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最新章節

書友吧

第1章 血鱗初現

第一節晨霧與血色異兆

晨曦微露,薄霧輕籠青石村,田野鍍上金黃。微風輕拂,稻穗搖曳生姿,露珠自葉尖滑落,融入泥土,激起細微漣漪。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土香,鳥鳴清脆穿林而過,與裊裊炊煙共繪寧靜祥和之景。

然而,這份寧靜卻被遠方山巔的一抹異色打破。

在晨霧翻涌的云層間,一道暗紅色的痕跡若隱若現,仿佛被鮮血染透的疤痕,在蒼穹下透出一絲不祥的氣息。它靜靜地盤踞在山巔,像是在凝視著這片土地,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李霄站在田埂上,目光緊緊鎖定著那抹紅色。從小到大,他聽過無數關于蛇鱗谷的傳說,也知道三年前那場災厄如何讓整個青石村陷入恐懼。可當年他年紀尚小,并未真正經歷祖父所面對的一切。如今,三年過去,那股不祥的氣息再次浮現,令他心頭隱隱泛起一絲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蹲下,指尖輕撥泥土。濕潤依舊,卻夾雜著一絲異樣的氣息——非田野之清新,而是淡淡的血腥與腐朽交織。他的眉頭皺了皺,心中隱隱升起不安的預感。

“霄哥兒!”

忽然,一道急促的呼喊聲從村口傳來,打破了晨霧的寧靜。

李霄抬頭,只見春妮急匆匆地朝他奔來,懷里緊緊攥著一塊黑色的鱗片,臉色蒼白,神情透著驚恐。

“今早我去喂牛,犢子不見了!”她氣喘吁吁,雙手顫抖不已,眼中閃爍著驚惶之色,“就在那牛棚的角落里,我發現了這塊不祥之物……”。

她顫抖著雙手,將鱗片遞給李霄。

李霄接過鱗片,剛一觸及,便感到一股透骨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全身。他微微一怔,指腹緩緩摩挲鱗片的紋理,頓時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鱗片呈現出深邃的青黑色,其表面布滿了細密的暗紅色紋路,邊緣銳利異常,仿佛天然形成的利刃,輕輕觸摸之下,竟能隱約感受到一股金屬般的冷硬質感。更令人不安的是,它散發著淡淡的腥臭,與三年前祖父帶回來的那塊蛟鱗氣味如出一轍。

李霄的心猛然一沉。

“這不是狼留下的痕跡。”他沉聲道,目光幽深,聲音低沉而堅定。

春妮臉色更白了幾分,聲音微微發顫:“霄哥兒,這鱗片……是不是跟三年前……”

她沒敢繼續說下去,但李霄已經明白她的意思。

三年前,位于修武縣一斗水村附近的蛇鱗谷發生異變,春妮的父親王大柱與李霄的祖父李明一同入谷探查,卻再也沒有回來。據當地警方記錄,該地區地形復雜,人跡罕至,曾發生過游客迷路被困的事件,救援工作十分困難。那場災厄之后,村中所有關于蛇鱗谷的傳言都被封存,仿佛那片土地成了禁忌。

春妮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盯著李霄,眼神中透著不安:“霄哥兒,你說,會不會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李霄知道她想問什么。

他沉默地凝視著鱗片,指尖輕輕摩挲其表面細膩的紋理,祖父臨終前的沉重囑托,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翻涌——

“霄兒,七星未歸,妖王必現……村子,終究要有人守。”

他緩緩地將鱗片收進口袋,抬起頭,眼神堅定:“我要去看看。”

春妮的身體微微一顫,眼中露出一絲慌亂:“霄哥兒,你要進谷?”

李霄點點頭,語氣低沉:“如果這鱗片真是那東西的,就說明蛇鱗谷的封印可能出了問題。若不盡早查明,村子遲早會重蹈三年前的覆轍。”

春妮緊咬著下唇,唇色漸漸泛白,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猶豫,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而激烈的心理較量。片刻后,她終于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我陪你去。”

李霄皺眉:“太危險了。”

“我爹……死在蛇鱗谷,我不能什么都不做。”春妮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眼神里透著一抹倔強。

李霄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去村口找三叔公,讓他看看這鱗片。”

李霄和春妮快步穿過田野,朝著村口走去。晨霧尚未完全散去,老槐樹的枝葉在霧氣中微微晃動,投下斑駁的影子。

村口已聚集了不少村民,他們或站或坐,低聲細語,交頭接耳,議論著昨夜里那令人心悸的異響,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緊張。

“昨晚那怪聲你們聽見了嗎?”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皺著眉,拄著拐杖低聲道,“像是狼嚎,又像……又像三年前那個東西的叫聲。”

“別瞎說!”旁邊一名中年漢子臉色發白,警惕地掃視四周,壓低嗓音道,“你是想把晦氣帶到村里嗎?”

“可昨天晚上,我家的狗叫了一整夜,后來突然沒了聲音。”一個婦人搓著手臂,神情緊張,“清早去看,狗就死在門口,身上沒有傷口,眼睛卻睜得老大……”

“不會吧……”一旁的年輕人臉色微變,喉結滾動,聲音發顫,“你是說……它是被什么東西嚇死的?”

四周頓時一片沉寂,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向遠處的山巔望去,目光落在那片隱約透著血色的云層上,臉上浮現出同樣的恐懼。

“蛇鱗谷,又起波瀾了。”

這句話輕飄飄地落在人群中,瞬間像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層層波瀾。

有人緊咬牙關,臉色鐵青,憤憤道:“三年前的慘劇還不夠震撼嗎?李明領七人入谷,唯老王頭一人歸!此番若再生事端,村子何以安寧?”

