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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一樁舊案
功成名就對每個人來說,都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黎東南也不例外。
當年開KTV的時候,為了生意,也為了行業規矩,凡是來捧場的朋友,他都要過去敬酒表示感謝,敬捧場的朋友,還得敬捧場的朋友的朋友,一喝就是一圈,一喝就是一晚,一喝就是一年又一年。
后來他開酒店,做其他生意,也好不了多少。要擴大人脈,要跟別人搞好關系,都得喝酒。人在這社會摸爬滾打,很多情面都抹不開,經常得委屈著自己。所以,后來他的身體很不好,百病纏身,深受折磨。
有天他看著自己打下的一片江山,看著自己擁有的萬貫家財,想著有再多的錢沒命花,又有什么意義呢?從那一刻開始,他把惜命放在了第一位。
他開始注意運動,注意飲食,千方百計地養生。他吃的肉都不在市場上買了,專門找那些農民養的牲畜;蔬菜也一樣,必須是農民種的。貴點沒關系,東西好就行,畢竟他不缺錢。另外,他還養成了一個很特別的愛好——狩獵。
狩獵于他來說,有兩大好處:一是于叢林里獵殺野物,運動得酣暢淋漓,很有樂趣;二是那些獵殺而來的野物,味道鮮美,營養豐富。所以,他每個月都會去鄉下的山林里狩獵一兩次。
每次去都是五個人,分別是夏東海、吳國晉、曹連城、趙飛虎和他。因為他們五個人是喝過血酒、拜過關二爺的兄弟,發過誓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且,他們在白山縣都算富甲一方的大佬。這是他們自己的圈子,不讓外人參與,幾人一起狩獵也是加深兄弟感情的一種方式。
就在一個多月前的某天,夏東海很興奮地說他發現了一個狩獵的好地方,在五谷村,山高林密,野物肯定很多。
“五谷村算什么山高林密,那里的山比土丘好不了多少,樹都砍得差不多了,也就那樣吧。”黎東南不以為然。
“真的大哥,我不騙你,我開車從那里路過看見有松鼠在亂竄,有野雞在撲騰。在外面都望不進林子里面,里面的東西肯定很多。”夏東海說。
曹連城說:“你們說的肯定不是同一個地方吧,五谷村有很多個組的,每個組也都不一樣。”
“哦,也是。”黎東南問,“你說的是哪個組?”
夏東海搖頭:“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個組,我只是開車經過的時候發現的,我帶你們去就是了。”
對于這種事情,眾人都還是相信夏東海不會說謊的,于是就由他帶著大家去了,后來才知道那里是五谷村八組。
去了之后,黎東南興奮不已,確實如夏東海所說,那里山高林密,野物很多。然而,當他興致勃勃、摩拳擦掌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一條狗躥了出來……
別說是一條狗,就算是一個人敢掃他的興,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但那條狗并不是他打死的。他去踹那條狗的時候,它已經不動了。
想來也是,他是老大,老大被一條狗惹到了,其他人怎么可能不抓住機會在他面前努力表現一下呢?
他已經記不起那條狗慘死的場景了,只記得當時夏東海他們幾個在圍毆那條狗,或用木棒,或用石頭,或用槍桿……
他純粹是為了一種參與感,才過去踢了幾腳,還拿獵槍戳了兩下。他一參與,幾位兄弟又積極起來,趙飛虎說了句“敢擋我大哥的路,老子打爆你的狗頭”,便抄起一塊石頭砸向狗頭。
吳國晉、夏東海、曹連城三人緊隨其后,紛紛用槍托、木棒等工具擊打狗頭。等幾人發泄完停手,狗頭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不,還是說不通。”黎東南搖著頭。
曹連城問:“怎么說不通了?”
