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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序章 命運流亡
“神使用正十二面體以整理整個天空旳星座。”在扉頁上寫完這段文字后,這位須發皆白的老人合上了厚重的封皮。青銅鑄造的封皮上鏤刻著精美華麗的圖案,如果細看就會發現組成這幅圖案的是一頭面目猙獰的猛獸和無數糾纏在一起的長蟲,只是設計異常精妙,這些生物特征都被巧妙的隱藏起來,若非仔細觀察很難發現。
就在封皮完全合攏的瞬間,火紅光彩出現在圖案的紋理之中,紅光浸染整個封皮時,隱藏在圖案上的生物立刻活了過來。巨獸無聲地呼號著在封皮中四處奔走,所過之處長蟲被它踩得粉碎。偶爾有一條長蟲在避過踩踏之后,立刻彈射而起牢牢的攀附在它身上,這時長蟲的真實面目才完整展現:狼吻蛇軀、鹿角牛耳、虎掌鷹爪、魚鱗鯉尾,竟然是一條條五爪龍。五爪龍一爬上巨獸的身體就立刻進行瘋狂的撕咬,堅不可摧的獸皮在它的尖牙利爪下被撒出一道小小的傷口。巨獸恢復能力驚人,不等五爪龍有進一步動作,傷口就已經迅速愈合。
然而傷口還是不可避免的散發出一些血腥味,血腥味刺激的五爪龍神經,它們開始主動向巨獸靠擾。于是,更多的五爪龍爬到巨獸身上,與前面的五爪龍一起在原本的傷口上繼續撕咬。新生的皮膚組織畢竟不如原本的堅韌,很快就在眾多五爪龍的齊心協力下被撕開一個更大的傷口,五爪龍們紛紛從傷口中鉆入巨獸的身體,爬往它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在巨獸的皮膚下形成一道道可怕的隆起。
隨著越來越多的五爪龍鉆進巨獸身體,魔法書變得越來越薄,等到所有的五爪龍全部鉆進去時,魔法書已經變成了一個青銅薄片,巨獸也由原本的鏤刻變成了浮雕。但變化還沒有結束,隨著一道金光閃過,巨獸圖案變成金黃色,同時它的體形也不停的扭曲拉伸,最終變成一條須爪宛然的五爪金龍陰刻圖案。緊接著銅片就不停地折疊形成一個形狀奇特的牌子,金龍在多次折疊后也已經被掩著起來,只露出一只幽暗深邃眼睛在外面,而牌子此時也由古樸的青銅色變成黯淡無光的黑色,若不細看已經很難發現這只眼睛。
看著巨大的魔法書最終變化成一枚平淡無奇的黑鐵牌,老人并沒有任何意外的顏色,把它從地上撿起時嘴里還發出喃喃自語:“畫龍點睛!尼得霍格,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老人起身來到窗邊,原本閉合的百葉窗無聲地開啟,展現在他面前的無邊無際的夜空,夜空中綴滿了無數明亮的星晨。老人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尖塔,塔高五十多米,全由不知名的金屬構成,塔身上還有不少刀斧砍鑿的痕跡。若是離得遠一點,就可以看到在尖塔后面,還有許多高矮不一的尖塔,相較之下,老人所在的尖塔已經是最矮的了。這些塔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損傷,但受損最嚴重的仍舊要屬于老人所在尖塔同在一層的幾座,有些塔身甚至被直接擊穿,黑黢黢的洞口時不時的爆出一團耀眼的火花。許多金屬傀儡爬上受損嚴重的尖塔,正在修復那些受損的部位。
當我們把目光再放遠一點時,就可以看到整個塔群的全貌,塔群有一個八十多米高的圓形基座,底下有許多六邊形開口,其中一些偶爾還會噴出溫度極高的火焰。一座高度超過八百米的喇叭形巨塔幾乎占據了整個基座,離它最近是四座高五百多米的副塔,五座塔基本占滿了整個基坐。然而它們的塔身上又生長出許多的大大小小的附塔,沿著塔身錯落分布。整個塔群數量雖多卻不顯雜亂,從頂上望去,星星點點竟有一種自然的意趣。
當目光更高遠一些的時候,我們就會發現,塔群的外圍還有一層肥皂泡似的薄膜整個把它包在里面,靜靜地懸浮里漆黑的宇宙中,這是一群孤獨的旅行者。
老人把百頁窗重新關上,帶著鐵片緩緩走向房間中的一個魔法陣。
