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末世生存指南
正文:喪尸爆發(fā)的最后幾個小時。
我和父母偷偷藏在我們打造好的堅固堡壘,電視機里還播放著前段時間大火的「幸福到萬家」。
我不是擁有金手指的主角,我不想拯救人類。 只想和父母努力活下去!
(1)
末日降臨,喪尸成群,而我竟然在被喪尸包圍之后重生了!
我打開手機,現(xiàn)在是6月17日。這一天,西南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地震,震級足足達到十級。
就在舉國發(fā)動救援的時候,竟有在地震中死亡的人染上病毒變異成喪尸,到處瘋咬。
半個月后,喪尸病毒就在全國范圍內(nèi)擴散,我所在的城市也迅速淪陷。
政府先是停止所有外出活動,呼吁居民待在家中等待救援。但沒過多久,全市網(wǎng)絡就癱瘓了,什么外界消息都得不到。
之后更是慢慢地開始停電、停水。
生活物資早就被搶購一空,大部分人不是在家中餓死,就是被喪尸咬死,然后變成喪尸群中的一員。
想到這,冷汗一層層浸濕我的后背。
這一次,我一定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屯貨準備。
(2)
我算了下所有的存款大概有50來萬。
而我現(xiàn)在居住的這套房子是爸媽給我買的一個高檔小區(qū)的住宅,每層樓都有自動感應的防盜門,安全系數(shù)還是比較高的。
我的樓層在23樓,雖不是頂樓,但喪尸要層層沖上來也并不會太容易。
但還需要改造一下。
我聯(lián)系了當初給我裝修的裝修公司,將我家窗戶全部改成最高規(guī)格的防彈玻璃,并裝上密集的防護隔斷。
并且將門也換成最堅硬的防盜門,舍掉密碼鎖改成傳統(tǒng)鐵鎖。
這些東西挺貴的,外加我的時間要求急,總共花了我十萬塊。
接下去,我不斷百度停電停水后應該怎么辦,還真的讓我搜到兩個好東西。
一個是在室內(nèi)的太陽能電板,只要白天把它放在窗邊就能收集到太陽能轉(zhuǎn)化成電。這個比那種大型的裝在室外的太陽能電板收集到的太陽能肯定少非常多,但是安裝在室外危險系數(shù)太高。一個是會暴露我這間屋子里有人住,另外就是很有可能會被弄壞。
我直接下購了50塊,應該夠維持日常用電需求了。
然后我又找到了一個水處理器,可以將雨水轉(zhuǎn)換成飲用水。但這個危險系數(shù)要高一些,要將桶放在室外接收雨水,如此一來就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
我想了半天,在二手市場買了個二手空調(diào)。然后將空調(diào)外機里面的東西全部拆掉,只留下一個外殼。最后出了五百塊找了個看上去比較老實的老師傅將這個空的外殼裝到了樓外。
這樣,水的問題也解決了。
一切就緒后,我又給在隔壁市的爸媽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找到了男朋友,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需要他們來商討彩禮嫁妝的問題。他們興高采烈地當夜就買了高鐵票,還帶上了全部積蓄。
(3)
第二天一早,老爸老媽就拎著大包小包到了我家。
看見裝修的人在趕工,老爸虎眼一瞪,「這小子沒有買婚房嗎?竟然要住在你的房子里?」
老媽也有些憂心忡忡地,擔心我被別人騙了。
我只得將他們拉進房間,一五一十地將一切跟他們說了。
老爸老媽雖然覺得這有些異想天開,但見我一臉堅定的樣子,他們還是迅速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站到了我這邊。
上一世,我不知道老爸老媽最后的結(jié)局是什么。但他們已經(jīng)年老,就算有囤貨的習慣應該也堅持不了多久。若是最后等到了國家的救援那還好,若是沒有……
不過,這一次,我們一定會堅持到最后。
老媽將她和老爸一輩子的積蓄都給了我,總共有50多萬,這樣我手里還有80來萬,應該足夠我購買物資了。
老爸去二手市場買了一輛貨車,以便采購物資。因為他退休前是開公交車的,有開大車的駕照。
我則跑去路邊的廣告店做了一條橫幅,寫著「某某公司捐獻災區(qū)物資」。
這也是以防萬一,我采購的東西數(shù)量龐大,若是被人懷疑就不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后我們直奔麥德龍、沃爾瑪?shù)却笮蜕坛?
首先,大米是肯定要多買的。我將好幾個商超里那種真空包裝的大米一掃而空,總共買了100袋,每袋10千克。
之后就是所有的腌制品,不管是腌制的香腸啊火腿啊咸肉啊等等都被我買空了,還包括了各種肉罐頭。
50斤新鮮的豬肉,50斤新鮮的牛肉,100斤可以存放比較久的蔬菜比如南瓜土豆之類的,以及大量的速凍類食品。
我采購了一個大冰柜,下午就會到貨。這些東西放在冰柜里也可以儲藏一段時間。
之后是各類面包,餅干以及飲用水。飲用水我足足買了200箱,卡車里完全裝不下,運了三趟才運回家。
自熱米飯200盒,自熱火鍋200盒,桶裝的泡面100箱。
貨架上所有的衛(wèi)生巾和衛(wèi)生紙,以及牙膏牙刷等都被我掃蕩一空。
我還買了20個十萬伏的充電寶,5個電飯鍋,5個空氣炸鍋,3個電磁爐,以備不時之需。
老爸則買了好幾床鴨絨被以及很多羽絨服。現(xiàn)在天氣冷,到時候停電了那些太陽能電板只能勉強維持我們用電需求,想開空調(diào)那是異想天開了。而且,開空調(diào)動靜也比較大,很容易被當成眾矢之的。
我還買了好幾個電擊棒,菜刀以及小刀。
我是女生,爸媽又已經(jīng)年紀大了,防身的東西也是很有必要的。
最后,我買了幾個中倍率的望遠鏡,以備我們觀察外界情況。
還好我想到了捐贈災區(qū)的借口,商超的工作人員并沒有對我異常的行為有什么懷疑,反而不斷握著我的手對我表達感謝。
(4)
采購加深夜搬運物資,累得我跟老爸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老媽已經(jīng)煮好稀飯,搭配她腌制的咸菜,一絕!
