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洪荒天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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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真假蛟夢
陶瑩直爽的表現讓軒轅大吃一驚,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被親的額頭,整個人似乎也都輕松了起來,心中自是暗自歡喜,有陶瑩這個美人高手助陣自是一件好事,他怎會不樂意?不過,他也有些猶豫:“你出來,你爹可知道?”
“沒關系,他其實是知道的,只是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已。”陶瑩嬌嗔道。
“那太好了,我就收瑩瑩這個小卒,不過要是一個聽話的小卒!”軒轅歡欣道。
“當然是聽話的小卒了!”陶瑩旋即神色一整,認真地道,但很快又為自己的表情笑出聲來。
白夜和竹山諸人皆在大口地喘氣,雖然此刻已經殺出重圍,但他們卻不能不為死去的兄弟致哀。
軒轅放下陶瑩,所有人的表情都一絲不漏地收集在腦中,其實,他心中也有些難過,看著自己的兄弟們戰死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的確很不舒服。
陶瑩望了望自己剛才逃出來的地方,淡淡地道:“你們為死去的兄弟們行個禮吧,沒有他們的犧牲,便沒有我們活著的幸福,我們定不會讓他們白白死去的!”
“是的,我們絕不會讓他們的血白流!”白夜和竹山咬牙道。
軒轅表情肅然,所有人的表情皆肅然,陶瑩的提議被每個人都接受了,不管是重傷的,還是輕傷的,相互攙扶著向他們突圍而出的方向深深鞠了三躬。
這一切的變故都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蛟夢究竟去了哪里?而這個假蛟夢又是什么人?白夜諸人一時之間失去了主意,他們從未懷疑蛟夢會是冒牌貨,或是他們從來都不敢懷疑,若非軒轅,他們大概仍蒙在鼓里。
假蛟夢竟能將蛟夢的聲音和舉止氣勢模仿得如此像,任誰都會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如果說這人不是與蛟夢接觸得極多的人,確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但卻沒有人認識假蛟夢。
軒轅目前所要做的自然是以嚴刑對假蛟夢拷問,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事實上,他對這些事情也有些頭大,如果這人冒充的不是蛟夢而是別人的話,事情可能會好辦一些。他不明白,以蛟夢的能耐,怎會輕易被調包呢?如果說此人早就居心叵測,那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難道說便只是為了殺自己?若是如此,在自己昏睡之時下手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軒轅旋又明白,如果那時候下手的話,那這個假蛟夢必死無疑,因為那時他根本就逃不出獵豹和郎二諸人的殺戮。因此,他便只好等上了岸之后與東夷人一起出手,那樣便可以穩操勝券,但是他卻沒有估到軒轅的傷勢和功力恢復得如此之快,而且半道上又殺出一個陶瑩來,這使得他的計劃全都泡湯了。但誰也不能否認,若在正常情況下,假蛟夢的計劃確實是能夠順利實行的,遺憾的是一切都不依常規發展,這便注定了假蛟夢的計劃會失敗。
而軒轅能夠發現假蛟夢是經過易容的也并非偶然,若是在幾天之前,他或許還真的無法發現這個秘密,但那晚在忘憂谷逗留了一夜之時,歧富所授的小巧之技中便有此一項。因此,他才敢大膽地懷疑蛟夢。不過,替假蛟夢易容之人的易容術顯然極為高明。