“其一,不會有人因為一條狗殺這么多人;其二,那條狗應該就是附近農民家里的,一個農民有什么本事殺這么多人,而且還都是些不好惹的人;其三,就算有人會為了一條狗而殺人,并且那戶人家也有這個本事,可我們當時是在林子里打死的那條狗,按說除了我們五個,應該沒有別的人知道。”
“可他們的死狀和那條狗何其相似,這絕不是巧合。包括大哥你的‘鐵將軍’也是,你想想,你再想想……”
黎東南不發一語,想起“鐵將軍”的死,他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戳了一下。
誰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匹馬痛下殺手呢?而且是頭被砸爛的死法。這不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意思嗎?
“看來,我得找人去查查那條狗的來歷了!”黎東南瞇著眼。
“是的,這件事不尋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千世界,藏龍臥虎,有些看起來并不起眼的人,有時候往往大有來頭。”
“如果真與這事有關的話,你也要小心點。要我派幾個人保護你嗎?”
“沒事,我還有點能耐,能保得了自己。大哥,你自己小心就是。”
“你有什么能耐保護自己啊?”黎東南說,“你盤核桃那點本事嗎?東海那么能打,都被吃干抹凈了。對方殺人防不勝防,你可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曹連城笑道:“我這點本事確實不值一提,但我會提高警惕,注意防護的。八字先生給我算過命,說我能活一百多歲呢。”
“行,既然你心里有數,我就不為你操這個心了。你自己小心,有什么情況隨時和我聯系。”
曹連城點點頭,告辭而去。
黎東南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接著去到臥室,拿起對講機,說了聲:“小陳,你到我這里來一下。”
兩分鐘后,一名身著保安服的男子飛快地跑上樓來,畢恭畢敬地問黎東南什么事。
黎東南說:“你去五谷村八組,給我查一下,誰家養過一條大黃狗。那條黃狗很老了,起碼得有十來歲了。然后查查那家有些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
保安領命,快步而去。
黎東南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因為那條狗的事?”
曹連城離開黎東南的別墅后,來到了石筍鎮郊外一座山下的院子外。院門上有三個頗具古風的大字——“尚武院”。
院門是開著的,曹連城直接把車開了進去,里面很寬敞,別有洞天,有好些練功的場地以及練功的道具。
粗大的樹上綁著草繩,有人在拼命地抬腿或用拳頭擊打那草繩,還有人摞起一摞磚頭一掌劈下,磚頭便應聲斷裂。
曹連城把車停好,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很快,一個四十歲左右、濃眉大眼的漢子健步如飛地往這邊奔來,極為恭敬地喊了聲:“城哥。”
曹連城點了點頭:“把茶泡好,咱們進屋說吧。”
“好的。”男子應聲,馬上打了個電話,吩咐手下泡茶,然后帶著曹連城往院子里面走。
院子里還有院子,兩人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面積不過百余平方米。小院里擺著茶具、古箏,還坐著身穿漢服彈奏古箏的妹子。古箏之音如泉水的汩汩聲,悠揚婉轉。一旁還有用茶壺表演茶藝的姑娘。
“城哥有什么事?”兩人坐定,中年男子又討好地問。
曹連城對著倒茶和彈古箏的姑娘說了聲:“你們都先下去吧。”
兩個姑娘弓腰行禮退下,小院里只剩下了曹連城和中年男子。
“可能,你得幫我做點事了。”曹連城開門見山地說。
“什么事?城哥盡管說,上刀山下火海,我武龍絕無半個不字。”
“沒那么嚴重。只是最近要辛苦下兄弟們,幫忙熬下夜。當然,也可能會動手,但我相信你們的本事。”
“發生什么事了嗎,城哥?”
“聽說過兇馬殺人的事嗎?”
“這我當然知道了,鬧得沸沸揚揚的,在白山應該是無人不知了吧,怎么了城哥?”
