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 24評論

第1章 序幕(1)

她穿著一件寬松的白棉布長袍,騎著白馬,馳騁在這片廣闊的荒漠上。光怪的巖石和仙人掌像奇跡般在她眼前分裂。

她烏黑的長發(fā)飛揚,白袍在風中起伏如海浪,長袍下幾乎是完全赤裸的。

因為她希望能夠完全體驗到風的激情、馬的躍動、生命的活力,否則她早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

等她靜下來時,她全身都已被汗水濕透。

她脫下長袍,走到井邊,將冰冷的井水,一桶桶從頭沖下。她不怕被看見,因為這里永遠沒有人來,沒有流浪在天涯的過客,也沒有她已期待多年的歸人。

她的名字叫“因夢”。

酷熱,無風。

連一絲風都沒有,檐下的風鈴像垂斃的兀鷹吊在那里。非但嗅不到生的氣息,甚至連死的氣息都遠不可及。

沒有生命,哪有死亡,生死之間,本來就是息息相關(guān)的。

她獨坐在屋檐下。

放眼可及的荒漠,已經(jīng)被烈日烤焦,她的臉上卻連一粒汗珠都沒有。她那纖巧細致的鼻尖仍然光滑潔白如透明。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完全靜下來。

除了偶然一次徹底狂野的發(fā)泄外,她久已習慣這種寂寞安靜的生活。因為她的生活就是等待,除了等待已別無意義。

烈日將逝,黃昏黑夜將臨。她靜靜地坐在檐下,靜靜地看著遠方的荒漠和檐下的風鈴,以為這一天又將像以前數(shù)百日、數(shù)百夜那么樣安靜度過。

就在她準備到廚房去為自己煮一碗面吃的時候,風鈴忽然響了。

在這個沒有風的晚上,風鈴居然響了。

她剛站起,又坐下,吃驚地看著振動的風鈴。她隱約可以感覺到一陣奇異的風聲響過,但卻又可以感覺到那一陣風聲并不是風,而是刀。

刀鋒破空時,豈非也會帶起一陣風聲。

對于這種聲音,她久已熟悉,她的瞳孔立刻因這種聲音而收縮。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條熟悉的人影,在荒漠邊緣一輪其紅如血的紅日下奔來。

一條矯健修長的人影,用一種奇特剽悍的姿態(tài)在夕陽下奔跑。

她又站起,明亮的眼睛里已開始燃燒起一股夕陽般的火焰。

就在這時候,這條人影忽然斷了。一個完整的人忽然斷成了兩截,從腰上斷成了兩截。

他的腰忽然向后折斷,一股鮮血忽然從他的腰身折斷處飛濺而出,灑出了滿天血花。

丁丁看到這棟白色小屋的時候,已經(jīng)精疲力竭。

小屋是用白石砌成的,看起來平凡而樸實。可是小屋外卻有一道和小屋極不相配的非常幽雅的前廊,廊前的屋檐下,居然還掛著一串只有在非常悠閑的人家里才能看得到的風鈴。

丁丁的人快垮了,他的馬也快垮了。

他這個人和他牽著的這匹馬都不是容易垮的,他們都已經(jīng)過千山萬水、千難萬苦,才到達這里。

他看到這棟白色的小屋和檐下的風鈴時,幾乎認為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江南。

春水綠波柳蔭花樹掩映下的小屋,屋檐下擦得發(fā)亮的風鈴。

他仿佛已經(jīng)可以聽見那清悅的風鈴聲,在帶著一種遠山草木芬芳的春風中響起。

然后他就看見了那個白色的女人,白如雪,靜如巖,飄逸如風,美如幽靈。

“我知道你已經(jīng)走了很遠的路,我看得出你現(xiàn)在一定又累又饑又渴。”

她用一種很冷淡又很關(guān)切的態(tài)度,看著這個從遠方來的陌生年輕人:“你到這里來,是不是想來找一頓飯吃?”

丁丁點頭,又垂下頭:“吃飽了我還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一覺。”

他靦腆地笑了笑:“只可惜,直到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她又靜靜地看了他半天,才柔柔慢慢地說:“你好像已經(jīng)找到了。”

吃完了三大碗用咸菜和腌肉煮成的熱湯面之后,她就帶著他和他那匹嘴角已開始在流白沫的黃馬,到她的馬廄。

在這種地方,有這么樣一個馬廄已經(jīng)可以算是一種非常奢侈的行為了。

她讓他的馬和她的白馬共享一個馬槽,卻指著一堆稻草問他:“在這里你睡不睡得著?”

