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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龍駒殲敵

天祭司號叫一聲,仰天倒下,身上著的火竟被壓滅,一名劍手輕輕拭去劍身上的血跡,然后將帶血的帛片拋入篝火中。

圍觀的大部分人都陷入了一種極大的震驚之中,為這群動若脫兔的高手而震驚,也為天祭司的死而震驚,事實讓,每個人心頭都涌上了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黃葉族的戰士突地鼓起掌來,這群久經沙場的戰士與圍觀的婦孺們的感覺完全不同,對他們而言,戰場上的生與死已經看得太淡了,血腥或許只是一種刺激。不過,在他們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天祭司是這種死法,那名劍手讓天祭司痛快地死去,應該算是一種仁慈的做法。是以,他們為劍手鼓掌,更有兩名黃葉族的戰士走上來拖走了天祭司的尸體。

蛟龍和少典神農及有僑、少典兩部的戰士都為之抽了一口涼氣,只眼下這四個對天祭司出過手的人,無一不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而且軒轅的身邊仍有那么一大群人端坐不動,仿若未見到所發生之事一般,這群人也都是不可否認的高手,以軒轅如此實力,實讓兩部人震驚。

如果有僑族或是少典族任何一方擁有這么多高手,都足以稱雄一方,而軒轅身邊所擁有的高手還不僅于此,可想而知此刻軒轅的實力已深不可測,這還不包括軒轅自身的武功。

蛟龍心中再無嫉妒,唯有震撼,為軒轅的威勢所震撼,雖然軒轅未動一根指頭,但給他的震撼是無可比擬的,這讓他知道任何與軒轅作對的人,都只可能如天祭司一樣的下場,再沒有第二種結果。而他蛟龍比之天祭司,還要差一個檔次,若是還要與軒轅相斗,根本就是自不量力,但他只怕永遠都無法明白軒轅為何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長起來,這絕對是一個奇跡,一個讓人心驚的奇跡。相較起來,蛟龍感到有些自慚形穢,他憑什么跟軒轅相比?他有的只是一種盲目的自大和無知,有的只是一種狹隘的心胸,甚至連思想也狹隘得可憐。

木青也感到大為驚訝,不明白軒轅自哪里找來如此多的高手相助,且每個人都稱得上是一流好手,而且黃葉族對軒轅也是如此敬服,實讓他有些無法釋懷。

“諸位身手果然超凡脫俗,我代表龍族戰士的一員,也代表黃葉族上下敬幾位一杯!”猛禽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舉碗便向花猛和那兩名出手的龍族戰士及君子國劍手道。

花猛也忙舉碗相迎,場中眾人亦全都端碗相迎。

猛禽在龍族戰士之中的身份也極高,乃是龍族戰士的十多名重要元老之一,更是軒轅和貳負座下的十五大頭領之一,與郎氏三兄弟平起平坐,甚至比郎氏三兄弟掌握了更多的實權,那便是整個黃葉族。

軒轅淡淡地笑了笑,待眾人放下碗后向眾人道:“各位繼續喝自己的酒,怎么開心怎么逗樂!”

黃葉族的子民全都哄然應諾,更有幾個小孩子不知從哪里采來了許多鮮花,奔過來送給軒轅,害得軒轅都快被鮮花埋住了,逗得諸人大笑不止。

篝火中的野獸也燒得香氣四溢,專門有幾位兄弟在滿頭大汗地翻動被燒的野味,以免被燒焦了,然后皆以銀刀切成大塊大塊分送到軒轅諸人的面前。

當宴會舉行得正酣之時,天空中驀地飛過一支響箭,直奔軒轅而來。

興高采烈的眾人沒有來得及反應,劍奴已縱身而起。

叮……那支響箭竟被劍奴的劍封住,并伸手接過了箭矢。

猛禽大驚,木青和葉七諸人也大驚而起,并立刻有二十余名高手向響箭飛來之處狂撲而去。

響箭之上竟有一片帛書。

劍奴看了一眼遞給軒轅,軒轅看后臉色微沉,低喝道:“不必去追了!”