“我研究了一下兇馬殺人的規律,覺得下一個目標很可能會是我。所以,需要你帶著兄弟們保護我一下。”
“小事一樁。”武龍信心十足,“不管那兇馬是個什么玩意兒,它要是敢針對城哥,我就讓它變成死馬。”
“不要太輕敵了。這馬邪門得很,殺了這么多人,還都是狠角色。更神奇的是,連刑警隊都拿它沒辦法,說明它的能耐不一般。”
“這個我知道,但只要它不是妖怪,沒有三頭六臂,我就不怕它。而且,我覺得根本不可能是馬殺人,只不過是有人在利用馬故弄玄虛而已。是人的話,就更不用怕了,我這里都是高手,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撂倒一群,城哥放寬心就行。”
“你這里現在有多少能用的人?”
“六個吧。”
“行,那就分兩車,一輛車上三個人。每天無論我是去哪兒玩,還是回家睡覺,都跟著我。但不是明跟,而是暗跟。”
“我知道了。”武龍心領神會,“城哥是要故意裝出沒有防備的樣子,等兇手上鉤了,我們再趁機拿下他,這叫引蛇出洞!”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曹連城說,“把你的人叫上場,讓我看看他們的本事。”
武龍應了聲是,當即帶著曹連城到了外面的院子,然后沖著一個練功的男子喊了聲,讓男子把其他人都喊到練功場。
幾分鐘后,過來了六個男子,年齡在二十到四十之間,個個看起來龍精虎猛、威風凜凜。幾個男子都逐一展示起自己的本領來。
第一個男子三十歲左右,摞起七塊磚,一掌劈下去,七塊磚全都斷為兩截;第二個男子在凳子上放了一個一百多斤的沙袋,他飛起來一腳將那個沙袋踹出了數十米;第三個男子則在三根木樁上各放了一塊磚頭,他深吸一口氣,人騰空而起,在空中施展拳腳,將木樁上的磚頭踢飛出去,人落地時再一拳擊出,將磚頭弄成了兩截;第四個人在二十米外放了三個蘋果,先后擲出三把刀子,無一例外全部命中。
后面兩人也各自展露了絕學。當然,最厲害的還是武龍,一身硬功夫了得,脫下衣服后,身上的肌肉硬如鵝卵石一般。其余人手持木棒攻擊他,他用手腳皆可擋住,甚至故意吃了一木棒,不過這對他來說無關痛癢,而那根木棒應聲斷裂。
“果然都是有本事的人,不錯,不錯。”曹連城贊嘆。
武龍說:“所以,只要那家伙是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他敢來,就別想活著離開!”
“不不不。你們可以把他拿下,但不要對他痛下殺手。”
武龍有些茫然:“為什么?”
“我并不想殺他,我只想抓住他,和他聊聊天。”
“城哥,你沒搞錯吧?”武龍越發不解,“對方想殺你,你卻只想和他聊聊天?”
“沒什么奇怪的,很多仇恨都是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若能抓住他,不要傷他性命,我自有打算。”交代完,曹連城便離開了尚武院。
十多年前,黃金跌價的時候,曹連城在別人不解的目光里,接手了好幾家金店。不出半年,黃金價格反彈,他賺了個盆滿缽滿,并且開始布局黃金連鎖店。
這個時候,曹連城以為賺錢只要有頭腦、有運氣就行,但黎東南給他上了一課。
黎東南來找他,要在他的金店里入股,但他覺得自己不差錢,沒必要讓人白白地進來分錢,便拒絕了。
然而,此后不幸的事接連發生,先是金店失竊,接著是地痞流氓碰瓷,甚至連金店的技術師傅都因為受到恐嚇威脅辭職不干了。
這時候曹連城才知道,但凡一個人錢賺得多了,總有人眼紅,總有人使壞。黎東南也暗示了他,有賺錢的事不能吃獨食,要學會分點給別人買太平,這才是社會。
曹連城雖說不甘,但還是接受了黎東南的意見。黎東南在他的金店占股,相應地會保他太平,幫他平事。
曹連城并不傻,他知道那些壞都是黎東南找人使的,目的就是逼他就范,這其實就是搶的另一種手段。黎東南為了將他綁牢,還和他結拜了兄弟,說要在白山這地方罩他永生永世。
這不就是要捏著老子到死嗎?
