的距離，她之前從未走近過。這次，趁著春雨還未退場，她站在了游泳館的門口。

門口是有門禁的，所以余沛沛進不去。游泳館不算大，就是很普通的那種，有幾個年輕人坐在休息區。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拿著行李箱的女孩子，還未等對方開口，余沛沛便說：我想咨詢一下這里學游泳的價格。

門被打開了，之后，余沛沛才知道那個人是銷售，他叫胡杰，館里的人都叫他小胡。但在最開始認識的時候，余沛沛只知道他叫小胡，并不知道對方全名。個子還挺高的，膚色有些被太陽曬久的感覺，不算俊俏，但聲音很溫柔。

典型的國字臉，眉毛濃密，眼里根本就藏不住事兒，可能是這個職業的原因，只要來個客戶，便是笑意盈盈，嘴巴有些烏紫，看來春寒料峭，需要多喝水才行。

那個時候，余沛沛還不知道，坐在小胡旁邊的另一個男孩子，便是之后會教余沛沛蛙泳的人之一。只是不經意看了一眼，一身黑衣，沒有小胡萬分之一的熱情。

余沛沛問：“我的行李箱可以放這里嗎？”

小胡說：“可以，我們進去聊！”

第一次坐到游泳館的辦公室，有一種極度簡陋的感覺，倒也隨意，問了問學游泳的價格。

余沛沛的這單業績不是胡杰拉到的，是余沛沛本來就打算學游泳。就像人生很多事情，不是爭取了就有結果。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問完價格，余沛沛就打算走了，因為太晚了，已經九點多了。那個時候，余沛沛打算對比附近幾家游泳館的價格再做決定，所以并沒有給胡杰明確的回復。

胡杰說：“那方便先加一個聯系方式嗎？”

余沛沛回：“我不一定會來學，我就先來問問價格。”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拒絕。

但胡杰說：“你可以先加著，以后還有任何疑問可以問我，學不學沒關系。”

這上餌的魚怎能說放走就放走？

余沛沛也不好拒絕，便同意了。

拿上行李箱，胡杰把余沛沛送到門口，非常熱情。

五月的雨，又開始下起來，推著行李箱獨自走過那條必經的小道，撐著一把傘，略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