吃完飯,我們?nèi)覈谝黄鹕塘恐蟮膶Σ摺?
裝修已經(jīng)在昨天完工了,冰柜也已經(jīng)裝好。
「我覺得我們還得種點東西。」
老爸看著老媽用力地拍了下手,「對!你老媽是種花種草達人。種些蔬菜水果的應該也不難。這些菜吃完之后我們也得有充分的維生素攝取,不然容易得病。」
我點了點頭,「我們還得去藥店買點常用藥。萬一生病了,到時候也沒地方去看。」
統(tǒng)一意見之后我們就分頭行動。
老爸開車帶老媽去鄉(xiāng)下采購種苗,外加學習種植經(jīng)驗。
我則去各個藥店分批采購常用藥物。還好,現(xiàn)在疫情已經(jīng)過去,感冒藥這些也可以在藥店購買了。
到了晚上,老爸把車開了回來。我們將上面的種苗全部搬到陽臺安置好,然后我去物業(yè)那邊登記了一下外出,告知他們我最近要去隔壁市父母家住一段時間,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
物業(yè)并沒有過多詢問什么。
等我回到家后我們將門鎖了起來,還在門后疊了好幾箱飲用水,并將家里所有的窗簾拉起來,還關閉了所有的燈。
準備好一切后,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開始給相熟的人發(fā)短信。
因為思考半天后,我們還是覺得得提醒一下大家。但直白地說肯定沒有人會相信,我們就借用了最近天災人禍比較多,還是多囤點貨在家里以備不時之需的借口。
(5)
末世倒計時三天。
微博熱搜上真的爆出了西南地區(qū)出現(xiàn)喪尸咬人的視頻。
他們面色青白渾身血污卻又力量巨大,跑起來還很快。只要被遇上,若是沒有事先做好準備,很大的可能性就是被咬,變成喪尸中的一員。
我盯著手機視頻里那個被活生生扯掉了一根胳膊的人,嚇得渾身都抖了起來。
整個城市的秩序都亂了。雖然國家在新聞里號稱他們很快會消滅掉這些喪尸,希望大家不要恐慌。但所有人還是在瘋狂地搶購囤積物資。
不斷的有人傷人的事故發(fā)生,老爸看著手機新聞,無時無刻不在嘆氣。
但這時候,沒辦法用什么人性或者道德去評判別人。所有人都只是想活下去罷了。
小區(qū)業(yè)主群里也熱鬧得很。好多人都在問哪里還能采購到物資,還有人提議大家組個團,這樣搶購起來力量也更大些。
我看了眼他的昵稱,是隔壁23幢14樓的一個小伙子。
因為喪尸爆發(fā),我們家開始了值守輪崗。
每天都有一個人需要從望遠鏡里觀察整個小區(qū)的情況,若是發(fā)現(xiàn)小區(qū)出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就要立刻通知大家做好準備,特別是晚上熟睡的時候。
今天是7月5日,我市已經(jīng)淪陷了一天多了。早上還有喇叭在播放等待國家救援的話語,到了下午卻漸漸聽不到了。
這晚是我值夜。我偷偷掀開窗簾的一條縫隙,看著樓下。
大概是因為這個小區(qū)價格比較貴防御性做得比較好的緣故,目前小區(qū)內(nèi)并未出現(xiàn)一例喪尸。很多人家里還亮著燈,就跟一個普通的晚上一樣。
但這段時間應該有大部分人會徹夜無眠。恐慌、不安牢牢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我低低地嘆了口氣,打開ipad開始看綜藝。我把手機和iPad里所有內(nèi)存都空出來全部用來下載綜藝和電視劇。等斷網(wǎng)之后,如何打發(fā)漫長的時光也是一個難題。
還沒等我看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了尖利的嘯聲。我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忙探頭朝外面望去。只見小區(qū)鐵門外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歪著脖子或者斷了個四肢的喪尸。
有一個擠在最前面的喪尸竟然肚子破了一個大洞,內(nèi)臟一半在里面一半拖在外面,血肉模糊得極其惡心。
還沒等我通知老爸老媽,他們也早已被嘯聲嚇醒,圍坐在我身邊朝外張望。
「那么多喪尸?」老媽吃驚地說道。
她整個人都發(fā)起抖來,被老爸緊緊擁在懷里安慰。
那扇大鐵門不算太高,但喪尸不太會攀爬,所以還沒能進到小區(qū)。不過門被搖晃個不停,顯然支撐不了多久了。
果然,沒過五分鐘,鐵門就被推倒,密密麻麻的喪尸蜂擁進小區(qū)。
(6)
窗外不停地傳來各種尖叫的聲音,還有小孩哭鬧的聲音,混混雜雜得亂成一團。
我緊緊盯著那些喪尸,發(fā)現(xiàn)他們的聽覺特別靈敏。哪邊的聲音響,他們就會成群結(jié)隊地往那邊沖。
而且,如果那幢樓開燈的屋子比較多,照得比較亮的話,去的喪尸也會比暗的要多很多。
「他們是聽聲音和看光來分辨有沒有人的。」
我壓低聲音跟老爸和老媽囑咐。
「還好我們本來就想裝作這屋子里不住人,將所有燈都關了,倒是陰差陽錯了。」老媽慶幸地拍了拍胸口。
我點了點頭,又跟他們說:「現(xiàn)在我們物資充足,只要不被壞人或者喪尸進入這間屋子就一定能茍到國家來救我們的那一天。」
我們繼續(xù)探頭朝外面望去,小區(qū)每層樓外都是有感應的防彈玻璃門的,所以還沒有一個喪尸闖進樓里。
他們不斷地發(fā)出刺耳的尖嘯聲然后用力撞門。
那種嘯聲會刺得人頭皮發(fā)麻,就算將耳朵捂住頭也痛得不行。
越來越多孩子的哭喊聲,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辱罵聲響起,整個小區(qū)就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哄」得一聲,有幢亮燈最多的樓在無數(shù)的喪尸推擠中,那扇門終于被撞開了。
密密麻麻得喪尸朝樓道里沖了進去,我死死捂住嘴才咽下到了喉嚨口的尖叫。
我顫抖著手掏出手機,還好沒有斷網(wǎng),小區(qū)業(yè)主群里不斷地有消息彈出。還是那個隔壁樓的男生,「別開燈,別發(fā)出聲音!」
他不停地刷屏,我看見有些燈暗了下去,但還是有更多人在恐慌中忽略了這些關鍵信息。
(7)