從那個時候起,曹連城就開始謀劃自己的未來。他一邊逆來順受,甚至感恩戴德,一邊暗中網羅人才,培植自己的勢力。
武龍是少林俗家弟子,有一身了不起的橫練功夫,在街頭賣藝的時候被他發現。他給了武龍房子,并且利用關系拿下了尚武院這塊地,許諾給武龍榮華富貴,讓武龍幫他網羅高手,并加以訓練,好為他所用。
可他的發展速度一直跟不上黎東南的腳步。他曾一度對自己的復仇翻盤感到絕望。夏東海等人接二連三被殺,讓他察覺到了危險,同時也看到了翻盤的希望。
他之所以把自己的推論告訴黎東南,并不是想讓黎東南解決掉兇手,而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算盤。這一系列血案的發生,足以證明兇手的本事。黎東南如果派人前往五谷村摸查情況,對方肯定會有所察覺,既然有所察覺,也就會采取行動。
按照兇手的殺人計劃,下一個就輪到他曹連城了,黎東南是處于壓軸位置的。如果黎東南先一步主動去摸查兇手,就有可能打草驚蛇,使得兇手改變計劃,先殺掉黎東南這個迎面而來的威脅。
即便兇手不改變計劃,仍然先對付他曹連城。他也沒打算和兇手拼個魚死網破,比起這個復仇的兇手,他更希望黎東南死。所以,他叮囑武龍,到時候只需要制伏兇手,別要他的命。
抓住兇手,對他會有更大的意義,譬如,和兇手好好談一談,讓兇手順理成章地殺了黎東南,而且他也樂于幫忙。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就在黎東南和曹連城各有動作時,專案組的偵破也見到了一線曙光。
姜初雪和李八斗去趙飛虎家了解情況時,在他家的桌子上發現了一道不同于豬肉的剩菜。
那骨頭有些特別,姜初雪就隨便問了下是什么肉,趙飛虎的老婆說是麂子肉。
姜初雪突然想起夏東海的消化物里,以及吳國晉情人家的冰箱里,都有麂子肉。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關聯?
于是姜初雪問趙飛虎的老婆:“哪來的麂子肉?”
趙飛虎的老婆說:“飛虎和朋友去山上打獵打回來的。”
姜初雪問:“都打了些什么回來?”
趙飛虎的老婆似乎覺得姜初雪問得有些仔細,就留了個心眼:“沒什么了,就麂子肉。”
姜初雪不信,遂查看了她家的冰柜,結果在冷凍室里發現了滿滿的野物,包括蛇肉、野雞,甚至有穿山甲和果子貍的凍品。
“這些東西,都是什么時候的?”姜初雪逼視著趙飛虎的老婆,問道。
“都,都很久了。”趙飛虎的老婆有些心虛。
“很久是多久?”
“有的半年,有的兩三個月……”
“都是打回來的嗎?”
“嗯。”
姜初雪又問:“這冰柜里的野物這么多,都快裝滿了,他經常出去打嗎?”
“也不是。一個月會去一兩次。”
“他一般都和誰一起去?”
“和他的幾個結拜兄弟。”
“都誰啊,說下名字、來歷!”
當下,趙飛虎的老婆就供出了黎東南、夏東海、吳國晉和曹連城。
姜初雪和李八斗對視了一眼,又說:“你說的這些人在白山可都是赫赫有名的生意人,你確定趙飛虎跟他們是結拜兄弟?”
趙飛虎的老婆說:“這個我是不會說謊的,每年我們幾家人都會在一起團年,沒有其他外人。然后平常打獵,也都是他們幾個一起,沒有外人。飛虎跟我說過,他們是喝過血酒、拜過把子的兄弟,都是自己人。”
“好吧,他們最近一次打獵是什么時候?”