“但此次,并無一人踏入蛇鱗谷……”

“誰知道那東西是不是又出來了?”

人群里一時間議論紛紛,氣氛越來越緊繃,恐懼在每個人的心頭蔓延。

就在這時,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怕什么?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人群散開,一個身材魁梧如山的男子,邁著大步搖搖擺擺地走上前來,腰間赫然別著一把沉甸甸的鐵錘,臉上掛著一抹輕蔑至極的笑意。

“趙德福?”李霄眉頭微蹙,眼神微微一冷。

趙德福是村中鐵匠的徒弟,力氣大,為人卻貪財好賭,三年前的事情發生后,他的師傅因貪圖星石死在蛇鱗谷中,從此他便對那個地方避而不談。可今日,他竟主動在人群中挑起話頭,似乎另有所圖。

“大家一個個嚇得不輕。”趙德福嗤笑一聲,目光掃過眾人,“什么妖怪?什么蛇鱗谷?那不過是老一輩留下的故事罷了。”

“可昨晚的怪聲……”有人忍不住反駁。

“怪聲?”趙德福哼了一聲,揮了揮手,“說不定只是夜里的野狼在嚎叫,又或者是山里什么野獸在爭斗,難道那里就一定藏著什么妖怪不成?”

他瞇起眼,瞥了一眼李霄,嘴角帶著幾分揶揄:“再說了,萬一谷里真有什么,那不就是機緣?指不定里面藏著什么寶貝呢。”

此言一出,部分村民的神色微微變了。

三年前的那場災厄,蛇鱗谷的確有人未歸,可當時也曾有傳言——李明等人是為了尋找一塊神秘的“星石”才深入蛇鱗谷的。

雖然最終無人帶回星石,但傳言卻一直流傳至今。

“趙德福,你究竟是何居心?”王嬸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難道你把三年前那場慘劇都忘得一干二凈了?你師傅正是因為貪婪那塊星石,才慘死在那東西的腹中啊!”

“哼。”趙德福撇撇嘴,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我是說,咱們也不能太膽小,萬一那里真藏著什么寶貝呢?說不定有人正打著獨吞的主意呢?’

他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霄一眼。

李霄眼神驟冷,語氣中透出一絲不屑:‘趙德福,你究竟想表達什么?’

“嘿,我可沒說什么。”趙德福聳聳肩,抱著胳膊道,“不過你一個人去蛇鱗谷,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村民們的目光逐漸變得復雜起來。

趙德福這番話,顯然是在挑撥離間,把李霄推到所有人的對立面。

李霄沒有理會趙德福,而是將手伸進懷中,取出那片黑色的鱗片,舉到眾人面前:“這是什么,你們應該都清楚。”

黑色的鱗片在晨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腥臭味微微擴散,帶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蛇鱗……”有村民臉色發白,后退了一步。

李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如果蛇鱗谷的封印真的出了問題,村子就危險了。”

他的話讓部分村民露出猶豫的神色,雖然他們心中恐懼,但對蛇鱗谷的威脅并非毫無察覺。

趙德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屑地吐出兩個字:‘謬論!’

他甩了甩手,語氣輕快:“行了,大家散了吧,別被人忽悠了。”

說罷,他大步離去,臉上仍掛著玩味的笑容,仿佛根本不在意李霄的話。

但李霄知道,這人不是不信,而是另有所圖。

趙德福離去后,村口的氣氛仍然壓抑,村民們神情各異,恐懼與疑惑交織,低聲交談,議論紛紛。

“蛇鱗谷真的又出事了嗎……”

“趙德福那家伙就知道胡說八道,可是,這鱗片確實……不太尋常。”

“我覺得霄哥兒說得對,不能等事情鬧大了再去管!”

“可、可是……如果妖怪真的回來了呢?我們怎么辦?”

李霄沒有理會這些議論,他將鱗片小心收好,沉聲道:“我要去祠堂找三叔公。”

村民們的目光望向他,帶著猶豫和敬畏,但沒有人開口阻攔。盡管三年前的災厄仍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陰影,可村中能真正應對蛇鱗谷異變的人,似乎只有李霄。

春妮緊跟其后,壓低聲音問道:“霄哥兒,你覺得三叔公會如何解答?”

李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祠堂位于村子的正中央,四周由青石圍墻環繞,木門斑駁,雕刻著古樸的紋路。門口立著兩座石獅,盡管歷經風霜,仍然透著一股莊嚴肅穆的氣勢。

推開木門,堂內檀香繚繞,燭火輕輕搖曳,映照著墻上供奉的先祖牌位。一張老舊的木桌擺在中央,桌上放著一柄斷裂的長劍,劍柄上七點星芒微微發光,似乎在訴說著某種未盡的宿命。

三叔公端坐于祠堂正中,拐杖輕倚身旁,目光如炬,似乎早已洞悉李霄的到來。

“霄兒,你來了。”

他緩緩啟齒,聲音低沉而威嚴四溢。

李霄上前,恭敬地拱手:“三叔公,我有東西給您看。”

他取出鱗片,遞到三叔公面前。

三叔公伸出枯槁的手指,接過鱗片,細細端詳片刻,神色愈發凝重。他沉默片刻,緩緩道:“這東西,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春妮的牛棚旁。”李霄回答,“而且,山巔上今天有異色血云。”

三叔公的眼神微微一縮,指尖在鱗片表面緩緩摩挲,輕輕嘆了口氣:“果然……”

李霄眉頭一皺:“三叔公,您知道些什么?”

三叔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鱗片放到桌上,手掌輕輕按住它,低聲道:“三年前,蛇鱗谷封印動蕩,你祖父李明帶人進谷調查……但真正的原因,并不僅僅是為了星石。”

這句話讓李霄心頭一震:“什么意思?”