軒轅的隊伍經過了幾個時辰的休整,已是第二天,眾人元氣恢復了不少,但整個隊伍所剩卻只有二十余人,損失了一大半,不過能夠活著的人都是精英。
一大早,葉七便來告訴軒轅,那假蛟夢竟咬毒自殺了,而且沒有從這個人的口中得到一點消息,倒是在他的胸前發現了一個刺青圖案,圖案是一只怪鳥。
軒轅一下子也愣住了,他也沒有估到這人竟然有如此狠勁,居然咬毒自殺,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也更讓他增加了一分憂心,若是這人咬毒自殺是他們組織訓練的結果,那可想而知這假蛟夢所在的組織將是如何的可怕,但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只憑這假蛟夢能夠如此輕易聯系上東夷族的人,估計應該與東夷脫不了關系,蛟夢很可能是被東夷人給擄去了。
“去將白夜和姬成叫來。”軒轅沉吟了半晌,才吸了口氣道。
“我們已經來了,軒轅有什么事?”白夜諸人顯然已經知道了假蛟夢咬毒自殺的事情,全都趕到軒轅這里來了。
“來得正好!”軒轅往營間的地席上一坐,示意眾人也坐下。
白夜諸人的神情有些憂慮,但卻仍能夠保持平靜,顯然是假蛟夢的死,線索一斷,使他們心中生出擔心的情緒,自是擔心蛟夢的安危。
“我要你們立刻去追上蛟龍和少典神農,要他們暫時不要前往熊城,也不要去常山君子國,因為我們的計劃很可能已經被東夷人所知。因此,你們先叮囑他們隨郎氏兩兄弟去黃葉族暫住,待看清形勢再動。”軒轅吩咐道。
“黃葉族?”白夜驚奇地問道。
“對,我待會兒寫封信讓你帶給郎二,不過,你們必須小心一個人。”軒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
“誰?”姬成問道。
“天祭司!你告訴木青大哥,便說我讓他注意天祭司,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問題的話,寧可錯殺也不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軒轅神情肅然地道。
白夜和竹山諸人一陣錯愕,他們根本沒有料到所要注意的人竟是天祭司,但此刻他們只相信軒轅,對于其他人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了。當然,天祭司一直是有僑族所尊重之人,一時之間他們仍無法接受監視天祭司的事實。
“為什么?”姬成問道。
“如果我可以告訴你為什么的話,就會讓你們去對付他了,我只是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不過,你們不能對蛟龍說出我的懷疑,只需對木青兄說就行了。”軒轅沉聲道。
“那你們呢?”竹山問道。
“我可能要去范林一趟,然后再往熊城,至于今后我們便由龍族戰士為我們聯系。”軒轅道。
眾人一陣沉默。
軒轅在向陶唐氏方向行走之時,竟與柳莊等二十名趕來會合的君子國劍手相遇。顯然是因為這群人未能追及軒轅的隊伍,也不曾與鬼方的高手相遇,但他們見軒轅和劍奴皆受傷不輕,不由得都吃了一驚,于是一行人返回蓋山氏。
跂燕與陶瑩相見,似心中有所不喜,軒轅只好安慰幾句,但很快便被興高采烈的蓋危給拉了過去,唯留下兩女相對。
軒轅卻不明白蓋危為何如此歡喜,驚奇地問道:“是何事讓你如此高興?”
“首領來看這馬,我們想了好幾天,終于造出了一個可以橫放在馬背上固定的東西,這樣騎起來,馬兒奔跑得再快也平穩如舟,再也不用擔心被它摔下來了。”蓋危興高采烈地比畫著,軒轅卻不明白他比畫的是什么,只好被他拉著一路疾走。
“好,好,讓我也來試試……”還未走到外面的坡地上,便聽得一陣陣喝彩之聲響起。
軒轅趕到一看,卻是蓋危的大兒子蓋石在馬背上做了幾個極為驚險的動作。