那二十余名高手剛掠出十數丈又不得不停下身形,愕然地望了軒轅一眼。

“是自己人!”軒轅淡淡地道。

“是自己人?”少典神農和蛟龍及猛禽都為之錯愕,是自己人為什么要用這種危險的方式對待軒轅?若響箭所射的對象不是軒轅和劍奴,只怕有人會被暗箭給射傷在地。

“首領,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郎二驚疑不定地問道。

“有大批敵人向這里潛來,我們準備去痛痛快快地殺他一場吧!”軒轅立身而起,冷酷地道。

“約有三百東夷戰士以快鹿掩殺而至!”猛禽乍看帛書倒嚇了一跳。

“是東夷的快鹿營,該怎么辦?”黃葉族的長老黃沁憂心忡忡地問道。

要知道快鹿騎乃是東夷的精銳戰旅,以速度快捷著稱,來如電去如風,實行偷襲更有神鬼莫測之機。這快鹿騎由帝家兄弟所訓練,攻擊力之強實讓附近各族心寒,往往是在對手還沒弄清敵人自哪里來之時,整個部落便已經在快鹿騎的沖擊下崩潰。

猛禽沒想到東夷對他們竟如此重視,居然派出快鹿騎來對付自己的黃葉族,顯然東夷人已有耳聞黃葉族與龍族之間的關系,否則的話也便不會調來近三百快鹿騎了。

“我要讓他們來得去不得!”猛禽一聲低喝,數百黃葉族的戰士立刻進入了備戰狀態,有僑戰士和少典戰士也加入了備戰的行列。

“請首領指示我們該如何做?”猛禽向軒轅詢問道。

軒轅淡淡一笑道:“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吧,我要讓東夷人看看,他們的快鹿騎實不堪一擊!”

眾龍族戰士和隨軒轅自君子國來的高手頓時明白了軒轅的意思,人人都摩拳擦掌,因為他們也想知道究竟是他們的戰馬營厲害還是對方的快鹿騎厲害。

猛禽也充滿了信心,快鹿騎的可怕是在于它們神出鬼沒,突然而至,現在既已先得知快鹿來襲,也便可以將對方殺個措手不及。不過,他知道快鹿騎的速度快,若想仔細布置肯定是不行。因此,棄繁用簡,在各道路口以繩藤相絆,設下一個個暗障,若是快鹿騎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定會吃虧。

另外在寨門之內,以粗木巨石相搭,以便在退入寨中之后阻止戰鹿的強烈沖擊。

事實上,這種寨墻并不能阻止快鹿騎的入襲,只有另外設伏才行,不過,此刻有軒轅相助,人人斗志高昂,只怕快鹿騎不來。

快鹿騎的確會挑時間,在黃昏之時進襲,這個時候正是人們疲憊了一天,欲回族中休息之時,整個人都是在最為放松的時刻,如果在這個時候偷襲,確實能夠殺得對手措手不及。

當然,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黃葉族人這次只怕是難逃噩運了,就算是他們比快鹿騎多十倍的人力,在這平原之上交戰,而變故又是如此突然,也會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何況黃葉族并沒有十倍于快鹿騎的兵力,如果把附近依附的小部落的人力會合起來,倒有六七百可戰之士,但此刻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召集。不過,今日快鹿騎注定要一敗涂地。

嗒嗒……首先一隊百余人的戰鹿騎迅速掩來,如潮水般向黃葉寨撲到,他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躍過寨墻的防線,進入寨中燒殺。這次,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將黃葉族這個眼中釘拔掉,因為猛禽所領的黃葉族已經威脅到了東夷向西北方向的發展,而且又處處與東夷作對,且勢力不斷膨脹,這才讓東夷要下狠心清理掉這顆毒瘤。

噗……噗……沖到最前面的戰鹿突然全都跌倒,鹿背上的騎士盡數被拋了下來。

那本來悄無聲息的騎士們皆發出驚呼,正當他們感到不妙之時,箭雨紛飛而至,百余騎快鹿未戰先損失了一半,更有數十名騎士中箭而亡。

“殺!”快鹿騎之上的一人揮刀低喝,很快沖破絆索的防線,直向寨下伏擊的戰士掩殺而至,但他的身后已只剩五十多頭戰鹿了。

嗖嗖……草林之間、樹梢之上的箭勢更為密集,那群戰鹿的速度雖快,但也是一頭接著一頭地倒下,待沖到寨門口十余丈時,僅剩十多騎,而這十多騎皆因騎士本身的武功十分高絕,左撥又擋,竟將亂箭挑開,方得以幸存。但此刻雙方相距才十多丈,人雖可擋箭,而戰鹿卻躲不過箭雨的襲擊。