三叔公緩緩昂首,目光幽深:“蛇鱗谷封印之下,所鎮壓的,遠非妖族殘黨所能及……”

春妮聞言,忍不住問道:“那是什么?”

三叔公沉默片刻,終于緩緩道:“是蛟王的遺骸。”

這句話讓堂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李霄瞳孔微縮:“蛟王?”

三叔公點頭,聲音低沉:“三百年前,妖族肆虐,中原動蕩,北斗七星門的祖師曾親手斬殺一頭惡蛟,并將其尸骸封印于蛇鱗谷。然而,蛟族生性頑強,即便死后,遺骸仍然殘存著一股怨氣與妖力。”

他頓了頓,繼續道:“三年前,封印松動,你祖父與老王頭等人奉命前往加固封印……但結果,你也知道了。”

李霄的手指微微收緊,三年來,他從未聽三叔公講過這些。

“那鱗片……”春妮指著桌上的黑鱗,小聲道,“是蛟王的?”

三叔公搖頭,語氣凝重:“不,是殘存的蛟血污染了某種妖物,讓它在三年后復蘇。”

李霄心頭一沉。

三叔公目光深邃地盯著他,聲音低沉而有力:“霄兒,蛇鱗谷的危機,比你所知的更為嚴峻。若你決定前往,務必做好充分的應對準備。”

李霄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請三叔公指點。”

三叔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轉過身,望向桌上那柄斷裂的長劍。燭火的光映照在劍身上,七星紋微微浮現,仿佛隨著空氣的流動而輕輕顫動。

“持劍滴血,方可喚醒其力。”

他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凝重。

李霄緩緩走上前,目光凝視著劍柄上的七星印記,仿佛看到了祖父當年執劍而戰的模樣。

祠堂之內,燭火微微晃動,將長長的影子投在墻上。李霄的視線聚焦于石桌上的斷劍,劍身斑駁銹蝕,劍柄上的七星紋路卻隱約閃爍著微光,猶如沉睡的古老巨獸,靜待覺醒的時機。

三叔公緩緩道:“霄兒,這柄劍名為‘七星劍’,乃北斗七星門祖師所鑄,專用于鎮壓妖族。當年蛟王被誅,其怨魂不散,封印便依賴此劍之力維持。”

李霄目光一凝:“那為何它如今已斷?”

三叔公嘆了口氣,聲音低沉:“三年前,你祖父為修復封印,不惜催動七星劍,但劍已失完整之力,最終……他殞命谷中。”

李霄緊握雙拳,心中涌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隱痛。

“但即便斷裂,七星劍仍存有封印之力。若能以血為引,或許還能再現部分威能。”三叔公深深看著他,“霄兒,既然你選擇踏上這條路,便需接受李氏的使命——持劍,斬妖!”

李霄緩緩伸出手,握住劍柄。指尖觸及的瞬間,一股冰冷的氣息透入掌心,順著血脈直沖而上,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氣流將他包裹。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拔劍而出!

“嗡——”

斷劍輕輕震顫,隱約間散發出淡淡的星輝,天樞位的紋路仿佛被喚醒,率先閃耀起來,似乎在回應著某種遠古而神秘的召喚。

三叔公點頭:“滴血于劍。”

李霄不假思索地拔出隨身的短刃,在掌心劃開一道淺淺的傷口,殷紅的血珠滴落在劍身之上。

瞬間,斷劍上的七星紋路仿佛被點燃,一道微弱的光輝順著劍身流轉,圍繞斷口處凝聚成一道虛幻的劍影。

“此劍……果然未曾徹底沉寂。”三叔公目光復雜,低聲喃喃。

李霄感受到掌心一股微微的刺痛,似乎有某種沉睡的力量在蘇醒。他屏息凝神,低聲問道:“這劍……還能恢復如初嗎?”

三叔公沉吟片刻,緩緩搖頭,目光凝重:“除非尋回七星劍失落已久的劍鋒,否則斷口處的封印之力將永遠無法完全覺醒。”

“劍鋒?”李霄皺眉。

“劍鋒早已遺失,當年北斗七星門祖師封印妖王后,劍身曾崩裂,七星劍分作兩部分,劍鋒不知所蹤。”三叔公低聲道,“但即便如此,這柄劍仍舊是對抗蛇鱗谷異變的關鍵。”

李霄輕輕將劍歸鞘,眉頭緊鎖,沉思良久,終是沉聲嘆道:“看來,僅憑這柄殘劍,難以徹底平息蛇鱗谷的洶涌暗潮。”

三叔公微微頷首,叮囑道:“你需慎重,蛇鱗谷的危機,不止眼前可見的妖物。你祖父曾言,谷中或許存在某種更深層次的隱秘。”

“隱秘?”李霄目光一凝。

三叔公嘆道:“此事,我也未曾得知全貌。或許,答案就在蛇鱗谷深處。”

李霄神色堅定,緩緩道:“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去查清楚。”

李霄緩緩收劍,掌心仍留有些許刺痛,但那股沉睡已久的力量,似乎隨著鮮血的浸潤微微蘇醒了一絲。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目光堅定:“三叔公,我明天便啟程。”

三叔公凝視著他,目光深沉,似在評估他的決心,片刻后才緩緩點頭:“去吧,但切記,蛇鱗谷內兇險重重,莫要大意。”

李霄鄭重點頭:“我明白。”

此時,一旁的春妮突然開口,語氣堅決:“霄哥兒,我和你一起去!”

