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將油門踩到底，越野車在破曉的晨霧中疾馳。

后座上，安雨桐的呼吸漸漸平穩，但她的手指仍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腕，那道疤雖然消失了，可某種更深的印記似乎仍在。

小星趴在她身邊，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但小手仍固執地抓著母親的衣角，像是生怕她再次消失。

葉寒收回診脈的手，從背包里摸出一塊壓縮餅干，掰成兩半，一半遞給李靜。

“吃點兒，還得開一段。”

李靜單手接過，咬了一口，皺眉道：“你閨女剛才那滴淚，把鐵手的機械臂腐蝕了。”

“我的閨女？你和我生的嗎？人家媽媽在呢”葉寒問道。

李靜差點被餅干嗆到，方向盤都跟著晃了一下。

“放屁！”她瞪向后視鏡，“我是說，你現在這爹當得挺順手啊？”

葉寒沒接話，只是瞥了眼仍在昏睡的安雨桐。

她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點血色，但眉頭還皺著，似乎夢里也不安穩。

小星突然咯咯笑了兩聲，小手拍了拍座椅，仿佛覺得這場面很有趣。

“你看，閨女都笑你了。”葉寒面不改色，順手揉了揉小星的腦袋。

李靜翻了個白眼，猛踩油門，越野車在顛簸的土路上揚起一片塵土。

“行，你們父女情深。”她冷笑，“等安雨桐醒了，我看你怎么跟她解釋。”

話音未落，后座傳來一聲虛弱的輕哼。

安雨桐緩緩睜開眼，她的瞳孔還有些渙散，但目光精準地鎖定了葉寒……和在旁邊正沖她咧嘴笑的小星。

“靜，你有什么打算嗎？我是說你干這些太危險，要不咋兩成個家，我都28了”葉寒看向車外。

車內突然安靜得能聽見空調出風的聲響。

李靜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骨節泛白。她盯著前方蜿蜒的山路，嘴角抽了抽：“……你腦子被寒玉功凍壞了？”

葉寒依舊看著窗外，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星淵不會放過我們，你比我清楚。”

小星倒是興奮地咿呀了一聲，小手拍打著小手。

李靜突然猛打方向盤，越野車一個急剎停在懸崖邊的觀景臺。

她轉身揪住葉寒的衣領：“聽著，第一，現在提這個蠢得就像被鐵手砸過腦袋；第二……”她余光掃過后視鏡里假裝昏迷的安雨桐，“有人指節都捏白了。”

葉寒終于轉過頭，目光越過李靜的肩膀。安雨桐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子，腕間的疤痕正隱隱發亮。

“第三，”李靜松開他，重新掛擋起步，“等宰了星主，要是我們都沒死…，你再跪著問一遍。”

小星咯咯笑起來，一滴晶瑩的淚珠懸在睫毛上，映出車窗外初升的朝陽。

“呦呵！這么有底氣，那你去吧”葉寒抱起星兒:“我回去住我的出租屋，當我的奶爸”

葉寒直接推開車門，抱著小星下了車。

山風卷著晨霧撲來，小星在他懷里打了個噴嚏，小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衣領，像是生怕他反悔。

李靜沒攔他，只是降下車窗，冷著臉道：“行啊，回去當你的奶爸。等星淵的人半夜摸上門，別哭著求我救命。”

葉寒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放心，我閨女比你靠譜。”

后座上，安雨桐還是默默看著。她靜靜看著葉寒的背影，瞳孔里情緒難辨。

李靜瞥了她一眼：“不攔？”

安雨桐搖頭，聲音輕得像嘆息：“讓他走吧，他做得夠多了…”

引擎聲漸遠，葉寒抱著小星站在路邊，晨霧在腳邊浮動。

小星仰頭看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咯咯笑起來，仿佛在說：“不是還有我嘛。”

葉寒挑眉：“笑什么笑？你媽跑了，李靜那暴脾氣遲早把自己作死。”他捏了捏小星的臉蛋，“就剩咱爺倆了，以后我泡奶粉，你負責喝，聽見沒？”

小星咿呀一聲，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攥得緊緊的。

葉寒哼笑，轉身往公交站走：“行，回家。”

回到租住樓下，葉寒去超市買了奶粉，尿布…大包小包的。

走到小區門口，發現那輛越野停在那:“確實比我們快”葉寒看著懷里的娃。

李靜從車上下來，看著他大包小包的:“還真準備當奶爸呢”

葉寒沒搭理她，徑直走到車前，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下，安雨桐蒼白的臉露出來，眼神有些躲閃。

“給點錢，”葉寒直截了當，“你家閨女要喝奶。”

安雨桐抿了抿唇：“我手機和卡都……”

“我給你轉，在給你辦個特別組的名，出這么大事會被查”李靜接話道。

“那就多謝了，在給我打把劍，還要套銀針”葉寒打開門，沒讓她們進:“我家小，就不留了，不見哈…”

李靜瞪眼：“你——”

葉寒已經轉身走了，背影瀟灑得欠揍。

到家關上門，把小星放在床上，順手從購物袋里掏出一包奶粉晃了晃。

“你自己玩會兒，”他揉了揉小星的腦袋，“你媽要是真出事，你額頭上這玩意兒會報警的，對吧？”

小星眨了眨眼，小手抓住自己的腳丫，啃得津津有味，顯然對他的話毫無興趣。

葉寒嗤笑一聲，轉身去廚房燒水。

燒完水，捏著銀針走過來，小星立刻松開腳丫子，警惕地盯著他。

“看什么看？”他挑眉，“再啃腳丫子，明天就讓你背《本草綱目》。”

銀針一閃，精準扎在小星肉乎乎的手腕上。女嬰撇撇嘴，居然沒哭，反而好奇地看著自己突然泛起金光的皮膚。

“明早要是還不會說話——”葉寒慢悠悠地收起針，“我就給你扎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穴位套餐。”

小星：“……咿！”

上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葉寒瞇著眼，被敲門聲吵醒。

他轉頭一看，小星早就醒了，正坐在床邊自己玩手指，不哭不鬧，乖得不像個嬰兒。

“嘖，確實不是普通娃。”他揉了揉頭發，拖著拖鞋去開門。

門外是快遞員，遞過來一個長條包裹。葉寒道了聲謝，拎著包裹回屋，隨手拆開。

一把青銅劍，一套銀針，還有一張印著“特調科”三個字的黑色磁卡，看起來和普通銀行卡差不多，只是材質更冷硬。

葉寒挑了挑眉:“暴力女辦事還是可以的”直接把東西塞進背包。

廚房里，水壺咕嘟咕嘟燒著，他順手拆了包泡面，又給小星沖了瓶奶粉。

“修者，修到狗身上。”他自嘲地嘀咕了一句，把奶瓶遞給小星，自己則端起泡面碗，嗦了一大口。

吃完泡面，他順手給小星換了尿布，動作熟練得不像個新手奶爸。

小星抱著奶瓶，大眼睛滴溜溜轉，時不時瞄他一眼，像是在觀察他的表情。

葉寒彈了下她的額頭：“看什么看？喝你的奶。”

小星“咿呀”一聲，乖乖低頭嘬奶嘴，一副“我超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