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春。

春雨漫過石板縫里的嫩芽，檐角的風(fēng)鈴被細(xì)雨打啞了聲，宇智波族地內(nèi)靜得發(fā)沉，像吸飽水的棉絮，壓得人喘不過氣。

族長府邸內(nèi)的團(tuán)扇族徽沾著雨氣，夕陽斜切進(jìn)門縫，在地板上投下幾道暗紅的光，像未干的血跡。

客廳矮桌旁，圍坐著三個孩童——一大兩小。

居中的誠，目光先掠過左手邊的大孝子——滅族鼬，對方唇邊那抹淺淡的笑意，落在誠眼里，卻像寒潭底的冰渣，透著徹骨的悚然。

隨后又打量了右手邊，一臉傲嬌的宇智波傳奇抗壓王——宇智波佐助。

兩歲半的佐助注意到誠盯著自己，奶聲奶氣嗆道：“看我干嘛？”

誠沒有接話，而是掏出一袋瓜子遞了過去：“特意給你買的瓜子，吃吧。”

心里盤算著——用瓜子堵上佐助的嘴，免得打擾他接下來的正事。

佐助輕哼一聲，小鼻子皺了皺，小手卻迅速地接過，小嘴立馬吧嗒吧嗒嗑起瓜子，極為傲嬌的模樣透著點孩子氣的憨。

望著眼前無憂無慮的晴天柱（佐助），誠忍不住心中長吁了一口氣，內(nèi)心沉吟道。

“滅族之前的佐助，像個黏人的傲嬌小貓與滅族之夜后簡直是兩個人。”

他是個穿越者，不是魂穿，而是打從出生就在這個世界。

兩歲半前，前世記憶像卡殼的錄像帶，模糊不清，直到一天前，那些記憶碎片才拼湊完整，理清自身的處境后，他只想說新號別搞...

他是宇智波鼬的弟弟，佐助的雙胞胎兄弟，三人從小就生活在一起。

看過無數(shù)遍火影忍者的他，深知跟大孝子——滅族鼬當(dāng)兄弟，純屬是把起爆符當(dāng)暖寶寶。

重則早夭，輕則被折磨到一族只剩自己，成為木葉孤兒。

思及此處，誠的視線落在鼬的手上。

鼬正低著頭跟兩個弟弟剝瓜子，指尖捏著殼，偶爾停頓的動作，像是有很重的心事。

夕陽順著他發(fā)梢滑落下來，側(cè)臉溫和得像一幅畫，但在誠的眼里，這溫和是裹著棉絮的刀，鍍著血色的刃格外刺眼。

鼬每剝開兩粒瓜子，一粒放在自己面前，一粒推到佐助面前，盡顯弟控氣質(zhì)，一碗水還端得極平。

碟子里白花花的瓜子仁，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像極了不久后的滅族之夜，濺在地上的腦漿。

絕對的地獄開局，似乎連呼吸都裹著濃郁的血腥味。

糾結(jié)片刻，誠攥了攥手心，決定找鼬“算算命”——試探試探他，看他現(xiàn)在極端到了什么程度。

找未來的兇手算命，準(zhǔn)確率應(yīng)該是挺高的，知道結(jié)果后，他也好做未來的打算，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

雖說這操作有點離譜，抽象，但問題不大，因為前兩年半，他前世的記憶時不時地冒出來一點。

從嬰兒時期開始就經(jīng)常做一些比較抽象，甚至離譜的事，換到別的地方可能會被誤以為是怪胎，但在宇智波一族，族人們都說他有強(qiáng)者之姿。

眾所周知，宇智波一族越抽象越強(qiáng)，越強(qiáng)越抽象，比起傳奇抗壓王佐助，他之前的一些所作所為格外像純血宇智波。

而且鼬作為一個弟控，只是找他算算命，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畢竟在一起實打?qū)嵣盍藘赡臧搿?