他當然睡得著。“就算在一堆馬糞上,我都能睡得著。”丁丁說。

她笑了。

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忽然綻起的那一朵笑容,就像是白雪中忽然綻開的一朵梅花。

看著她的笑,他忽然覺得她好寂寞、好寂寞。

他的馬鞍上除了水囊糧袋外,還有兩個奇怪的黃布包袱。水囊已干,糧袋已空,這兩個黃布包袱卻是滿滿的,一個方圓,一個狹長。

丁丁把這兩個包袱從鞍上解下,塞在稻草堆里的最深處,就和衣躺在稻草堆上。

帶著遠山芬芳的稻草香氣,使得他很快就進入了一種恍惚縹緲的夢境中。

他甚至夢見了一群羊,一個嬌艷的牧羊女,正在用一條很長的鞭子抽打著這群羊,鞭子上甚至還帶著刺。

他忽然覺得自己也在這群羊之中。

等他從噩夢中驚醒時,冷汗已經(jīng)滲透了衣衫。

因夢今夜卻無夢,因為她今夜根本就沒有睡著。

等到她從恍惚的夢境中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呼嘯的風聲已經(jīng)漸漸開始在荒原中消失,小屋外卻響起了一陣陣極有韻律的劈柴聲。

丁丁已經(jīng)開始在劈柴,用一種非常奇特、非常有效,又非常優(yōu)雅的方式在劈柴。

她走出來,她披上一件棉袍走出來,倚在風鈴下的檐柱旁。

他的動作并不快,他用的斧也不利,可是在他斧下的硬柴裂開時,卻像是一連串爆竹中的火花。

她看著他,看得仿佛有點癡了。

等他停下來抹汗時,才看見她。這時候疲倦與饑渴已經(jīng)在他臉上消失不見,因為運動后的健康汗珠已經(jīng)在他臉上冒了出來。

“如果你不介意,這可不可以算作我付給你的食宿錢?”

“可以。”

因夢的笑容如夢:“這已經(jīng)太多了。”

“我看得出你這里還有很多柴沒有劈,馬廄的欄桿也壞了。你那匹有汗血混種的馬也該減一減膘,換一換蹄鐵,甚至連你的屋頂都應(yīng)該補一補了。”

丁丁說:“現(xiàn)在冬天已經(jīng)要到了,你那個腌肉腌雞的小地窖更一定要補一補,否則到了明年春天,你的糧食就很可能變成了一堆臭水。”

因夢看著他。

“你是不是想留下來替我做這些事?”

“是。”

“為什么?”

丁丁嘆了口氣:“因為在春冰解凍之前,我還找不出別的地方可去。”

她又盯著他看了很久,才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你至少也應(yīng)該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丁,叫丁寧。”他說,“可是我的朋友們都叫我丁丁。”

她看見他時,他騎著一匹黃色的馬,風塵滾滾,甚至連眸子和頭發(fā)、眉毛都已經(jīng)被滾滾的沙塵染黃。在他黃皮馬鞍旁所系著的是兩個黃布包袱。

他的靴是黃色的牛皮靴,他靴下蹬著的是黃銅馬鐙。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在她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只覺得他是一個完全黑色的男人。

九月,月圓,夜涼如水。

丁丁從稻草堆里拿出了那兩個黃布包袱,解開了其中比較大的一個。包袱里是一套折疊得非常整齊的黑色衣裳和一雙黑色的小牛皮靴。

在銀色的月光下,誰都可以看出來這套衣裳是用一種非常昂貴的質(zhì)料做成的,輕柔光滑如處女的皮膚。一個落拓天涯的浪子,是不配穿這種衣服的。

可是等他穿起來之后,世界上就絕對沒有人再敢說他不配了。

光滑的衣料緊貼在他光滑瘦削的身體上,剪裁之貼身,手工之精細,使得他在瞬息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甚至就好像忽然變成了另外一種動物。

現(xiàn)在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頭黑色的豹子。

他站在月光下,伸展四肢,全身上下每一個骨節(jié)中立刻就響起了一連串爆竹般的聲音。

可是他耳邊所響起的,卻是另外一種聲音,他仿佛又聽見那個人用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說:“丁丁,要記得在九月月圓的那一天晚上,你要去對付的是三個非常可怕的人。他們要殺人,就好像要喝水那么容易。他們要殺人時的樣子,也好像喝水時那么輕松自然,甚至他們在殺了你之后,你都不會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你用不著替我擔心。”丁丁說,“如果我自己不想死,無論誰要我死都不容易。”

丁丁雖然這么說,卻還是記住這三個人的名字,還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把他們的資料都搜集得很完全。

