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記憶碎片

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林峰猛地睜開眼。

他躺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里，左側太陽穴傳來陣陣刺痛。抬手摸去，指尖沾到黏膩的血污，混著雨水滑進領口。周圍是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霓虹燈在雨幕中暈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將夜空映成詭異的紫藍色。

'我是誰？'這個問題像一把生銹的刀，反復切割著他的神經。

身上穿著一件黑色戰術背心，右側口袋里有個皮質錢包。他顫抖著掏出來，里面只有一張身份證——林峰，男，28歲，新九龍城居民。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巷子外傳來引擎的轟鳴聲。林峰本能地縮到垃圾桶后面，透過塑料擋板的縫隙向外望去。兩輛黑色懸浮車貼著地面掠過，車身側面印著銀灰色的條形碼圖案。

'清除者...'一個模糊的詞匯突然閃過腦海，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頭痛。他抱著頭蹲在地上，眼前閃過一些碎片化的畫面：實驗室里閃爍的全息屏幕、穿著白色大褂的人、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喊'快跑'。

雨聲中夾雜著腳步聲。林峰抬頭，看見三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走進巷子。為首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半機械化的臉——右眼是閃爍著紅光的義眼，左側臉頰覆蓋著銀色金屬裝甲。

'找到他了。'機械眼男人用沙啞的聲音說，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把脈沖手槍。

林峰的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他轉身沖向巷子深處，那里有一個消防通道的入口。身后傳來能量束擊中墻壁的爆炸聲，碎石和火花濺在他的后背上。

'記憶碎片不能落入外人手里！'另一個聲音喊道。

消防通道的門被鎖著。林峰抬起右腳，用膝蓋狠狠地撞向門鎖。金屬門發出刺耳的呻吟，勉強開了一道縫。他擠進去，順著樓梯往上跑。樓梯間里彌漫著霉味和機油味，墻上的應急燈閃爍著微弱的黃光。

跑到五樓時，他聽見身后的門被撞開的聲音。林峰沒有減速，繼續向上跑。頂樓的門虛掩著，他推開門沖出去，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狹窄的天臺上。

雨水更大了，澆得他睜不開眼。天臺邊緣圍著半米高的護欄，下面是數十層樓的高度。

'跑啊，怎么不跑了？'機械眼男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林峰緩緩轉身，看見三個黑衣人站在天臺門口。為首的機械眼男人把玩著脈沖手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們是誰？為什么要殺我？'林峰問。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還算鎮定。

'我們是清除者。'機械眼男人說，'至于為什么殺你...因為你腦子里有不該有的東西。'

'什么東西？'林峰追問。

機械眼男人沒有回答，而是舉起了手槍。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天臺。林峰看見機械眼男人身后的墻壁上，有一個排水管道的檢修口。他突然向前沖，在機械眼男人扣動扳機的瞬間，猛地撲向地面。

能量束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擊中了他身后的護欄。金屬護欄瞬間熔化，發出刺鼻的氣味。

林峰滾到檢修口旁邊，用盡全力拉開蓋子。里面是一個狹窄的通道，只能容一個人爬行。他毫不猶豫地鉆了進去，順著管道向前爬。

管道里一片漆黑，只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雨水從管道縫隙滲進來的滴答聲。爬了大約十分鐘，他感到前面有微弱的光線。

出口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林峰從管道里鉆出來，落在一堆破布上。倉庫里堆滿了各種廢舊機械零件，墻壁上有幾個破洞，透進外面的霓虹燈光。

他走到倉庫門口，透過門縫向外望去。外面是一條僻靜的街道，沒有清除者的蹤影。

林峰松了口氣，靠在墻上。他摸了摸左側太陽穴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但頭痛依然劇烈。那些碎片化的記憶又開始在腦海中閃現：實驗室、全息屏幕、女人的聲音...

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有一個奇怪的紋身——是一個由0和1組成的二進制代碼圖案。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紋身，但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么？'他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倉庫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女人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把匕首。她的頭發是銀白色的，眼睛是罕見的紫色，左臉有一道從眼角延伸到下巴的傷疤。

'你是誰？'林峰警惕地問，同時尋找可以用作武器的東西。

'我是來幫你的。'女人說，聲音清冷，'那些清除者是沖著你腦子里的記憶來的。'

'你怎么知道？'林峰問。

'因為我也是被他們追殺的人。'女人說，'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林峰盯著她看了幾秒鐘，決定賭一把。他跟著女人走出倉庫，鉆進了一輛停在巷子里的黑色轎車。

轎車在雨夜中穿行，最終停在一棟老舊公寓樓前。女人帶著林峰上到五樓，打開一扇門。

房間里很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墻上掛著一些老舊的照片，照片里的人穿著軍裝，背景是一片廢墟。

'這是我父親的舊房子。'女人說，'清除者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里。'

她轉身看著林峰，紫色的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

'你叫林峰，對嗎？'她問。

'你怎么知道？'林峰反問。

'因為我見過你。'女人說，'在三年前的那次行動中。'

'三年前？'林峰皺起眉頭，'我...我不記得了。'

'我知道。'女人說，'你的記憶被人為抹去了。那些清除者想要的，就是你失去的那段記憶。'

'為什么？'林峰問。

'因為那段記憶里有他們的秘密。'女人說，'一個關于記憶獵人計劃的秘密。'

'記憶獵人計劃？'林峰重復道，這個詞讓他的頭痛加劇。

'沒錯。'女人說，'那是一個旨在開發能夠竊取他人記憶的技術的秘密計劃。你曾經是這個計劃的核心研究人員，但后來你背叛了他們，帶著關鍵數據逃走了。'

'我為什么要背叛他們？'林峰問。

'因為你發現了他們的真實目的。'女人說，'他們不僅僅是想竊取記憶，而是想控制人的思想。'

林峰靠在墻上，感到一陣眩暈。這些信息對他來說太過陌生，但又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我需要找回我的記憶。'他說。

'我可以幫你。'女人說，'但首先，你得相信我。'

林峰看著她，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燈突然熄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