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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真的很冷靜(新書求收藏,求推薦)
“我沒有精神病。”
太陽落山遲,后浪下班早。夕陽如血,殘照眾生萬物,自然也包括某個看起來不太高檔的小酒館。
小酒館內,身為眾生之一、后浪奔涌捎帶起的泥沙——吳冰,站在吧臺前,抓著啤酒瓶,手上青筋暴起。
“你的酒館對我打了烊,子彈在我心頭上了膛?!币粝漤懫鹉骋裟辰罡缏曀涣叩姆?,撕心裂肺。
往日催淚至極的歌聲,此刻吳冰只覺得吵,熱鬧都是別人的,他只剩孤獨,與冷靜。
“吳先生,請您冷靜,我們也是為您好?!?
他把啤酒瓶甩向音箱,嘣的一聲,瓶子如煙花般炸開,玻璃渣子四處飛濺。
有的渣子比較陰暗,越過吧臺,直飛向黑暗的角落;有的比較陽光,穿過桌椅,直奔光明的門口;更有甚者,劃開他的皮膚,放出點血后,鉆到他皮下組織里,這類渣子報復心就比較重!
“你倆設身處地為我吳某人想想,就算一只狗,啊,被你們來回說有病,要帶回去治療,它也跳墻了不是。一尊泥塑的菩薩,挨你們這么一頓火烤,它也能給你裂開了?!?
他一攤手,撇著嘴緩緩搖頭,“我現在很冷靜,真的?!?
“哐~”被瓶子砸出一個凹坑的音箱,掙掉右上角的螺絲,懸掛在墻上左右擺動,搖搖欲墜,雖如此模樣,仍頑強發出聲響,混帶著電流聲。
“承諾是滋~說的謊,請滋~我今后怎么扛滋~”
他低下頭,雙手慢慢抓在一張椅子上,轉身,朝掛音箱那堵墻慢慢走去。
“你說謊,當然要這么扛?!彼焐夏盍艘痪?,雙手快速舉起椅子,頓一下后朝音箱砸將過去,一陣風聲后,又是沉悶一聲響。
經此一砸,音箱漆黑光滑的表面迅速龜裂,待滋滋兩聲后,再沒能發出聲響。
“你也是個成年的音箱了,該學會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任了?!?
吳冰一甩頭,捋順垂在眼眉的頭發,再次舉起椅子來,對著裂紋無數的音箱又猛砸一下。
哐當一聲,音箱掉在地上,裂成兩半。
“誠如我方才所言,我很冷靜,但是吧,當一個人冷靜到極致的時候,他總能做出些出格的事來?!?
他把椅子抬起,框在裂開的音箱上,慢慢坐了下來,望著站在離他十米開外的兩個人,不急不緩道。
“你們非得說我吳某人有精神病?有誤會咱靜坐一會好好想想,不行再重新捋一捋,把誤會解開,你們好,也當做是為我好,成嗎?”
“吳先生,我是一名醫生,會為我今天所說的話負責,”說話的是兩人中的一個,也是之前說讓吳冰冷靜的醫生,身著白大褂,面戴口罩,眼眸古井無波,充滿智慧,很堅毅。
“不過您要明白一點的是,很多患者都曾以為自己是正常的,”說話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溫和,就像對待自己的病人一樣,“諱疾忌醫的典故想必您也聽說過?!?
真像三月里吹開滿樹桃花的春風啊,讓人聽了就想席地坐下與他好生暢聊一番,吳冰心中感慨。
“俺領導說了,你有病,得跟俺們回去一趟,做個檢查?!?
