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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楔子
在這疲憊不堪的年代,“西窗燭”會為誰而燃,又會為誰而滅?
聽了主人公的故事,我握筆的手在顫抖,心底也只剩唏噓感嘆。她說,她非人間四月天,卻一直期盼金岳霖的出現。世上還有沒有金岳霖似的男人,她又是誰的人間四月天?
請讀者們與我隨著下面的文字一起期待。
金岳霖的情感故事,有點文學知識或者說有點情感歷練的人,大多能信口說來,他的這段話,人們也無法忘懷:“我所有的話,都應該同她自己說,我不能說。”“我沒有機會同她自己說的話,我不愿意說,也不愿意有這種話。”
這是林徽因死后多年,金岳霖面對記者采訪時說的話,每每讀到,我都會潸然淚下。這短短的兩句話,看似輕描淡寫,卻足以砸得人心尖兒戰栗。愛情如禪語,不可說,一說就錯。對于為愛堅守一生的男人來說,得飽含多少隱忍和心痛,才能修成這只求深愛而不求得到的理性?
曾經以為“此情只會天上有,人間不可幾回聞”,卻沒想到這凄婉的愛情故事,真真實實地在我的閨蜜伊一身上演繹………以至于病入膏肓的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告訴了我一個秘密。她說:作為女人,她幸運非常。她不美麗不靈秀,不是人間四月天,也沒有林徽因的才氣,卻有金岳霖似的男人一直默默愛著她;他總會在她生命的轉彎處,默默關心,默默相守,默默支持,猶如她生命里的神光,點點牽引,緘默無聲。
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如此深知大愛玄妙的男人,會在每個夜晚,關閉愛的城門,任那城外的喧囂浪漫,燈火闌珊,城內那顆為愛獨守的心亦不動嗎?
無論如何,我不肯相信!
卻沒想到,骨子里一向清高孤傲的伊一,竟會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刻,放下所有的自尊與驕傲,用手指蘸著鮮血,在病房雪白的床單上吃力地寫下:
我真的不甘心就這么走掉……我怕。我怕,我愛得太理性,隱忍了所有的苦痛與無奈,我們的故事除了我和他,無人知曉。我怕,我只是在愛情中流了許久的那滴淚,若干年后再也找不到一顆心來安置。
伊一無助又凄涼的眼神,讓我的心瞬間碎掉。我讀懂了她最后的抗爭。我說:“親愛的,別著急,如果你信得過我,請把你的故事說出來,我會一一記錄在案。”
伊一笑了,嘴角輕揚,雖然無力,卻依然犀利,依然俏皮:“你呀,就是少點藝術細胞。什么叫‘記錄在案’,那么美的故事,那么好的人,到你嘴里簡直成了兇犯。在我說出來之前,請你務必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無論如何,我不許你對他有一絲一毫的詆毀和傷害。我的本意是只許你寫出故事梗概,并注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接下來的幾日,已經不能進食的伊一,開始斷斷續續向我講述她和“金岳霖”的情感之旅,直到飲盡最后那份孤獨……
我不能辜負她的遺愿。況且,只有我觸摸了她的萬千思緒,讀懂了她血書的含義。可是,要詮釋她壓在胸腔里的苦澀與甘甜,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挑戰。畢竟,我了解的也只是在凡塵俗世里表演、生活的江山嬌,卻難以抵達伊一心靈深處那深不可測的神秘。
自從伊一走后,我變得凄惘、惴惴不安,生怕最終會辜負了她,久久未敢提筆。伊一卻不依不饒,每夜都會潛入我的夢里,附著于我的軀體,不厭其煩地催促我趕快動筆。
每次從夢中驚醒,我總要把她臭罵一頓。我罵她陰魂不散,罵她死鬼閑著沒事干,凈拿活人開涮,“再不讓我清靜,當心我叫巫婆來治你”。
可是,她說,一個曾經丟棄過整座城池的女人,是不會怕巫婆的;為了她的金岳霖,她寧愿靈魂永不超度。沒有辦法,只要我閉上眼睛,她就站我跟前催我,即使我打開房間所有的燈盞,把屋子里能發聲的東西都弄響,也趕不走她的影子,湮滅不了她的聲音。
受不了她的折磨,我無奈地坐在書桌前展紙捉筆……渴望這些笨拙的文字能為她蒙塵的骨頭解渴,渴望我敢于扯開“密室”的帷幕,顯示她裸露的心靈及腐臭的傷口,將更多的人從生命的夢中喚醒,從墳墓的另一邊來挑戰命運的真實。讓已經冰冷的生命重新煥發生機,給她永恒的美麗,而非用其“自白”來提供不朽。更希望他們這沉默歸真的愛,如陳年老酒,沉淀在歲月中,即使不受祝福,也會芳香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