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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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巧克力片
我手上的傷口開始越來越大了。
本來剛開始只是一小塊,到現在已經可以看見骨頭了,那森森白骨仿佛在嘲笑我的無能。
每次當它結好痂,就會有一種****促使我把痂摳下來。以至于傷口越爛越大,當我摳不下來時,我就會用酒精,將它浸濕,然后再摳。這不是一個好癖好,我想。
應該是源于那件事吧。
半個月前,身為警察的我接到一起案子,當然,在我還是個警察的時候。有個不愿透露姓名的人聲稱,在距離市區不遠的林間有一座小屋,他在里面見到了一個死人,一個全身腐爛的男人。
當我第一眼看見死者的時候,簡直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最嚴重的莫過于他的手。說是手,可能已經稱不上是手了,上面的肉全部腐爛,白森森的骨頭凸顯出來,隱隱約約有蛆在里面蠕動,那肉蛆,簡直肥的和白骨一樣。整間屋子里散發腐爛的氣味。據法醫鑒定,他的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并且在他死亡之后甚至肉還在腐爛。法醫說,這是他見過最恐怖的手。
我想是的。我們見過剁下來的手,被機器攪碎得手,缺了幾個指頭的手,但是我們沒有見過死亡之后還會腐爛的手,甚至,我們可以鑒定出,那些蛆,就是在人活著的時候就已經生了出來。我們無法想象,死者生前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
我照例訪問了他周邊的鄰居。稱不上是鄰居,因為最近的人離他居住地地方也有一段距離。不過我們還是有所收獲,死者名叫羅偉,是一名警察,只不過在三個月前辭職,他是鄰市的警察,為什么回來我們這里?
死者生前沒有和任何人結仇,所以排除仇殺。他也沒有女朋友,情殺排除。現場沒有任何證據告訴我們他是自殺,沒有上吊用的繩子,沒有敵敵畏,沒有毒鼠強,所以,自殺也排除。這樣一來,我們只能斷定他死于意外,顯然,這個解釋說服不了任何人,包括我們。
在上級的命令沒有下來之前,我們只能封鎖現場。而我所具有的權利,就是可以在上級沒有下來之前,在房間里看到什么值錢東西,而且可以順手牽羊。
照例,我在房間里巡視。
突然,我眼前一亮,這是什么?我快步走上前去,從沙發角上拿起一個袋子。袋子里面裝著一些類似巧克力片的東西,我聞了聞,沒變質,我就拿著它繼續我的搜索。
在嚼著巧克力片的瞬間,有種味道充斥著我的口腔,鼻腔,腥甜腥甜的,有點像血的味道,然后我大叫:“該死,我的手指!”我的手指被袋子劃了一個口子,不大,或者說很小。后來,我便回家了。再后來,我就擁有了這個奇怪的癖好:將傷口結好的痂撕下來,然后等待著它再次結痂,然后再撕。就這樣,我度過了一個星期,直到現在,我的手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出不去家門了。所以,我在這個偏僻而又破小的房子里,終日不出去。
于是,我明白了。我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動了死者的東西,那個袋子。我沒有給死者最后的尊重,這就是報應。我自嘲的笑笑。
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發現我已經腐爛生蛆的尸體。
像我這樣的人,應該還會有吧,想到這,我不禁釋然,輕松地把眼睛閉上。
總之,我在等待我的死亡,那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我還不想這么快就死,至少我要查出來,我是因何而死。
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快點。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它已經是這般模樣,不能見人了。快遞怎么樣?我暗暗的下定決心。
四天后,我看著手里的筆記本,露出滿意的笑容。至少我知道自己是因為什么而死的了。
現在的我,不像前幾天一樣了。我不再做任何掙扎,靜靜的等待著死神來取走我的靈魂。我不禁開始想象,我的靈魂是什么顏色的。
藍的?不,那是純潔的顏色,不屬于我,對于我這個見慣死人的人來說,靈魂已經不再純潔了。
紅色?應該也不是吧,畢竟我不再是花樣年華,甚至連風云之年都算不上了,我不再那么有活力,我已經老了。
我困惑的閉上眼睛,左手腐爛的味道已經充滿整間屋子,雖然這里不算大。隱隱的,可以看到褐色的腐肉里有著白色的肉蟲,和我的骨頭形成一對一的比例。
一個星期后,一個偏僻的房子里,有人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尸體。
三個警察,兩個男人,一個女孩。他們稱她,小沫。
小沫進去之后就不斷的到處走,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終于,她眼睛一亮,在沙發腳上發現了一袋子的巧克力片,這可是她的最愛!