這三個人就是——

軒轅開山,男,三十三歲,身高七尺六寸,重一百八十四斤,使一把長柄開山斧,全長五尺四寸,重七十九斤,天生神力。

軒轅開山是一個樵夫的兒子,他的母親是苗女。

他生長在云貴邊區(qū)野人山中的一個濃密森林里,四歲時,就能舉得起他父親的斧頭,七歲時就已經(jīng)能用那把斧頭砍樹了。

三個月以后,他已經(jīng)砍倒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棵樹,再過三個月,他就用同樣一把斧頭砍死了他母親的情人。

苗女對于貞操觀念就好像浪子對金錢那么隨便,沒有人為這件事責備他。

所以他以后對人命價值的觀念,也就看得比較隨便,有時候他砍人,簡直就好像砍樹那么隨便。

幸好人不是樹,要砍人,通常都比要砍樹難得多,所以他每年至少都要負傷二十七八次,至少都要躺在床上一百多天。

不幸的是,他也因此而磨煉出一副打不死的銅筋鐵骨,一股悍不畏死的剽悍之氣,和一套無堅不摧的“軒轅開山三十六斧”。

這是他從無數(shù)次艱辛血戰(zhàn)的經(jīng)驗中練出來的,比任何武學(xué)大師能夠教給他的都實際有效。

這個人在他十六歲時,已經(jīng)被武林中人公認為三十二個最可怕的殺手之一。

田靈子,女,二十七歲,已婚,結(jié)婚六次,每次成親后不到一年,就已成為寡婦。

現(xiàn)仍寡居。

看見過田靈子的男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個,能夠忘記她的人,卻連一個也沒有。

在這個充滿了各式各樣奇奇怪怪人物的世界上,卻只有一種女人是能夠讓男人只要看過一眼就永遠忘不了的。

田靈子無疑就是這種女人。

她的身世是個謎,關(guān)于她身世的說法有很多種,其中最可信的一種是——

她的父親是一個流浪到中土來的扶桑浪人,強暴了她的母親,生出了她。

她的母親叫柳葉兒,是華山劍派掌門人的女弟子,劍法本來就很高。可是她的父親卻用一種極其詭秘怪異的東洋劍法擊敗了她,后來又取得了她的心。

所以田靈子的武功和劍法,兼取了她父母之長,劍法之輕靈得自華山,出手之詭異得自扶桑。

這么樣一個女人是不是已經(jīng)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她嫁的六個丈夫也都是名門劍派后起一代高手中的佼佼者。

她當然也把她的丈夫們劍法中的精粹吸收過來。

所以,每當江湖中人看到一個非常溫柔美麗的女人,帶著一種非常可愛的微笑,向他們走過去的時候,他們通常都會在剎那間死于她的劍下。

可是比起那個牧羊兒來,軒轅開山和田靈子就變得只不過好像是一個和善的天使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一種能讓人做噩夢的人,牧羊兒絕對就是其中之一。

丁丁對他知道得最少,江湖中甚至沒有人能夠搜集到有關(guān)他的資料。

他姓什么?叫什么?身世如何?武功如何?

沒有人知道。

最怪異的是,江湖中甚至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只知道他會用一條很長的鞭子,就好像邊極荒原上那種邪惡的牧羊人,所用的那種邪惡的長鞭。

可怕的是,他的鞭子上還帶著刺,就好像玫瑰花枝上的那種刺一樣。

更可怕的是,他牧的不是羊,而是人。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侏儒、殘廢、才子、學(xué)者、俠客、英雄、豪杰,在他眼中看來都是一樣的,都是他鞭下的羊。

人世間全部有生命的動物,在他眼中看來全部都是他鞭下的羊,都要受他的鞭策奴役。

丁丁也曾在噩夢中見過他。

丁丁知道在今夜這一戰(zhàn)中,最沒有把握對付的人就是他。

因為他連這個人是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實在不愿意死在這么樣一個人的手下。

丁丁解開了第二個包袱,那個狹長的黃布包袱,包袱里是一把刀。

一把刀,一把很狹、很長的刀。

丁丁沒有把刀拔出來。

因為這把刀用不著時常擦拭,也依舊可以保持它的鋒利。

這把刀也不是用來觀看玩賞的。

只是在面對他非殺不可的強仇大敵時,這把刀才會出鞘。

刀出鞘,必見血,敵不亡,我必亡。

這其間絕無選擇的余地。

走過灑滿月華的土地,來到用白石砌成的井欄,丁丁用井纜吊起了木桶,把冰冷的井水一桶桶從頭上淋下,使他的人完全保持在絕對清醒的狀態(tài)。

井水從他的衣衫和刀鞘上流過,他的衣,他的褲,他的靴,他的刀鞘,在井水流過后,立刻就干了,干得就好像從未見過流水的沙漠一樣。

然后他就走向死亡,筆筆直直地走向死亡。

只不過誰也不知道那將是誰的死亡。

因夢今夜又無夢。

她一直睜著眼,仿佛一直在等,是在等歸人?還是在等過客?