那幢被撞開門的樓里很快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尖嘯聲。小區(qū)里幾乎所有的喪尸都朝那幢樓圍了上去,只有零星幾個還在四處漫無目的地打轉(zhuǎn)。
別的樓一時都雅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幢樓里會發(fā)生什么。
不一會,住在二層的一間屋子就被喪尸撞開了門。從窗戶里看進去,能看到數(shù)不盡的喪尸將他家擠得密密麻麻。
這是一對小夫妻住的房子,女主人已經(jīng)被喪尸撕碎了身體,一會飛起一條胳膊,一會飛起一條腿。男主人則站在了陽臺上,尖叫一聲就要往外跳。卻被一個喪尸探出身體一把將他的頭給捏爆了。
所有人就看見,他的腦袋像爆開的西瓜,腦漿鮮血流了一地。
他從二樓掉到樓下,只剩下個身子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嘔。」老媽沒忍住跑去廁所吐了,老爸也一臉不忍地轉(zhuǎn)過頭去,我雖然覺得惡心但還是堅持盯著對面那幢樓。
漸漸地,喪尸們一層樓一層樓地攻了上去。
我發(fā)現(xiàn),有些沒有亮燈并且沒什么聲響的屋子并沒有喪尸沖進去。這又一次印證了喪尸是看光和聽聲的。
我打開手機微信,小區(qū)業(yè)主群里開始有人附和隔壁幢那位男生了,看來很多人都觀察到了喪尸這個特點。
「27幢住高層的,快關燈!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響!」
「快!趁喪尸還沒上來。關燈真的有用!」
不少人都在刷屏「關燈,止聲。」
有效果了!
我給老爸指了指27幢,高層的住戶接連不斷地關了燈。沒過多久,除了喪尸已經(jīng)到的7層外,8層以上全部變得黑漆漆的,并且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喪尸們又開始憤怒地尖嘯!
他們在樓道里來回打著轉(zhuǎn),好像無頭蒼蠅一般。
老爸興奮地跟我擊了擊掌。
可就在這時,27幢11層突然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來,完了!
果然,那些喪尸如同聽到了戰(zhàn)曲,拼了命地往有聲音的地方?jīng)_。
怎么辦,怎么辦?
我的手心一片黏膩,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
(10)
眼見著喪尸們已經(jīng)沖到了十樓,嬰兒卻還在嚎啕大哭,隱隱有女人哄小孩的聲音在響起,但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效果。
突然,有人拿出一個手電筒對著27幢射過去。
喪尸們的動作停頓了下,他們朝燈光射來的方向望去,青灰蒼白的臉齜牙咧嘴。
業(yè)主群又開始滴滴滴響了起來,「誰家有手電筒,都射過去。」
沒多久,就又有一個手電筒射向了27幢。
然后,又有一個,一個接著一個。
所有銀白色的光,在黑夜中好像一條又一條璀璨的銀河,給27幢11樓那對母子照亮了希望之路。
喪尸們似乎有些躊躇,他們一會往樓上跑兩步,一會又朝樓下跑兩步。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女人哄小孩好像有點效果了,嬰兒的啼哭聲漸漸弱了下來,但還是沒有完全停下。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收音機突然被人扔到了廣場上,里面還播放著響亮的廣場舞曲。
收音機很牢固,在草坪上摔了兩下竟然依然完好。
是25幢的那位阿姨。
以前,我每天晚上下班都能在小區(qū)門口看見她領著一群小區(qū)阿姨跳廣場舞。
這下,響亮的旋律徹底蓋過了嬰兒的啼哭。
喪尸們不再猶豫,瘋了一般往下沖。沒過一會就團團圍住了那個巨大的收音機,它很快就光榮就義了。
大家把所有燈都關了,嬰兒也不哭了,一時四周一片漆黑又靜得可怕。我只能隱隱約約透過月光看見喪尸們還在樓下不停轉(zhuǎn)悠。
好像躲過一劫了。
我看到小區(qū)群里好多人在狂歡,卻涌起了深深的疲憊。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僅僅是剛剛開始。
之后,我們不僅要面對越來越多的喪尸的攻擊,還要面對物資的告罄以及人心的考驗。
「啪嗒」一聲,有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我抬手摸了摸臉,才知道原來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淚流滿面。
(11)
因為心情起伏太大,后半夜老爸說他替我看著,我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大天亮,除了老爸說已經(jīng)沒網(wǎng)了之外,倒沒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我朝樓下看了眼,零零散散還有些喪尸,但已經(jīng)沒有昨天多了。
看來,小區(qū)的人發(fā)現(xiàn)喪尸的特點之后已經(jīng)都吸取了教訓。
喪尸發(fā)現(xiàn)找不到食物后,就去別的地方尋找了。
就這樣平平無奇地過了好幾天,電和水都已經(jīng)停了。
我剛吃完早飯,就發(fā)現(xiàn)我媽一臉的愁眉苦臉。
我看著屋子里到處堆積的物資,有些疑惑她怎么了。
「媽,有什么事嗎?」
「家里的生活垃圾已經(jīng)太多了,若是繼續(xù)這樣下去就怕滋生細菌。」
我去廚房跟廁所看了一眼,確實到處堆滿了垃圾。
我將垃圾分了下類發(fā)現(xiàn)除了一些食物殘渣可以埋進老媽的蔬菜地里堆肥外,別的東西還是都得焚燒處理。還好我家有空氣凈化器,空氣流通到不是問題。關鍵是要在哪里焚燒這些東西,殘渣又怎么處理。
等老爸起床后我們商量了下,他說我們得找個大點的玻璃容器。玻璃的熔點高,在里面燒東西不容易壞,也不會引起明火。