“殺……殺……”自兩側再次沖出兩隊百余騎的戰鹿,敵人的快鹿騎竟是分三路殺至。

“殺呀……”林間寨前一片混亂,那兩百多騎快鹿騎士悍不畏死地迅速沖殺而至。

亂箭的殺傷力的確不小,但快鹿騎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一排排沖來的戰鹿倒下之后,后面的快鹿騎便已沖上前近十丈,這使得黃葉族的戰士根本就來不及上箭。

這山野之中僅有少數山地,余者皆為坡地,因此,每個方位都是可能攻擊的目標,而對方有第一隊戰騎失利的經驗,這群人知道先揮刀斬斷絆路的藤索,也便使得快鹿騎能暢通無阻。

這群東夷的快鹿騎顯然是沒有估計到黃葉族的人竟先有準備,不過他們也明白黃葉族的戰士準備并不充分,否則攔路的便不只是藤索了,更有陷阱之類的。

此刻這群人并不打算撤退,在他們的眼里,便是死傷一些人,哪怕只剩下百騎,以極速沖殺也可將黃葉族趕盡殺絕,何況他們已經損失不小,絕不肯就此而去,那將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黃葉族人何嘗不知,如果讓對方剩余的百余快鹿騎沖入他們的陣形之中,那樣便會形成另一次逆轉性的屠殺,這是騎兵與步兵的分別,或許可以是兩敗俱傷,但那絕不值。

“撤!”猛禽低喝一聲,他知道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寨中,僅憑所設的路障絕難抗阻這群快鹿騎的沖擊。

而猛禽也早已安排好了退路,是以眾人很快絲毫不亂地退入寨中。

在寨門關上的一剎那,百余騎戰鹿已經沖到了寨墻之下。

嘩……轟……寨頭之上一陣亂石狂飛而下,使得那百余騎的沖勢被阻竭,以至于無法來得及沖擊寨門,便被黃葉族的戰士以巨石粗木頂住了厚實的寨門。

這群快鹿騎也是勁箭連發,但很快便發現寨墻上的人全都撤走。

快鹿騎上的東夷戰士人人勇武至極,且行動極為迅速,很快便自一角拐入寨中。他們絕不會放棄這次攻敵的計劃!

更有數十名身手極好,但是戰鹿被射死的東夷戰士也自寨墻上攻入了寨中,只是他們入寨之后卻愣住了。

猛禽仰天一陣長笑,在他的周圍是一堆堆石木壘起的路障,戰鹿根本就無法橫沖直撞,這路障之中甚至有整棵連枝帶葉被砍倒的樹,地上更擺滿了大小不一的大石塊,大到數百斤、千余斤,小到數十斤,都是一些極不規則的石頭。

整個場地全是這種跡象,而猛禽和族人便是在這片地域之中執箭而立。

在這種場地之中,戰鹿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若是讓戰鹿馳入這片地域,不折斷足才怪。

“帝五,今日你的死期到了,我要你知道有來無回的滋味!”猛禽大喝一聲,顯然他認出了對方的為首之人帝五。

“帝五必死,帝五必死……”黃葉族的婦孺皆躲于石后避箭高呼,聲震四野。

“給我射!”猛禽一揮手,亂石堆中箭雨狂灑而出。

鹿背之上的東夷戰士暗叫不好,但此刻唯有硬著頭皮策鹿在亂石堆周圍繞著射擊。

“殺!”一聲若驚雷般的暴喝自寨內的兩個暗角響起。

希聿聿……數十匹戰馬一聲長嘶,如疾風般殺出,而且直沖向快鹿騎。

帝五大驚之中,還沒有弄清楚這群突然沖來的怪物是什么東西,數十騎已經如旋風般卷入了他們快鹿騎中。

戰馬橫沖直撞,與那些單薄的戰鹿相比,那些戰鹿根本就經不起鐵蹄一踏,而馬背之上的精銳龍族戰士與君子國的高手刀槍并用,遇人就殺,相較之下,那群戰鹿竟不堪一擊,快鹿騎一沖就亂,鹿馬相遇,有些被掀翻,有些被戰馬踢死。

這群馬背之上的人個個都是高手,又是人馬齊戰,怎會不大顯神威?

