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常市。

九月在季節屬秋，但仍盛日如烤。

陸凡提著肯德基的包裝袋進入到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門診樓時，后背已完全汗沁。

進門后的中央空調涼爽舒身，身材高大、身著短袖格子襯衫的陸凡一邊松衣領送風一邊放慢步速；微微瞇著眼睛享受著片刻寧靜。

坐手扶電梯到三樓奔創傷外科的門診室1時，時間剛好是十二點五分，診室里的病友們均已被時間觀念很強的老師蔡東凡打發。

“師父，我今天不是很餓，吃個藤椒漢堡就夠了……”陸凡拿了個漢堡便把包裝袋推給老師，后轉身關診室門。

讀碩士后，導師不僅僅是老師，還是畢業依靠的老板。

蔡東凡麻桑臉間小眼眶里的眼珠子飛快靈動起來，摸索翻看完包裝袋：一個雙層牛肉漢堡，三塊原味雞和兩坨脆皮雞……

先只取出想吃的雙層牛肉堡，看向身高接近一米八的陸凡：“這么大個小伙子吃個小漢堡就滿足了？”

“可不見你的‘胃口’有這么容易滿足啊……”蔡東凡小眼眶里的眼珠子可謂相當之靈動！話里有話。

以陸凡碩士開學以來的努力程度，可不是只朝著順利畢業走向。

陸凡臉略紅，半邊屁股坐在老師對門椅子上：“師父…是最近幾天，胃不太舒服。”

“你這就是熬夜看書熬的！”

蔡東凡一幅懂王樣，翹了個二郎腿，后背往椅子上一靠，一邊啃漢堡，嘴里囫圇說：

“你不覺得張主任說不招本院研究生的標準太武斷？”

張主任是創傷外科行政主任，手握人事大權。

今年科室新進職工，張軍主任放棄了自己的應屆學生而選了湘雅三醫院骨科應屆碩士。

張主任還常在科室里講，原則上科室的碩士和規培，最后都只會到其他醫院就業。

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碩士學籍在衡南大學，在省內屬于醫學專業很不錯的一本！

衡大畢業的碩士在省內的縣醫院超級吃香，可比起中南大學附屬湘雅三醫院的差距就有點大。

陸凡聞言沒回話，只是在繼續默默地啃手里的藤椒漢堡。

“陸凡，先想畢業吧。讀了研，最首要考慮的問題是畢業而非就業。”這已經開學了一個半月多，蔡東凡第一次正告陸凡。

畢不了業，這一切都是假的。

蔡東凡看陸凡是從上往下看，除了最低處有視野盲區外，其余差不多都看得清清楚楚。

陸凡除了這張臉之外，其履歷、資質如他名字一般平凡。

能考上研究生應該就已經讓他精疲力竭，除非有奇跡發生。

陸凡暫停開啃，把口里余下的漢堡咀嚼碎都送進肚子后！

說：“師父，現在雖才入學，可其實距離我碩士畢業已不足三年，更具體一點是正好三十一個月多十幾天。也就是不到一千天的樣子……”

陸凡這種算法讓蔡東凡的食欲當場就沒了。

蔡東凡最不喜歡卷心菜，又卷又菜，還好高騖遠！

陸凡讀懂了蔡東凡的意思，但說：“師父，我資質不好，所以早早知道笨鳥先飛的道理。”

“就業是一輩子的大事，因此必須要更提前未雨綢繆……”

“至少人總得往更高處看嘛。”陸凡的雙眼精明，目光沉定而穩重。

心里默道：“高中三年我如果不夠努力的話，以高考時的臨場發揮，二本都不可能被我撈著……”

“本科期間我若不夠努力的話，以我面試時的表現與得分，如今肯定沒有緣分和您見面……”

成年人最無用的就是訴苦，成年人都不容易，哪里有空給你足夠同理心。

“往更高處看啊？就像我們科室的張軍主任，從湘雅醫院都能幾進幾出？”面對不聽勸的陸凡，蔡東凡的話有點怪味兒了。

中南大學湘雅醫院，雖然最近些年沒落已久，但一般的博士你去投個簡歷試試？看看別人能不能讓你一進？

能從這里面還幾進幾出，足以見得張軍主任當年是非常之瀟灑的……

蔡東凡引出這話是為了讓陸凡認清現實。

可陸凡不知道是缺心眼還是怎么的，竟問：“師父，讀博需要些什么條件啊？”

問時，陸凡雙目都盯著眼前那張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透明面板。

綠字刻印著可有可無的任務。

“任務環1.3：打聽關于讀博的事情。”

“當前任務未完成！”

這面板出現了一周左右，陸凡也跟著陸陸續續地做了幾個任務。只是純屬臆想性消遣。

任務發布了可以玩！完成了但沒啥實質性好處，權且只能當作樂子唄。

在其實醫學行業，想要有所建樹，博士研究生學歷是最起碼的敲門磚。

連敲門磚若都沒有，夢想根本無從談起。

或許老師蔡東凡覺得自己留院常市第一人民醫院都是奢望！

可陸凡倒是覺得，既然都開始奢望了，那還不如膽子更大點，就奢望個更大的！

蔡東凡聞言，立刻把二郎腿歸位，咕嚕咕嚕地把漢堡塞完咽下，并送了一口水。

才細致說：“陸凡，衡南大學附屬醫院很多，骨科的研究生加起來至少四五十個，可骨科的博導就一個……”

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目前是衡南大學附屬常市醫院，屬于是衡南大學附屬的教學醫院之一。

四五十比一的內卷程度，且參加賽道的可絕不是裸考的人。

“因博士招生考試不組織全國統一考試，而是由高校自主招生，因此還會有一些沒書讀的985/211的碩士也會扎進來，這種幾率你應該可以想得到了吧……”蔡東凡覺得自己已經把難度說得頗為通透了。

可誰知，陸凡還問：“師父，中南大學附屬幾個醫院的博士生名額會不會多一些……”

陸凡更大膽點，反正今天都豁出去了。

蔡東凡的眼眥差點因驚愕撐裂掉。

蔡東凡為了讓陸凡死心，便解釋得更加通俗點：

“小陸，今年我們醫院新進的何國棟醫師，就是留院湘雅三醫院考博、再外出撿漏也失敗的一批頂級名校學生。”

“當他讀博無望，決定來我們醫院工作后，張軍主任就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學生給打發了……”

哥哥誒。

二本本科，一本碩士，要去沖985，還是985的博士？

你是吃苦沒吃夠還是沒遭受過現實的敲打啊？

蔡東凡內心微顫，這一刻蔡東凡都差點建議陸凡直接去出道算了，去哪里有個好皮囊有可能還能賣點錢。

考博和當外科醫生不是看顏值的，你就算把屁眼賣了你該菜還是菜啊！

蔡東凡總結說：“換句話說，你想要就業我們醫院，要干掉的只是競爭失敗的那一批。但你想要讀博的話，你要戰勝的是更佼佼者！”

緊接著把肯德基的口袋往陸凡方向一推：“來，你拿一半，我拿一半，吃完咱暫午休吧……”

“任務環1.3已完成，獲得技能點獎勵：3！技能點可用于激活空技能或抵扣技能的經驗值。技能點1=1點進度。”

“嗯！嗯？”陸凡點頭同時，攪合著驚疑聲，而蔡東凡也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