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有人跳樓啦！”

“小心！”

“快報警！”

“喂999，有人跳樓，壓到人了，快點派救護車過來……”

......

“啊！好痛，我這是死了嗎？”

律?（讀：綠帽）恢復意識后，感覺全身無比疼痛。

微微睜開眼，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頭頂的燈光非常刺眼。

此時，一個人影遮住了頭頂的光源。

律?有很深的近視，沒戴眼鏡看不清是誰。

“我這是上天堂了嗎？原來天使和上帝，都不是穿白色衣服的啊。”

“哼，還天使上帝。你這種人還能上天堂？上帝收你，那是他眼瞎，你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十足的害人精。”警察回道。

“怎么，我還沒死嗎？”

律?想爬起來，看看周圍的情況，但只要一動就痛。

“你躺著別亂動，我去叫醫生過來。”

醫生來檢查后，對警察說：“阿sir，他暫時沒有什么大礙，你可以跟他錄口供了。”

警察對律?說：“我現在警誡你，我是PCXXX，接下來我要跟你錄口供，你說的話我會用紙和筆記下，將來可能會成為呈堂證供。你清不清楚？”

“清楚。”

“姓名？”

“律?（綠帽）。”

“性別？”

“男。”

“年齡。”

“30。”

“職業。”

“大律師。”

“好好的大律師跑去跳樓，說一下，為什么跳樓？”

“這就要從一年前說起了……”

......

“哎！”

律?剛錄完口供，就聽見這一道細微的嘆息聲。

他戴上眼鏡掃視周圍，身邊五米范圍內，除了警察和自己，沒有其他人，

他以為是幻聽，便沒有在意。

由于全身多處骨折，內臟也受了傷，律?足足在醫院躺了兩個月。

養病期間，一個人都沒有來探望過他。

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去尋死。

......

律?做完檢查，醫生才批準他出院。

回到家樓下大堂，已是晚上8點。

律?發現自己的信箱，被塞得滿滿的。

打開一看，信用卡賬單，管理費賬單、水電煤賬單、差餉（地稅）……

用手機打開網上銀行查看，賬戶上還剩下2萬左右。

繳付完一堆賬單費用，就只剩100元了。

自從出了那檔子事，律?在法律界已經名聲掃地。

只能接一些費用低的法援案子，勉強維持生活。

但是，兩個月沒法接案子，完全失去經濟來源。

律?上樓回到家。

家里早被物業停水、停電了。

此刻，沒水沒電，最好的活動就是睡覺。

醫院的床又窄又硬，對于睡習慣20萬一張床的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

“還是家里舒服啊！”

律?直接脫光衣服，內褲都不留。

一頭倒在這張價值20萬的床上，大字型地躺著。

“呸，下流。”

突然，傳來一道女人聲。

律?當場被嚇一跳，彈坐起來，用手機燈照一遍，沒發現有人。

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太累產生幻聽。

沒有再理會，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7點。

律?醒了，打開水龍頭，發現已恢復供水，簡單洗漱后，一絲不掛地走到廚房。

一個晚上沒吃東西，他感到有些饑餓。

打開冰箱一看，空空如也，什么食物都沒有。

只有幾罐汽水靜靜地躺在角落里。

他拿了一罐汽水，走到客廳，拉開窗簾，遠遠地望著眼前的海景。

當初，這房子足足花了他兩千萬才買到，就是為了能在家中欣賞這無敵海景。

此刻，欣賞著無敵海景，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呀，你真的有暴露癖啊，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癖好！”

安靜的房子，突然傳來一把陌生的女聲，當場把他嚇一跳。

他聽得非常清楚，真的有人在跟他說話，算上這次，是第三次了。

他開始懷疑，跳下來的時候摔壞了腦子，產生幻聽。

環視了一周，沒發現有人。

光天化日之下，難道會有鬼？

“我在你的左邊。”

律?聽見聲音，立馬看左邊，什么也沒有。

“我現在在你的右邊。”

他又轉頭看右邊，還是沒看見什么。

這時候，他才開始相信，真的是遇到鬼了。

律?連死都不怕了，難道會害怕一只鬼？

立馬冷靜下來，故作鎮定地問道：“不……不知這位小姐，我有什么能幫你的？”

“麻煩你至少去穿條褲子，我可不想跟一個暴露狂說話。”女聲回道。

律?才想起身上什么都沒穿。

立馬跑向房間，差點撞到門柱。

穿好衣服，又走回客廳，假裝淡定地坐在沙發上。

律?心想，這個女鬼，生前應該沒有那種經驗，連不穿衣服的男人，都看不習慣。

“不知道，這位小姐怎么稱呼，我有什么可以幫您？”

“我叫玥彤（月瞳諧音），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律?怎么會不陌生，這位正是自己跳樓壓死的女生。

他沒想到自殺不成，最后可能要死在這女鬼的手里。

玥彤20多歲，大學剛畢業，本來大好前程，就這樣被摧毀了。

她要來索命，律?也無話可說。

“對不起玥小姐，我欠你一命，你想報仇，就報仇吧，隨時可以動手。”

“我不是要找你報仇。”

玥彤嘆了口氣。

”你知道嗎，我是那種透明人，就算放把我在舞臺上，都不會有人記得。無論我多么努力，同事和老板都當我透明，他們連我名字都記不住。”

玥彤和律?一樣，有點厭世，但又沒有勇氣去尋死。

律?跳樓的意外，正好成全了她。

她內心并沒有十分痛恨律?，而且，事情已經過了兩個月。

“玥小姐，不好意思，又讓你想起傷心事了，我很明白你的感受，現在我的處境，也沒比你好多少，或許，這就是我的報應吧。”

“其實，我死了以后，就一直在你身邊，我能讀到你的思想，知道你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會自殺，

我只是不幸運的那個，我沒有怪你，現在做了鬼，比生前更輕松了，至少，不用忙碌地工作，也不用對著不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