李霄一怔,皺眉看著她:“不行。”

春妮倔強地昂起頭,唇邊緊咬,堅決地說:“爹在蛇鱗谷喪生,我豈能袖手旁觀?”

李霄目光微沉,語氣放緩:“這次不一樣,三年前的事你也清楚,蛇鱗谷不是普通的地方。”

“我知道!”春妮提高聲音,眼中閃爍著淚光,但更多的是固執與不甘,“可如果你出事了呢?如果你也……”她猛地停住,似乎害怕說出那個字眼。

李霄眉頭微蹙,終是輕嘆一聲:“也罷,但你須得事事聽我的,不得擅自做主。”

春妮的眼神微微一亮,重重點頭:“我答應你。”

兩人離開祠堂,剛走到村口,便看到趙德福正站在一群村民中間,滿臉戲謔地看著他們。

“喲,這不是李霄嗎?”趙德福抱著胳膊,嘴角掛著冷笑,“怎么?真打算去蛇鱗谷送死?”

李霄沒有理會他,徑直往前走。

趙德福卻一步擋在他面前,低聲道:“我勸你別犯傻,命只有一條。”

李霄抬起眼,冷冷道:“讓開。”

趙德福瞇縫著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陰陽怪氣道:“嘿,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單槍匹馬闖蛇鱗谷,怎不帶幾個村里的壯漢壯膽?莫非……你心里另有打算?”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村民神色各異,有人露出遲疑,也有人警惕地盯著李霄。

趙德福察覺到效果,繼續添油加醋:“說不定,他是想自己去撿寶貝呢。”

李霄目光一冷,淡淡道:“如果你想要,就自己去。”

趙德福嘴角一咧,顯然被噎得不輕,眼神閃爍片刻,隨即又恢復了那輕浮的笑容,哼道:“我才不傻到去送死。”

“既然不敢,就別在這廢話。”李霄沉聲道,繞過他繼續前行。

趙德福盯著他的背影,目光陰沉。

李霄的決定在村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當天夜里,村民們聚在老槐樹下,小聲議論著他的舉動。

“霄哥兒真的要去蛇鱗谷?”

“他瘋了嗎?那里可是連李明都……”

“可如果他不去,我們怎么辦?三年前那怪物差點毀了整個村子!”

“萬一……萬一趙德福說的是真的,蛇鱗谷里真的有什么寶貝呢?”

恐懼、不安、貪婪……種種情緒如潮水般交織在一起,使得村民們的態度變得復雜難辨。有人害怕災難重演,有人則在心底暗自盤算著什么。

趙德福斜倚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閃爍不定,仿佛在心中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陰謀。

第二天清晨,李霄站在村口,背上背著行囊,腰間懸著七星劍。

春妮早已站在一旁,雖然眼底帶著不安,但神色依舊堅定。

“我們現在就走?”她問道。

“嗯,早點去,早點回來。”李霄看了一眼天色,剛準備邁步,一道輕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哎喲,好大的陣仗。”

李霄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靠在老槐樹下,嘴角噙著笑,手里晃著一個酒葫蘆,身上穿著一件略顯寬松的青色長衫,腰間別著一支竹笛,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與隨意。

他輕輕晃了晃酒葫蘆,朝李霄眨了眨眼:“兄弟,這么早就要出發啊?”

李霄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閣下何人?”

男子笑了笑,懶洋洋地拱手:“在下天天,正好路過這村子,聽說你們要去蛇鱗谷,覺得有趣,就來瞧瞧。”

“路過?”李霄的目光微微一凝,打量著他。

天天舉止灑脫不羈,言語間帶著幾分戲謔,然而李霄心中卻暗生疑慮,此人絕非池中之物。他步伐輕盈如風,站姿隨意而不失瀟灑,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尤其是腰間懸掛的那支竹笛,其形制古樸,隱隱透出一股不凡之氣。

春妮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好奇道:“你來村里多久了?怎么以前沒見過你?”

天天聳了聳肩,笑道:“昨天才來的,本想討碗水喝,結果聽見你們在討論蛇鱗谷的事,就順便聽了一耳朵。”

趙德福站在人群后方,眼神微動,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李霄沒有多言,只是淡淡道:“蛇鱗谷可不是能隨便去的地方,你最好別跟著。”

“嘿,我這人最喜歡熱鬧。”天天晃了晃酒葫蘆,嘴角微勾,“再說了,我可是個笛子手,萬一你們路上需要點助興的曲子呢?”

李霄皺眉,心中隱隱警覺。

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李霄眉頭微蹙,對陌生人的介入心生不悅。

他看得出來,這個天天雖說話隨意,但舉止間透著一絲不尋常的從容,就像是早已習慣風雨的人。他的眼神非村民之懵懂,含玩味,隱審視,深邃難測。

“蛇鱗谷可不是玩笑。”李霄沉聲道。

天天卻笑嘻嘻地晃了晃酒葫蘆:“玩笑嘛,得看是誰開的。”

他話音剛落,腳下一點,身影倏然一閃,下一瞬,竟已躍至村口的老槐樹上。他單手扶著樹干,悠閑地晃著雙腿,仿佛整個人輕盈如燕,絲毫不費力。

這一幕令村民皆倒吸冷氣,面面相覷。

“這身手……”春妮睜大了眼睛。

李霄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的警惕更深了一分。

天天卻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悠然自得地坐在樹枝上,手指隨意地敲擊著竹笛,笑道:“放心,我沒惡意,就是覺得你們這趟旅程有意思,想一起走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霄沉聲問道。

“旅人。”天天輕描淡寫地說道,隨即從樹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地,嘴角掛著一抹笑,“放心,我不會拖你們后腿。”

李霄沉思片刻,最終點頭:“既然如此,你隨意,但若有異心,我不會留情。”

天天哈哈一笑,拱手道:“好說好說。”

而在不遠處,趙德福的眼神微微一閃,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霧灑在青石村的田埂上,微風拂過,帶起一絲濕潤的泥土氣息。

李霄立于村口,目光掃視周遭,確認僅春妮與天天相伴后,方踏足通往蛇鱗谷的蜿蜒山徑。

身后,村民們的議論聲仍未停歇——

“他們真的要去了……”

“李霄一向冷靜,他不會無的放矢,或許蛇鱗谷真的出事了……”

“要是他真能解決這次異變,那自然是好事,可萬一他失敗了呢?”