“快來!看我發現了什么!巧克力片!”小沫開心地叫著同伴,一邊把東西放到嘴里去,“奇怪,怎么味道有點怪怪的?不管了。”她自言自語道,她大口大口的嚼著,似乎這充滿腐爛味道的屋子和一堆腐肉絲毫影響不了她的胃口。
天邊漂浮的云朵記錄著這一切,黃昏漸漸降臨,紅色的云就像被血浸染了一樣。
“該死!我的手指被劃了一個口子!”隱隱約約,一個女聲傳了出來,回蕩在這一片山林里,傳到好遠好遠的彼方去。
就在那個美麗的女警大口嚼著巧克力片,一邊大發牢騷的同時,在沙發的下面,有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即使他們沒有注意到它,但是那張紙仍然在費力的向外滾動。
紙上的最后幾行寫著:因為死者血細胞變異,以至于寄生蟲生存在血痂里。這種寄生蟲會給寄主造成很大的影響,它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嘶啦嘶啦地響,也會像蚊子一樣叮咬寄主。最恐怖的是,它們可以給寄主造成幻覺,讓寄主不得不將血痂撕掉才能更舒服一點,但是寄主們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后果就是,讓這樣的寄生蟲越來越多,繁殖的越來越快,直到最后它們會遍布全身,讓寄主最終以全身腐爛結束。最后,它們會變成和肉蛆一樣,只是要比普通的肉蛆略大一點,沒人會注意它們,就像沒有人會刻意去留意一只螞蟻一樣。
當然,最后的最后,它們會去尋找新的寄主,然后,輪回。
水娘
有一個大池,傳聞見著一個鬼物。軟體生物,手臂如帶,目亮似火。匿幽暗而潮濕的水流中,居渾濁而藻覆的泥濘下;習甚特異,以人畜鮮血充其靈性,命不所限。夜到了,它發出尖力的聲響,水面顫栗,開出大浪或旋渦。當地人俗稱此孽物為“水猴子”。
最近陳鎮要寬闊大池邊的交通樞紐就填土倒石,抽盡里面的惡水。數日過后,大池漸漸在干涸,里面泥濘不堪,散發出幽幽的潮氣。有一個姓陳的小戶在此住了三代有余,性膽大,好務實。眼見它就快不見了,心里不是滋味。夜至,他去了大池邊的破爛廁所方便。四周寂靜無人,風幽幽的掠過樹葉,沙沙作響。他方便了半晌也沒見好,約莫折騰了半時才提起褲子,延坑坑哇哇的小徑回去,此時看了一眼蒙朧漆黑的大池,故而聽見了它的尖力之聲,如豬一樣嗥叫。他委身向前尋去,偷偷看見它,就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垂死掙扎,目光如雷電一樣閃掣,體形象一只托盤,長滿了揮動的觸手,后面露出一只白猿的尾巴,搖曳不止。那物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甩尾裹纏住他吞入大口,吮干血,吐出人骨。瞬間化作人精,妖嬈魅惑,重得新生。
第二日,有一個叫浩書文的人家,訪來一個得道高僧,手持齋缽來此化緣。合著雙目扣門告訴他:“現在,你家中來了異物,就身藏水井之中。”浩書文聽見母親喚他就沒理睬這位高僧,以為他胡言,只是給他的齋缽里盛滿了飯肴,就關上大門。浩書文一想起此事便在院子的井里看個仔細,瞧瞧究竟有沒有異物,卻只見一個月亮的正影倒映井中,顫動著,象泛起一個美人的笑容,勾動他的心。
夜更,那孽物又餓極了,在井底嘶鳴不已,發出凄厲的曠音。它飛上來搖身變作了一個芳齡少女,十分貌美。面目隱隱掣出它本相,獠牙青面。突然,一只黑貓自不量力的撲將過來,它伸出矛一般銳利的手臂長甲便扼殺了,吮干血,擲到屋外僻靜處。它爬至浩書文的床上和他親熱,輕輕的撫摸他的身體,頃刻把他從鬼夢中驚醒。它可憐的告訴浩書文說它無家可歸,父母離婚把它拋棄不顧,它流浪多日,見他家的門虛掩著就入進來。希望自己能碰見一個好心的人收留他作妾或奴仆都行。說完就哭啼起來。這時把他的母親吵醒了問了一句:“我的兒,是誰在哭啼?”浩書文回答母親:“我作了一個惡夢,把你吵醒了。沒有什么事”。自此就同寢一起交合了;過了神仙眷侶般的日子。