帝五幾乎心膽俱寒,卻不明白怎會突然殺出這樣一撥人馬來,只看對方的坐騎,健碩高大,神威逼人,與他們所乘之所謂的肥鹿相比,幾乎是不可同日而語。

“軒轅在此,東夷小賊拿命來!”軒轅的青騮馬快若疾電,一沖便到了盡頭,然后帶韁再次殺回,根本就無人可擋。

“殺呀……”黃葉族的戰士頓時戰意高昂至極,也自亂石陣中對陣形已亂的快鹿騎毫不留情地沖殺。

劍奴諸人卻自相反的方向沖殺而出,幾乎將快鹿騎切成了幾個部分,而且每個部分首尾不能兼顧,加上亂石堆中的亂箭,這場仗即使不打也知道是什么結果了。

帝五立刻意識到最后的結局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控制的,此刻快鹿騎的頹勢已是不可逆轉,而軒轅的出現更使他心神大亂,讓他更不解的卻是為何他們如此快捷秘密的行動,而黃葉族卻似乎事先有所準備呢?難道對方擁有未卜先知之能?

剩下的三四十騎快鹿戰士已經不用任何人吩咐全都倉皇自入寨路口疾逃,任何無謂的犧牲都是無益的,生命的可貴每個人都知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豈非是瘋傻之輩所做之事?

帝五也無法可想,亦跟著向寨外撤離,在他的身后只有那么七八騎,余者能跑已經先跑了,沒有坐騎者自寨墻向外翻出,但真正能夠逃出寨外的只有二十多騎和十余名身手極好卻沒有坐騎的人,若非這群人見機得早,只怕也唯有全都葬身城中了。黃葉族戰士的攻擊力實在是太猛了,而且此刻人力多于快鹿騎十數倍,他們即使身手再好也是無濟于事,何況軒轅的出現使他們連一丁點兒獲勝的希望都沒有了。

猛禽諸人迅速打開寨門,由寨口追出,軒轅的快騎隨之向快鹿騎狂追,戰馬的速度絕對不比戰鹿慢,在短距離之中,鹿馬的速度可能會不相上下,但若距離一長,或是在長時間的奔馳之下,兩者的差距就很明顯了。因為野馬本身比野鹿的負重量要強,同樣載著人,野鹿便會比野馬易疲勞得多,這是不可否認的。而此刻,東夷的快鹿騎是經過長途奔襲之后的疲兵,而軒轅的戰馬則是經過修整后的新銳之騎,其優劣立判。

強弓勁弩在這種追襲戰中起到的作用便極大了。

帝五沖出寨子,才領著眾騎奔走數百步,便聽到一聲斷喝。

“賊子們,今天是你們的末日!給我殺!”

少典神農和蛟龍等近百有僑、少典兩部的戰士早伏在帝五諸人的歸路之上,似乎事先已料到帝五會自這個方向逃走。

百余支怒箭一齊迸發,幾乎讓帝五心膽俱寒,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他們身下的戰鹿已經一一中箭而倒。但帝五諸人終究是高手,迅速翻身落地,只是被跌得七葷八素,卻知道此刻逃命要緊,可是當他們前后一望時,才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

前有少典神農、木青諸人所領的百余名有僑、少典兩部的戰士,人人殺氣騰騰,強弩硬箭更是讓人心寒,況且這群人中也不乏高手。后方卻是軒轅高踞馬上,數十騎戰馬在寨邊伺機而動,每位騎士皆是一等一的好手,相較之下,帝五這邊僅剩的二三十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

“降者不殺!”軒轅在馬背上將大刀一揮,威風不可一世地高聲喝道。

帝五身邊的眾東夷好手皆面面相覷,誰會不知道若再戰的話,唯有死路一條?軒轅的武功他們早有耳聞,便連九黎王風絕都被其重創,試問他們之中誰能與之匹敵呢?何況軒轅身邊尚有這么多的高手,此刻只要軒轅一聲吩咐,他們恐怕連半點戲都沒得唱就會死于亂箭之下。