“萬一趙德福說得是真的,谷里有寶貝……”

“你們還記得嗎?三年前,李明他們進谷的時候,也有人說是去尋星石的……”

“可最后活著回來的,只有老王頭。”

話音落下,人群陷入短暫的沉默。

在一片低聲議論中,趙德福冷笑了一聲,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李霄等人剛剛走遠,他便繞道從另一條小路朝蛇鱗谷潛行而去,眼神中帶著一抹算計之色。

李霄等人行至山腰,四周樹影婆娑,晨霧未散,整個山林透著一絲陰冷的潮濕感。

行進中的李霄眉頭輕蹙,步伐戛然而止。

春妮見狀,低聲問道:“怎么了?”

李霄沒有回答,而是側耳傾聽。片刻之后,他的眼神驟冷,壓低聲音道:“有人尾隨。”

天天聞言,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有意思。”

山路幽靜深邃,晨霧在林間裊裊升起,宛如輕紗,為山谷披上一層朦朧而神秘的紗幔。

李霄的腳步停在一處山道轉角,眉頭微蹙,側耳傾聽。果然,身后傳來一絲極其輕微的樹葉摩擦聲,若非他長年習武,耳力異于常人,恐怕根本察覺不到。

“有人跟著我們。”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警惕。

春妮神色一緊,立刻攥緊了衣角,眼神中透著不安。

天天卻笑了,語氣輕快地吹了聲口哨:“嘿,看來我們的旅程果然不無聊。”

李霄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而是低聲道:“假裝沒發現,繼續往前走。”

三人不動聲色地沿著山路前行,然而當他們拐過一個山巖,李霄卻突然停下腳步,猛地伸手按住春妮的肩膀,低聲道:“藏好!”

春妮屏住呼吸,立刻躲進了旁邊的草叢中,而天天則聳了聳肩,身形一閃,躍上一棵大樹,整個人隱匿在枝葉之間。

片刻后,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他們剛剛停留的地方。

趙德福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環顧周遭,見李霄等人已無蹤影,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低聲自語道:“哼,他們果然朝蛇鱗谷方向去了。”

他拍了拍腰間的短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李霄,這次可別想一個人獨吞。”

然而,就在他正要繼續前行之時,一道冷冽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

“趙德福,你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到底想做什么?”

趙德福猛然一驚,猛地回頭,便見李霄正站在山道中央,手握七星劍,眼神如刀。

趙德福猛然一驚,臉上的得意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尷尬和警惕。

“霄……霄哥兒,你嚇我一跳。”他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摸了摸鼻子,似乎在迅速尋找借口。

李霄目光銳利,直視著趙德福,聲音低沉:“你跟著我們,是想做什么?”

趙德福眼珠子一轉,隨即故作輕松地笑道:“哎呀,別誤會,我只是擔心你們出事,想著一起走,好有個照應嘛。”

“照應?”李霄冷笑,語氣不帶半分相信。

“當然!”趙德福拍了拍腰間短刀,笑道:“我趙德福好歹也練過幾手,若真遇妖怪,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怕是幫手是假,撿便宜才是真吧?”天天的聲音從樹上傳來,他悠哉地晃著雙腿,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趙德福臉色一僵,冷哼一聲:“你這外來人休要胡言,我豈會不為村子著想?”

李霄懶得與他廢話,直接道:“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忙,回去。”

趙德福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故作無奈地聳聳肩:“行吧,既然霄哥兒不領情,我也不勉強。”他嘴上這么說,身體卻緩緩轉過身,仿佛每一步都重若千斤,而眼底深處,一抹不易察覺的陰冷如同暗夜中的利刃,一閃即逝。

李霄瞇了瞇眼,知道這家伙絕不會輕易放棄,但眼下并沒有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就在這時——

“沙沙——”

林間,一陣低沉而莫名的異響突兀地響起,如同遠古巨獸的輕吟,草叢中似乎有什么龐然大物在緩緩蠕動,帶起一陣陣令人心悸的寒意。

春妮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低聲問道:“什么聲音?”

李霄神色微變,立刻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趙德福也察覺到不對勁,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目光驚疑不定地望向四周。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了,林間的風聲停滯,只有那詭異的“沙沙”聲逐漸靠近……

真正的危險,似乎正在逼近。

第二節林間異動與初戰交鋒

“沙沙——”

林間的異響漸次逼近,猶如暗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拉近著與他們的距離。

李霄握緊七星劍,目光凌厲地掃視四周,身體微微下沉,進入戰斗姿態。

春妮緊張地靠近他,低聲問道:“是野獸嗎?”

“不對。”李霄沉聲道,“是……某種別的東西。”

他的直覺如鷹隼般銳利,此刻,一股無形的重壓籠罩心頭,仿佛有雙無形的眼睛正冷冷注視,令他脊背發涼。

天天依舊站在一旁,神色悠然,但手卻悄然搭上了腰間的竹笛,目光微微瞇起,流露出一絲審視的意味。

趙德福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見鬼了,咱們不會真碰到那妖孽了吧?”

