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齒輪與符箓的悖論課

十年后，貝爾市表世界的“棱鏡科學院”頂樓實驗室里，十二歲的張君逸正把臉貼在量子顯微鏡上，瞳孔里倒映著懸浮在培養皿中的金色光點——那是他用納米符箓陣列捕捉到的“咒力子”。實驗室外墻是透明的全息玻璃，此刻正切換成里世界的星空投影，星圖上雙子座的位置格外明亮。

“君逸，該去里世界上魔法史課了。”助手小羽敲了敲防爆玻璃，他來自墨家機關術分支，袖口別著能自動修復的機械毛筆，“今天是艾琳族長親自講‘原始魔力與工業革命’，你上周翹了三次課，再不去師公要召喚渡鴉啄你的芯片了。”

張君逸摘下神經接駁頭盔，亂蓬蓬的黑發上粘著幾片微型電路板——那是他今早調試“符箓解析程序”時的戰利品。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個金屬羅盤，表面刻著二進制代碼組成的八卦圖，正是他改良的張家祖傳法器。“幫我盯著咒力子分裂，”他把數據芯片拋給小羽，“如果出現機械齒輪狀的能量聚合體，立刻啟動電磁符箓陣列。”

穿過連接表里世界的“棱鏡門”時，張君逸習慣性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能量中和器——這是表世界居民進入里世界的必備裝置，能將科技裝備限制在D級以下。但他偷偷在中和器里植入了納米符箓，此刻正用體溫激活著微型翻譯程序，把里世界的魔紋路牌轉化成數據流。

鏡庭園的魔法教室已經坐滿了人，三十七名學生來自四大家族及附屬氏族：前排梳著臟辮的男孩是湘西巫蠱宗的繼承人，正在用毒蛇魔寵拆解課桌的雕花；后排戴蒸汽朋克護目鏡的女孩來自齒輪堡，屬于葉卡捷蓮娜家附屬的機械魔法混血氏族，正用魔力讓鋼筆在空氣中繪制齒輪組。

“張君逸，你又帶著表世界的計算器。”講臺上的艾琳老族長敲了敲手中的梅林權杖，權杖頂端的水晶突然投射出張君逸口袋里的量子手表，“根據棱鏡協議第三條，里世界禁用D級以上科技——你這東西能解析魔紋頻率，屬于B級。”

教室里響起壓抑的笑聲。張君逸不慌不忙地掏出羅盤，表面的二進制八卦圖突然亮起：“這是改良版的‘奇門定位盤’，用魔力驅動的。”他調動體內若有若無的浩然氣，羅盤指針開始以斐波那契數列旋轉，“您看，完全符合里世界魔法器具標準，只是把符文筆劃轉化成了數據流。”

老族長的白眉挑了挑，水晶權杖閃過微光：“小聰明。坐吧，今天講‘棱鏡協議簽署前夜’——當你們的祖輩在哥譚老城區廢墟上第一次發現‘遺忘地帶’時，科學與魔法的碰撞有多慘烈。”他揮揮手，教室地面浮現出全息投影，重現1900年的哥譚碼頭，穿著蒸汽機甲的葉卡捷琳娜家族祖先正與張家的茅山道士對峙，空氣中漂浮著齒輪與符紙的碎片。

與此同時，表世界的“孔家能源研究院”地下三層，孔令瑤正把臉埋在機械臂零件堆里，鼻尖沾著潤滑油，發尾卻纏著幾縷星光——那是她今早偷學里世界星辰魔法的后遺癥。“瑤瑤，該去表世界上機械工程課了！”管家老陳舉著防塵面罩，看著女孩用魔力讓螺絲刀自己組裝軸承，“你父親說今天要測試反重力引擎的魔法驅動模塊。”

“等一下，”孔令瑤突然直起身子，機械臂零件在她掌心懸浮成星圖，“昨天在鏡庭園撿到的齒輪...不對，這不是葉卡捷琳娜氏族的標準件。”她指尖的魔力微光滲入齒輪縫隙，銹跡剝落處露出哥譚市徽的刻痕——那是被棱鏡協議放逐者的標記。

機械工程教室在研究院頂樓，落地窗外是懸浮在空中的風力發電機群，葉片上刻著孔家特有的“聚氣咒”。講臺上，孔繁稷正在講解“魔法能源轉化公式”，全息黑板上同時顯示著麥克斯韋方程組和《周易·系辭》。當看到女兒頂著一頭零件走進來時，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至少把葉卡捷琳娜家的機械符文擦干凈，你肩膀上還粘著‘永動咒’的殘光。”

