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嫡仙在上:心尖寵又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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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小狐貍與座上仙
洛清鳶把最后半塊糖糕塞進嘴里時,凌玄洲正用冰錐給她雕玉簪。
羊脂白玉在他指尖流轉,很快就現出朵栩栩如生的雪蓮,冰霧繚繞間,倒比窗外的云海更像仙境。
“師尊,你雕的雪蓮缺了點靈氣。”
她含著糖糕說話,含糊的氣音吹得凌玄洲手腕微顫,冰屑落在他月白的袍角,像落了場細雪,
“護峰鎮的糖糕鋪新出了玫瑰餡,比上次的桂花味甜三分。”
風辭從門外探進半個腦袋,手里還攥著本被翻爛的《毒經》:
“小師妹又慫恿師尊下山?上次你說去買糖葫蘆,結果把人家藥鋪的靈草全拔了,還是我替你給老掌柜賠的罪。”
“那是他的靈草長得像雜草。”
洛清鳶梗著脖子反駁,腳尖卻悄悄往凌玄洲身后縮——這位師兄看著溫吞,管起她來比執法堂的老古板還嚴。
凌玄洲突然抬手,將雕好的玉簪插進她發間。
冰涼的玉質貼著耳廓,驚得她往后一仰,正好撞進他懷里。仙尊的衣襟帶著淡淡的冷梅香,混著她嘴角蹭的糖霜甜氣,奇異地融成種讓人安心的味道。
“霧隱林的冰心草該采了。”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得像浸在泉水里,
“去換身利落的衣裳,半個時辰后出發。”
洛清鳶眼睛一亮:
“去霧隱林?那是不是能見到老槐爺爺?”
她小時候偷溜下山,被霧隱林的蛇妖追得滿山跑,是那棵活了千年的老槐樹把她藏在樹洞里,還塞給她把甜津津的凝露花。
“你上次偷了他的千年槐蜜泡糖水,他沒把你吊在樹上曬成干就不錯了。”
風辭翻了個白眼,扔過來個鼓鼓囊囊的行囊,
“這是解毒丹和爆炎符,霧隱林最近不太平,血煞教的人在那邊轉悠。”
提到血煞教,洛清鳶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那是群以修士骨血煉邪器的瘋子,三年前她在護峰鎮見過他們的所作所為,至今想起那滿地的殘骨還覺得發寒。
凌玄洲指尖在她發間的玉簪上輕輕一點,雪蓮突然綻放出淡青色的光:
“這‘護靈陣’能擋金丹期修士的攻擊,遇到解不開的麻煩,捏碎它。”
“師尊又拿云渺峰的護山大陣核心給她做護身符。”
風辭在一旁嘖嘖稱奇,
“當年你給師母的定情信物,也不過是塊刻了平安符的玉佩。”
洛清鳶的耳朵“騰”地紅了。她知道師尊對自己縱容,卻沒想到連護山大陣的符文都肯輕易動用。
正想再說點什么,卻見凌玄洲已轉身走向丹房,只留下句輕飄飄的話:
“再磨蹭,今年的糖糕份額全給風辭。”
霧隱林的瘴氣是甜膩的,像摻了蜜的毒藥。
洛清鳶踩著腐葉往前走,紅裙掃過之處,毒蘑菇紛紛縮成一團——
她天生對毒物有種奇異的威懾力,這也是風辭總愛拉著她來險境歷練的原因。
“老槐爺爺!我帶了椒鹽豆子!”
她對著棵需十人合抱的古槐大喊,聲音撞在層層疊疊的枝葉間,驚起群翅膀泛著藍光的飛蟲。
樹干突然裂開道縫隙,露出雙渾濁的眼珠,老槐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朽木:
“小丫頭片子,上次你說用槐花釀酒給我,酒呢?”