想到這兒，誠把碟子里的瓜子仁撥到一邊，板起小臉：“鼬，問你個事，認(rèn)真回答，別撒謊。”

鼬剝瓜子的手頓了頓，抬眸看他，黑眸里映著如血色般的夕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一旁的佐助正把瓜子仁往誠碟子里塞，見氣氛變了，肉乎乎的小手猛地停住。

小眉頭皺成一個疙瘩，小臉鼓得像包子，努力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繃著臉。

誠指尖扣著矮桌的邊緣，一字一頓地問：“愛兄弟，還是愛村子？”

空氣“咔”地凍住了。

鼬臉上的溫和僵了瞬間，捏著瓜子殼的指尖微微用力，殼子裂開一道細(xì)縫，他怎么也沒想到，年紀(jì)如此之小的誠會問出這種問題。

但想起誠之前做的那些離譜事，以及現(xiàn)在一副偏執(zhí)的神情，絲毫沒有多想。

這就是口碑的作用，純血宇智波，大多數(shù)都有點不正常，還極容易鉆牛角尖。

“連誠都察覺到了村子和家族的矛盾了嗎？”鼬在心里輕嘆。

“回答我！”誠的聲音發(fā)緊，指尖扣得更用力。

鼬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指尖的瓜子殼徹底碎了，碎屑落在膝頭。

他的沉默震耳欲聾，連細(xì)雨打窗欞的聲都清晰得刺耳。

只有佐助雙腿不停地摩擦，顯得有些怪異，他現(xiàn)在有點想尿尿了...但現(xiàn)在這緊張的氣氛，讓他不好意思中途打斷，小臉憋得通紅。

沉吟片刻，誠繼續(xù)問道：“那我和佐助同時掉進(jìn)水里，你救誰？”

“誠是大笨蛋！”佐助突然嚷嚷，小奶音沖破沉悶：“哥哥會影分身，能一起救！”

誠聽到大聰明、佐助的搶答后，扶了扶額頭，內(nèi)心有些無語道：“說的很好，去村口領(lǐng)兩發(fā)尾獸玉。”

沒理會佐助，繼續(xù)盯著鼬：“回答我，宇智波鼬！！”

佐助被晾在一邊，有些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么，扯了扯誠的衣角，奶聲奶氣勸道。

“別激動...”

誠一把甩開他的手，瞪著大眼睛：“我激動了嗎？”

佐助氣鼓鼓地扭過頭，小嘴撅得能掛油瓶，心里暗暗發(fā)誓——今天不跟誠說話了。

比佐助大幾歲的鼬，似乎明白了誠的意思，開始思索這個問題，片刻后，甚至眉頭都皺了起來。

最后望著誠黯淡的神情，低聲道：“我不知道。”

誠聽到鼬的回應(yīng)，那原本懸著的心，像是掉進(jìn)了冰窟窿，徹底涼透。

他扯了扯嘴角，發(fā)出兩聲“呵呵”的輕笑，喉嚨里像卡著團(tuán)棉絮，笑聲又干又澀。

緩緩起身，雙腿像是灌了鉛般沉重，踩著地板上那仿若血珠般的光斑，一步步，機(jī)械地往外走。

門外，春雨依舊淅淅瀝瀝，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檐角的風(fēng)鈴在風(fēng)雨中搖晃，發(fā)出沉悶而單調(diào)的輕響。

.........

誠走回房間的路上，腦子里瘋狂運轉(zhuǎn)，思索著破局的辦法。

洗腦鼬，這件事很難，宇智波一族，向來實力至上，沒實力，就算鼬是弟控，也不會被輕易洗腦。

而且把自己的命運交予到別人手中，不是他的風(fēng)格。

人，一定要靠自己！

相較而言，找機(jī)會扣出鼬的眼珠子，似乎更有性價比。

鼬坐在矮桌旁，望著誠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碎瓜子殼，眼神里纏滿了糾結(jié)。

佐助見到誠走后，像是被松開束縛的小狗，立馬撒腿往廁所里跑，剛才差點把他憋壞了。

回到房間的誠，沉默了許久。

情緒翻涌間，他突然攥緊拳頭，瘋狂刺激自身情緒——試圖開啟寫輪眼。

這期間，佐助扒著門縫看了他好幾次，見他蒙著被子一動不動，也沒打擾，鼬也來了幾次，站在門口看了會兒，默默離開了。

宇智波美琴做好晚飯，看到誠遲遲沒有出來，便把飯盒放在門口，溫柔地喚道：“誠，吃飯了。”