話音未落,密林深處的草叢猛然翻騰,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竄出,帶起一股腥風,直撲李霄而來!

李霄目光一凜,七星劍瞬間出鞘——

“鏘!”

劍光劃破空氣,帶起一道銳利的弧線,直斬向黑影!

“嗷——”

黑影猛然止步,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隨即急速后退,落在幾丈開外。

眾人定睛一看,才終于看清了它的模樣——

那是一頭通體漆黑的怪物,身形如狼,但背上卻生有一片片細小的鱗甲,雙眼猩紅,獠牙猙獰,口中不斷流淌著腥臭的涎液,四爪深陷泥土,透著一股嗜血的氣息。

“這是……鱗狼?”春妮驚呼出聲,臉色瞬間慘白。

鱗狼,蛇鱗谷深處的異種妖獸,以兇殘著稱,刀槍難傷,三年前便曾出現在村口,導致數人喪命。

“該死的!”趙德福嚇得連連后退,額頭冷汗直冒,嘴唇顫抖,“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李霄沒有廢話,目光緊鎖鱗狼,七星劍輕輕一震,隱隱透出一絲星輝。

“它是沖著我們來的。”他沉聲道,腳步緩緩移動,調整呼吸,準備迎戰。

鱗狼低伏,嘴角涎液欲滴,猩紅雙眼如炬,緊鎖李霄,伺機而動。

緊張的氣氛在林間彌漫,殺機一觸即發——

“嗷!”

下一瞬,鱗狼猛地躍起,直撲李霄,獠牙閃爍寒光,帶著腥風直襲而來!

李霄眼神驟然一冷,腳下一踏,七星劍揮出——

“嗷!”

鱗狼猛撲,獠牙森森,晨曦下寒光一閃,腥臭涎液飛濺,直取李霄咽喉。

李霄不退反進,腳下一蹬,七星劍如龍出海,橫掃而出——

“鏘!”

劍光劃破空氣,精準地斬向鱗狼的頸部,鋒利的劍鋒攜著凜冽的勁氣,狠狠劈下!

然而,預想中的血濺當場并未發生——

“鐺!”

一聲脆響,七星劍斬在鱗狼頸側的鱗甲上,竟被硬生生彈開,李霄的手臂隱隱感受到一股反震之力!

“好硬的鱗片!”他心頭猛地一沉,腳步輕盈地微移,迅速而敏捷地調整著自己的戰斗姿態。

鱗狼被震退幾步,它那血紅的眼瞳中,瞬間閃過一抹暴戾的光芒,獠牙再次狠狠張開,喉嚨深處傳來低沉而震撼的咆哮聲,渾身的毛發如同鋼針般豎立,身上彌漫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森寒妖氣。

“這畜生……皮這么硬?!”趙德福見狀,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后退,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驚懼與恐慌。

春妮的臉色也有些發白,緊緊抓住身旁的一棵樹,聲音微顫:“霄哥兒,它的鱗甲能擋住七星劍?”

李霄未曾言語,目光沉穩,緊握著劍柄,感受著七星劍微微地顫動。

就在剛才劍刃斬落的瞬間,他隱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七星劍在接觸鱗狼鱗片的那一剎那,竟似乎傳來一股奇異的波動,仿佛劍身深處隱藏著某種尚未完全蘇醒的力量。

“是因為封印未解,還是……它在等待什么?”

李霄心念急轉,但眼下并無時間深究,他深吸一口氣,身形如弓,再次沖向鱗狼,七星劍猛然劈下!

與此同時,趁著眾人注意力集中在戰斗上,趙德福悄然向后退去,眼中閃爍著不安與貪婪交織的光芒。

“媽的,這怪物太可怕了,不能再待下去……”他咬牙低聲喃喃,腳步加快,想要趁亂逃離。

然而,他才剛踏入一片陰影之中,腳下的泥土突然松動,他的身形猛然一沉——

“哎喲!”趙德福一驚,整個人頓時向下墜去,瞬間消失在林間。

他的驚叫聲尚未完全落下,密林深處,突然傳來了一聲詭異的低吼……

天天立于一側,依舊未動,臂膀環抱胸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眼神中若有所思地盯著李霄手中的七星劍,低聲自語:“此劍……確有蹊蹺。”

趙德福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便猛地跌了下去,仿佛踏入了一個隱蔽的陷坑。

“砰!”

他重重摔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媽的,什么鬼地方?”他扶著一旁的石壁,緩緩站起身,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量四周。

這是一條由地質活動形成的地裂縫,四周是濕滑的巖壁,裂縫中彌漫著一股特殊的氣味,可能是因為地下水流動和地質變化導致的。

趙德福心頭一凜,寒意直冒,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短刀,低聲咒罵:“倒霉透頂,怎就讓我攤上這等事……”

他正準備找路爬出去,卻在下一刻,腳下一滑,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低頭一看——

地上散落著幾塊黑色的鱗片,形狀和之前春妮在牛棚發現的極為相似,這些鱗片可能來自某種神秘生物,就像傳說中的黑鱗鮫人或現實中的黑龍魚一樣。

“這……這是……”

趙德福瞳孔一縮,呼吸猛地急促起來,他顫抖著伸出手,撿起一片鱗片,湊近一看——

這鱗片上殘留著暗紅色的血痕,隱隱散發著一股腐臭的味道,似乎才剝落不久!

他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心臟狂跳不止,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媽的……這里真的有妖物……”

但很快,他的恐懼被另一種情緒取代——貪婪。

他緊握鱗片,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低聲自語:“若能得到完整的鱗片,其價值該是何等驚人?”