樹身一抖,落下串晶瑩的凝露花,正好掉在她手心里,
“最近林子里不太平,西邊來了伙穿黑斗篷的,腰上掛著血骷髏令牌,把狼妖洞府都掀了,說是在找什么‘骨片’。”
“血煞教。”
凌玄洲突然開口,指尖凝起縷白氣,在空中畫出個扭曲的符文,
“他們在找鎮魔骨的碎片,那是上古鎮魔者的指骨,能引動斷魂淵的魔氣。”
符文落在古槐樹干上,瞬間化作層淡金色的光膜,
“這護靈陣能撐三日,他們再來,就燒三炷香。”
老槐的眼珠轉了轉,顯然對這手筆很滿意:
“還是玄宸仙尊大方。不像某些小丫頭,拿把豆子就想打發我。”
洛清鳶沖他做了個鬼臉,轉身時卻被根突然伸來的樹藤勾住了裙角。
老槐的聲音壓低了些:
“你爹娘的事……沒那么簡單。當年他們不是死在血煞教手里。”
洛清鳶的腳步猛地頓住。她爹娘是鎮魔者后裔,在她出生那年死于追殺,這是凌玄洲告訴她的。
可老槐的語氣不像說謊,那雙渾濁的眼珠里,藏著她看不懂的復雜。
“老槐爺爺……”
“時候到了自然會知道。”
樹藤松開她的裙角,老槐的聲音恢復了平日的蒼老,
“冰心草在寒潭,那地方最近有青面蝠筑巢,小心點。”
寒潭的水是墨色的,水面漂浮著冰藍色的浮萍,看著像散落的星子。
洛清鳶剛蹲下身,就聽見頭頂傳來尖銳的嘶鳴,三只翼展丈許的青面蝠俯沖下來,利爪泛著幽綠的毒光。
“來得正好。”
她反手抽出風辭給的鐵劍,劍身在瘴氣里折射出冷光,
“師尊你看我新練的回風式!”
話音未落,她突然矮身避開蝠妖的利爪,借著對方俯沖的慣性,劍鋒順著翼骨滑過。
只聽“嗤”的一聲,最前面那只蝠妖的翅膀竟被整整齊齊劃開道口子,墨綠色的血濺了她滿臉,她卻連眼睛都沒眨,反手一劍刺穿蝠妖的咽喉。
“小師妹這狠勁,跟師母當年一模一樣。”
風辭在后面看得咋舌,手里的爆炎符都忘了扔。
剩下兩只蝠妖見狀暴怒,同時噴出毒霧。
洛清鳶卻像早有預料,腳尖在潭邊的青石上一點,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飄出丈許,正好撞進個堅實的懷抱。
凌玄洲伸手替她擦去臉頰的血漬,指尖冰涼的觸感讓她莫名一顫:
“劍招練得不錯,就是戾氣太重。”
他的指腹擦過她唇角時,突然頓住,
“又偷藏糖糕了?”
洛清鳶吐了吐舌頭,從袖中摸出塊被壓扁的糖糕:
“就剩這一塊了。”
沒等凌玄洲說話,寒潭對岸突然傳來陣掌聲。
一個穿黑袍的青年從樹后走出來,手里把玩著塊暗黃色的骨片,腰間的血骷髏令牌在瘴氣里泛著紅光:
“玄宸仙尊的高徒,果然有幾分本事。”
“血煞教的雜碎,也敢在霧隱林撒野?”
風辭的爆炎符瞬間亮了起來,符紙燃燒的噼啪聲在寂靜的林子里格外清晰。
青年卻像沒看見似的,徑直看向洛清鳶:
“小姑娘,聽說你身上有靈髓骨?那可是鎮魔者的心頭肉,跟我手里的鎮魔骨湊一對,正好能解開斷魂淵的封印。”
他突然笑了,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
“不如跟我走,血煞教的副教主之位給你坐,比在這云渺峰當籠中鳥有意思多了。”
洛清鳶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靈髓骨是她與生俱來的寶物,也是爹娘留給她的唯一念想,這瘋子竟敢打它的主意。
“我勸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她的聲音里沒了平日的嬌俏,像淬了冰的刀子,
“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這身骨頭拆下來,給老槐爺爺當肥料。”
青年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笑得更放肆了:
“小丫頭口氣不小,可惜——”
他的話沒說完,突然慘叫一聲,只見洛清鳶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后,鐵劍精準地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你敢……”
“有何不敢?”