「之后如果上廁所要上大的也不能在廁所上了。」老爸又提醒道,「這樣太浪費水了。雖然我們有雨水轉(zhuǎn)化成飲用水的機器,但要遇上下雨天才能用。若是遇上秋老虎那種連續(xù)幾個月都不下雨的天氣就糟糕了。」
「那去哪里?」我眨了眨眼睛。
老爸指了指老媽那塊菜地。
……
好吧,反正都是肥料。
商量好之后,我在家里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個以前養(yǎng)觀景魚的玻璃圓碗。雖然不算太大,但老爸說一點點慢慢燒也夠用了。
至于殘渣,只能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撒出去。
(12)
就在我們家燒東西的時候,樓下竟然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我跑到窗口偷偷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輛白色的吉普正往小區(qū)門口飛沖。
小區(qū)里遺留的喪尸好不容易聽見了聲響,全部瘋了一般撲上去。有些扒住車邊,有些則跟在后面一路狂追。
還沒開出小區(qū),一個喪尸就擊破了車玻璃從里面拽著個男人的脖子一把將他拎了出來。
男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fā)出來就歪著脖子斷了氣。
我看著被喪尸圍著撕咬的男人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直接沖出去是肯定不行的。
老爸摸了摸我的腦袋,「看來很多人家里物資已經(jīng)告罄了。」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之后應該有更多的人會冒險試著跑出去的。」
果不其然,下午老爸在監(jiān)視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有7個人在偷摸著往外面走。
不過他們吸取了早上那人的教訓,并沒有打算開車,全部穿了輕巧的跑鞋,背著個大包,聚在樓道里商量著什么。
沒過一會,其中一個男人突然拿出一個前段時間非常流行的可達鴨。
好家伙,有點東西。
就見他撥弄了兩下,猛地打開防盜門將可達鴨朝小區(qū)花園中心一扔,魔性的音樂瞬間響起「噠噠噠,噠噠噠,噠」。
無數(shù)的喪尸被吸引著朝花園中心沖過去,因為這可達鴨非常小,一時喪尸們竟然沒找到它。
趁此機會,那7個人貓著腰飛快地繞著花園跑了出去。
但外面的世界就太平嗎?
不過,有人跑了出去還是給小區(qū)里的人帶來了巨大的鼓舞。
一直到晚上,小區(qū)花園中心連續(xù)不斷地響起過各種音樂聲,聽得我媽都在家里跳起了廣場舞。
可沒跳多久,她就氣喘吁吁地癱坐到沙發(fā)上嚷嚷著喊累了。
我跟老爸對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我們物資雖然充足,但每天待在家里,不是坐著就是躺著。就連陽光都只有在監(jiān)視外面的時候能稍微照到一點。
以前老媽能連跳兩小時廣場舞不帶歇的,可現(xiàn)在她只跳了十分鐘就累得不行了,可見體能衰退了多少。
“我們得每天抽出點時間鍛煉鍛煉。”
老爸點了點頭,“特別是我們老年人,長時間不動骨頭都要僵化了。若是遇上什么特殊情況,跑都沒辦法跑。”
可運動歸運動,依然得注意不能發(fā)出聲響,跑跑跳跳是肯定不行了。
我從房間里翻出以前減肥時練瑜伽的裝備,又找出兩個啞鈴。
每天早上九點到十點是我跟老媽練瑜伽的時間,下午的兩點到三點是老爸的舉啞鈴時間。
為了增加耐力,我跟老媽每天還要做100個仰臥起坐,老爸則要做30個俯臥撐。等以后還要加上平板支撐等增強核心力的運動。
(13)
自那天開始,小區(qū)陸陸續(xù)續(xù)逃走了大部分人。大多都是青壯年,很少有女人、孩子和老人。
我不知道那些青壯年還會不會回來,若是不回來,這些女人、孩子和老人們就越發(fā)兇多吉少了。
這天輪到我值夜,已經(jīng)半夜三點了,我剛想把窗簾放下,竟看見24幢偷偷溜出來一個女人。她縮著身子,往小區(qū)中間扔了一個手電筒吸引喪尸后,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一圈,就朝著那晚被圍攻的27幢跑了過去。
就見她人雖瘦小,跑得倒挺快,手里還提著一個買菜的大籃子。
她跑進27幢后,在月光下能時不時透過底層的一些窗戶看見她在房子里四處翻找的身影。
她竟然是去27幢那些被喪尸殺害的人家里搜尋物資!
好聰明啊,這樣物資搜尋難度小不說,危險性也小了很多。
就見她動作迅速地翻找著,沒多久帶著的菜籃子就已經(jīng)裝得滿滿的了。
我緊張地攥緊手為她捏了把汗。那個手電筒早就被喪尸弄破不再發(fā)出光亮了,喪尸們又在小區(qū)四周漫無目的地走動著。
她應該是不想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所以并沒有用音響之類的去吸引喪尸。
可她手里似乎沒有別的東西能再引開喪尸了。
她在27幢的樓下躊躇著,糾結(jié)了一會后,她竟然又返回27幢2層那間最初被攻破的屋子里。
她抖著手用布包裹了什么東西,然后又用刀在自己的手心用力劃了下,鮮血很快順著她的掌縫滴落到她包裹好的東西上。
血腥味從破碎的窗戶里隨風飄散出去,喪尸群明顯變得躁動起來,已經(jīng)漸漸又朝著27幢圍了過去。
我用望遠鏡緊緊盯著那里,心臟“咚咚咚”跳得飛快。
就見那女人飛快得裹好自己的傷口,還在上面噴灑了原主人的香水。然后探出2樓窗戶朝外用力一扔,那塊被布包裹著的斷手就在天空劃出一個優(yōu)美的弧狀掉在不遠的草地上。
喪尸們頓時瘋了一樣地圍了上去。
趁此機會,那女人飛快地躥出27幢朝24幢跑去。
可她身上畢竟有傷口,香水的氣味雖然能掩蓋一部分,但是喪尸的嗅覺特別靈敏,沒過一會我就看見她身后追上了2個喪尸。
而她距離24幢大概還有50米的距離。
40米、30米、10米、就在她要刷開24幢防盜門的時候,一個喪尸已經(jīng)逼近了她身后高高舉起了手。
我嚇得輕輕叫出了聲,完了!