所謂日久生情人畜也難免。宇宙,蒼穹,天地,只看那春夏秋冬,冰霜雪雨,寒來暑往,四季不停交換,循常,亙古不變。十年只是手指輕的一下撥弄就過去了。那孽物為浩書文生了一個男兒,少滿八歲,喜愛蹦跳,活潑招人疼,那孽物自從有了男女之歡,取了一個名字叫水娘。于是街坊四鄰都叫它水娘來水娘去。
又一晚。它餓極了到處找吃的,樣子猙獰,跑到豬圈,吮干血,拋擲門外僻靜處。第二天,母親便發現豬不見了,還以為是賊偷去了;慌忙命浩書文去四處尋查,果然發現自家的豬死在稻草堆里。心肺掏空,血跡殷殷,慘不堪睹。浩書文回到家中把情形同母親和水娘講了,還有所疑慮問水娘:“水娘,昨夜你是不是去了豬圈?你去那作什么?”水娘心敏慧聰的回答:“昨晚我忘了喂養它們,夜里想起就把糠倒在石槽里了。”水娘回到內房,坐到床上望著它為人間所生的子,心底涌起母愛,但它還是不能斷掉它的虐性的根。想到此處潸然淚下,它想必須得走了,它要走又怎舍棄自己的親骨肉呢?
黎明再次復蘇,曙光再次告訴它,他必須作出最后的打算,不然大禍臨頭。它強制住虐性的根本;操持家務瑣事已經成為它的一種習慣,一種怎么樣也無法磨滅它的虐性的習慣。她打破了瓢盆鍋碗,開始六神無主,婆婆有時也給它氣急敗壞,訓斥它幾句,怎么這樣不小心,以后作家務活清醒點。時日說多則多說少則少,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它又該如何作最后的選擇呢?一夜,屋外風雨交加,雷鳴電掣,它爬起了床,有點驚迫。它餓極了,實在又忍不住了,惶恐的四處覓食,看看家里的牲畜早已被自己吃光了。它暗想無奈,走至東房,面目又掣出一副虐性的模樣,青面獠牙。它推門而入,陰氣逼人,見婆婆正睡的香熟。它撩起尾巴就勒住了婆婆的頸項,吮干血,拋擲床下。它回到床上時,天就快亮了。第二天早上,浩書文記起了母親昨日的話,說今天是他父親的祭日,要去祭奠。給他死去的父親燒些零花錢。浩書文沒有看見他的母親,只見床榻上遺留下母親的一只玉鐲。他跑去問水娘有沒有看見他的母親。水娘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回答沒有。然后他就奔出屋外,但始終沒有打聽到母親的消息,他先只是以為母親早給父親上香了,便喜出望外一陣;母親依然不歸。他焦急萬分,就攜同妻兒走了,來到一座高山上,沿著曲折蜿蜒的小徑走了數里,在一棵有烏鴉啼聲不絕的松針木下見著父親的孤墳包壘,他轉頭問水娘母親呢?水娘鎮定自若。叫兒子給爺爺的墳上跪拜磕頭,后來還給爺爺背了一首唐詩: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當天直到夜里浩書文還是不見母親回家。在此期間他報了案,案情還在繼續調查中,當時他只是說他的母親失蹤了。他只給那些公安提供了這僅有的情況,別無其他。每天夜晚他都覺得很靜很靜,加上他母親的安危不得而知;他覺得這個夜晚死一樣沉寂。水娘在一旁想著浩書文的種種猜測,夫妻二人誰也沒說話。都是心事人。