如果不是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高大威猛,長相一言難盡,嗓音如雷的助手的話。
同之前一樣,助手的話如驚雷一般,直鉆進他耳朵里。
本來酒館隔音效果就好,他又站在正中央,故助手的聲音又如環繞聲一般,從酒館的各個方位鉆入他耳朵里。
他低下頭晃了幾下,好讓自己有些耳鳴的耳朵恢復正常。
等耳鳴的感覺漸漸消失后,他抬起頭來,盯著大個子助手,說:“在這個人心浮躁的社會,一定要能沉下心來,待人接物要有禮貌,你也是個自詡為醫生的人,不能一上來就說這個有病,那個有問題……”
“你是真的有病。”不等他說完,大個子就直接插嘴說了,還配合著挑眉、斜眼、隔空戳人等動作,氣焰非常囂張。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吳冰左右手分別抓緊椅子扶手,身子往前一傾,拽著椅子站了起來,抬頭直視大個子。
“怎么滴,姓吳的,你想嘎哈,”大個子往前踏出一步,抬起胳膊秀秀肱二頭肌,隨后胳膊又往下勾,秀秀肱三頭肌,“想練練啊?”
吳冰拽著椅子往前走一步,“是有這個想法,”又走一步,“不過打架總歸是不好的,到時候把你打傷打殘了,我吳某人怎么跟你父母交代?這沒法交代嘛!”
走了這兩步后,他定住了,用腳掃開地上的音箱殘殼,把椅子放好,坐下了,翹起二郎腿一邊抖著,一邊看向玻璃門外,長嘆一口氣。
但凡他覺得自己能打得過,跑得了,他早就開打,早就跑路了,也不用悶在這里受窩囊氣。
一切皆因為——
今天,他在感情上受了些挫折,說是挫折其實就是表白被婉拒,婉拒都算是安慰自己的話了,其實他是被罵了流氓,原話是這么說的——
“流氓,又是你這個流氓!本姑娘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可能,也別說試著做朋友,江湖再見之類的矯情話,別惦記我,也不要再來煩本姑娘,否則,休怪本姑娘揍你。”
他甚至連好人卡都沒有收到。
萬念俱灰下,他就尋到了這家不太高檔的小酒館外,想著人少圖個清靜,喝幾杯烈酒暖一暖冰冷的心。
他推開門的一剎那,酒館便響起——“你的酒館對我打了烊,子彈在我心頭上了膛……”
他甚至都有了想擠幾滴眼淚的沖動,只怪這撕心裂肺的歌聲太應景。于是他一頭扎進酒館里,埋頭喝悶酒,抬頭看斜陽,直到太陽西沉,直到那兩個人進來,直到現在。
說是生活無常吧,但無常成這樣,他就覺得很反常。
一開始,他也曾懷疑他們是不是在拍電影,但是這不太高檔的小酒館就那么點地方,他把四周看了個遍,除了吧臺后面那一酒柜的酒,頭頂掛著的酒杯,以及酒館里胡亂擺著的桌椅之外。
不見任何三腳架、燈光、攝影機等專業器材,更勿須說導演、攝影師、場務、場記之類的專業人才了。
導演?如果他們要導一部——震驚!精神小伙失戀喝酒,竟被當成精神??;論——我是如何把一個精神帥小伙一步一步給逼瘋的,此類現實題材電影的話,那,站在他十米開外的醫生與助手,無疑是很專業的導演與副導演!
因為他吳某人成功的被逼到發瘋邊緣,又成功的被迫成了精神病,起碼在醫生與他的助手眼里是精神病。
“哈~啐?!彼厣线艘豢?。
玻璃門外,花花綠綠的霓虹燈開始閃爍,閃得他眼睛有些花,于是他瞇起眼睛,目光轉向酒館內,看著仍站立不動的醫生。
“天也黑了,我媽估計要喊我回家吃飯了,不如大家都退一步,你們也別說什么你有病,要帶回去檢查治療之類的話。我也不追究,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怎樣?”
醫生微笑著輕輕搖頭,語氣依舊溫和,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很堅定,“不行,您必須跟我們回去一趟。”
“沒得商量?”他反問道。
醫生朝他又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
“有病就得治,這道理俺都懂,你咋就想不明白!”
吳冰突然改變剛才對于副導演的看法了,就大個子這樣的人進劇組,不出一天保準要被炒,不,被抬出劇組。
一個人或許打不贏他,但三個呢,五個呢,甚至是全劇組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