說時遲那時快,23幢突然躥出來一個人舉著個棒球棒對著那兩個喪尸的頭就是兩棍子。
一切就發(fā)生在須臾之間,等我回過神來,那個女人已經(jīng)安全地回到了24幢。
而那個舉著棒球棒的男生正微微仰起頭,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穿過20多層的距離朝我望了過來。
我慌得立刻將窗簾合上,心臟好像要從喉嚨口跳了出來一樣。
他看見我了嗎?應該不會,我安慰自己,也許他只是隨便抬了抬頭。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我翻身翻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夢中竟然有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直勾勾地望著我,還語氣冰冷地對我說:「我看見你了哦!」
嚇得我凌晨就被驚醒了。
(14)
還好一切都是一場虛驚。
接下去幾天,一切又恢復了尋常模樣。
不過這么多天過去了,一個回小區(qū)的人都沒有。可以想見,小區(qū)外面情況應該也已經(jīng)非常嚴峻了。
我們的新鮮食物也逐漸告罄,只能吃腌制的肉類了。
但這時候沒有任何人會挑剔,有東西吃已經(jīng)是莫大的財富了。
若是想改善伙食,有的時候我們就會吃個自熱火鍋之類的解解饞。
老爸在飯桌上提醒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如果不是像我們這樣大規(guī)模采購的話,很多人家里的食物應該都已經(jīng)消耗完了。接下去,肯定會越加混亂,我們要多注意一點外界情況。」
果然,老爸還是很有預見性的。
接下去幾天,又有一些喪尸在外面找不到食物來到我們小區(qū)打轉(zhuǎn)。
小區(qū)樓下的喪尸越來越多,外出已經(jīng)變得越發(fā)困難。
因為沒有別幢防盜門的門禁卡,不少人就開始打起了本幢樓的主意。
有的時候能看見一些小區(qū)里剩下的男人拿著刀、棍子等武器在樓道里經(jīng)過,也會聽見一些破門的聲音和女人、孩子的哭聲。
我們家因為一直沒有發(fā)出過有人的動靜,并且門也異常堅固,雖說常常能聽見腳步聲樓上樓下來回跑動的聲音,但至今還沒有人敲過我家的門。
不過,這些天我們?nèi)齻€人還是神經(jīng)極度緊繃。我跟老爸都將電擊棒和刀具放在家里四處隨手就能撈到的地方。
每天燒掉生活垃圾也會在更晚的時間進行,現(xiàn)在就連上小號我們也會選擇去菜地而不是去衛(wèi)生間。
在這里我要慶幸我家樓下那層沒有住人,要不然我們有人在家肯定早就被發(fā)現(xiàn),并且別人還會知道我們有大量充足的水。
現(xiàn)在樓道里時不時會有人走動,這些沖廁所會發(fā)出聲音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再做了。
雖說重生了一回,但還是不能事先預想到所有的事,還好,這次運氣也站在了我們這邊。
(15)
又過了幾天,喪尸越來越多。
小區(qū)里最危險的就是27幢,他們樓下的大門已經(jīng)被破壞了。
不過,只要他們不開燈不發(fā)出響亮的聲音,倒也沒什么大礙。反而是每幢樓里那些強壯的男人更可怕些。
這天,我們正在吃午飯的時候外面突然又響起了爭吵聲。好像是我們這幢樓的,所以從窗戶望出去看不到發(fā)生了什么。
只能很隱約地聽見男人對罵的吼聲,然后又是「哐當哐當」鐵制武器的搏斗聲。
我們也就無心再吃飯,草草吃完后就全部坐到窗口想看看接下去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十分鐘后,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我們正要松口氣,突然一個女人尖叫著將樓下的防盜門打開沖向喪尸群。
有男人的喊聲隨之響起:「你瘋了!」
「你們把我們東西搶了,反正我們也活不了了。不如大家一起死!」
女人回頭說完后就撲向朝她蜂擁而來的喪尸群,沒一會就被撕碎了,鮮血流了一地。
因為剛剛他們的動靜太大,喪尸群已經(jīng)全部朝我們這幢樓圍了過來,還有好幾個離得近的已經(jīng)沖進樓道里了。
沒一會,就響起了剛剛那個說話的男人凄厲的慘叫聲。可見,他的下場也不太好。
「害人終害己啊。」老媽感嘆。
但現(xiàn)在情況有些危急了,我們這幢樓的第一層防護線已經(jīng)被打破,接下去喪尸肯定會在樓里穿梭尋找食物。我們得連一點點聲音都不能發(fā)出,否則很容易被喪尸發(fā)現(xiàn)。
為此,我們當機立斷每天不再做飯,用面包、餅干和礦泉水來填飽肚子。
(16)
我們的擔心并不是沒有用的。我發(fā)現(xiàn)其實這些喪尸并不是完全沒有頭腦的。
我們在觀察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不斷進化。
比如,現(xiàn)在他們的聽力有了大幅度的增長。只要哪里稍微發(fā)出一點點輕微的聲音,他們就會瘋狂地沖過去。
而且,他們還很會利用自己的尖嘯聲。因為這種尖嘯聲捂住耳朵也難以抵擋,尖銳刺耳的聲音會令你的頭劇痛無比。大人還知道忍耐,但小孩在劇烈的疼痛下就很容易哭鬧,進而暴露位置。
有好幾家就是這樣被喪尸發(fā)現(xiàn)攻進去的。
越來越多的人慘死在喪尸口中進而轉(zhuǎn)變成喪尸。喪尸群越來越龐大,小區(qū)住戶則越來越少。
有時候我從窗口望出去,能看見好多以前在小區(qū)里遇見過的熟悉的身影。比如,那個曾經(jīng)參與救人的廣場舞阿姨,也已經(jīng)睜著一雙全是眼白的眼睛,像只野獸一樣四處奔逃咆哮。
我相信,每個人心上的陰影都越來越重。不知道什么時候那把死亡之刀就會落在自己頭上。
有些人也在選擇,到底是在家中餓死渴死還是變成那種怪物換一種方式變相活著更好。
我開始長時間的失眠,掉了大把大把的頭發(fā)。
老爸老媽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雖然我們食物充足足夠我們再撐個幾年,但在這種氛圍中似乎沒有一個人心里能好受多少。
所有人都在想一個問題,那就是國家到底什么時候可以開展救援,而他們還能不能熬到那一天。
(17)
就在這越來越惡劣的情況下,老天似乎也打算添上致命一擊。
這個冬天出奇得冷!
