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

這一間店鋪與附近其余店鋪都不同，此時明明是白日，卻大門緊閉，好像根本沒有做生意的意思。

房間中，一道瘦弱的身影正趴在柜臺上，似乎是正在睡覺？

后面的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瓷瓶，讓人分不出這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

不過依稀可以聽到一些微弱的聲音，這人應該是在思考著什么。

“……枸杞三錢，野山參半錢，新鮮鹿血一碗……”

太陽落山，月亮慢慢爬上夜空中間，卻被烏云遮掩了光芒。

打更人的鑼聲響起，子時已到。

吱呀～

店鋪緊閉的大門打開，然而此時外面已經是午夜，街道上少有行人。

作為戰國七雄最末韓國的都城，新鄭城晚上也是燈火通明，一片繁榮昌盛的樣子。

想想也是，就算是韓國再怎么拉胯，也不能影響了那些達官貴人們尋歡作樂不是？

燭光驅散了店鋪中的黑暗，借著燭火，可以看的這瘦弱人影的模樣。

穿著一身青色長衫，個子不是很高，大概一米六多一點。

視線向上移動，一張白色面具映入眼簾，好似白無常一般恐怖。

抬起手，摁了摁太陽穴。

澹臺明看著意識中的那面青色古鏡鏡面上，一道如同游魚的銀色靈光正在鏡面游動，微微瞇了瞇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一張固本培元的方子只用了十九道靈光就能推演出來，看來我還真是撿到寶了呀，呵呵……”

一旁的燭火忽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澹臺明抬起頭，看向走進來同樣戴著面具的身影。

“涂抹在武器上的毒藥，有嗎？”

“有。”

一道聽起來格外稚嫩的聲音響起，無視了這位客人驚訝的神情，澹臺明轉過身，從貨架上取下了一個深紅色，約莫拇指粗細的瓷瓶，放在柜臺上將瓷瓶推了過去。

“血煞，毒性強烈，見血封喉。哪怕是內功深厚的絕世高手，也撐不過一刻鐘。缺點是氣味濃烈，很容易被發現。一金一瓶，客人要幾瓶？”

戴著面具的客人借著燭火看了一眼瓷瓶之中的血煞，眼里閃過幾分欣喜。

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放在柜臺上推了過去。

“我要二十瓶。”

澹臺明接過錢袋打開，看了一眼里面的金錢，不多不少正正好。

轉過身，澹臺明從柜臺下面摸了一個木盒出來。然后將身后貨架上二十瓶的血煞，整整齊齊的裝進了木盒之中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澹臺明的心情不錯。今天剛開門就收入了二十金，只是他一個人的話，十年之內都衣食無憂了。

“果然，無論是什么時候，掌握一門核心科技都餓不死。”

直到丑時，也沒有第二個客人來，營業時間到了，澹臺明就關了門。

拿著今天收入的二十金，澹臺明回到了二樓。

意識之中，青銅古鏡鏡面上又多了一道銀色靈光。

而在澹臺明的操控下，青銅古鏡鏡面無風起浪，泛起陣陣漣漪，一個二十立方的空間出現。

下一刻，澹臺明手中的二十金出現在空間中。

空間中，除了近百枚金幣，還有許多食物和水，以及一些瓶瓶罐罐，和一些制藥工具。

白色面具被摘下放在床邊，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一張恐怖無比的面容，一道橫貫整張臉的疤痕尤為顯眼。

沒多久，房間之中響起輕微的鼾聲……

翌日。

拿起銅鏡，看著自己如今這副丑陋無比的模樣，澹臺明將銅鏡倒扣在桌子上，熟練的將面具戴好。

來到窗邊，琥珀色的雙眸迎著朝陽，折射出金色的光彩。

走出店鋪，澹臺明來到了新鄭城中的菜市。

費了一番功夫，用一金買了一頭小鹿。

回到店鋪，無視了這頭活蹦亂跳的小鹿悠悠鳴音，澹臺明熟練的手起刀落，血液沒有一滴濺射出去，盡數流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木桶之中。

等到小鹿體內的血都流淌出來，澹臺明先留下了一碗血，將其余的鹿血收進了青銅古鏡。

青銅古鏡之中的空間雖然不是時光停滯狀態，但是里面幾乎處于真空狀態，用來保鮮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將小鹿處理好之后，澹臺明想了想，還是將這些鹿肉和內臟收入了古鏡空間之中。

他拿著那碗剛剛得到的鹿血，走到了后堂。

拿起藥罐，按照古鏡推演出來的藥方開始煮藥。

點火，加水。

走到一旁的藥柜，開始稱量所需藥材的份量。

咕嘟嘟～

半個時辰后，看著面前這碗新鮮出爐，還冒著熱氣的黑色藥液，澹臺明揭下面具，一口一口的喝了下去。

“奶奶的，真苦啊！”

面容一陣扭曲后，澹臺明再次戴上面具，開始收拾身邊的這些東西。

摸了摸熱乎乎的小腹，澹臺明也不意外。

鹿血，純陽之物，這要是不熱那就完了。

過了一刻鐘左右，澹臺明走進了廚房。

弄了一個煮雞蛋和一碗稀飯，加一些腌制的野菜，此時剛好過去了兩刻鐘。

對付完早餐，再次戴好面具的澹臺明來到院子里活動了起來。

并沒有多么大的運動量，也沒有多么復雜，就相當于中學生的廣播體操。

只是，如今這具身體很虛弱，哪怕只是一遍廣播體操，他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

簡單清洗一番身體后，澹臺明開始制作毒藥，為晚上的生意做準備。

昨晚那位客戶的胃口很大，讓澹臺明意識到，自己可能要做大做強了，所以他得多備一些貨，免得到時候沒東西可賣，那就尷尬了。

雖然澹臺明制作的是毒藥，可也別小看了這里面的利潤。

這種東西，古往今來，都是妥妥的技術活兒！

以血煞為例子，用一枚金幣購買的原材料，澹臺明可以制作出一百瓶的成品，而其一瓶售價就是一枚金幣！

只不過，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這種生意的風險也很大。

對于制作者而言，相比起醫藥，毒藥要更加危險。

一不小心，中招的就是你自己。

醫藥大不了就是病人死，毒藥可就不一樣了，呵呵……

而且，毒藥的制作者比醫藥更吃天賦，尤其是好的毒藥。

一般而言，一位優秀的毒藥師，在醫術方面也不會太差。

同理，一位優秀的醫生，多多少少也會點毒。

醫毒不分家，便是這個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