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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短信
“叮叮叮...”
隨著一陣鬧鐘的響起,陳炎睡眼朦朧的半起了身,扭頭看了看旁邊的窗外,太陽剛剛在緩緩起來。晃了晃頭,不知道多久沒睡過這種的好覺了,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看,也什么都不用想。 有的只有這慢節奏的生活,就像這個慢慢爬上去的太陽,這種悠閑、沒有什么刺激、帶給人安寧,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起了身,隨手拿起床頭柜的煙,倒出一根,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就變成了現在的起床抽根煙,賽過活神仙。大力的抽上了兩口,回頭去床上找那隨時睡一覺就不知何處的手機。胡亂在床上翻著,最后竟在床腳才找到它。回看過去不明白一個床怎么被自己折騰的沒一塊整潔地方。
拿起手機看,屏幕剛亮,數條信息彈了出來;最近的一條是媽在家群里面叫親戚朋友吃飯,說是自己回了家,然后那些親戚對此開展了熱烈的討論。想想自己從開始到現在確實很少回家,越長大越會發現家人帶給我自己的溫馨和安全是其他的不能比的。
向下劃去看見了自己發小,林鑫發來的一條。問自己到家了沒,什么時候出來聚一聚,吃頓飯。下面幾條消息如出一轍,是幾個朋友發來的,半個月之前說自己要回來了,這些畢業了回家發展找工作的兄弟,都說等回來了一起聚一下。都是一起玩了十多年的兄弟,俗話說的是打屁吹牛無所不交流。
看見他們發的信息和在群里面的發圖說話,就像還是小時候的我們,沒有那些畢業的煩惱,沒有那些焦慮,沒有那些現實的問題。不過回頭來說,自己這些朋友不都是剛畢業的嗎?本就是年輕人。
目光留在了這最后一條短信上,是昨天晚上深夜3點多發來的,現在大多數用的都是微信,能用短信的確實不多見了。看見這個熟悉的號碼,又顯得有點陌生,那個標志性有兩個13在后面的號碼,在過去幾年是自己發信息最多的一個號碼。
“小火,昨天聽小文說你已經走了,咋還沒跟你叔打個招呼,雖說平時你沒把何叔當個叔,今天還是讓叔過過這個癮當一下。現在確實已經長大了,想你剛來的時候,東怕西怕的,啥子都不懂;那個時候叔還在想是咋找了這么個小子來,文文弱弱,要技術沒技術,要辦法沒辦法,整個一學徒啊,還是不聽教的學徒。不過到現在我才知道,為什么覃老棍騙都要把你騙進來,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不得不說換做任何一個人來說,對于我們這種工作,你都是個人才。古人誠不欺啊,行行有狀元,即使半路出家,那也是比一般人適合。我知道你累了,像你說的想做個普通人,回家按照你爸媽給你安排的考個公務員,安穩過日子,有點小錢夠用就行,但是我還是說,十三局永遠對你開門,這個你口中的郵局,永遠對你小娃都在的。-----何與才。”
看到這條短信,腦中浮現出來的是那口帶著升調的陜西味普通話,精神矍鑠的何老頭,那個嘴上不把門,心里有扇門的何老頭,他是十三局里面為數不多,很少出外勤,但是職位卻很高的老人了。一口嘴能說死個人,其實是急死個人,那咬文嚼字的慢語速還要引經據典,但是不得不說他懂得很多,也是他教給自己東西最多。