溫度常常在零下十度左右,在這沒有電的日子里,取暖也變成了尤為困難的一件事。
還好事先老爸買了很多羽絨服和鴨絨被。
我們?nèi)齻€每天都裹得像熊一樣,才堪堪覺得好受些。
這么冷的天里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喪尸的行動也因為太冷而變得緩慢起來。
這天又下了場雪,望出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盯著雪太久會出現(xiàn)眼盲,所以我稍微看了會就打算將窗簾關上了。
可窗外卻突然傳來了“救命、救命”的叫聲。
叫聲并不太大,但感覺離我特別近。
我忙將窗簾拉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只通體雪白只有額頭上有一小撮綠毛的鸚鵡,正停在我家窗臺上走來走去,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救命、救命!”
這么冷的天怎么會有鸚鵡。
我仔細地觀察了下,發(fā)現(xiàn)它的腳上竟然還綁著一個小紙條。
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將望遠鏡對準了23幢14樓望去,果然,那邊窗戶口也有一個人在靜靜地望著我。
他也舉著望遠鏡,見我望過去,望遠鏡下的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笑容。
然后,他用手點了點鸚鵡的方向。
我的心臟好像被人揪了起來,嘴里也好像被人堵了一口棉花,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滿腦子都是,他果然發(fā)現(xiàn)我們了。
那天晚上,也許更早。
我們家的窗戶因為改裝過并不能整個打開,只留了一個很小的洞用作通風。每次我們燒完垃圾的殘渣也是從這個洞里倒出去的。
我剛把洞打開,那只鸚鵡竟然就乖巧地跳了進來。
嘴里還叨叨著:“冷死了,冷死了。”然后用力地抖了抖毛。
見它這副聰明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爸老媽也被吸引了目光朝我這里圍上來。
鸚鵡見人多也不怕,神氣地在桌子上走來走去,“信、信!”
我忙抓住它的腳,將腳上的綁著的那個紙條接下來。
上面寫著短短的幾句話:“你好,我是23幢14樓的祁振。其實喪尸爆發(fā)前,你們深夜運送物資我已經(jīng)注意到你們了。也多虧了你們,我也提前準備了許多物資屯在家里。我沒有惡意,但現(xiàn)在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多余的取暖裝備可以借給我。”
看完后,我跟老爸老媽互望了一眼,一時都有些心慌慌的。
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屯了好多物資決不是一個好消息。
但,“這個小伙子一直在幫助別人。”老爸說出了我心里的話。
回想起喪尸爆發(fā)以來所發(fā)生的事,似乎只有他還一直保持著那顆初心。
我發(fā)現(xiàn)我非常矛盾,我希望在最惡劣的情況下人還是能保有善意和良知,卻又理智得覺得在生死存亡之際,自私地只考慮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性是最經(jīng)不住考驗的,但他似乎經(jīng)受住了。
“不如問問他為什么。”
于是,我們就用鸚鵡通起信來。這小家伙真的很有靈性很乖,每次嚷嚷著冷死了,但每次還是乖乖地飛來飛去充當信使。
我也從信中了解到了祁振目前的處境。
原來他是個醫(yī)生,所以晚上常常要上夜班。
我跟老爸搬運物資的時候,他正巧從醫(yī)院回來。沒來由的,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要發(fā)生什么大事了。
所以他也緊隨我們的腳步,第二天就出門去采購了大量物資,并跟醫(yī)院請了假。
果然,不久就爆出了喪尸的事。
他的物資本來撐個一年半載的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但他搶購物資的時候沒有想那么長遠,所以并沒有買什么防寒的東西,而他偏偏自小就有哮喘,受不了寒。
我跟老爸商量了下,決定送他一件羽絨服和一床鴨絨被。
現(xiàn)在問題的關鍵就是要怎么將這些東西送過去。
祁振卻說沒事,他有辦法。
第二天,我竟然就在24幢的23樓正對著我們的那間房里看見了他站在窗前的修長身影。
此時是半夜兩點,四周寂靜無聲。
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我的腦子嗡得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他輕輕打開窗戶,探出頭來,一雙眼睛像綴滿了星星的銀河一樣華光四射。
“嘿!”
他朝我笑了起來。
我的心臟“咚咚咚”飛快地跳動起來,大冷的天卻莫名覺得臉上發(fā)熱,還好黑夜給了我很多掩護。
“你怎么?”
