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棱鏡初綻：雙生抓周宴

貝爾市的五月總是帶著奇妙的雙重溫度。表世界的玻璃幕墻反射著智能懸浮車的流光，空氣里漂浮著納米清潔劑的冷香；而此刻的里世界“鏡庭園”，藤蔓編織的穹頂正簌簌抖落金粉般的熒光孢子，十二座青銅日晷在草坪上投下交錯的魔法刻度——這是四大家族及附屬家族和小家族每十年一次的“棱鏡覺醒禮”，當十二道日光同時穿過日晷中心的水晶棱鏡時，年滿兩歲的族裔幼童將接受世界本源的第一次觸碰。

張君逸被母親抱在懷里時，正用肉乎乎小手抓著她垂落的鉑金長發。艾琳氏族的銀發在魔法光暈里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而母親另一側的手腕上，張家祖傳的赤銅符箓手鏈正隨著心跳輕輕發燙。“小逸該怕生了。”父親張玄鵠穿著改良版的玄色道袍，袖口繡著納米電路構成的八卦圖，他笑著戳了戳兒子肉乎乎的臉頰，卻在觸碰到那層幾乎看不見的“氣盾”時頓了頓——這是孔家浩然氣的外放表現，可他們張家向來主修奇門符箓。

環形草坪上，十二座日晷正對應著十二地支方位，中央的棱鏡祭壇由四大家族的族徽支撐：張家的太極魚眼、孔家的青銅簡冊、艾琳家的月桂枝環、葉卡捷琳娜家的雙頭鷹等各個家族的代表性物品。九十七個幼童被分成四組，分別由各家族附屬氏族的長老抱著，最前排的兩個襁褓格外顯眼——張君逸和孔令瑤，自娘胎里就被指腹為婚的“棱鏡雙星”。

“艾琳家主，張家主，該讓小公子試試了。”說話的是湘西蠱械堂的大祭司，作為張家附屬氏族，她的面紋在熒光下泛著靛藍色微光。祭壇中央懸浮著一百件象征物：表世界的量子芯片、機械齒輪、能源結晶；里世界的符紙、水晶球、青銅羅盤，還有屬于附屬家族的骨哨、算盤、機械臂模型等。

張君逸被放在毛絨地毯上時，正對著閃爍的能源結晶發呆。屬于表世界的孔家與葉家擅長能源開發和機械制造，而他身上流著張家的奇門血脈和艾琳家的原始魔力——按常理該抓向符紙或羅盤才對。可當他搖晃著爬向中央時，卻繞過了泛著靈光的魔法物品，徑直攥住了那枚嵌著石墨烯電路的量子芯片。

“咔嗒”一聲，芯片表面浮現出微型星圖，正是貝爾市在四座星城交界處的坐標投影。所有家長倒吸一口涼氣，孔家現任家主孔繁稷推了推鼻梁上的神經接駁眼鏡，鏡片閃過數據流：“量子共振頻率匹配表世界科學院數據庫...這孩子的腦波居然能直接解析二進制代碼？”

“該輪到我們瑤瑤了。”葉卡捷琳娜家的現任家主，金發碧眼的葉卡捷琳娜·娜爾莎穿著機械外骨骼戰甲，懷里的小女嬰正把手指含在嘴里，盯著祭壇上的機械齒輪咯咯笑。按慣例，葉家和孔家負責表世界科技，孩子該對齒輪或能源結晶感興趣，可孔令瑤卻突然掙脫母親懷抱，踉蹌著撲向懸浮在空中的青銅羅盤。

當她肉乎乎的手掌觸碰到羅盤邊緣時，所有日晷突然逆轉，草坪上的熒光孢子組成了流動的星圖——那是里世界特有的預言魔紋。“等等，”英國王室艾琳氏族的老族長突然開口，他拄著的權杖頂端鑲嵌著傳說中梅林的水晶，“她在引導原始魔力重組星象，可她明明是孔家和葉卡捷琳娜氏族血脈...”