不遠處,黃葉族的戰士將受傷而翻墻逃亡的東夷戰士及沒受傷者全給擒住了,還有幾頭受到驚嚇沒有主人的戰鹿也給一并逮住了,數百之眾正浩浩蕩蕩、殺氣騰騰地朝這邊趕來。

帝五知道己方大勢已去,不由一聲長嘆,竟率先拋下武器,那二十多名東夷戰士也都跟著相繼拋去兵刃,不再作過多無益的掙扎。

眾有僑和少典戰士及眾黃葉族戰士禁不住歡呼起來,這是有史以來黃葉族獲得最大的一次勝利,竟讓東夷三百快鹿騎全軍覆滅,這是多么驚人的戰績啊。要知道,東夷的快鹿騎從來都是充當無敵的角色,根本沒有遇過什么挫折,便是有熊族的戰士也不敢輕迎其鋒,若非有熊族有十大聯城這般的堅城硬壘,恐怕早已被東夷的快鹿騎殺得一塌糊涂了。在平原上作戰,連鬼方都害怕東夷,就是因為東夷擁有數千快鹿騎,這群來去如風的大軍,往往會如一柄利劍般一下子刺入對手的心臟,但今日卻敗得如此之慘,這對于黃葉族來說,確實是傲人的戰績。

黃葉族大勝,俘獲包括帝五在內有四十余人,包括傷者,另外還有十余頭戰鹿。而黃葉族犧牲了三名戰士,有二十余人受了箭傷,這幾乎是個奇跡,即使對死者的悲痛也無法掩飾勝利的喜悅。

在這個時代,死亡已經讓人們有些麻木了,那像是一個過程,并沒有太大的悲哀,為部落的利益戰死,這是無上光榮的事情。是以這三名死者以族中最崇高的禮節下葬,其家人將由整個部落供養。事實上,這個時代本就是過著集體的生活,不分彼此。

而這群俘虜將會向東夷族交換回一筆豐富的財物,僅帝五一人便可讓黃葉族張開大口與東夷人談條件,放肆地索要貨物。在這個年代,被俘的戰利品包括人在內,可當作貨物與其所在部落實行人貨交換,便是如東夷和鬼方這種大部落也得接受這個不成文的游戲規則。除非交易雙方有一方不接受或不愿意交換時,那樣可對戰俘任意處置,抑或有一方根本無力交換也一樣。這時,戰俘便會淪為奴隸,用勞動為勝者創造財富。

當然,沒有人可以否認軒轅的騎兵之神威,那數十匹戰馬在拼殺之時蹄嘴并用的樣子只讓每一個東夷俘虜仍心有余悸,那群戰鹿在它們的鐵蹄下猶如草扎,一踏一咬便使那些戰鹿東倒西歪,而馬背之上騎士的表現也異常精彩。不過,可以看出這些人與馬的配合仍有些不能完全協調,除十余人有一段騎馬的經驗之外,其他人仍無法在馬背上放開手腳,否則絕不可能讓帝五有機會逃出黃葉寨,只是軒轅對此并不擔心,因為他們有的是時間去與馬協調。戰馬畢竟是新興的坐騎,總有一個適應過程。但今日他卻知道,戰馬絕對比戰鹿優勝,這是毋庸置疑的。

軒轅并不想在黃葉族太多耽擱,他必須快些趕去熊城。于是,他對黃葉族作了一些安排,以便隨時聽候調令,并讓其與君子國相聯絡,甚至遷合,然后他才領著帶來的高手們及有僑、少典的戰士奔赴熊城。

熊城之外,鬼方和東夷兩部大軍的封鎖已少了很多,想來雙方經過兩個多月的僵持,結果卻不得不撤離。

事實上,鬼方和東夷終究是勞師遠征之旅,而有熊族卻可固守堅城,養精蓄銳,后援和補給充足,若雙方長期相持下去,吃虧的定是鬼方和東夷。因此,鬼方和東夷不得不撤師而去。

軒轅卻知道,鬼方和東夷絕不肯善罷甘休,抑或早已派高手潛入了熊城或是十大聯城,面對這樣的堅城,若想從外部瓦解,那實是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其自內部崩潰。更何況,鬼方和東夷絕不能坐視河圖洛書合璧,那時神門一旦開啟,其后果究竟會怎樣,沒有人可以預料到。因此,所有斗爭可能會由明轉暗。

此際熊城之中的形勢之惡劣確是從未有過的,內憂外患,亂成一團,表面上的平靜無法掩飾其內在的風起云涌。一個不好,熊城真的會自內部崩潰。

軒轅知道此行極為兇險,目前最要緊的便是將自己身邊的實力壯大起來,這就可使他應付困難時容易一些。

對于此行,其實他早已讓人密報于熊城中的圣女鳳妮,是以當他再入癸城之時,竟受到熱烈的歡迎。

伯夷父、蒙赤武諸人親自出城相迎,龍歌竟也派來了親信禿奎和云英加入歡迎的隊伍之中,以顯示他對有僑和少典兩部戰士的歡迎,亦為了表示對軒轅的尊敬。

若是在往日,蛟龍和神農或許會感動,但是此刻他們對龍歌已心淡了,這個自私的人實讓他們無法茍同,何況此刻已有了軒轅這個大靠山。其實在這群人之中,軒轅已成了不可替代的首領,無論是有僑戰士還是少典戰士,他們都為軒轅的武功和無私所折服,包括蛟龍在內。