他回頭看了下屋子,笑了笑說:“前兩天我也一直在想你們?nèi)羰峭饬艘趺窗盐镔Y給我。我就上樓來碰碰運氣,還好這間房還沒賣出去,我破了門鎖又將我自己的東西全偷偷搬了上來。”
他語氣輕松地說:“以后我就住這間房啦。”
“鄰居,請多多指教。”
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我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也跟著他笑了起來。
“好的。”我很小聲地說了句。
(18)
祁振原先是個攀巖愛好者,他有一套專用繩索被我們用作了傳遞物資的裝備。
那天將羽絨服和鴨絨被傳給他后他回給了我們兩瓶老年人專用的鈣片。
這是我事先忘買的。
現(xiàn)在天氣特別冷,運動量不得不減少,以防出汗后被冷風一吹患上感冒。
老爸、老媽久不動,一直在說感覺到腰酸背痛,應該就是缺鈣引起的。
老爸為此跟老媽大為贊賞了一番祁振,覺得他不僅善良心還十分的細。
這天晚上老媽種的西紅柿終于果熟蒂落了,于是我們一家人決定久違地吃個番茄火鍋。
冰柜里還剩了不少丸子和大塊的凍牛肉。
老媽將番茄熬出汁后,用剛收獲一茬的嫩豆芽鋪底,放上各類丸子,最后再放入切好的牛肉片,一盆香氣四溢的番茄牛肉鍋就做好了。
剛準備開吃,窗戶外竟傳來了小聰明的叫聲,“俺餓,俺餓。”
哦,忘了說了,小聰明就是那只鸚鵡。
我忙將窗簾掀開一條縫,剛想讓小聰明進屋來,就看見對面窗戶上一張可憐巴巴的臉正望著我。
我不由得笑出了聲,“你是屬狗鼻子的嗎?”
他歪頭咧嘴一笑,“也許是心靈感應?”
老媽見狀忙給祁振裝滿了一個便當盒傳遞過去。
這家伙嘴還挺甜,一口一個阿姨真好,謝謝阿姨喊得我媽心花怒放,差點就將整個火鍋全給他了。
我罵他吃貨,他卻皺了皺鼻子說:“是阿姨疼我。”
在小聰明 “俺餓、俺也餓”的叫嚷聲中,我們不由相視一笑。
從這天開始,祁振將他存儲的食品物資全運送到了我家,而我媽每天做飯的時候都會帶他的一份。
傍晚我守夜的時候靠在窗邊跟他說話。
說著說著,我有些困了。
自從祁振出現(xiàn)在我身邊后,我突然變得沒有那么恐懼了,也不再失眠,反而變得嗜睡起來。
他本來讓我去睡覺,他會做好監(jiān)視的。卻在我拉下窗簾的那一刻喊住了我,“真真,若是——”
我一瞬間變得清醒,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眼。他坦陳地望著我,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但我在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他想說的話。
“好。”
我回答他。他笑了,我也笑了。
那一晚的月光也變得尤其溫柔。
(19)
這已經(jīng)是喪尸爆發(fā)的第二百三十六天,小區(qū)里剩下還活著的人已經(jīng)少之又少。
但我們卻依然沒等到國家的救援。
這天我剛給祁振傳飯過去,門口卻飛來了幾個無人機,每個無人機上還掛著一個大喇叭。
一時,原本僵硬著走動的喪尸們又騷動起來。
“請所有幸存居民注意,近期發(fā)現(xiàn)喪尸中出現(xiàn)了有智商的喪尸王,望各位居民保護好自己,已有部隊在向我市進發(fā),請大家再堅持最后一個月。”
沒多久,無人機就飛走了。
我們?nèi)彝饧悠钫駞s變得心事重重。
喪尸居然進化有了智商,這對于我們來說危險系數(shù)又加大了很多。
我瞬間想到了祁振家的門鎖還是壞的。
“你把物資全部運過來,搬到我們家住吧。”
老爸老媽也非常同意我的決定。
當晚,祁振讓小聰明叼著個放著音樂的手機去吸引喪尸,自己則偷偷溜進了我們家。
沒多久,小聰明將手機扔了,也從窗戶里飛了回來。
我們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喪尸王進化到了什么程度,但難保到時候要被迫逃出這間屋子,我們得每天加強運動量。
正好祁振先前就是個健身愛好者,他給我們每人都設計了專業(yè)的運動方案。
然后守夜就由我和祁振輪流來。
老爸老媽的年紀大了,經(jīng)常性的熬夜讓他們疲憊不堪,而且,他們的眼神也不太好,不能很及時地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
老爸本來不同意,在祁振說自己值兩晚我值一晚的堅持下被迫妥協(xié)了。
(20)
這天又輪到了我值夜,距離一月之期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
我抱著腿坐在窗邊朝外望去,祁振拿著一件衣服披到了我的身上。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朝我笑了笑后坐在了我旁邊。
我推了推他,“你都值了兩晚了,快去睡覺。”
“沒事,現(xiàn)在還早。”他摸了摸我的頭發(fā)。
就在這溫情的時刻,窗外卻傳來了一聲極其凄厲的尖叫。
我們忙不迭地朝外望去,只見小區(qū)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聚集了大量的喪尸群。
這群喪尸與以往的喪尸格外不同,他們并沒有混亂地亂竄,反而像軍隊一樣排列整齊。
在所有喪尸前面,還站著一個格外高大的喪尸,凄厲的叫聲就是由他發(fā)出的。
聽到這叫聲后,我的頭皮又好像被針扎一樣抽痛起來。祁振忙找來耳塞塞到我的耳朵里,我才大喘著氣平靜下來。
他將我抱進懷里讓我歇息,然后繼續(xù)朝外望去。
只見小區(qū)里原先的喪尸聽到這一聲聲凄厲的叫聲之后全部嗷嗷叫著朝喪尸軍隊沖去,然后有序地排列到了最后。
完了!我跟祁振對視了一眼。喪尸王帶著他的軍隊來我們小區(qū)了。
老爸老媽也被吵醒坐到了我們身后。我們驚恐地盯著喪尸王高舉起手,然后所有的喪尸就烏泱泱地朝我們小區(qū)走了進來。
他們開始有規(guī)劃地掃樓。
本來防盜門是阻攔他們的利器,但喪尸王卻會攀爬。我們眼睜睜看著他四肢并用地迅速爬上二樓后打破窗戶跳了進去,然后到一樓給喪尸們打開了門。
他們一層一層地沖上去。但因為小區(qū)里的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所以,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并無所獲。