“爸爸你看這個！”孔令瑤掏出那枚齒輪，魔力注入的瞬間，齒輪表面浮現出扭曲的魔紋，“是記憶清除者的追蹤咒，他們在破解棱鏡協議的定位扭曲！”教室里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墨家的學生立刻掏出機關羅盤，阿努比斯祭祀家族的男孩開始繪制防腐結界。

孔繁稷的眼鏡突然迸發出藍光，他調取研究院數據庫：“最近三個月，哥譚老城區的魔法能量波動異常，STAR實驗室的量子傳感器曾捕捉到貝爾市的偽坐標...瑤瑤，你做得對。”他轉身在黑板上畫出棱鏡協議的能量矩陣，“當年我們在四座星城的‘遺忘地帶’建立貝爾市，就是利用量子不確定性原理扭曲空間，但如果有人同時掌握科學解析魔法和魔法驅動科技——”

“就像君逸和我？”孔令瑤插嘴，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齒輪上的哥譚市徽，“所以那些被放逐者想通過我們的天賦，找到棱鏡協議的漏洞？”她突然想起今早的夢境：張君逸的量子芯片在里世界爆炸，化作無數符紙，而她的機械小熊在表世界融化，變成一灘魔力黏液。

兩公里外的里世界魔法課堂，張君逸突然打了個噴嚏，羅盤指針猛地指向正南——那是哥譚方向。老族長的權杖發出警報，水晶表面浮現出裂痕般的魔紋：“鏡庭園的定位結界被干擾了！所有學生立刻啟動‘歸巢咒’——”

話音未落，教室天花板突然裂開，不是里世界的魔法攻擊，而是表世界的無人機殘骸！金屬碎片裹挾著電流墜落，卻在接觸地面時被孔令瑤的浩然氣盾彈開——她居然在表世界課堂上，用魔力“遠程”保護了青梅竹馬？

“不可能，”張君逸盯著懸浮在教室中央的機械臂零件，那是孔令瑤常用的星靈精工制品，零件表面還帶著她特有的星芒魔力，“表世界到里世界的魔法傳輸極限是一公里，除非她突破了棱鏡協議的魔力限制...”

兩個世界同時響起警報。貝爾市的核心棱鏡塔上，四大家族的家主正在全息會議室對峙，張玄鵠的道袍袖口滲出鮮血——他剛剛用符箓強行定位到異常坐標，“哥譚碼頭，有人在用蝙蝠俠的廢棄蝙蝠鏢刻制空間錨點，混合了小丑的神經毒氣和拉爾斯·艾爾·古爾的 Lazarus水！”

葉卡捷琳娜.娜爾莎的機械臂猛地砸在會議桌上，能源核心迸發出火花：“是‘遺忘者聯盟’，那些被棱鏡協議放逐的混血家族后裔！他們想通過君逸和瑤瑤的‘錯位天賦’，同時激活表里世界的核心樞紐——”

“而他們現在的目標，”孔繁稷調出監控畫面，顯示張君逸和孔令瑤正各自沖向棱鏡門，“是正在進行‘雙世界同步測試’的兩個孩子。”他推了推眼鏡，鏡片上閃過女兒剛才發現的齒輪數據，“當年我們害怕他們成為漏洞，現在看來，他們才是唯一能修補漏洞的鑰匙。”

在表里世界的交界處，張君逸和孔令瑤幾乎同時抵達棱鏡門。男孩的量子手表正在解析門扉上的魔紋鎖，女孩的機械齒輪則在魔力作用下與門鎖共振。當他們的指尖同時觸碰到門環時，棱鏡門突然爆發出彩虹色的光暈，將兩個世界的景象重疊在他們眼中：

表世界的研究院外，一群穿著機械義肢的放逐者正用魔法驅動的電焊機切割圍墻，義肢關節處刻著逆位的四大家族族徽；里世界的鏡庭園外，戴著防毒面具的咒術師正在播撒能干擾科技設備的尸毒孢子，面具上印著哥譚笑面虎的涂鴉。