張君逸此時正把量子芯片舉過頭頂，芯片表面的星圖與羅盤上的魔紋重疊，在棱鏡祭壇上空投射出雙重影像。四大家族的家主對視一眼，張玄鵠忽然笑出聲：“當年我們四個家族簽訂棱鏡協議時，不就說好了要讓世界在碰撞中平衡嗎？現在看來，小逸和瑤瑤才是真正的‘棱鏡’——一個用科學解析魔法，一個用魔法引導科技。”

附屬家族的孩子們開始陸續抓周：湘西蠱械堂的幼子抓住了三色銅鈴，指尖冒出細小的毒霧；墨家機關術城的孩子抱住了墨規齒輪，齒輪立刻展開成微型飛天梭；就連最小的阿努比斯祭祀家族后代，也準確握住了象征死亡魔法的黑曜石權杖。但所有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中央的兩個孩子身上——張君逸已經把芯片貼在額頭，星圖投影在他眼底流動；孔令瑤則抱著羅盤坐在地上，用口水把刻著古俄語的星位啃得發亮。

“根據棱鏡協議第三條，”孔繁稷調出全息投影，家族法典的金色文字在空中流淌，“當血脈與天賦出現領域偏移時，需進行雙世界適應性測試。但現在看來...”他看著女兒用魔法微光修補齒輪上的劃痕，齒輪竟開始自動組裝成機械小熊，“或許這就是協議的本意——讓科學與魔法不再對立，而是成為彼此的鑰匙。”

日晷的指針在正午重合，棱鏡祭壇爆發出彩虹色的光暈。張君逸和孔令瑤同時抬頭，他們眼底倒映著相同的光，卻呈現出不同的形態：男孩眼中是數據流組成的魔法符文，女孩眼中是魔紋具象化的機械齒輪。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對方的世界，像照鏡子般清晰，又像隔著棱鏡般斑斕。

晚宴在表世界的全息宴會廳舉行，里世界的精靈侍者端著懸浮銀盤，上面盛放著用分子料理技術重現的魔法盛宴。張君逸被放在嬰兒椅上，正用芯片當磨牙棒，而孔令瑤已經把機械小熊拆成零件，又用魔力讓零件跳起了踢踏舞。

“老張，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檢查一下醫院的基因庫？”葉卡捷琳娜舉著機械臂逗弄兩個孩子，戰甲關節處的能源核心發出藍光，“一個張家子孫玩芯片，一個孔家后代抱羅盤，這比蝙蝠俠不喜歡蝙蝠車還離譜。”

“別忘了，當年你和老孔在實驗室里搞‘魔法能源轉化’項目時，不也被議會批‘違背領域純粹性’嗎？”艾琳氏族的老族長啜飲著用魔法冰鎮的紅茶，“現在看來，孩子們才是真正的‘協議具象化’——張君逸能看見符箓的能量頻率，所以不需要畫符；孔令瑤能感知機械的魔法共鳴，所以科技對她來說不是冰冷的零件，而是會唱歌的齒輪。”

張玄鵠忽然指著張君逸正在啃的芯片：“看！他把量子波動調成了金光咒的頻率，芯片在發光。這孩子根本不需要符紙，他在用科學儀器模擬符箓的能量場。”而另一邊，孔令瑤正把機械小熊的零件按星象排列，魔力注入的瞬間，小熊的眼睛亮起了LED燈，開始用俄語哼起搖籃曲——正是葉卡捷琳娜家族的古老民謠。

夜色降臨，貝爾市的表世界亮起霓虹，里世界則升起魔法燈籠。兩個嬰兒在父母的笑聲中漸漸入睡，張君逸的小手還攥著量子芯片，孔令瑤的枕頭邊放著拆到一半的齒輪。在他們夢中，棱鏡的光始終閃耀，將科學與魔法編織成共同的搖籃曲。

這一晚，四大家族的密室里，全息會議正在進行。多棱鏡面水晶鏡顯示著各個家族的代表和一些神秘黑影，墨家現任巨子摸著機關傀儡的下巴：“主家的孩子打破了領域壁壘，或許該重啟‘棱鏡之子’計劃——讓他們成為兩個世界的活接口。”

“但必須遵守協議，”張家的長老晃了晃手里的青銅羅盤，上面張君逸的星位正同時連接著科技與魔法雙星，“表世界的科技不能超過D級進入里世界，里世界的魔法不能超過三環進入表世界。但他們...他們是協議的漏洞，還是未來的鑰匙？”

水晶鏡中的影像突然重疊，顯示出哥譚老城區的地圖，某個蝙蝠俠常出沒的巷口，陰影里有雙紅色的眼睛閃過——那是被棱鏡協議放逐的記憶清除者，此刻正用扭曲的魔力在地圖上標記貝爾市的位置。而在中城的STAR實驗室，某個正在調試量子計算機的年輕人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符文。

棱鏡初綻，雙星落地。當張君逸和孔令瑤在嬰兒床里第一次伸手觸碰對方時，他們指尖亮起的，是科學與魔法共生的微光。這光是起點，也是承諾——貝爾市的秘密，終將由這對“錯位”的青梅竹馬，在齒輪與符紙的交響中，譜寫出新的平衡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