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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5評論第1章 老王之死
崇禎七年四月初七,陰雨綿綿。廣西承宣布政使司桂林府,幾位行人稀稀瀝瀝地行走在石板路上。
其中一位書生舉著一把油紙傘,也在雨中艱難跋涉著。突然一駕馬車從其旁的小水坑上急馳而過,雨水四濺。
書生很不幸地被澆了個透,破口大罵道:“你這糙漢,緊著去投胎啊?!钡人ňσ豢矗l現是靖江王府的馬車后,又急忙閉上了嘴。
經過一路的顛簸,馬車很快來到了靖江王王府的端禮門前。
馬車還沒停穩,車夫就急忙跳下了車。一個沒站穩,重重地摔倒在地,車夫顧不得身上的狼狽,又趕忙爬起,打開車門把車上的老者扶了下來。
車夫道了一聲得罪后,背起老者就朝著府里跑去。跟在老者身后下車的少年也趕緊背上藥箱,緊跟了上去。
站在門外的護衛看他們一眼,發現是替王爺請醫者的人,就沒有阻攔。
一刻多鐘后,車夫氣喘噓噓地來到靖江王的寢宮前。車夫看著眼前的內侍,將老者放了下來。接著扶著老者向前快步走去。
在內侍的帶領下進入宮門。一進宮門,就看見一群身穿官袍,頭戴烏紗帽的老者聚在一塊小聲討論。
大殿前的椅子上坐著一位身穿蟒服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身旁則站著一位面色白凈的中年男子??粗贻p男子,老者心想到,應該是靖江王世子朱亨嘉。
此時,朱亨嘉還沉浸在穿越的震驚中。自己一個快樂的大學生,不愁吃不愁穿。然后睡一覺就穿越了,還是明末,找誰說理去。自己可不想像福王一樣,被人給烹了。
直到看到有人進入宮殿,朱亨嘉才回過神來。車夫與老者向朱亨嘉行了大行。
朱亨嘉見車夫身旁的老人,雖頭發全白卻滿面紅光,眼睛也不渾濁,步伐沉穩。頓時覺得這醫者還可以。畢竟一個號稱神醫的人,如果連自己的身體都保養不好。還怎么醫治他人。
朱亨嘉開口說道:“免禮吧,請神醫為父王醫治,本世子定有厚報。”
在內侍的指引下,沈石快步向王爺的房間走去。進入房間后,看到一張實木大床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只是在昏暗的光線下,不免讓人感到恐怖。
拉開帷幕,看到一位身體肥大的男子躺在大床之上。男子面色發白,氣息微弱。
房間外,朱亨嘉看向氣喘如牛的車夫,揮了揮手說道:“下去,領賞吧。”
車夫急忙跪地應道:“能為殿下辦事是小人胡安,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怎敢討賞,望成為殿下身旁一近侍,以便殿下更好地差遣?!闭f完后,滿懷期待地等著朱亨嘉的回復。
朱亨嘉上下打量了胡安一番。覺其忠心膽大,自己初來,沒什么人手,到是能用用。笑了笑,給身旁的大伴使了個眼色。
看到朱亨嘉看向自己,王志和一時也吃不準朱亨嘉的想法。但覺得世子爺,大體上還是賞識胡安的。于是笑瞇瞇地開口說道:“你先下去吧,明天來我這,給你安排件好差事?!?
車夫以頭搶地道:“小人胡安,愿為殿下效死力?!比缓缶徛鹕?,慢慢退出宮門。
房內,沈石將手搭在靖江王朱履祜的脈博之上。仔細感受著其博動,又打開了朱履祜的眼皮瞧了瞧。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后,慢慢退出房間。
沈石出來后,抬頭看了朱亨嘉一眼。啪的一聲,跪地對著朱亨嘉說道:“世子殿下,老夫才疏學淺,無能為力,請世子降罪?!?
朱亨嘉愣了愣,過了片刻才緩過神,無奈地問道:“你也沒有辦法呢?”
沈石的頭低得更低了,開口說道:“小民只能將王爺的壽命延長幾日,其他的,小民才疏學淺,也沒有什么辦法了。貴府的列位醫官學究天人,應該會有辦法的?!?
在一旁小聲討論的醫官們,頓時面露難色,在心中暗罵不止。其中一名走出說道:“啟稟殿下,我等臣工經過討論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我等定尋遍古籍,為王爺求取醫治之法?!?
朱亨嘉面色凄苦地嘆息道:“大伴啊,父王這次看來是要去了?!?
其身旁的大伴王志和回應道:“殿下放心,奴才已命人前往臨近的州府尋找良醫。相信定能尋得良醫,治好王爺。”
王志和看著失神的朱亨嘉,向醫官們和沈石使了個眼色。醫官們和沈石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宮殿。
出宮門后,醫官們朝沈石大罵道:“你這庸醫,醫治不好,把禍水引到我等身上干什么。”沈石不敢回應,帶著徒弟狼狽地跑了。
回到醫館的眾人,經過一番探討,最終確定了治療方法。派一名醫官向朱亨嘉復述了方法,經得同意后。
他們開始了為靖江王朱履祜治療。一部分醫官進入房間為靖江王進行針灸,一部分醫官在熬煮草藥。
經過針灸的治療,靖江王朱履祜面色開始紅潤了起來。隨著深黃的藥水服下,靖江王的氣息開始變得平穩。過了段時間,靖江王在昏迷了幾個時辰后,醒了過來。
靖江王一醒就將醫官們趕出了房間,把朱亨嘉叫了進來。朱履祜見朱亨嘉一到床邊就抓住他的手,虛弱地說道:“兒啊,父王這次時日不多了,往后這靖江王府就要靠你擔著了。”邊說邊用力握了握,似乎要將他為王數十載的經驗傳給朱亨嘉。
話音剛落,朱履祜又昏睡了過去。朱亨嘉看著目前這個陌生的父親。呆呆地愣住了,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任由醫官沖進房間為朱履祜治療。
經過幾天的治療,朱履祜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崇禎七年,四月十五日,大明第十代靖江王朱履祜還是迎來了他生命的終點。
當消息傳開后,桂林府三天內屠宰、音樂、嫁娶都被禁止。府內文武官吏服衰服三日,百姓素服五日。
與王府內衰傷的氛圍不同。城外的一處田莊中,一男子興奮高呼,上蒼開眼啊。大喜過后,又默默流下眼淚。為自己的命運感動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