不久,老人就出現在一個大廳中,這里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男女都有,卻沒有一個年青人。相較之下,剛剛到來的老人已經是最年青的一位。看到他的到來,一位戴著皇冠坐在上首的老者緩緩睜開眼睛,他的臉上已經全是褶皺,消瘦地猶如骷髏,身上充滿死氣,他是如此的老,以至于僅僅是睜眼都這個動作就讓人擔心他是否會因用力過度而死去。
“維克多.雨果,我最聰明的孩子,你來這里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訴我。”皇冠老人又沙啞的聲音問道。
“是的,陛下!自從三百年前我們迷失在這茫茫宇宙中開始,我就一直在努力尋找回家的道路,現在我終于有了線索。”老人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但是我也發現,我們實在是離開得大久太遠,已經無法在我們有生之年回歸本土巴哈姆特行星了。”
此話一出,大廳里頓時亂了起來,憤怒的、質疑的、失聲痛哭的、喃喃自語的,一時之間喧鬧聲充斥了整個大廳。
“安靜!”皇冠老人混濁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沙啞的聲音帶著震攝人心的力量。
等到嘈雜的聲音消失,皇冠老人才繼說話:“自從發現所有人的生育機能被神秘的射線破壞那天開始,我就已經知道會有這個結果,這是命運的安排。然而命運雖然不可捉摸,卻是實實在在的,如果想要回歸巴哈姆特,我們就必須打破命運的鎖鏈。”
老人環顧四周見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后才對一個手捧水晶球的女魔法師說:“伊娃,我們的命運占卜師,對此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我可以占卜我們未來的走向,如果反其道而行,是否算是打破命運。”
“命運是難以捉摸的,尤其在涉及自身時,會變得更加難以預測,伊娃的占卜魔法雖然精湛,但也難保我們不入窠臼。”這時另一位老法師發言。
“那么,還有誰有更好的建議嗎?”皇冠老人點點頭,又問四周。
“陛下,請恕我放肆,我有一個建議不知當不當說,因為這個建議會冒犯您的權威。”一件穿著白色長袍的老人說。
“艾麗絲小姐,您的醫術曾經拯救過我們每一個人,你應該最清楚我健康狀況,最多再過幾十年,我的生命就會徹底消失,權威于我已如浮云。”皇冠老人輕嘆一口氣。
“感謝陛下的寬容,我在維克多.雨果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奇異的東西,或許是我們打破命運鎖鏈的關鍵。”
“是什么東西?”眾人都好奇的看向艾麗絲,連皇冠老人也不禁好奇起來。
“是生命種子,我最近發現維克多.雨果身上的生命種子開始恢復活力了。”艾麗絲回答。
聽到這里,眾人的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維克多.雨果有臉色更是精彩無比,生命種子是一種很私密的物質。
“那么,親愛的艾麗絲,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不知道我們身上的生命種子您檢查過沒有。”剛才說話的老人面帶微笑問道。
“事情并沒有你們想像的復雜,我有特別的法子可以感應到生命的活力,最近維克多的魔法塔上生命的活力突然猛增,而剛才親眼看到維克多時,我又再次感受到了這股活力,這已經足夠證明的,當然,如果維克多愿意拿出一點生命種子來,那將會更有說服力。至于其他人,我看到的依然是死氣沉沉。”艾麗絲搖頭道,打碎了他們的又一個希望。失去生育能力,他們這些魔法師就算再強大也是無根之木,終歸會消失在這茫茫宇宙當中成為一片塵埃。
“那么,生命種子又和打破命運鎖鏈有什么關系呢?”又有人問。