圓月在窗前,月清,月冷,雖然月圓,依舊孤獨。

人也一樣。

窗外有月無風,檐下的風鈴卻響了起來,就好像天地間忽然有一股摸不著也看不見的殺氣,忽然將這一串已安靜許久的風鈴振起。

她用她那一串潔白細密的牙齒,咬住了她蒼白的嘴唇,慢慢地站起來,走到窗前。

一個黑色的男人,正從她的窗外走過,走向月光盡頭處那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天剛剛黑,圓月剛剛升起,軒轅開山就準備睡了。

他剛剛吃光了整整一條烤得半熟的小山羊,準備再好好地睡足兩個時辰,才有力氣來對付今夜子時的決戰(zhàn)。

把一張他赤手空拳從青海巴顏喀喇山獵來的牦牛皮,鋪在砂石棱棱的荒漠上,他一躺下去,幾乎就立刻睡著。

可是他立刻又驚醒。

他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但卻有一種聽不見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可以斷定已經(jīng)有人來到附近,他的判斷從未錯誤過。

在這一瞬間,他已下定決心,只要這個人一走進他附近七尺方圓之內(nèi),他就要把這個人用他的一雙手生生撕裂。七尺左右這種距離,已經(jīng)是他安全的極限。

想不到腳步聲居然恰好在七尺外的邊緣上停了下來,他本來一直假裝睡著了,現(xiàn)在卻不得不瞇起一只眼。銀色的月光下,他看見一個穿著一身繡花衣裳的大孩子,站在他以多年經(jīng)驗所判斷出的安全距離外,用一雙特別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在這種窮山惡水的荒漠上,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這么樣一個人?

“小鬼,你是干什么的?到這里來干什么?你不怕野狼把你吃了?”軒轅開山厲聲說。

“小鬼?你說我是小鬼?”穿繡花衣裳的小鬼吃吃地笑了,笑聲如銀鈴。

“軒轅開山,你今年才三十三歲,就敢說我是小鬼?”這個小鬼故意搖頭嘆氣,“你知不知道在我六個老公里,年紀最小的一個都比你大十歲。”

軒轅開山愣住,忽然跳起來,愣愣地看著她,看了半天,終于大笑。

“我知道你是誰了,你一定就是那個要命的田靈子。”他大笑,“幸好我也知道你只會要你老公的命,否則我早就已經(jīng)像一只中了箭的兔子一樣逃走。”

在燈光下,在一尺多遠的距離以內(nèi)看起來,這個小鬼果然已經(jīng)不是個小鬼了。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她都已經(jīng)是一個發(fā)育得非常健全的成熟女人。身材雖然比較嬌小了一點,卻還是有可以讓每一個男人都心動的魅力。

軒轅開山看著她,搖頭嘆氣。

“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那些老公怎么死的了,如果我是你老公,我也一樣會死在你手里。”

田靈子也在盯著他看,看了半天之后才說:“可是我卻看不透你。”她說,“我已經(jīng)注意你四五天了,從你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注意你了。”

“哦。”

“這四五天來我發(fā)現(xiàn)你把那附近每一個可作戰(zhàn)的地方都觀察得非常仔細,甚至連那里土質(zhì)的柔軟或堅硬都了解得非常透徹,甚至連那地區(qū)風向的變化也摸透了。”

田靈子說:“我本來一直以為你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想不到你居然這么細心。”

軒轅開山又大笑。

“粗枝大葉的男人也一樣想活下去,不想死的人在這種生死決戰(zhàn)之前怎么能不細心?”

上架時間:2014-07-28 10:31:25
出版社:河南文藝出版社
上海閱文信息技術(shù)有限公司已經(jīng)獲得合法授權(quán),并進行制作發(fā)行

QQ閱讀手機版

主站蜘蛛池模板: 平山县| 八宿县| 渭源县| 南昌县| 松溪县| 桦川县| 措美县| 敦化市| 同心县| 台东市| 防城港市| 闸北区| 名山县| 科尔| 英山县| 宜宾县| 新建县| 海南省| 博客| 潜江市| 绥江县| 青冈县| 阳新县| 东源县| 深水埗区| 兴城市| 增城市| 卓尼县| 阿克苏市| 礼泉县| 修文县| 白玉县| 桑植县| 九江市| 西乌珠穆沁旗| 临沂市| 富裕县| 扎囊县| 五莲县| 隆德县| 田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