蓋石這小子似乎由于父親的遺傳,動作輕靈至極,干脆利落,倒的確是個可造的人才,軒轅不由得想到了葉皇和花猛,他覺得蓋石和花猛倒挺搭配的,今后有必要讓花猛好好調教調教這小子,若是能學好神風訣,那定會更妙。
幾個年輕的小伙子競相上馬,那馬通體騮青,腰腿粗壯,異常神駿,軒轅似還是首次仔細打量這馬。不過,此際馬背之上架起了一個古怪的東西,像是馬蹄的形狀,呈一定的弧度,前后兩端凸起,左右是中間高兩頭順馬背塌下,極為吻合馬背的曲線,這古怪的玩意兒以皮革緊裹,更以兩條長帶扎于馬腹之下,想來是為了將之平衡在馬背上。而在兩條長帶之上似還系著兩個踏腳的東西,直讓軒轅看得一頭霧水。
“首領!”眾蓋山氏的人與幾名龍族戰士見軒轅來到,不由得忙呼道。蓋山氏的人也都叫軒轅為首領,顯然已將自己當作龍族戰士的一分子了。
軒轅向眾人點了點頭,馬背上的蓋石一個漂亮的翻身落下馬來,牽著那青騮馬來到軒轅身邊,興高采烈地道:“首領,看我們為馬弄的裝備。”說著伸手拍了拍馬背之上那古怪的玩意兒,又接著道,“這東西可還真管用。”
“是嗎?這是什么東西?”軒轅伸手摸了摸那以皮革相裹的怪東西,問道。
那青騮馬見到軒轅,也似乎極為歡喜,親熱地以馬頭與軒轅摩擦,還伸出大舌頭舔著軒轅的臉,眾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還沒起名字呢,不過,這是以唐山軟木雕成的,且用了一層厚厚的皮帛和棉團包起來,否則若是跑起來定將馬背全都磨破,而包有皮棉,也使人感到更平穩一些。我們正等首領起個名字呢。”蓋危微有些自豪,介紹道。
軒轅用手拉了拉,因兩根長帶子的原因,那怪玩意兒竟貼得極緊,便像是生于馬背之上的怪物。“這帶子是什么東西做成的?”軒轅望了望那非絲非帛的帶子,奇怪地問道。
“這是礱璐皮所制成的,堅韌無比,便是普通刀劍都難斷它,別看這樣兩條帶子,卻足可承受千斤重物。因此,有它綁著這玩意兒,定不會掉下來。”蓋危介紹道。
軒轅似乎有些驚訝,拉了一下那兩根帶子,似乎仍有些彈性,比之牛筋還要堅韌許多。軒轅用腳踏了一下那鐵鐙,整個身子的重量都放上去,但那鐵鐙竟沒有半點變形,可見其穩定性和平衡性的確已經很好了。
希聿聿……青騮馬引頸一聲長嘶,聲裂云霄,高昂至極,眾人皆為此聲馬嘶激得熱血上涌。
“好!”軒轅一聲長笑,踏蹬而上,一帶韁繩,坐上那古怪的東西,頓覺如坐于虎皮椅上,感覺極為輕松。
青騮馬一感軒轅上背,立刻再次長嘶,撒腿便跑。
蓋危倒嚇了一跳,青騮馬已自他頭頂一躍而過,如一縷青煙般,瞬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唯留這群人望著軒轅消失的方向靜靜發呆,似乎誰也沒有料到,這青騮馬竟有如此速度,顯然剛才那么多人騎它之時,只是小跑一陣,根本就沒有顯出其真正的實力。
“好快的速度!”蓋危驚愕地贊道。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我們能將那滿山谷的野馬全部抓來,一人一匹,那豈不是可以漫山遍野地跑而無人能夠追及?那時候,什么狗屁戰鹿、戰牛,全都要靠邊站了!”蓋石一聲怪叫,歡喜地呼道。
眾人不由得莞爾,但事實確實如此,以青騮馬的速度,那些戰鹿和戰牛在負人的情況下如何能比?而剛才青騮馬一聲長嘶,連他們都心神搖曳,何況是別的動物?
蓋危禁不住對未來也充滿了憧憬。
約莫一盞茶時間,眾人又聽到一聲長長的馬嘶,遠處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個很小的黑點,很快那黑點又出現在另一個山坡之上,然后越來越大,迅速地出現在眾人的身前,青騮馬與軒轅同時長嘯,馬一立而起,兩只前蹄在空中連踏數踏,氣勢逼人,軒轅更自空中飄落,狀若天神。
“好!痛快!”軒轅一落地便忍不住歡喜地贊道。
青騮馬立刻被蓋石牽住,眾人是越看越愛,越愛越看。
軒轅也愛憐地伸手一拍馬背,喜道:“得此神物,天下誰還能抗衡?我要讓龍族戰士每個人都擁有一匹如這樣的戰馬,那時候縱橫天下誰可匹敵?”