“剛才陛下已經說了,喪失生肓機能是命運使然,如今維克多顯然已經打破了命運的安排,如果我們把指揮權交給他,那么,我們的將來是否會發生變化。”艾麗絲的解釋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嗯,這確實是個辦法。不過為了慎重起見,你還需要直接確認一下維克多的生命種子。若果真如你所說的,那么我就把這巴比侖的控制權交給他,與回歸相比,這小小的控制權并不重要。”皇冠老人點頭道。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處于懸浮狀態的巴比侖帶著長長的尾焰向宇宙的深處飛去。
當它再次以懸浮的姿態出現時,已經又是數十年過去,大廳中的老人們再次齊聚一堂,這一次他們顯得更加老邁,連最年青的維克多.雨果如今的背也已經駝了起來,蒼老的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刻痕。不過,相比上次老人們卻一掃原本的幕氣沉沉,一個個都顯得格外興奮,讓人不得不擔心他們的心臟是否還能承受這樣的激情。
此刻,伊娃正激動地對皇冠老人說話:“陛下,我們成功了,您看那個藍色星球,它是那么的朝氣蓬勃,這是一個初生的生命星球。”
皇冠老人此刻已經老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聽了她的話,艱難的動了動嘴唇,伊娃把耳朵湊了過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位老人已經數年不言不動,僅時有時無的微弱呼吸證明他還存在。
老人的聲音極其微弱,吐字卻依舊清晰:“藍色的星球?難道我們最終還是沒能掙脫命運的鎖鏈,不,或者說我們終于重歸命運的正軌了。維克多來了嗎,叫他過來,我有話對他說。”
維克多趕緊上前:“陛下,我在這里。”
老人休息了一會才繼續說話:“維克多,我的孩子,這些年來你一直做得很好,好到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現在是時候到魔法皇帝的位置交給你了。”說到這里,老人全身發出一道道白光在空中交織成一道白色的小龍虛影,等到完全成形后小龍在空中一個轉折就沖進了維克多的前額。
完成魔法皇帝的傳承,維克多并沒有感覺到多少異樣,心中一怔,見老人還有話要說,連忙把耳朵湊了過去,這一次老人的聲音不再清晰:“如果有一天命運捉弄了你,請不要灰心……”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低,含混不清。
“陛下~!”維克多輕聲呼喚,這一次老人沒有了任何反應。
雖然早有預料,老人真正離去時眾人依然難抑的悲傷,從逃離巴哈姆特并迷失方向以后,這位堅強的老人帶領大家闖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有龐大星獸的追殺、宇宙黑洞的威脅,星際海盜的偷襲。從知道自已失去生育能力開始,許多人本來都已經陷入絕望,又是這位老人,給了他們希望,一直堅強地活到現在。如今眼看成功在即,老人卻先他們一步撒手而去,怎么不他們感到悲傷。
有了生命星球的龐大能量支持,巴比侖塔就能勾通遙遠的巴哈姆特,所有逝者的靈魂都將通過它而得以回歸故土。
新任的魔法皇帝維克多.雨果陛下坐上了老人原本的坐置,與他在自已的魔法塔上搭建的臨時控制臺不同,這里才是巴比侖真正的控制中心。
大廳的一面墻壁突然變成透明的舷窗,透過舷窗可以看到一個湛藍的星球正在緩緩旋轉。星球上有河流,有湖泊,有高山,有大海,最重要的是那里還有無數的生命。星球的資料在魔法師們的心頭緩緩流過,這段時間他們已經詳細查勘過,自信對它的了解已經遠超這里的土著文明。這是一個初生的文明星球,智慧物種剛剛進入開化階段,尚沒有一支成熟的文明出現。
“大家準備好了嗎,讓我們把魔力的種子撒向這片大地,不久,這里就是我們新的理想家園!”隨著他的話語一落,巴比侖立刻拖著長長的尾焰直奔藍色星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