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竹板，敲瓷碗。遇到個老板真心善。三塊五塊不嫌少，八十一百不嫌多。只要老板發善心，就祝老板發大財。我打竹板……”

一名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一手拿著臟兮兮的竹板，一手抓著一只沾滿灰塵的洋瓷碗，唱著鄉野的小調，緩緩推開了一家小飯店的屋門。

雖不曾上臺階，但身上掛著的化肥袋子廢瓶，也已將兩扇大門堵的嚴實，容不得第二人通過。特別是他身上那股酸臭味，仿佛十幾天沒洗澡的樣子，招來不少蒼蠅不斷往飯店內飛去

“臭死了，你咋能大清早就堵我門口，給你一塊錢，趕緊走吧！”

從那飯店中走出了一位婀娜多姿的貴婦人，卷燙的頭發格外好看。隨手從柜臺里拿出來一塊錢，一邊用手掩著口鼻，一只手十分嫌棄的一丟，極為準確的丟進了乞丐的碗中，待到乞丐離去后。

她也顧不得其他，不知道從哪里拿來了一瓶空氣清新劑，對著大門方向狂噴。

只是忙碌的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滿臉笑容的乞丐，在轉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盡失，甚至變得都有些猙獰。

當即俯身用手捏鼻子，用盡全身力氣，一團惡心至極的鼻涕，便順手甩在了飯店門口。便向著隔壁其他店鋪，挨家挨戶討要。

如此一目看的飯店女老板惡心的直皺眉，恨天高的鞋跟用力的跺了幾腳，雖然心里早就記得想罵人，卻只能強忍著這份惡心，慶幸自己及時送走“瘟神”的幸運。

但這份慶幸并沒有持續多久，走來一名廚師打扮的小男孩只是說了一句話讓這位情緒剛剛好轉的女老板，血壓再次升高。

“老板，劉師傅說這個月的電費要馬上交一下，一共一千六。”

“知道了，快刨你的蒜去。”

那女老板有些不耐煩的說到，語氣也別的格外嚴厲，嚇得那十幾歲的小男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可正打算離開只是，卻被那女老板叫住，先打掃門口那些污漬灰土，即便被濃郁的空氣清新劑嗆得不斷咳嗽，那名十幾歲的男孩也沒有半分不滿。

可就在那男孩準備回屋之時，一名相仿年齡的小女孩，在那男孩身后發出來咿呀的聲音，嚇得那男孩急忙回身，見到只是一名乞丐女孩，這才將心放了下來。

雖然他完全看不懂這名乞丐女孩在用手筆畫什么，但還是從自己褲兜里，掏出來一小把揉皺的紙幣，將其中最大的一張紙幣，遞給了乞丐女孩。

如此舉動讓那乞丐女孩臉上也浮現了一絲驚訝的笑容，深深的向著小男孩鞠躬表示感謝。

“你這孩子是真有病，一個月就掙那幾百塊錢，一出手竟然這么大方，真夠傻的。”那女老板有些埋怨的說到。

“老板娘，那女孩好像是個聾啞人，好可憐啊！”

“哼！你也不可憐可憐你自己，還要可憐別人，真是浪催的。”

老板娘看著小女孩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罵罵咧咧的說到。

“下次再想可憐這種，傻小子你可不要在給錢了，咱后廚那么多，昨晚客人吃剩下的飯菜，拿點打發她就行了。”

老板娘十分老道的說著，仿佛每一句話都是真理。似乎想想起了什么，急忙追加了一句。

“對了，今天上游壩上閘了，有空去河邊撿點魚去。”

“知道了。”

但這些話，那男孩似乎也沒有聽進去，只是直接跑進后廚，麻利的用一次性塑料袋子打包了一些昨晚客人吃剩下的饅頭剩菜，悄悄的從后門快速溜出。

不過這些事情，老板娘似乎心里跟明鏡似的，但沒有多加干涉，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柜臺內，饒有興致的看起了電視劇。

泡沫化的電視劇，也如同真的泡沫一般，美麗閃耀卻揮之集散，消磨了不少時光。伴隨著太陽高升，陸陸續續有客人走進了飯店，讓原本冷清的飯店變得聒噪起來。

“老板娘還是老規矩，7碗面4瓶酒，啤酒先上。”

一名身穿工裝，皮鞋上略有泥漬的中年男人一進門就找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就十分放松的躺坐在單間的椅子上，整個人用力拉伸著身體，胳膊巨高，頭也不斷往后仰，可能是為了給碩大的啤酒肚騰出放松的位置。懶散的轉身看了一眼大廳沒有看見老板娘，也不在乎其他客人的異樣目光，當即扯著嗓子，直接對著天花板喊道。

“好的，王哥！您先坐，我馬上就來。”

老板娘似乎在后廚正在忙碌中，但聽到王哥的聲音后，依舊帶著熱情的語氣回應著，不一會兒便端著小菜從后廚走了出來，給其他客戶送去，急忙從冰柜里拿出幾瓶冰鎮啤酒，往王哥所在的包間趕去。

可沒想到剛一進門便看到了面有不悅的王哥，順著他的目光一同看去，正好發現窗外對面，無人小巷里有一名老乞丐，正在用兩只黑乎乎的臟手，抱著一只熱氣騰騰的燒雞大口咀嚼，吃的那叫一個香。如此景色讓屋內的二人既感覺到羨慕也又有些惡心。

老板娘倒也是聰明，急忙轉身拉下了窗簾，回身利落的打開啤酒，給那不斷咽口水的王哥滿上了一杯。

“那要飯老頭就是一個騙子，估計是偷了誰家的燒雞，躲在這里吃起來了。來王哥，您先喝一杯潤潤嗓子，妹妹我這就給你拿下酒菜去。”

“不了，看他吃我也饞了，好酒好菜都上來吧！剛好今天工程款下來了，俺也帶兄弟們開開葷。”

那王哥摘下了頭上紅色的安全帽，一把拿過啤酒，直接就著瓶口大口飲用著冰鎮的啤酒，沖刷下口舌間苦澀的口水。

“你家那個小伙計哪兒？怎么讓你一個老板娘出來招呼。”

“誰知道死哪去了，看來他這個月工資是不想要了。”

那叫王哥的中年男子，一把就將那身材婀娜的老板娘拉入懷中，直接讓其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兩只手十分熟練的撫摸著老板娘的身體，極為曖昧。

“寶貝，別生氣嘛！我給你買了包，今晚上咱老地方聚聚。”

那王哥緊貼著老板娘的身體，十分貪婪的吸順著老板娘頭發上散發出的香味，臉上的笑意充滿了荒淫感。

“哎呀……這大白天別這樣，這幾天不方便，改天吧！”

老板娘臉上有些驚恐的看向包間門外，急忙脫身站起，臉上微帶諂媚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