“恭喜首領能得如此好馬!”眾人見戰馬神駿之狀,不由得都過來道賀。
“首領給這東西起個名字吧。”蓋危指了指馬背之上的玩意兒,歡悅地問道。
“橫于馬背安于泰山,就叫它馬鞍吧,而這個踏腳之物自是馬鐙。”軒轅也是興致勃勃,雄心壯志。
“馬鞍?馬鞍?”眾人低念了幾遍,都欣然地接受了這個新詞。
“蓋危兄,我要你用它為我帶回千千萬萬頭戰馬,那時候別說沚曲,就是整個鬼方我們也可以用馬蹄踏平!”軒轅重拍蓋危的肩頭,語重心長且豪氣干云地道。
“首領放心,蓋危定竭盡全力為龍族獵獲到最好的野馬!”蓋危也被軒轅之語激得熱血上涌,慨然道。
此時,跂燕和陶瑩竟相攜而來,兩位人比天仙的絕色美女使軒轅和所有人都看呆了,讓軒轅發呆的是跂燕和陶瑩竟似親若姐妹般,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點芥蒂。
“你們?”軒轅驚訝地問出一半,卻被跂燕打斷了反問道:“我們怎么了?”
軒轅望了望跂燕那嬌憨之狀,又望了望陶瑩似有得色的樣子,卻不明白陶瑩是用了什么手法使得跂燕如此快地接受了她,但他心中卻極為歡悅,道:“你們還不快過來給我抱抱?”
跂燕和陶瑩哪想到軒轅所說的竟是這戲謔之言,而且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陶瑩還好一些,但跂燕臉嫩,便有些吃不消了,正要嬌嗔出口,卻被陶瑩一拉。
“過來就過來,還怕你這暴君不成!”陶瑩毫不在意,一拉跂燕,便向軒轅靠來。
跂燕似乎是因為陶瑩的原因,竟也毫無羞怯地走了過來。
軒轅自然是大方地將兩女攬入懷中,道:“來試試我的好坐騎。”
陶瑩當然見過這種神駿至極的野馬,只是她從未想過這東西能成為坐騎,不由得為之雀躍。而跂燕雖然早就試過馬背上的滋味,卻并未試過這般裝備的戰馬,見軒轅興致如此高昂,也是心動至極。
“燕姐,你先上!”陶瑩推了跂燕一下,笑道。
“還是你先吧,我早就試過,我想這頭馬比起你的青牛定會更有另一番滋味。”跂燕竟客氣地推讓起來。
“那小妹便不客氣了。”陶瑩說完喜滋滋地接過韁繩,一躍即上馬背,身形之優雅,只讓眾龍族戰士大聲叫好。
陶瑩縱韁躍馬而去,唯留下一片塵埃讓眾人觀瞻。
“燕妹想不想回范林?”軒轅突然問道。
“當然想,我們什么時候回去?”跂燕一聽有機會回范林,哪還會不大喜過望?似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把你急的,我們明日便起程。”軒轅打趣道。
“太好了!”跂燕歡呼雀躍之中奔向帶馬回馳的陶瑩,讓軒轅大感好笑。
“太好了,我也要你去給我弄一匹,我那寶貝牛兒送給別人好了!”陶瑩一陣歡呼,自馬背上躍下,疾步跑到軒轅身邊,撒嬌似的道。
跂燕卻接過馬韁乘騎而去,也不管陶瑩與軒轅那親熱的樣子了。
“是嗎?”軒轅好笑地問道。
“當然,我從來沒見過比它更快更平穩的坐騎,而且這馬比我那青牛靈活多了,無論是彈跳還是奔走,絕對是最好的,若是在馬背之上配以長槍,那敵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擋便會被挑倒一片,長槍配以高速的馬,這一擊的力道即使是功力高你一籌的對手,只怕也會吃不消了。”陶瑩贊不絕口地道,在牛背之上,她是一個揮灑自如的高手,若能將牛換成馬,那無論是速度、韌勁,抑或平穩方面都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令騎者更將如魚得水。陶瑩是一個慣于乘騎出手的高手,自然會自戰斗方面去考慮坐騎的用途。
軒轅和蓋山氏諸人禁不住眼睛大亮,他們還從未想到這馬與戰爭的實際聯系,還未想到將馬本身最大的優勢發揮到戰場上去,經陶瑩一提醒,頓時若撥云見日般一陣明悟。
“好,乖瑩瑩,你這個想法太好了,我這匹馬就送給你,而你便教我的兄弟們在馬上使槍殺敵,如何?”軒轅激動得雙手搭住陶瑩的香肩,歡喜地問道。
陶瑩一呆,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問道:“真的就將馬給我了?”