這個老頭還是哪樣的土,但是又是最讓人貼近的。那個時候最開始不搭理自己,各種莫名其妙的要求鋪天蓋地對著自己,似乎又浮現出眼前,這老頭每天在自己辦公室搗鼓自己的東西,把十三局上下安排的妥妥當當。后面為了自己跟覃老棍爭得面紅耳赤,兩個認識幾十年的老頭差點打起來,他一直不承認陳炎是他弟子,久而久之陳炎也認為那是忘年交,可是他又知道,他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想著盡之周全的彌補和保護。
其實陳炎一直認為,這個何老頭適合生活在清民朝,一身長褂衣,一把折疊扇,當個那些個私塾先生,或者民國學者。也許不是陳炎認為,整個十三局都是這般認為,每個人都把這個看起來平平常常的,像一個老干部一般的副主任,實際上滿腹經綸,肚子有貨的老人,當作了一個寶。
這個風景線有點土味,那語調像那些個黃土高原上的農民一般,可他的愛好,卻是研究是這世界上的各種靈異迷蹤事件。不得不提的是何老頭確實有他自己的一套,而且對很多派別,史實都有研究。
看著這條信息,窗外升起的當空的太陽,又看看鏡中傷痕累累的上半身,大小不一。原原本本的生活,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已經不同于之前在大學象牙塔里面,對社會憧憬的懵懂的“小娃”,但是十三局似乎也不想回了。
秋季的風,在這個南方的城市是一陣又一陣的,吹起了搖搖欲墜的葉子,掉下來,在空中飛舞旋轉,顯示的是那些個記憶,像電影一樣,不斷的后退,后退....到最后回到最開始的開始,又拖著思緒回到了之前。
“叮叮叮....”
還是這一陣的鬧鐘,定格下來的卻不是之前那個胡子拉碴的陳炎,這個他是大二的他。睡的迷迷糊糊的他被這一陣鬧鈴吵醒,極不情愿的起了身。現在是暑假, 回來十多天的他,終于在家被媽吵吵罵罵的,被迫拉去一個家里給找的一個地方實習。
說是實習,其實就是去打打下手,不在家里,也就不被吵不被罵。到現在陳炎都不明白,在外讀書的他每年回來的前幾天,自己老媽是開心的合不上嘴,每天都想多帶著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各種的吃飯,玩;回來不過一個星期就大變樣。一件件小事都是導火線,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點炸。一個小到自己臥室襪子沒收拾都會被批斗一個多小時,在家是備受煎熬,總是被認為二十來歲的人在家里就是好吃懶做。
看著自己老媽那每天仇敵一般的眼神,自己挨罵的次數;最終自己還是屈服了,同意了去實習,將好也不想自己在家繼續發霉下去。
自己要去的是市里面的農業局,當地公務員單位招收的假期大學生實習,自己要去的是一個二級單位農業站,在城西。昨天還被叮囑了起碼十遍的事情,無論如何今天自己是不能遲到的,不然又是一頓臭罵。
匆匆爬了起來,洗了臉,換上一生干凈的衣服,便就去停車場,準備開車。自己家在西城,叫靠江巷,因為自己家旁邊50多米就是當地的清源河。
停車場在家后面建材公司里面,出門順帶了個面包,一路小跑出門,開了車。車是家里最開始買的,一臺黑色別克,后面家里換了,自己學會后就把這個給自己了。
一邊開出停車場一邊看著短信,陳炎看到自己老媽老早發給自己的一個伯伯的號碼,猶猶豫豫的打了過去,本來自己是要去這個伯伯那實習,被自己父母一頓教育,要學習點東西,有所收獲,才被迫轉到去這個農業站。
聽說還要下鄉,一天雜事無數,其實都知道這個實習是打打下手根本沒什么具體的學習,跟自己現在在學校學的也根本不一樣,但是奈何父母之威,動彈不得。
慢慢開著車,門口來逛建材的,上班的人都匆匆忙忙的擠進這條街來了。自己一手吃著面包,靠著方向盤,小心的打著方向,一手給這個伯伯發著消息。