正當他陷入自己的算計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咕嚕”聲,仿佛什么東西正從洞穴深處緩緩靠近……

趙德福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他僵硬地回頭,卻只看到漆黑的洞穴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緩緩睜開——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戰斗也進入了關鍵時刻。

李霄猛然揮劍,七星劍如電芒般劃破空氣,帶著凜冽的劍氣,直擊鱗狼要害!

“鐺!”

又是一聲脆響,劍刃再次被鱗甲彈開,但這一次,鱗狼竟猛地后退了一步,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眼中的兇光隱隱閃爍著一絲畏懼!

李霄眼神微凝,他已經注意到了——

鱗狼在畏懼七星劍!

劍身上的七星印記微微亮起,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竟隱隱釋放出一股極淡的星輝。

“這劍……”

李霄深吸一口氣,心頭一凜。

就在他思索的瞬間,天天依舊站在一旁觀戰,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低聲道:“有點意思……”

趙德福的呼吸急促,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黑暗的洞穴中,那雙猩紅的眼睛緩緩逼近,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該死……”趙德福心頭狂跳,猛地后退一步,腳下卻踩到了松動的碎石,險些摔倒。

就在這時——

“吼——”

一聲低沉的嘶吼從黑暗中傳來,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緩緩蘇醒。

趙德福心底的恐懼瞬間膨脹,他不顧一切地轉身就跑!

“嘩啦——”

他拼命地在巖壁上尋找支撐點,雙手死死摳住石縫,手心因過度用力而滲出血跡。他的雙腿如棉花般無力,只能憑借著頑強的意志,用盡每一寸肌肉的力量向上攀爬。

“不能死……我不能死在這里!”

然而,就在他快要攀上洞口的瞬間——

“嗤——”

一道腥風從背后襲來,趙德福只覺得后頸一涼,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籠罩全身!

他猛地僵住,頭皮發麻,甚至不敢回頭去看!

黑暗之中,那個不知名的生物正在他身后,距離他不過寸許。

趙德福的牙關緊咬,渾身僵硬,雙手死死抓住石縫,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而就在這時——

地面上的戰斗也進入了關鍵時刻!

李霄緊握七星劍,目光死死盯著面前的鱗狼。

這頭妖物的鱗甲堅硬如鐵,尋常兵刃難以破防,但方才的一瞬間,它竟然露出了畏懼之色!

“七星劍……”李霄心中微動,緩緩地將劍身舉起,目光如炬,仔細觀察著劍刃上流轉的璀璨星輝。

鱗狼仍在低吼,四肢微微彎曲,似乎隨時都會撲殺上來,但它的眼神卻不再如先前那般兇狠,反倒透出幾分忌憚。

“怕它?”李霄瞇起眼睛,心中隱隱明白了什么。

他猛地跨前一步,劍尖如矢,直指鱗狼,氣勢瞬間凌厲如鋒!

鱗狼竟不由自主地退卻一步,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果然……”

李霄眼神一凝,抓住這一瞬間的破綻,七星劍猛然斬落!

劍光如電閃雷鳴,星輝在劍尖跳躍閃爍!

鱗狼嘶吼一聲,狼狽地往旁邊一躍,但這次,它的動作已然遲了一瞬——

“噗嗤!”

劍鋒劃過鱗甲的縫隙,血花迸濺!

鱗狼重重摔在地上,腹部被斬出一道狹長的傷口,鮮血浸透泥土!

李霄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翻腕再劈!

七星劍的劍光劃破晨曦,照亮了山林間的血色戰場!

鱗狼的嚎叫聲在林間久久回蕩,凄厲中帶著無盡的憤怒與不甘。

它猛地翻身,四爪蹬地,試圖重新站穩,但腹部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讓它的動作變得遲緩。

李霄沒有半點猶豫,七星劍劍鋒微微一震,星輝流轉,他提劍再上,直指鱗狼要害!

“嗷!”

鱗狼狂吼,竟強行忍痛躍起,奮力向李霄撲殺而來!

這一瞬間,它已是陷入絕境,拼死一搏,猙獰的獠牙帶著腥風直逼李霄的喉嚨!

李霄眼神一冷,毫不退縮,劍勢如電,橫斬而出!

“嗤——”

劍光掠過,一道血線自鱗狼頸側噴涌而出!

它的身軀在空中僵住,繼而重重砸落在地,爪子在泥土上抽搐了幾下,最終再無聲息。

李霄穩穩落地,長出一口氣。

戰斗結束。

春妮終于回過神來,連忙跑上前,聲音帶著一絲驚喜:“霄哥兒,你贏了!”

李霄收劍入鞘,微微點頭:“它雖強,但也不是無懈可擊。”

天天則緩緩走了過來,笑著拍了拍手:“不錯嘛,比我想象中干脆。”

李霄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言,只是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就在這時——

“救……救命……”

一個虛弱而驚恐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林間的某個方向傳來。

李霄的眉頭一皺,循聲望去,目光變得凝重:“是趙德福!”

春妮神色大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

“他遇上了什么東西。”李霄沉聲道,握緊劍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步而去。

天天聳了聳肩,嘴角微揚,意味不明地笑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李霄快步穿過林間,七星劍仍緊握在手,警惕地掃視四周。

不遠處,趙德福癱軟在地,臉色如紙般慘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滑落,雙手如同痙攣般死死抓著泥土,指甲縫間滿是令人心悸的黑色污漬,整個人看上去仿佛剛從死亡的邊緣掙扎回來,眼神空洞而絕望。

“趙德福!”春妮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他的情況,“你怎么了?傷到哪里?”