“當然,你知道你剛才的話有多么重要嗎?就因你這一句話,我可以訓練出一支天下無敵的大軍,區區一匹馬又算什么?”軒轅仍忍不住激動。
“那你呢?”陶瑩有些不好意思。
“我可以再去抓幾匹野馬將之馴服,將來我們還會擁有千萬匹戰馬呢!”軒轅豪氣干云地道。
“不,我還是等你抓回馬后再要吧,否則對燕姐可不好交代。”陶瑩狡黠地一笑。
軒轅也一呆,旋與陶瑩相視而笑,半晌笑罷,方向周圍的人大聲道:“大家準備一下,我們立刻去獵捕野馬!”
眾人一聽,不禁一陣歡呼,迅速向城外跑去。
陶瑩也大喜。
由于此番高手眾多,又有青騮馬,因此獵馬行動竟出奇的順利。
事實上蓋山氏的兄弟們每天都在監視著馬群的動向,軒轅的這番獵馬提議的確正合眾人的心意,是以所有人都極為賣力。
行動結束,竟獵回了十余匹極為神駿的野馬,最妙的卻是青騮馬竟帶回了一匹烏炭似的母馬,此馬全身烏黑發亮,沒有一撮雜毛,只讓跂燕和陶瑩諸女大喜過望。
這是蓋山氏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收獲,雖然有兩名兄弟被野馬踏傷,但卻無法掩飾眾人內心的喜悅。事實上,眾人久久未曾自與萬馬同奔的壯烈氣勢中回過神來,那確實是一個難忘的記憶。陶瑩和跂燕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這么一場奇遇,眾龍族戰士也大叫不虛此行。
白天便在這歡喜的氛圍之中迅速過去,軒轅卻決定翌日一早便回范林一趟,他必須將龍族戰士的問題先解決,至于虎葉和蛟夢的事情也只能先放到一邊。以他目前的力量,仍不足以單獨與鬼方或東夷抗衡。
陶瑩自然不愿與軒轅分開,何況她自陶唐氏私自跑出來已得了陶基的默許,更是沒有任何顧忌。
軒轅此刻的傷勢已經痊愈,劍奴的傷勢也已好了個七七八八,沒有什么大礙。
晚上的狂歡進行到二更便已接近尾聲,跂燕似乎是想到明日便可以回家見親人,因此極乖,早早地便睡了,倒是陶瑩和軒轅諸人沒有多大的睡意。
軒轅曾聽說陶瑩有早睡的習慣,今夜竟快近三更了仍不休息,不由奇怪地湊過去問道:“瑩瑩,你怎么還不休息?你不是習慣早睡嗎?”
陶瑩卻白了軒轅一眼,沒好氣地道:“燕姐將你交給我了,你不睡我敢睡嗎?”
軒轅一聽可真樂了,厚著臉皮小聲問道:“那便是說瑩瑩今天會伺候我睡覺啰?”
“去你的吧!”陶瑩終于臉紅了,旋又撲哧一笑,“難道我還會怕你不成?”
軒轅心頭大動,一把摟過陶瑩,笑道:“好,這可是你說的,那咱們現在就去睡覺好了。”
陶瑩大窘,欲推開軒轅的怪手,但卻無能為力,半晌,才急促地喘息道:“給我留點面子好嗎?”
軒轅大感好笑,改牽陶瑩的柔荑,問道:“這樣行了吧?”