蛟龍對軒轅確是再無怨言,因為軒轅并沒有因為神農是其親兄長而特殊對待,而是將木神的絕世武學同時交給他和少典神農練習,如此世人夢寐以求的絕世武學,軒轅竟然毫不藏私地傳授給他們,可想而知這是對他們多大的信任。而軒轅更找了蛟龍長談了一夜,使得蛟龍又是慚愧又是汗顏,對軒轅幾乎已是死心塌地地尊敬。

軒轅對有僑和少典兩部的每一位戰士都一視同仁,皆認真指點其武功,更對白夜、竹山等精英授之自己最拿手的武技,讓其與花猛、獵豹住在一起,由這幾人去強化訓練白夜、竹山諸人,包括神風訣及青云的劍法甚至還有木神的武功。事實上,軒轅確是想造就出一批精銳高手,到時候便是真個要面對魔帝蚩尤,也不怕人單勢孤。當然,他并不相信魔帝蚩尤能抗拒百名高手的聯手攻擊,而對付這種人,人海戰術是極為有效的。面對真正的強敵,軒轅根本不在乎以什么方式取勝。

對于身邊的重要人物,軒轅將青云所創的絕世劍法中的山裂相授,若遇強敵,這一招也足以保命,即使是土計對此招也是無可抗拒地選擇逃走。而這之中學全了此招的除軒轅外唯有木青,因為這是青云的愿望,希望木青能夠繼承他的武學,以此減輕他對劍神的歉疚。

木青本就是劍神的嫡傳一脈,只是一直都無法突破神山鬼劍的死結,因此劍道難至大成之境,但其武功根底卻是深厚至極,并非蛟龍和神農所能比擬的,是以在死結一破之后,竟能力擒天祭司,實非幸致。因此,他在得青云的武學之后,真是一日千里,武功進境極為神速,雖不能與劍奴那深厚的功力相比,但其劍法也相去不遠。當然,因為劍奴這段日子以來也在不斷地接受新武學,亦修習過青云的劍術,其武功也有大的進步。

劍奴本是一個專志于武道之人,是以能很快掌握劍道精髓,使本身的武功一再提高,而且軒轅給他的啟示極大,使之對武學感悟頗多。

軒轅這次所領的一百名戰士,人人精神狀態都似達到了巔峰,斗志高昂,每個人都似自骨子里透出煥然一新的氣勢,便連伯夷父這類見慣了場面的人也禁不住對這隊人馬另眼相看。

事實上,是軒轅為這隊人馬注入了新的活力,讓這群人擁有了自信,對未來更充滿了憧憬。

軒轅與伯夷父客氣了一番,兩人這才并肩步入癸城,軒轅所乘的青騮馬被一名龍族戰士牽著。這次唯有五匹戰馬入城,余者盡留在黃葉族,因為軒轅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擁有這些秘密武器,自黃葉族到熊城,若乘馬則僅需半日之行程,快得讓人咋舌。

這些戰馬倒真像是可日行千里,一個時辰便可奔跑近兩百里路,而黃葉族至癸城只有兩百余里,急速奔跑,一個多時辰便可趕到。因此,黃葉族中的騎兵可算是一招奇兵,在必要之時會以最快的速度出現。

君子國中更有七八十騎,也同樣可在兩個多時辰中趕到癸城。因此,只要以飛鳥傳書,半日之內,就可召集到百余騎高手前來相助,這種速度實會出乎所有敵人的意料之外。因此,軒轅的這些安排可謂是上上之策。不過沒到必要之時,他不會真正動用自己的實力。

此刻有熊族正處于動蕩不安之時,如果軒轅將自己的人力全部投入其中的話,很可能會牽連得全軍覆滅,這種傻事,他可不愿意做,除非熊城的界線已經劃清,能夠分得清誰敵誰友,他才會全力對付某一些人。否則,以軒轅現在的實力,仍不足以對付有熊族,因為有熊族的實力一點都不會比鬼方或東夷任何一部遜色。