“朱伯伯,我是陳炎,昨天你說的叫我去農業站的,我剛才過去了,我去找誰報道?”拿著面包啃了一口,一邊發了條短信給幫自己找到實習的這個伯伯。 慢慢開出停車場,前面要走一條小道出去,看到這些逛建材的人都面帶笑容的往里面走著,這種三三兩兩的人,在這里來逛的,都是進了城幾年,終于在城里面買了套自己的房子,帶著三兩親戚陪同一起來買家具,買一些力所能及的建材,少那么一些工費。
房子這個東西,不論是在那個年代,那個時間段總是安全感的代名詞,很多人一輩子奮斗都在為一套房子。盡管許多人看到那天價的房子,也會自嘲說“自己奮斗一生也在那些大城市買不起給不起一套首付”。
話雖至此,但是還是對房子如同飛蛾撲火,努力著。
陳炎慢慢往農業站開著,農業站自己是知道的,在城西,還往西,接近市郊,也許是方便下鄉辦公的問題就選在了那里。不多時這個伯伯的短信就來了:
這個是張局長的電話,你問問他。*************,你小子才起來,快打電話,不然別人就下鄉去了。
看到這條信息,自己連忙打了過去。講明來意后,看來是這個張局長跟自己這個伯伯關系很好,對自己的事情很熱情,關心。他已經下鄉了,叫自己到了城西農業站找一個譚站長。
弄清楚后,就全心的一路開了過去。
這段路恰巧的今天沒有堵車,就只有個7.8分鐘就開到了。
到了這個地方,自己正準備打電話;局長又來了電話,說剛好他們在開會,叫自己快點跟進去學習,了解下工作。聽見他這么正式的說著,不自覺自己還覺得挺有意義。
停好車,風風火火一邊小跑一邊的給這個站長打著電話。
跑到二樓后,找到他們那個會議室,一個普通的辦公室,看見這個站長,不高的個頭但是一副干練的外表,頭發有一點點禿,也許這就是大部分中年男人的悲哀。
里面還有6個站里面的工作人員。大致的介紹了自己,就聽著他們的開會了。
農業站是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安排著任務,聽著他們安排著這個星期要去的鄉鎮,要去的踩點,要去觀察收集的東西。會議不久就到了尾聲。
站長就開始總結講話了:“好,這個星期工作就是這樣,大家還是按部就班的努把力,等著個月把這些點搞完了,也就輕松了。工作匯報也匯報完了,對于這個小陳,大家以后有什么安排也可以讓他做。”聽著,我也應著點頭。
“明天我們就去東峽村。”譚站長說道。
東峽村我是知道的,在跟市里面不遠,大概因為這個近點就安排先去。那里有個大水庫,開發了不少的可以玩看的鄉野景色。
自己還在發呆的混著時間,就聽到站里面的書記說道“聽說前兩天東峽村那里又死人了,說是高中才畢業的幾個小孩。”
一聽到這種獵奇靈異的事情,自己就一甩原本糊里糊涂的狀態,豎起了耳朵來聽。
其中一個阿姨說道“今是第四次出事了吧?不知道怎么越發展,越出事。”
書記一本正經的說道“水鬼索命嘛!”
阿姨們像早已習慣一般,笑著開口說道“你是書記,還來說這些言論誒。”
書記打了個哈哈也沒有說話,但是自己卻入了迷。要說我們這里的人還是相信這些的,雖然近幾年發展迅速,但畢竟是山區,這種精怪事件還是有很多傳說而且人們都心有所信的。
會議就這么完了。自己被安排著跟站長一個辦公室,表面平平熟悉著這個辦公室,心里已經開花想到明天去的東峽村了。
“水鬼!”
沒想到還有彩蛋,讓這坐辦公室的工作還不算無聊透底。自己又陷入腦中的世界,浮想聯翩混著時間。
思緒拉回現在,葉徐徐飄落地上。陳炎看了看窗外隨意拿了件衣服就準備出門了,家里涼涼但不冷的空氣,輕撫過臉上讓人渾身一震,精神頭立馬提了起來。
自己走了這么多地方最舒服的地方就是家里了,也許這就是家鄉的意思吧。
游子歸心,長居故家畔。
而這水庫也許自己不好奇不去,也就不會有這之后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