陶瑩溫馴地點了點頭,只好迅速自混亂的場面中抽身退出,心中卻充滿了異樣的刺激。
跂燕果然并不在軒轅的房間中,而是在她自己那個單間里,這是蓋山氏為軒轅所獨設的一個小院,本來劍奴也住在這個小院中,但今日劍奴也知趣地退出了,如今這個院子中大概只剩下軒轅及鄰間的跂燕。
院子并不大,但卻有一道土墻相隔,院子之間植有四棵大樹,地處蓋山氏住戶的正中心,也算是極為清幽了。
房間早有人為之點亮了火把,蓋山氏的人對軒轅的照料極為細心,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每天都會將房間打掃得十分干凈,那石木結構的墻壁和屋頂也清理得很潔凈,床上更是鋪得軟綿至極,這本就是蓋山氏最好的房子。
屋子之中唯剩下軒轅與陶瑩相對。
“好瑩瑩,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沐浴之水,你要不要一起來?”軒轅一把摟住俏臉通紅的陶瑩,柔聲問道。
“不,不,不!”陶瑩忙推開軒轅,慌亂地道,“你去洗吧,我在這里等你好了。”她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么。
軒轅不由得歡笑著獨自行入浴室,他知道陶瑩仍然臉嫩,不宜太過相逼。
軒轅自浴室中出來,陶瑩卻已經不在房中,門卻是開著的,他不由得微訝,而此時卻聽得跂燕的房間里傳來了一陣低語之聲,他哪還不明白陶瑩去向跂燕求助去了?不由得暗笑,只穿了一襲短褲便出門推開了跂燕的房門。
“誰?”跂燕和陶瑩似乎都嚇了一跳。
“還會有誰呢?你們倆今晚誰陪我?”軒轅反問道。
“當然是瑩妹了。”跂燕擁著薄被坐起,露出無限嬌好的上身,春光入目只讓軒轅欲火大騰。
陶瑩乍見軒轅赤身而進,臉兒更燙,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瑩瑩還不快過來?”軒轅快步走過去一把拉住陶瑩的手,跂燕卻咯咯笑了起來,道:“看我們這么急色的夫君啊,瑩妹,今晚他就交給你了。”
“誰說的?今晚你也不能少。”軒轅真的做出了一副色急之狀,將陶瑩橫抱而起,卻放到跂燕的軟榻之上,而他更不客氣地爬上了大榻。
“不,不,不行……”陶瑩慌忙坐起。
跂燕卻一下子把陶瑩摟住拉倒在床,笑道:“好夫君,快對瑩妹使壞!”
陶瑩大窘,羞急地抗議道:“門……門還沒關上呢……”
跂燕和軒轅不由得大感好笑。
軒轅并沒有真個睡著,雖然剛才抵死纏綿,但他并沒有半絲疲勞之感,反而更覺得心神飛躍。他想到了雁菲菲和那已出世卻未曾見過面的孩子,心中便有一絲說不出的歉意。他在異鄉風流快活,唯雁菲菲獨守姬水凄苦無依,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姬水河畔,將之摟在懷中抵死纏綿。可是,現實卻不允許他這樣做,而且也是不可能的,自此地回姬水沒有一個月的時間絕無法抵達,或許有了青騮馬之后,可將時間縮短半個月,可是半個月的時間確會發生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唯望木青能替自己跑一趟。
他決定日后一定要加倍補償她母子倆。
陶瑩和跂燕皆如八爪魚似的將軒轅纏著,都睡得極沉。想到兩女剛才在身下狂呼亂叫的俏模樣,軒轅不由得再次涌動起一股強烈的欲望,忖道:“若菲菲能在這里便好了,或是瓊兒和褒弱。是啊,燕瓊和褒弱現在怎樣了呢?她們會不會跟葉皇和柔水他們一起去范林呢?還有桃紅。桃紅最善解人意了,而蛟幽何嘗不善解人意呢?”想到蛟幽,軒轅心中一陣隱痛。
“嗯……”跂燕翻動了一下身,似乎是被軒轅再次升起欲望時的生理反應給驚醒了,但卻故意閉眼裝作未醒之狀。
軒轅怎會不知跂燕已醒?只憑她那逐漸發燙的胴體便可清晰地感覺到,但跂燕既裝沒醒,他也故意做夢囈狀喃喃道:“燕妹,我要你……你……”說話間,一只手不經意間搭在薄被之下跂燕那豐腴而堅挺的乳房之上。
跂燕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一下,顯然以為軒轅只是在做夢,說夢話,但仍忍不住被激得情欲奔放,渾身發燙。一對玉手禁不住在軒轅那剛鐵般結實凸起的肌肉上輕輕移動,想著剛才所帶來的快樂,更是欲火無法自控。
當跂燕的手摸到軒轅下身時,軒轅再也無法裝傻了,身子輕翻,在跂燕未來得及驚訝之時,便已壓在她的身體上……
“嗯……”軒轅的動作實讓跂燕有些意外,但卻只有欣喜,輕哼一聲,便反將軒轅抱得更緊。
軒轅想到那可憐的雁菲菲,禁不住對身下跂燕的動作更為猛烈。
狂風暴雨中,跂燕再也控制不住地狂呼亂叫起來,如身墜云端霧里,只知道拼命地迎合著。
