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律?當場滿頭大汗，他從來沒有干過這么危險的事。

他發誓，這必定是他最后一次做這樣的事。恐怕，這一千元估計也拿不回來了。

“這叫小財不出，大財不入。這次要是這樣都能幫蔣施脫罪，以后這類案子，你想接多少有多少。”玥彤讀到了律?的思想，安慰道。

“我雖然擅長刑事的案件，但是，這么多刑事案件中，我最不喜歡就是打風化案，風化案中的條文，能利用灰色地帶太少了，只靠受害人或證人口供和少許物證，基本就能定罪，哪怕嫌疑人真的被冤枉，也很難脫罪。”

“灰色地帶，真有那么重要嗎？”玥彤問道。

“人們常說，我們律師就是游走于灰色地帶的行業。我舉例，假如一個人在沙漠中看見一瓶水，他不喝這瓶水就會渴死，但喝了之后，他就犯了盜竊罪，那你說他該不該喝？”

玥彤沉思了一會，她也不知道這件事是該和不該之間。

“站在法律觀點，他是不該喝這瓶水，但是，站在一個人的角度，他必須要喝，這就是灰色地帶。作為律師，要是能證明這個人是不喝這瓶水會死的話，他就能免于罪罰。這也是我們律師應該存在的意義。”

“所以，你們律師才那么討人厭啊。”玥彤補充道。

“這樣的灰色地帶，一直被有心人去利用，而且，能在法律漏洞之間游走的律師，才是真正厲害的律師，我們剛剛就游走了一次。”

“不過，那些厲害的律師都只為有錢人服務。”玥彤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其實我以前也一樣，這也是自由市場的普遍規律，作為普通人，很難依靠一己之力改變這一現狀。”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玥彤用非常正式的語氣問道。

“你說。”

對于玥彤的要求，律?根本就不會拒絕，任何要求都不會，就像剛剛塞錢進熊海梓的包里。

“無論什么情況下，你都不能放過那些罪有應得的壞人。”

“我只能答應你，我盡量。現在，我對錢也已經看得很開，能幫助到有需要幫助的人，那種心情其實也不錯，就像之前的王民一樣。”

“好的，我相信你此刻是真心的。熊海梓和同學走遠了，我們跟上去吧。”玥彤提醒道。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辦法是什么？”律?追問道。

......

六天后，法庭上。

今天的檢控官是有20多年做檢控經驗的楊俊擔任。

律?以前曾經跟楊俊對手多次，勝多負少，勝率大概在七成。因此對上楊俊，在心理上已經占有一定的優勢。

“法官閣下，我想傳召我的當事人，也就是被告，上庭作供。”律?對法官說道。

“批準。檢控官可以提問。”

“大家請看證物一、證物二和證物三，這是受害人當日所穿的衣物。麻煩你回憶一下，當日，受害人是不是穿著這一套衣物”楊俊拿出三件證物向蔣施發問。

“看款式應該和熊海梓平時穿的校服差不多，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當日穿過的。”

“法證在證物二，這條皮帶上，找到被告的指紋，而證物一和證物三上，都找到與證物二上類似的指紋”

未等楊俊說完，律?立刻提出反對：“反對，根據法證報告，證物一和證物三之中只有模糊的指紋印，并不能證明，這組指紋是屬于我的當事人的。”

“反對有效，請檢控注意一下證據的嚴謹性。”

“是，法官閣下。請問，當日你為什么要脫掉受害人的褲子，”

“當日他說大腿好癢，我以為有蟲子鉆進他褲子里了，所以讓他脫下來查看一下。但我真的沒有觸摸……”

未等蔣施說完，楊俊打斷道：“我只問你，為什么要脫掉受害人的褲子，其他的事你不需要說。”

“證人，請注意你的言語，檢控官沒有問的問題，你不需要回答。”法官提醒蔣施道。

“根據證物一、證物二、和證物三，你是否承認你，有脫掉被害人的褲子，只須回答是或者否。”

“是，但是……”

法官沒等被告說話，已經首先開口了：“證人，我最后提醒你一次，請你聽清楚檢控官的問題，只須回答是或者否。若你再不聽清楚檢控官的問題，我會考慮控告你藐視法庭，請不清楚。”

“清楚。”蔣施回答道

“請你再回答一次檢控官的問題。”法官再次說道。

“是。”蔣施答道。

律?心里大概有個數了，這位法官，好像對猥褻未成年人的犯人額外苛刻。

楊俊看到法官的苛刻表現，當場便認為，這單案子應該贏了九成。

“法官閣下，我沒有問題了。”楊俊問完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辯方律師，請你發問。”

“被告，請你把當時的情況，巨細無遺地說一遍，包括你對受害人說的話。”

蔣施把當時和熊海梓說的話又復述了一遍，包括其中的細節。

“你再口供里說道，你在補習期間，曾經辱罵過受害人一次，是不是？”

“是。”

“你當時罵他什么，請原話復述。”

“我罵他’‘你的腦子是不是豬做的，剛剛兩分鐘前才跟你說完，才過了兩分鐘，你又重復剛剛的錯誤。’”

“法官閣下，我沒有問題了。”律?問完問題便坐下了。。

接著，法庭秘書推了一臺電視進法庭內。

“由于受害人只有13歲，而且，被告干犯的是猥褻罪，為了保護受害人，法庭會采用視像系統作供。受害人方只會在法庭設立的房間內，看到法官，主控官和辯護律師三人。”法庭秘書解釋了一下作供的流程。

“辯方，你可以開始問問題了。”

“證人，請你復述一下當時發生情況，注意，你說的必須是當時‘最真實的情況’，再提醒一次是‘最真實的情況’”

律?復述了一次，最真實的情況，這幾個字，而且故意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