“用你的星軌鏈接穩住表世界的機械結構！”張君逸大喊，同時將量子手表貼在棱鏡門上，芯片開始模擬張家的“鎮山河”符箓，“我來解析他們的空間錨點，這些雜種用了蝙蝠俠的聲吶頻率和小丑的神經諧波！”

孔令瑤突然福至心靈，摘下手腕上的魔核機械表——那是母親送的十二歲生日禮物，表面刻著雙頭鷹與齒輪的紋章。她將魔力注入表芯，齒輪開始倒轉，周圍的機械義肢突然卡住，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是時間魔法？不，是用魔力干擾機械的運動頻率，就像...就像給齒輪上了逆熵咒！”

放逐者的首領，一個臉上有巫毒教刺青的男人突然現身，他舉起的權杖頂端嵌著半塊棱鏡碎片——正是十年前抓周宴上被張君逸激活過的那枚。“棱鏡雙星，”他的聲音帶著被記憶清除過的沙啞，“你們的父母用協議放逐了我們，現在該讓貝爾市的秘密曝光在哥譚的月光下了！”

張君逸突然想起老族長的話：“棱鏡協議的核心，是讓兩個世界的居民永遠‘錯位’看待彼此。”他看著首領權杖上的碎片，突然福至心靈地掏出自己改良的羅盤，用二進制符箓覆蓋在碎片表面：“瑤瑤，用你的星芒魔力給齒輪上發條，讓它們按‘莫比烏斯環’軌跡旋轉！”

孔令瑤閉上眼睛，回憶起今早夢境里的星圖，指尖在空氣中畫出齒輪組的軌跡。當張君逸的數據流與她的魔力軌跡重合時，棱鏡碎片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將所有放逐者的身影拉長成扭曲的光帶——那是棱鏡協議最嚴厲的懲罰：記憶清除，并且永遠迷失在表里世界的夾縫中。

警報解除時，四大家族的家主趕到現場。張玄鵠看著兒子正在拆解放逐者的機械義肢，義肢內部刻著的居然是DC宇宙的星圖坐標；葉卡捷琳娜.娜爾莎則檢查著女兒保護下來的齒輪，發現上面的哥譚市徽下藏著“Joker”的涂鴉簽名。

“他們在測試我們的反應，”孔繁稷調出STAR實驗室最新的論文，標題是《論量子領域與魔法能量的兼容性》，作者欄寫著“雷·帕爾默”，“外部世界對貝爾市的感知正在增強，蝙蝠俠的偵探模式、閃電俠的神速力，甚至超人的熱視線，都可能突破棱鏡協議的扭曲效應。”

艾琳老族長忽然指向棱鏡門，那里正浮現出兩個孩子的倒影：張君逸正在用魔力殘余計算量子公式，孔令瑤則用科技數據流描繪星象圖。“協議不是枷鎖，而是橋梁，”他的權杖終于不再報警，“當他們學會用對方的語言書寫自己的天賦時，貝爾市才能真正在四座星城的夾縫中站穩腳跟。”

黃昏時分，貝爾市的表里世界同時亮起燈火。張君逸坐在鏡庭園的日晷上，調試著從放逐者那里繳獲的機械義肢，義肢關節處被他刻上了微型符箓；孔令瑤躺在研究院的天臺，用魔力讓風力發電機葉片拼出星座圖案，發電機核心正跳動著科技與魔法共生的能源火花。

“君逸，你說我們是不是真的報錯了？”孔令瑤晃著手里的齒輪，上面的哥譚市徽已經被磨掉，露出底下她新刻的“棱鏡雙星”標志。

男孩頭也不抬地笑了：“錯不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舉起義肢，讓符箓與齒輪同時對準雙子座，“當科學能讀懂魔法的詩，魔法能奏響科技的歌，那些想打破平衡的人，就會發現自己面對的不是漏洞，而是一道新的、更堅固的棱鏡。”

夜風拂過，表里世界的燈火在棱鏡塔上交織成彩虹。遠處，哥譚的蝙蝠信號燈突然亮起，卻在照向貝爾市方向時詭異地偏移；中城的STAR實驗室里，某臺量子計算機突然在屏幕上畫出了齒輪與符箓的共生圖案。

棱鏡雙星的故事，才剛剛開始。他們是錯位的鑰匙，也是融合的橋梁，在科學與魔法的交響中，即將譜寫屬于貝爾市的英雄史詩——不是用單一的力量，而是用兩種世界碰撞出的，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