夜,四更。雞叫了第四遍,最后一次就沒再叫了。只見烏黑發亮的空氣里飄起痛苦的羽毛,一縷縷輕盈的埋入地府幽冥。第二天中午,天壓下臉來,愁眉不展。烏鴉在遙遠的天際劃開一條生死界線,象人的疤痕。頃刻,滂沱大雨,瀑布般掃來。在浩書文的心里,院子里的物影變成了陌生的風景畫。線條雖然清晰可辯,但他總覺得將要發生什么。夜里他夢見母親叫他替自己報仇,殺了水娘這個妖怪。浩書文非常懼怕,一覺猛然醒來。他發現水娘并不在身邊。他昏沉沉走出內房,在櫥壁上倒了一杯酒喝,喝的醉醺醺的。幾乎是不省人世。微弱的燈光照在他日漸憔悴的形容上,閃爍著頹廢的光芒,慶幸他還活著,還可以辯清一些事物;他起身被桌倚絆了一腳,發現他妻子正躲在桌底,面目猙獰,身上長著象干柴一樣的毛,雙耳如鼠。他驚恐不已,他見它吮干自己骨肉的血,眼里冒著火星。他一下子推拒而去,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真相。這段非人所愿的浩劫是一種徹底的煎熬。他悲痛欲絕,環顧無門。
這時,一道光色由門外飛越而落,原來是十年前輕易打發走的那個衣裳襤褸的得道高僧,只見他把齋缽投向那孽物,鐫在缽面的梵文金字,便一圈圈的象繩鎖一樣把它緊緊的牢固在身,即刻就化作妖水一地。
愛在離別后
莫少文和女孩邂逅在機場的大門外,兩個人同時拉開一輛出租車的門,當男人用探詢的目光看見女孩著急的一受拿著手機說著什么?
“小姐,你先請吧!”
女孩打完電話,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不好意思地說:如果您不介意,一起好嗎?
那日,煙暖云疏,填入碧瓦,道路兩旁的木槿長勢正好。枝葉在明澈的天空下交錯疊加,被陽光熏烤出淡淡的暖香。
兩天后,女孩第一次到公司報到,一眼認出坐在高靠背椅上就是在機場上坐一輛車的那個男人。
“是你呀!我叫莫少文,歡迎你來公司報到。”
“您好,莫總。”女孩一臉歉意的看著自己的上司。
“你這次不會是又來和我搶吧!”
“對不起。”
莫少文看著眼前這個女孩,突然有了好心情。
“中午,請我吃飯吧!”
看著女孩使勁的點著頭,莫少文笑了……
中午,坐在廣廈的快餐廳,莫少文饒有興趣看著對面的女孩,拘謹的反復做著:用手堵住吸管,再松手,將吸管的飲料送后鋁罐,聽“哧啦”的聲音。
“你多大了,畢業幾年了?”
“二十四了,畢業好幾年了。”
“男朋友在這里嗎?”
“不是。”
莫少文看著女孩說這話時別過臉眼中的落寞,一種憐惜不經意在眉間劃過。
女孩是在自己生日那天,從同學那里得知男朋友要和一個女博士結婚的消息。那晚女孩喝的又哭又笑。她是個唯心主義者,從來都是精神第一,物質第二,既然有緣無份,她選擇了離開。
在朋友的幫助下,來到這個城市,有了一份室內設計的工作,薪水待遇都很好,和她的專業和對口。
都說女人和女人不好相處,可女孩和她們相處得非常融洽,為了保持尊嚴,為了自己,她很少和莫少文主動說話。
冬天,下第一場雪時,預計車很難打,女孩索性要求加班。
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嚇了她一跳。
“你還沒下班嗎?我送你回家吧!”
莫少文直接上來,到了她的辦公室,看她正在電腦上忙活著,他走過來,很專注的看著,不知為什么,本想拒絕的她心軟了。
因為下雪路滑堵車,他們就近到了一旁才開業的湘菜餐廳。
她點了剁椒魚頭,酸豆角炒肉泥。莫少文笑笑,第一次吃飯,就知道女孩和自己一樣喜歡辣的,當時問女孩,她說:“喜歡‘辣’是因為它就像煙一樣,不依附于性別而存在,不代表任何角色,不過‘辣’的確也能說明什么,比如,情商、豪情。在我眼中,不喜歡辣的男人和在酒桌上喝牛奶的孩子差不多。”
莫少文當時笑的差點把嘴里的飯噴出來……
“我明天出差,回來一定給你帶點辣椒,最辣的那種。”
女孩笑笑,沒有回答。
吃完飯,他開著車,不想回家。
“我們去看雪景吧!”