洛清鳶湊近他,笑容甜美得像剛吃了糖糕,眼底卻一片冰寒,
“我最討厭別人打我的主意,尤其是我身上的東西。”
她劍鋒一轉,挑飛青年手里的鎮魔骨,
“說,你們血煞教的總壇在哪?”
青年疼得渾身發抖,卻咬著牙不肯開口。
洛清鳶挑眉,突然拔出劍,反手用劍背狠狠砸在他膝蓋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骨頭碎裂的聲音讓風辭都皺起了眉。
“啊——!”凄厲的慘叫在林子里回蕩,驚得寒潭的浮萍都顫了顫。
“小師妹,別臟了手。”
風辭遞過來個瓷瓶,
“這蝕骨散撒一點,能讓他癢到把自己抓爛。”
青年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看著洛清鳶手里的瓷瓶,終于崩潰了:
“我說!總壇在斷魂淵西側的血骷髏崖……我們教主在煉‘萬骨幡’,還差九十九個靈根純凈的修士……”
洛清鳶剛想再問,卻見凌玄洲突然屈指一彈,道冰錐精準地刺穿了青年的咽喉。鮮血濺在他白衣上,像落了幾朵凄厲的紅梅。
“師尊?”她有些驚訝。
“血煞教的人,嘴里沒一句真話。”
凌玄洲用帕子擦了擦指尖的血,
“他在拖延時間,剛才已經發了信號。”
果然,遠處傳來幾聲尖銳的哨聲,顯然是血煞教的人在集合。
“冰心草在潭底石縫里。”
凌玄洲看向寒潭,
“你去取,我和你師兄斷后。”
“可是——”
“快去。”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卻在她轉身時補充了句,
“潭底有寒螭,別硬碰硬。”
洛清鳶跳進寒潭時,冰涼的潭水瞬間裹住了她。
她按照凌玄洲的指引,在塊巨大的黑石下找到了那株冰心草,葉片上凝結的露珠一碰,就化作縷精純的靈力鉆進她經脈。
浮出水面時,廝殺聲已經停了。十幾具黑衣人的尸體倒在潭邊,都被凍成了冰雕,風辭正蹲在尸體旁翻找戰利品,見她上來,拋過來個沉甸甸的錢袋:
“小師妹,血煞教還挺富。”
凌玄洲站在潭邊,白衣上的血跡已被凍成冰花。他看著洛清鳶凍得發紫的嘴唇,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靈力在兩人周圍撐起層暖融融的結界。
“師尊!”
洛清鳶嚇了一跳,慌忙摟住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他冰涼的衣襟上,能聞到冷梅香混著淡淡的血腥氣,奇異地讓人安心。
“抓緊了。”
他沒看她,目光望向斷魂淵的方向,那里的瘴氣不知何時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血煞教在斷魂淵有動作,我們得去看看。”
風辭跟在后面,看著師尊抱著小師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家師尊總說要讓小師妹歷練,結果每次都把她護得像塊稀世珍寶。
被抱在懷里的洛清鳶偷偷抬眼,看見凌玄洲下頜線繃得很緊,睫毛上甚至凝了層薄霜。
她突然想起老槐爺爺的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
娘的死,血煞教的陰謀,靈髓骨的秘密……這一切像張無形的網,正慢慢向她收緊。
但她不怕。
因為懷里的懷抱很穩,身邊的人很強,而她自己,也不是當年那個需要躲在樹洞里的小丫頭了。
洛清鳶把臉埋得更深些,嘴角卻悄悄勾起抹笑。
管他什么血煞教還是斷魂淵,敢擋她的路,就一劍劈開。反正有師尊在,天塌下來,也有人替她頂著。
她沒看見,凌玄洲低頭時,眼底閃過的復雜情緒。
那里面有擔憂,有不舍,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期待他的小狐貍,真正亮出獠牙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