誠在被子里“嗯”了一聲，但沒有起身，見狀，美琴輕輕帶上門，也離開了。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時間迅速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白，一整晚過去，誠的雙眼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困意如潮水一波波襲來，他卻強(qiáng)撐著沒睡。

走到鏡子前，看著滿眼紅血絲的自己，抬手整理起那略顯凌亂的頭發(fā)，心中沉吟道。

“我是不會這么早死的。”

可那懸在半空中的手，卻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像秋風(fēng)中的落葉。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他開始在家里翻箱倒柜，目標(biāo)只有一個——查克拉提煉術(shù)。

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年齡，提煉查克拉對身體負(fù)擔(dān)極大，但如若不改變現(xiàn)狀，他極有可能活不到身體不好的時候，就早逝了...

來到火影世界，他還想著拳打宇智波斑，腳踢六道仙人，槍挑大筒木輝夜呢。

這種入門級別的忍術(shù)，在宇智波族長家應(yīng)該不難找。

但在家里翻找了好一會兒，愣是沒有找到，想來應(yīng)該是被宇智波美琴收起來了。

想到這兒，誠轉(zhuǎn)頭看向鼬的房間，后者的房間里極有可能有查克拉提煉術(shù)。

他徑直走到鼬的房間，“吱呀”一聲推開房門。

鼬正對著窗戶發(fā)呆，晨光在他背后勾勒出一大片黑暗。

聽到動靜，鼬轉(zhuǎn)過頭，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就被誠搶先打斷道：“鼬，宇智波泉剛來找你，說讓你去找她。”

他得把鼬忽悠出去，才好找東西，不然以鼬的弟控屬性，絕對不會讓自己這么早提煉查克拉的。

聽到泉的名字，鼬眼皮都沒抬，語氣極為平淡道：“沒空。”

聞言，誠皺了皺眉頭，繼續(xù)說道：“宇智波止水，剛才也來找你了，說有急事。”

“唰”的一聲，鼬幾乎是瞬間猛地站起身，黑眸里泛著難得的光亮，急切追問道：“他在哪等我？”

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興奮和期待，止水，在鼬的心中，是最為重要的摯友，是能與他并肩，相互理解的存在。

只要是止水邀約，他從來都不會拒絕。

“他說老地方。”誠隨口胡謅道。

鼬從未懷疑過誠的話，身形一閃，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衣擺在空中劃了道利落的弧線。

誠望著鼬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內(nèi)心沉吟道：“在火影世界，果然好基友才是最重要的。”

沒時間過多感慨，他趕緊在鼬的房間翻找。

終于在房間的角落里，找到一個特殊的卷軸——查克拉提煉術(shù)。

誠迫不及待地席地而坐，深吸一口氣，按照卷軸上的方法嘗試提煉查克拉。

他盤膝而坐，閉目凝神，努力感知著體內(nèi)那一百三十兆細(xì)胞中潛藏的身體能量，同時集中心神，匯聚精神能量。

起初，兩種能量像是兩個鬧別扭的孩子，如同水火不容，怎么都不肯交融，幾次嘗試下來，都以失敗告終。

因為身體年齡過小的緣故，幾次失敗后，渾身細(xì)胞傳來陣陣刺痛感，仿若同時被千萬根鋼針扎刺。

誠咬牙堅持，額角滲出冷汗，指尖扣進(jìn)地板的木紋里，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無法對自己心狠的人，實力再強(qiáng)，也稱不上強(qiáng)者。

他不斷調(diào)整自身狀態(tài)，一次又一次地嘗試，終于在失敗了無數(shù)次之后。

一縷由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完美融合，微弱卻溫暖的查克拉，在他體內(nèi)誕生。

就在成功提煉出查克拉的瞬間，誠眼前突兀地浮現(xiàn)出了一塊只有他能看見的虛擬面板，上面寫著一行淡金色的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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