軒轅卻有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感受,他竟感到體內那股并不屬于他的生機再一次活了過來,并隨著身體的運動和精神的刺激變得狂野,卻并不對身體有任何的沖擊,而腦子似乎更為清晰,甚至似感應到一個遙遠的地方有人在呼喚他、思念他,心神仿佛飛越到了另外一層空間之中,寧靜、平和、空蕩而又虛渺。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更為清晰,每一寸肌膚都似乎可以捕捉到來自四面八方的信息,思感更已越出這春意盎然的屋子,向四面八方延伸。院子外的東西也似乎變得實在起來,包括鄰院中熟睡之人的呼吸聲,蟲蟻的爬動聲,數十丈之外馬的鼾聲,風聲……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么清晰。
軒轅更知道,陶瑩醒了,不僅醒了,更似乎也再次春情勃發起來,在跂燕銷魂蝕骨的聲音刺激之下,若再不醒來且不動情,那實是騙人。
軒轅在跂燕狂哼一聲之時,以最快的速度翻上陶瑩動人的胴體。
“不要!”陶瑩象征性地伸手擋了一下……
陶瑩早已春情勃發,哪堪如此刺激?也不知天高地厚地迎合著,似乎忘了自己是剛經人道的處子之身。
兩人火熱的激情以最狂野的形式演繹出來,響起了急促的喘息聲,若院子中還有人,一定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軒轅從未找到過今日這般感覺,心神竟可以完全與欲望分開,去感受另外一片天地。雖然往日在歡好之時靈覺會強上許多,但卻從沒有像這次一般似已超脫時空,對遙遙存在的精神異力也似乎可以感覺到,可以說他的整個人在此時已分成了三個部分——精神、思感和肉體。這一切都分得如此清晰,像是完全脫離了三個不同的個體,但又以他為中心緊密結合起來。
突然,軒轅身子一震,陶瑩已陷入了一種瘋狂的興奮中,幾到半昏迷之狀,自然感覺不到軒轅的異常反應,只是仍瘋狂地迎合著。
軒轅驀地加劇動作幅度,陶瑩便很快如一攤爛泥般軟倒在榻上,四肢卻仍死死地纏住軒轅。
“寶貝,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會兒,立刻回來。”軒轅拉開陶瑩相纏的玉臂,親了香汗淋漓的陶瑩一口,柔聲道。
陶瑩乖乖地點了點頭,此刻她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而跂燕也是疲憊至極,竟已沉沉睡著了,陶瑩那么粗重的喘息和呼叫竟也沒有喚醒她。
軒轅順手摸了跂燕幾把,披衣而出。
他的思感一直在延伸,竟可以在情欲之外仍可保持這般高度的靈覺,實讓他感到極為歡喜,不過,他的感覺一直緊鎖著二十丈外的一棵古樹。
月色昏黃,軒轅腳步加快,當他身形出現在院外之時,那古樹之上一道黑影卻向山下電射而去。
軒轅無法看清那人的面目,或許是因為一開始這個人便未曾與他照面,但這個人能夠感應到軒轅發現了他,單憑這一點,便可知此人絕不簡單。
軒轅并無意追趕,他只是擔心跂燕和陶瑩的安危,若在平時,陶瑩自保應沒有任何問題,但現在卻不行,只怕被人抬走了也不知道,所以他駐足沒有追擊。
那黑影才掠出十余丈,也突然停住身形,他似乎感覺到軒轅無意相追。不過,他的停身卻并不是因為這些,而是因為他的前方靜靜地立著一道人影。
強大的殺氣讓他不得不駐足。
“朋友何必如此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呢?不如入內一敘吧?”那擋住神秘人去路的人正是劍奴。
事實上,幾乎沒有多少人比劍奴擁有更好的警覺性,當初軒轅和帝恨偷上東山口之時,在劍奴面前似乎根本無法遁跡。
而劍奴那超凡的警覺性正是留守東山口的必備條件,此刻他能警覺這神秘人的存在并不意外。
軒轅悠然噓了一口氣,有劍奴出手,他會省去許多心力。
那神秘人對劍奴攔截在他的前方似乎感到極為意外,但他卻知道,以他一人之力,若是繼續待在這里必會是死路一條。若引來了其他高手圍擊,他哪還有命在?何況尚有一直立于坡頂的軒轅的虎視眈眈。想到這里,他不由低吼一聲:“好意心領!”便夾著一股強風向劍奴撲到。
劍奴冷哼出劍,雖然他感到眼前的對手絕非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但這更激起了他的斗志,而且他似乎完全明白這神秘敵人的心思。因此,他絕不會讓其達成走脫的愿望。
軒轅的身子禁不住一陣輕震,腦子之中竟涌起一股熱血,是因為那神秘人的聲音太熟悉了,哪怕對方便是化成灰,他也不能忘記這聲音,但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不由一聲悲嘯,殺機狂涌,冷喝道:“想不到你居然還沒有死,今日我就讓你這惡魔永不得超生!”