“這個,”趙飛虎老婆想了想,“我也記不大清楚了,好像有很久了,一個多月,或是兩個月。”
“你不是說他們每個月都會打一兩次獵的嗎?怎么這么久沒去打了?”
趙飛虎的老婆說:“還不是最近白山出現了那個馬殺人的事嘛,東海家里出事后,他們就沒去打了。飛虎說,黎總要集中精力找出兇手給東海報仇。”
“很好,如果想起什么線索,給我打電話。”說完,姜初雪留了個號碼給趙飛虎的老婆,就和李八斗離開了。
“看來,我們有意外收獲啊。”出來后,姜初雪說。
李八斗說:“是的,現在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兇馬案不是黎東南所為,他確實也一直在找兇手。而且,還證實了一點我們所猜測的,兇馬案的被害者確實都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之所以遇害應該是因為同一件事與人結下了仇,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還有一點對我們也相當有用。”
“什么?”
“如果他們是因為同一件事而與人結仇,那么夏東海死了,吳國晉死了,趙飛虎也死了,接下來豈不是就輪到兩個活口身上了?”
“沒錯。所以,我們只要看住曹連城和黎東南,就有可能看見兇手!而且剛才我們已經得到信息,他們除了每年會在過年的時候一起團年,就只有打獵的時候是一起的,而且沒有外人。所以他們很有可能是一起打獵的時候與人結了仇。”
“打獵的時候能與人結什么仇呢?”姜初雪問,“爭搶獵物發生沖突?然后因為這點事導致有人花這么大的精力和代價來殺他們五個人?”
“我又想起了一些可能性的證據。”
“什么證據?”
“之前我不是在夏東海家發現他的槍上有血跡,拿回去讓你們化驗了,結果是狗血嗎?恰好我之前去唐白家調查的時候知道了一個消息,他家那條養了十多年的狗不見了。再然后,前幾天我跟蹤趙飛虎的時候,發現唐白又鬼鬼祟祟出現在趙飛虎的別墅外面,后來他那神志不清的老媽也出現在那里,所以……”
“還有這樣的事?你跟孫老師說了嗎?”
“還沒有。因為警方現在的重心在夏長生身上,唐白雖然可疑,可我始終想不出他有什么作案動機和作案條件。不過,現在我似乎找到他潛在的作案動機了。”
“你是說,有可能是夏東海他們打獵的時候打死了唐白家的狗,然后唐白就打算把這幾個人殺了為狗報仇?這個殺人動機也太牽強了點吧?一個鄉下孩子為一條狗要殺五個人,而且還是五個在白山無人敢惹的魔王?”
“有些東西你永遠不懂。唐白的成長經歷,給他的內心造成了很大一片陰影。他是個沒有朋友、活得很孤獨的人,在我們眼里很平常的一條狗,在他眼里未必只是一條狗,而是陪著他成長、聽他訴說心事的伙伴、親人。而且,這讓我想到了‘鐵將軍’的死,一般的復仇者會殺死仇人,甚至殺死仇人的家人,為什么要殺死仇人的一匹馬呢?如果是黎東南一伙人打死了唐白家的狗,那就能說得通了,因為這便是所謂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你這么說,還真有那么點意思了。”
“而且,如果真是黎東南一伙人打死了唐白家的狗,那么我敢斷定那條狗的死狀就是被砸爛了頭!”
“因為所有的死者都被砸爛了頭,包括黎東南的那匹馬。”姜初雪也一下子激動起來,“所以這不是兇手的特殊嗜好或殺人習慣,而是——”
李八斗點了點頭:“是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我們又得去找唐白了嗎?”姜初雪問。
“不,先去找他的狗。”
“找他的狗?你不是說它很可能已經被夏東海他們殺了嗎?去哪里找啊?”
“若真是他們殺了唐白家的狗,他們應該不會把狗的尸體帶走,否則唐白也不會知道他的狗被殺了。所以,那條狗應該被唐白埋在他家附近了,就像閻老三做的那樣。”
“嗯,有道理。”姜初雪雙眼放光地看著李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