趙德福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似乎連話都說不清楚,只是死死地盯著洞口的方向,眼神里滿是驚恐。

李霄皺眉,目光落在趙德福的衣袖上,那里有一道深深的撕裂痕,血跡浸透布料,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利爪刮傷的。

“他看到了什么?”天天緩緩走近,低頭瞥了一眼洞口,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一些。

“趙德福,冷靜點,告訴我們,你看到了什么?”李霄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趙德福渾身劇顫,仿佛從極深的恐懼中猛然被拉回現實,他大口喘息,聲音因恐懼而變得沙啞,斷斷續續地說:“它……它就在那黑暗的深處……我……我看見了……”

“看到什么?”李霄追問。

趙德福的瞳孔微微收縮,嘴唇翕動了幾下,最終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眼睛……好多眼睛……”

話音未落,洞穴深處隱約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嚕”聲,那聲音似乎帶著黏液滑動的濕膩感,又仿佛有龐然大物正在黑暗中緩緩吞咽。

林間的風停了,氣氛驟然變得凝滯。

李霄與天天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情緒——

危險,正在逼近。

“咕嚕——”

洞穴深處的聲音愈發清晰,仿佛某種未知的存在正在緩緩逼近。

與此同時,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從洞口彌漫而出,空氣驟然變得黏稠,令人作嘔。

趙德福像是徹底崩潰了,他猛地推開春妮,聲音顫抖:“快走!快走啊!!”

他踉蹌著爬起,雙腿一軟,又狠狠摔倒在地,滿臉都是恐懼與絕望。

李霄臉色一沉,七星劍緩緩滑出劍鞘,他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牢牢鎖定著洞口的一絲動靜。

“退后。”他的聲音不高,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春妮扶起趙德福,盡管她自己也心跳加速,但仍然咬牙穩定住身形,緩緩后退。

天天則靜立一旁,手指在腰間的竹笛上輕彈,發出有節奏的清脆聲響,他的眼神深邃如夜空,對洞穴中的未知存在沒有絲毫驚訝,反而透出一種探尋與審視的好奇。

“有意思。”他低聲喃喃道。

“嗤嗤——”

突兀地,一道濕潤且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像是什么東西在舔舐石壁。

下一刻,洞穴深處突然亮起了一雙猩紅的眼睛——緊接著,第二雙、第三雙……

幽暗的洞窟之中,赫然有無數只猩紅的眼睛,在黑暗中緩緩睜開!

“嘶——”

趙德福猛地倒吸一口冷氣,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大小,全身劇烈顫抖,仿佛篩糠一般,嘴里結結巴巴地喊出:“它……它真的出來了……”

李霄深吸一口氣,握緊七星劍,目光如炬。

“來了。”

黑暗中,那些猩紅的眼睛緩緩移動,映照出洞穴內詭異的光影。

“咕嚕……嗤嗤……”

一聲難以形容的低吼聲回蕩在洞窟之中,仿佛某種沉睡的存在被驚醒,正在舔舐著空氣,感知獵物的氣息。

李霄目光如炬,劍鋒微微抬起,整個人進入備戰狀態。

春妮強忍著心底的恐懼,小心翼翼地扶著趙德福,緩緩后退。

趙德福卻已經完全被恐懼吞噬,他牙關咯咯作響,呼吸急促如鼓,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脊背,忽然,他猛地一甩春妮的手,尖叫著朝山林深處狂奔!

“我要走!我要走!!”

李霄瞳孔一縮,低喝:“回來!”

但趙德福已經失去理智,驚恐地逃命,腳步踉蹌,毫無章法。

而就在他邁出洞穴范圍的瞬間——

“啪!”

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掠出,狠狠纏住了趙德福的腳踝!

趙德福猛然慘叫,整個人被猛地拽倒在地,他拼命掙扎,雙手在泥土中瘋狂刨抓,指甲翻飛,鮮血隨之滲出。

“救……救命!!”

李霄眼神一冷,身形一動,七星劍劃破空氣,直斬那道黑影!

“鏘——!”

劍光落下,黑影被生生斬斷,趙德福的身軀猛地一翻,狼狽不堪地栽倒在地,臉色白如紙,全身癱軟無力。

他驚恐地回頭,只見那被斬斷的黑影——赫然是一條長滿倒鉤的漆黑觸須,殘端仍在地上扭動,濺出的暗紅色液體腐蝕了地面,冒起陣陣白煙!

“這是……什么東西……”春妮捂住嘴巴,聲音顫抖。

“它還沒完全出來。”李霄沉聲道,目光緊緊盯著洞口。

天天站在一旁,眼中閃爍著深思的光芒,嘴角微微揚起,輕輕吹了個口哨,低聲道:“果然,是那個東西啊……”

他的語氣淡然,像是在確認什么,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李霄猛地側頭,盯向天天:“你知道這是什么?”

天天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洞穴,嘴角的笑意愈發濃烈:“要見面了。”

話音剛落,洞穴深處,猩紅的眼睛微微一縮,隨即,一道巨大的陰影緩緩爬出黑暗……

版權:創世中文網

QQ閱讀手機版

主站蜘蛛池模板: 赫章县| 夹江县| 利津县| 呼玛县| 左贡县| 武功县| 齐齐哈尔市| 涟源市| 赤水市| 安龙县| 夏津县| 石河子市| 长春市| 正宁县| 祁门县| 天祝| 克山县| 涪陵区| 滕州市| 拜城县| 隆德县| 沛县| 玉溪市| 晴隆县| 双柏县| 南陵县| 襄城县| 舟曲县| 浮山县| 东海县| 永吉县| 沙田区| 永昌县| 金溪县| 饶河县| 芦溪县| 滦南县| 康乐县| 玉环县| 宁明县| 津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