叮……劍奴與那神秘人抗擊了十余招,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但那神秘人自是不可能逃脫了。
“讓開!”軒轅如風影一般插入劍奴和那神秘人之間,向劍奴低喝道。
那人竟猛然倒退三步,是因為來自軒轅身上那股濃烈如酒的殺意,使夏末的夜晚變得涼意逼人。
神秘人蒙面的黑巾無風自動,倒像他的鼻孔是一個風箱。
“地祭司,摘下這些沒用的掩飾受死吧!”軒轅的聲音猶如自千年冰窟中傳出。
那神秘人的眼里閃過一絲懼意和驚訝,雖是在黑暗之中,但卻無法瞞過軒轅的目光。
軒轅未語,目光卻投上了深邃而無法揣度的天空,像是陷入了一個遙遠的空間之中。
月光昏黃而朦朧,那半圓的實體如一塊被天狗咬碎的銀盤,淺色的云,深色的天,幾點星光寒寒地閃爍著,使得夜幕更加深沉。
殺機,如一道寒流,漫過每一寸虛空,軒轅昔日心頭的每一點記憶都化成涌動的思潮,沉重地漫過每一個細胞成為無法抹去的仇恨。
這一切,就只因為一個人——那就是眼前的神秘人地祭司!
軒轅絕對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便是有僑族曾經的地祭司,也即他為之隱忍了十年的大仇人,只是他完全沒有料到會在這里遇到這個大仇人,而且身中劇毒沸靈子汁居然沒死。
這或許是天意,軒轅的目光自天空中緩緩回落至地祭司的身上。
神秘人一陣怪笑,伸手揭下自己的蒙面黑巾,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龐,正如軒轅所猜,此人正是有僑族的地祭司,只是比之一年前已經消瘦了很多,而且面目更為陰沉。
軒轅笑了,是殘酷而冷厲的笑,此刻他再非昔日的軒轅,要殺地祭司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卻要讓地祭司慢慢地死去。十年的仇恨,若是讓對手痛快地死去,那實是太過便宜他了,是以軒轅的笑容很殘酷,也讓人心寒。
“小子,今日老夫之來并不是與你搏命的。”地祭司突然淡淡地道。
“但今日我卻定要取你狗命。”軒轅不屑地道。
“哼!”地祭司悠然放松,竟似乎完全不在意軒轅會對他發起強大的攻勢,一舉將之擊斃,事實上,軒轅也有這個能力。
軒轅心中微感訝異,但仇恨在他心中已根深蒂固,無論地祭司怎么表現都不會消除他心中的恨意。不過,他并沒有立即出手,他倒要看看對方能夠弄出什么花樣來。
“我想與你進行一場交易。”地祭司一副不怕軒轅不上鉤的樣子,悠然道。
“你認為你有與我談交易的資格嗎?”軒轅冷然反問道。
“交易是不講資格的,只要有足夠的條件。”地祭司似乎明白自己的武功與軒轅有一段差距,是以他的態度表現得極為溫和,沒有絲毫的慌張,讓人覺得他的確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