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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華山

九月,華山朝陽峰,晨露微凝,朝陽東升,兩個少年手持長劍對立。青鋒舞動,你來我往,兩人互相攻防,劍招轉變極快,章法嫻熟,旁人一看便知此二人必是華山派當代“不”字輩弟子中的佼佼者。二人劍法不過伯仲之間,少頃,身體微汗,其中較為清秀俊俏的少年劍勢漸慢,另一少年卻面色如常。清風拂面,兩人默契收劍。

此生,岳不群已經重活了十六年。從一個微弱無力的嬰兒到現在持劍站在朝陽峰上的英俊少年,重活一世的岳不群不禁感慨人生的奇妙。

他本是一癡迷武俠的患病少年,身懷不治之癥,只能臥病在床,曾對諸多武俠世界中極具魅力的反派極為喜歡,也對他們悲慘的結局有所傷感。臥病在床的他,對書中、電視里刀光劍影的武俠世界心馳神往。病重之際,他似乎在一片光影中看到了一個個鮮活的武俠人物,他們發問:

“你想擁有我們這樣的人生嗎?”

“不想,我只是喜歡你們的世界。”

“你愿意來到我們的世界重活一世嗎?”

“愿意,真的可以嗎?”

一位一襲青衫、手持長劍、透露文人風骨的中年俠客出言:“可,不過有條件,你要重活一世,就要完成我生前的心愿。”

“好,我答應你,你是誰?”

“在下,岳不群。”

“愿望呢?”

“重振華山!威震江湖!”

……

成為“岳不群”的少年就這樣重新出生在華山,滿心歡喜地迎來了自己嶄新的武俠人生。仍在襁褓中的時候,他因不能控制便溺而害羞地緊閉雙眼,引得無數長輩哈哈大笑,他走路、識字的時間都遠比其他孩童更早,且從不擾人心煩,十分懂事聽話。年幼的時候,他是華山無數長輩的開心果,聰明伶俐、聽話懂事,且祖上在華山曾掌極大的權勢,母親在生他時難產去世,父親也在不久后遇難犧牲,他早早地被華山掌門寧玄羽收為弟子。

華山派曾位列五岳之首,號令五岳劍派,然而一場“劍氣之爭”使得華山派這個昔日無比強盛的門派元氣大傷、由盛轉衰。看過《笑傲江湖》的岳不群自然知道“劍氣之爭”的始末,知道這場爭斗到底有多么可笑。

華山掌門寧玄羽乃是當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一手劍法縱觀江湖幾無對手,一身紫霞內力更是力壓五岳,華山派雖然勢微,寧玄羽卻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牢牢定住了華山派在五岳劍派中的地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華山仍有一眾氣宗“玄”字輩弟子撐住門面。不過,寧玄羽年輕時曾在那場血腥爭斗中受過重傷,雖然有紫霞神功護體,但這些年為華山殫精竭慮,精力大不如從前,舊傷隱隱有復發之勢,如今,竟顯得有幾分獨木難支。這一切,岳不群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有得為華山局勢而心焦。

十歲那年,當他對師父和師兄弟們提出自己“劍氣同流,合為一家”將劍宗門徒召集回來的想法時,師父與師兄弟們第一次對他有了陌生的眼光,一直對自己慈愛無比的師父當場大發雷霆,眾師兄弟也紛紛責罵他大逆不道、欺師滅祖、墮入邪道,岳不群不禁十分傷感、惶恐與疑惑……被師父懲罰關禁閉,思過崖上,岳不群徹夜難眠,一夜風霜封住了他一顆赤誠之心,岳不群從此變得少言寡語,一心醉于武學修煉當中,以往親近他的師兄弟也對他日漸疏遠。

……

“岳師弟,你的劍法,可是越發凌厲了。”胡不歸面帶微笑,語氣卻耐人尋味,尤其“劍法”二字,大有深意。岳不群面色如常,似是沒有聽懂,還以為胡不歸真的在夸他:“哪里,師弟劍法差師兄遠矣,不過仰仗師兄承讓罷了。”

胡不歸與岳不群乃是當代華山弟子中的佼佼者,掌門人身體日漸虛弱,許多人都對華山掌門之位動了心思,倘若寧玄羽沒有傳位給岳不群的那些師叔,未來的華山掌門就應當是他二人其一了。故而,胡不歸時常邀岳不群一起早課晨練,意在試探岳不群的武學進境,今日之語一來要勢壓岳不群,二來點出他“劍氣同流”的黑底。岳不群似乎倒也全然不放心上,拱手一敬,隨即告別諸位師兄弟,回自己房間洗漱去了。岳不群走后,胡不歸問一旁觀戰的宋不聞:“師弟,你看他今日發揮約莫幾成?”“……至少八成吧,畢竟他專精劍法,內功較弱,差師兄許多。”胡不歸雙眼微閉,右手一張一合,不再多言……

一番洗漱,岳不群靜坐床榻,細細回味起今天早課的切磋。

三成力,不知試出了胡不歸幾分本事,可有五成?

岳不群天生宿慧,四歲便學會了全真心法,參照神雕大俠楊過的經歷日夜運轉內功,從不停歇,不過全真心法的運轉速度卻是奇慢,他苦修了十二年的內力到頭來還是比轉修混元功的胡不歸等人略差一籌。倒不是看不上混元功,只不過他對那門掌門才能修煉的內功絕學心有覬覦,為了保持內力精純,他才一直沒有轉修混元功,這反倒讓旁人誤以為他劍走偏鋒、不喜修習內功,恰恰相反,他倒是對內功修煉十分上心。單論武功,華山上人人皆是奸詐如狐,誰強誰弱,不到生死關頭,誰也分不出個高下。

……

氣劍沖霄堂,寧玄羽高坐主位,幾位師叔分坐在側,眾弟子正立堂下。

“五岳大會,不日便要在我華山開辦,其余各派弟子都要來參會,屆時比武交流在所難免。今日,我與你們師叔想考校考校你們的武藝!擇其優者十五人接待來客,余者閉關修煉,以待來日。”眾弟子身體一顫,來了!五岳大會為何開展,眾人心知肚明,表面上是五派噓寒問暖、互相關懷,實質上不過是掌門寧玄羽在為挑選接任者做準備。這次會前比武的第一名,十之八九便是下一任掌門。堂上在座皆手按座椅,堂下弟子全都掌心一攥,氣氛微凝……

版權:起點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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