喪尸王有些惱怒地又開始尖嘯。
還好,我們所有人都戴上了耳塞,能稍微阻擋一些他尖嘯帶來的刺激。
但還有零星幾個有活人的屋子里卻傳來了不大不小的動靜。
喪尸軍隊立刻沖了進去,沒過多久就能看見幾個人影在喪尸群中被瘋狂撕咬。
我嚇得渾身瑟瑟發(fā)抖,還好祁振一直抱著我,摸著我的手臂安撫,我才克制住沒有叫出聲。
他將我一邊耳朵的耳塞取出來然后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我觀察過了,這些喪尸雖然進化了,但本質(zhì)上還是依靠聲音和光還有血腥味來判斷有沒有獵物的。他們掃過一棟樓發(fā)現(xiàn)是無用功后,應該不會再浪費力氣。我們只要挺過這些尖嘯,完全不發(fā)出聲音就一定能熬過去。”
我擦了擦滿臉的眼淚,堅定地望著他點了點頭。
自這天后,我們?nèi)叶奸_始帶著耳塞生活。
不僅如此,我們不再開火做飯,也不焚燒垃圾。
就連撕扯包裝袋這些我們也不敢再做了,每日就靠老媽種植的那些蔬菜瓜果勉強果腹。
因為這喪尸王的聽覺極其靈敏,我們親眼看見他抓住了好幾百米遠飛過的一只小蟲塞進了嘴里。
就這樣心驚膽戰(zhàn)地過了十天,小區(qū)里貌似只剩下我們這一家人了。
就在我已經(jīng)餓得頭暈眼花之際,喪尸王終于伸出手臂帶著他的軍隊朝小區(qū)門口走了。
我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打算回房間補個覺。卻因為頭暈眼花,一個沒注意摔了一跤。
“咚”得一聲,有點響。
我慢慢爬起來揉著膝蓋卻突然聽到窗戶外傳來了“乓”得一聲巨響。
我哆嗦著腿慢慢挪到窗戶邊,剛剛掀開窗簾一條縫就看到一張放大的青白灰敗的面孔,他對著我兇狠地呲了呲牙,嚇得我手一抖又將窗簾放下了。
“祁振。”我的聲音抖得可怕,他立刻跑到我身邊抱住我。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
我在他懷里慢慢平復下來,眼淚卻止不禁地往外流。
“怎么辦,都怪我。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
他摸著我的頭發(fā)安慰我,“沒關系,只要再熬五天,軍隊一定會來的。你不是說你的窗戶都改裝過嗎,一定能熬過去的。”
老爸老媽也跟我說,“沒事,真真,部隊一定會來的。”
我卻心慌得厲害。
“就算他真的進來了,我也一定會擋在你前面的。”祁振認真地盯著我的眼睛說道。
(21)
防彈窗戶果然十分堅固,但在喪尸王不停的大力擊打下,第四天的時候還是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
我們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卻忽然豁達了。
如果這扇窗破了,我們是注定活不下去的。但至少,我們?nèi)荚谝黄稹?
既然如此,我們決定將一切交給老天,我們先一起吃頓好的。
老媽將新收獲的韭菜和臘肉一起切碎包了一頓韭菜臘肉水餃。
老爸則將家里唯一珍藏的一瓶酒拿了出來,給我們每人都滿上了一杯。
“真真,老爸這次很欣慰。”
“什么?”我疑惑地抬起頭看著他。
他卻拍了怕祁振的肩膀笑著說:“這次你沒有騙老爸,你真的找了個男朋友。”
我怔怔地望著他,想了好久才想起當初喪尸爆發(fā)時我就是用找到男朋友這個借口忽悠老爸老媽來我身邊的。
我看著祁振帥氣的臉龐,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他也笑了起來,嘴角的梨渦好像旋進了我的心里。
我定定地望著他,他也認真地看著我。
“沒錯老爸,這次我可沒有騙你哦。”在我朝老爸調(diào)皮地笑起來的時候,祁振在桌子底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對啊,喪尸又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22)
第五天,裂縫越來越大。門口也傳來了喪尸撞門的聲音。
祁振跟老爸搬了好幾個大家具頂?shù)介T口,暫時擋住了他們。
到傍晚的時候,我們四個人又圍坐在一起,互相緊握著手。
“哐當”一聲,那扇玻璃終于承受不住重壓碎了。但還好,里面還有很多防護隔斷。
窗外的狂風吹得我眼睛都瞇了起來。
喪尸王泄憤似得用力掰著防護隔斷。
一根、兩根、五根。
他的頭已經(jīng)能探進來,兇狠地對著我們尖嘯起來。
我的心越跳越快,冷汗一層層浸濕我的衣服又被窗外的狂風吹干,我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祁振立刻感受到了我的恐懼,緊緊摟住我。
又斷了兩根,只要再斷兩根,喪尸王應該就能鉆進來了。
就在他掰最后一根的時候,我的心緊緊崩成了一條弦。
我的目光追隨著他手腕的轉(zhuǎn)動親眼看著最后那根防護隔斷慢慢地扭曲起來。
就在這最后關頭,“乓”得一聲,喪尸王黑色的血突然從窗外濺了進來。
當它眼中含恨地從樓上摔下去的時候,我心中的那根弦瞬間斷了。整個人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成了一灘泥,歪靠在祁振懷里。
“所有幸存居民聽著,在屋中躲好不要出來。等我們消滅完喪尸后,會立刻帶大家轉(zhuǎn)移到安全地帶。”
我窩在祁振懷里,老爸則緊緊抱住老媽。
我們互相望著喜極而泣。
“終于熬到了這一天。”
喪尸爆發(fā)的第二百六十六天,我們?nèi)液推钫褚黄鸨晦D(zhuǎn)移到了國家建造的綠洲里。
第三百四十三天,我市的最后一只喪尸被擊斃。
第四百天整,全國的喪尸終于全被清掃干凈。
這場持續(xù)了一年多的浩劫終于宣告結(jié)束。
這時,祁振正單膝跪在我的面前,用一個易拉罐環(huán)向我求婚。
“你愿意嗎?”
我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爸媽,又直直地看向祁振那雙璀璨如星光的雙眼。
“我早就說過了。”
他笑起來,我也笑了。
浩劫固然可怕,但愛會戰(zhàn)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