“還是回去吧!”女孩說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莫少文承認是那種沒有事前計劃習慣的人,歸根結底,自己比較散漫,喜歡一個人,那種周密計劃會讓他覺得特別累,好像演出彩排一樣。當年和妻子結婚,也是很隨意的。
女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他們在車流如織的大街上自西向東緩緩前行。看著車燈前片片雪花,她有些恍惚……
在以前,她總是迷戀男友的有點自私的霸氣,但是現在她在想:“我在那里。”
下車的時候,一雙磨砂高跟短靴讓她身體失衡,莫少文一只大手托住她的腰。女孩心里猶豫了一下,自己一直要求的不就是,突然累了,可以拖著對付的手,突然冷了,可以抱著對方……
女孩回頭看著莫少文,臉上有一絲羞澀,她拿開他的胳膊,“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的男人中,自己世界最完整的一個。”
“那么你那?”他有些疑惑,她幾時開始琢磨自己的。
“我?我覺得我像穆念慈,越來越像,呵呵。”
那晚,沒有刻意,沒有虛偽,女孩做了莫少文的情人,她的條件是除了周末,其他時間她自由支配。
女孩辭職,又找了一份雜志社美編的工作,薪水雖然沒有以前高,但是她覺得莫少文不是自己最終的歸宿。
莫少文以女孩的名字買下了一棟很大的房子,還有每個月不菲的零用錢,他快樂的游走在女孩和愛人之間。女孩也終日游走在莫少文和那些文字與圖案之間。她仍努力地工作,她知道,自己和莫少文在一起只是到了需要男人的年齡,她知道自己除了他以外,自己不會再招惹其他男人,愛人也好,情人也罷,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三十歲的時候,莫少文的妻子查出得了乳腺癌,從來不打算去見那個女人的女孩,第一次見到這個知道自己的女人,女孩很奇怪,這么美麗的女人為什么拴不住男人的心,怎么又遇見這樣的不幸!自古真的是紅顏多薄命?
秋天的時候,女人很安靜的走了,走時,她把女兒的手交到女孩手里,然后流淚,女孩流淚,兩個各懷心事的女人,把眼淚留在一起。
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看到那個美麗的小女孩趴在那里哭時,女孩情愿躺在那里的是自己。
莫少文還和以前一樣只在周末去女孩那里過夜,但是不同的是,每次他都會帶上女兒,女孩很喜歡那個美麗的女兒,小女孩也很喜歡這個叫阿姨的女孩。
因為莫少文的女兒常在這里過夜,女孩特意為她準備了一個溫馨舒適的兒童房。
有一次,女孩的密友笑著對她說:你現在可以入住正宮了。女孩臉色很難看,但什么也沒說。
那一年的春節,莫少文第一次沒有按時給女孩錢,而是給她帶來一束紅玫瑰,這是女孩見過最大的一束,第一次收到999朵玫瑰,莫少文看出女孩的喜歡。
“嫁給我吧!你是個好女孩,我和女兒都喜歡你。”
女孩神都沒說,只是把花分成兩半,一半放在自己房間,一半放在他女兒的房間。
五年的相處,莫少文知道女孩的意思,那夜,莫少文走了……
那一年他的事業達到了頂峰,但是他除了女孩之外,沒有再找過別的女人。女兒對女孩也很依賴,只是女孩沒有變,還在做著美編的工作。
“你可以不嫁給我,但是求你別離開我。”
女孩知道自己不嫁就一定會有人受傷,當自認為人生不會再有起色時,一家大型傳媒公司突然寄來一份聘用書,聘任女孩做首席文案。
……
女孩早已為她和莫少文設想過很多種美麗而殘酷的結局。
過了一年,一個雨夜,女孩被一陣猛烈的敲門聲驚醒,驚恐地穿起衣服,并警惕的拿起一把球桿,“誰?”“是我……”女孩驚呆了,在開門的一霎那,莫少文那個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的男人,滿臉的憔悴、蒼老而落魄。
怔了一分鐘,隔著長長地歲月,他們中間依舊開花了,猝然間,他們緊緊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