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殿內，紅燭高懸。

凌如雪一身紅衣端坐在鸞鳳椅上，頭上的金步搖灼灼生輝，映襯著她的臉更加潔白如玉。

殿內一片寂靜，太監和宮女們也都仿佛石化了。

她在等，等司馬長青前來和她共進晚餐。

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會來恭祝她福壽綿長。

外面傳來一群人的腳步聲，一個嬌俏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眼里，她眉眼如絲，身穿明黃色的

羅衫，頭戴黃色的牡丹花。

殿內眾人忙跪下迎接王美人，心里都有些失望。

凌如雪端坐著沒有動，臉上一片寧靜。

王美人躬身行禮，

“娘娘，皇上有事出了洛陽，讓妾身陪姐姐吃碗壽面。”

凌皇后揮手免了她的禮，沿著潔白的大理石臺階，走到了大明殿高臺上。王美人跟在她的身后，笑意盈盈。

高臺離地幾十丈，人在高臺上可以看到洛陽的全貌，凌皇后看了一眼城里的萬家燈火，吩咐蘭香揭開桌上的軟墊，濃郁的菜香味飄出來，眾人都吞了一口唾沫。

王美人從身后的侍女手中拿過錦盒，示意奴才們退下。

她走到凌皇后面前，親熱地說：

“姐姐，您瞧瞧，我送給您的壽禮，您可喜歡。”

蘭香接過錦盒遞給凌皇后，她凝視著王玉蘭，輕輕地打開了那精致的盒子。

無數根細針飛射而出。

蘭香猛地推開凌皇后，她的身子如刺猬般倒在了地上，氣絕而亡。

凌皇后半邊身子也中了些銀針，她緊緊地靠在白玉欄桿上。

怒目而視對面的女子。

“我待你不薄？為什么？”

王美人仰天長笑。

“你待我好，為何奪走我喜歡的男人？你待我好，可是送我的總是你不要的首飾？”

凌皇后嘴角已有血溢出，顫抖著問，

“司馬長青喜歡的是你？我不信。”

王美人走到凌皇后身邊，狠狠地踩著她的腳。

“不信的話，可以等皇上回來親口告訴你。”

凌皇后聽到腳骨斷裂的聲音，疼得眼淚都掉了下來。不敢相信這是哪個像小兔子般溫柔的王玉蘭做出來的事。

“你知道嗎？你的兄長已經在邊疆陣亡。”

凌皇后仿佛被抽空了思想，她忍住錐心之疼，

“不，不，不，你胡說。我哥哥是那樣的英明神武，絕不會死的。”

王美人聽到凌皇后的辯解。

拿起錦凳砸向她扶著白玉欄桿的手。

“不信也好，他的尸骨不日便到洛陽了，正好讓你們再見一面。”

凌皇后慘叫一聲，嘴角的血流得更多了，她無力地呼喚道：

“青竹，救我。”

王美人冷笑著，“她們只怕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你了。”

轉身一拳打在她的胸口，胸骨全裂。

凌皇后已經疼徹心扉，整個個身體半懸在了白玉欄桿上。

王玉蘭一臉陰狠，她的兩個侍女已經走了上來。

“把她給我拖到水牢里，讓她嘗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凌如雪眼睛滴血，滿口的銀牙幾乎被咬碎。

她用盡最后的力氣，翻過白玉欄桿。

血紅的羅衣猶如展翅的鳳凰飄然而下。

天景元年九月初九，凌皇后薨，葬于九宮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