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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廣東之鄉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母親背著發燒的我,大口喘著氣向醫院狂奔----”
哈哈,這是我們小時候寫作的一慣作風,歌頌母愛和父愛成了家常便飯,但打我記事起,印象最深的并不是母愛也不是什么父愛。
我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家里的家具很簡單,好像就是兩張床,床與床之間有一個屬于我的大理石臺,印象中是綠色泛白的,大理石上是一個電視機,說起來也挺富有的,比“兩室一廳”都大,一間是臥室和客廳連通的紅磚房,一間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洗澡間,一間是用塑料搭起來的廚房,最遠還有一座坐落在河邊上的公廁。進入我家的“門檻很高”,所以我爸給門檻前加了個水泥滑梯,為什么叫滑梯呢?那是因為我爸有嚴重的潔癖,每天回來都按著地掃,有的時候掃完叫我倒垃圾,我抬頭看了看他,再看了看鏟子,里面連灰都沒有,但是我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來做,因為他脾氣還很暴躁,黑著張臉,比小時候看到醫生都可怕。但其實我家還不止我們一家五口,家里面還經常出現蛇,但很少看到過老鼠,可能是因為我爸有潔癖,也可能是因為家里面就沒有吃的來養活他們,于是就離家出走了。對了,家里面當然少不了小強了,要是在廣東那邊連小強都養不起的家,那真得窮成什么樣子。
我有一個身體羸弱的哥,他從小就在周圍鄰居家出盡風頭,是別人家里吃飯時都會談起的“你看小端平家那個孩子哦”。也有可能是當時他身體弱的原因,讓我媽在家里面單獨給他開了個藥房,就在電視機上面的樓層隔板上,里面裝著的全是他喝過的藥盒,特別是葡萄糖酸辛口服液最多,因為后來在一次扎掙的時候,扎完針后那血之都止不住,像高壓水槍一樣射到護士的身上了,聽起來很夸張是把,但符合他血氣方剛的性格。當然了,那個藥房造就了我那愛偷藥吃的姐姐,時不時的我哥的要就會不見,還有的時候會被騎自行車回家的媽媽撞見她在那樓梯上站著偷藥吃。很奇怪是吧,別人家小孩都害怕吃的藥,我姐姐就喜歡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覺得藥很甜,很好吃,還是說看見我爸媽每天都給我哥吃不給她吃,她覺得我媽肯定是給我哥吃好東西不給她吃,于是她就偷偷地吃,但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直到現在我們都沒問過她原因她也沒有給我們講過因為。
不知道是在我幾歲的一個下午,那時候沒有什么黃昏,有的只是汗流浹背,聽到的只是風扇在旁邊瘋狂的轉,快把空氣都給撕裂了,墻上我哥的獎狀被吹得晃來晃去的,看起來挺招搖的。老哥回家后說要交一幅畫去比賽,老爸也在旁邊聽到了,于是屬于他兩的溫馨就開始了。風扇對著他們吹,我爸坐在我哥后面指導我哥畫畫,時至今日,我還記得畫上的東西,一個紅紅的太陽,太陽下面是一堆山峰,還有小時候畫上都會出現的河流,以及一間房間,房間前面是農田,旁邊有一堆馬,有的在抬頭看著什么,有的在低頭吃草,有的在草地上睡覺,當然少不了靈魂——蘋果樹。就是這么一幅畫,在我爸的指導下獲得了學校的獎項,于是墻上又多了一張屬于我爸和我哥的杰作。而我身上也相應留下了我爸的杰作。
“3+4等于幾?”燥熱的空氣就像我爸的脾氣一樣,讓我渾身難受。“一年級讀了這么久,連3+4等于幾都不知道,你讀的這是什么書,我看你以后都是打工的料”只聽見啪啪幾聲,那條子上就出現了幾道傷痕,但是他沒有流眼淚,因為流眼淚的是我,我哽咽著不敢說話,只是一味的低頭擦著眼淚。“明天我給你做小棒,再不會你就不用讀了”“幺媽,你在教小堯寫作業嗎?”這時我平靜哥推門走進來了,我扭頭看到他笑著走進來了。“快坐起,平靜。”“不用喊,我看哈我幺媽教小堯寫作業。”“這絲兒讀了他媽幾個星期了,連3+4等于幾都不曉得呢!”于是我又在一聲一聲的數落中抽泣,直到我媽說明天再學今天先睡覺。關燈那一刻,我終于放松了一些,可以享受剛才所享受不到的風扇。躺在涼席上面,想著老父親說的那句話——“小嘞這個可能讀不了書,大嘞這個將讀得到。”這句話只要是個人都會覺得多少都有點偏心,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爸覺得我哥比較聰明還是因為別人經常夸我哥和我爸很像,這些東西一直伴隨我長大,像空氣一樣,是我不得不接受的,像是上天安排的一樣,“既生亮,何生瑜”。
每天的太陽都會比我先起,就像我很少看到老爸在我后面起床一樣。我們一家都是依靠老爸老媽搬磚養活一家,每天都是早出晚歸,以至于很少看見老爸老媽休息。為了不讓我們在家里餓著,我哥很小就承擔起了做飯洗碗的家務,我都不知道那時候他幾歲了,可能三歲,也有可能是五歲吧,聽起來可能很夸張,但事實就是如此。當別人家的孩子都還在睡覺的時候,我們就得起來洗衣服了,那時候我才讀學前班,每天早上都必須先洗完衣服才能去讀書,當然我洗的衣服都是我媽從新洗的。放學回家后,別人家的孩子都還在玩耍的時候,我哥就得開始做飯等著我爸媽回來吃飯了,有些大人都不會做得排骨湯,我哥在小小年紀就會了,到現在,他已經算得上是我家做飯最好吃的一個了,和我媽差不多,要是硬要在她兩個之間分出勝負的話,我覺得我哥做的更好吃點,因為更符合我們年輕人的口味,但我媽的就更養胃些了,哈哈哈。
縱使在廣東過的日子很燥熱,但一家人在一起過得還算很好,畢竟我們沒有成為留守兒童。雖然一家人在那里過的日子很苦,但至少現在看來還算溫馨,沒有別人眼中的詩情畫意,就是普普通通的材米油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