伯夷父特地為軒轅等人安排了一片房舍,并將軒轅和眾有僑、少典兩部的戰士安排在一起,眾人受到了貴賓的禮遇。

不過癸城中有許多人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上次盛傳軒轅與圣女鳳妮之間鬧了極大的矛盾,但這次為何軒轅會再來癸城呢?而且這次前來的人數竟達一百余眾。當然,有人猜測這是為龍歌而來的,只是龍歌此刻身在熊城而不得脫身,未能親來癸城相迎罷了,因此軒轅諸人也便只能在熊城方能夠與龍歌相見。

伯夷父當然已自圣女的吩咐中看出事情定非那么簡單,不過他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該問,什么事情不該問,以他的閱歷,豈會不明白此刻有熊族內的一些情況?而且他的身份、地位極高,受人重視那是難免。

翌日天未亮,便有人傳達圣女鳳妮到了癸城,但這次傳訊之人卻是伯夷父的親信伯雄。

軒轅被圣女鳳妮密召至那日與圣女相別的密室之中。

軒轅叮囑了劍奴一聲,也便跟隨伯雄之后而去,他對圣女如此早早地駕臨癸城并不奇怪,或者可以說在他的意料之中。

秘院之中的守衛森嚴,但都是圣女鳳妮身邊的太陽戰士中的金穗劍士,可見圣女此次前來定是帶了大量的高手,事實上有上次的教訓之后,圣女鳳妮實小心多了。

金穗劍士顯然因軒轅與圣女鳳妮的關系密切,對軒轅也極為客氣,見面行禮,伯雄到院子門口便知趣地退了開去,他知道這里已經沒有他的事了,他也不敢與太陽戰士爭利。

軒轅再次踏入院子之中,便禁不住涌起一種親切而又陌生的感覺,院子之中繁花依舊,綠蔭蔥蔥,那紅瓦青磚的房子依然有著一種無法抹殺的清雅,他禁不住快步踏入客廳。

廳中只有圣女一人端坐在當日所坐的大椅上,不過她又穿起了軒轅在有邑族初見之時的衣衫,一身水綠的緊身衣勾勒出無限嬌美的胴體,然緊裹于一襲黑披風之下,頭帶嵌珠,高冠相束,足蹬鹿皮短靴,只是此刻的鳳妮顯得有些憔悴。

鳳妮乍見軒轅步入客廳,眸子中閃出一絲驚喜之色,忙起身相迎。

軒轅心中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昔日在有邑族乍見圣女鳳妮如此裝束,那驚為天人的感覺似仍在腦海中縈繞不去,一切便仿若發生在昨天,但是今日相見變化卻是如此之大,單看鳳妮的憔悴便讓他心中酸疼。

“這段日子你受苦了!”軒轅的雙手毫不避嫌地緊搭住鳳妮的雙肩,憐惜地道。

鳳妮似乎也是感觸頗多,雙手輕搭在軒轅的雙肘上,仔細地將軒轅打量了一番,久久不知道該說什么。

軒轅用力地將鳳妮拉入懷中,心內似激起了滔天巨浪,盡是對這美女的歉意和憐愛。不可否認,他喜歡鳳妮,這段日子以來,他從沒有一刻忘記過懷中的美女,對鳳妮,他更有一種深深的責任感,仿佛自己呵護她乃是天經地義之事。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只是一人作戰!”軒轅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圣女鳳妮也緊擁著軒轅的軀體,像是害怕在突然之間軒轅會自她眼皮底下消失一般,口中低低地泣語道:“如果你再不來的話,鳳妮只怕會崩潰,這種日子我實在是受不了。”

軒轅輕輕地撫摸著鳳妮那散下的幾縷香發,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鳳妮突地自軒轅懷中抬起頭來望著他,半晌才舒了一口悶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嬌憨地道:“我以為你再也不理鳳妮了,可你終于還是來了。”

“傻鳳妮,我怎會不理你呢?只是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好,貿然來助你,心中會無法安穩踏實,所以才拖到今日,否則我早就趕來了。想到抱著鳳妮的感覺是如此的舒服,我便禁不住恨未生雙翅……”

鳳妮大窘,俏臉唰地紅了,微掙了一下,卻無法掙脫軒轅的懷抱,不由得白了軒轅一眼,無奈地道:“人家都急死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急有用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我們仍活著,就沒有什么可以難倒我們的!”軒轅自信地道。

“你真好,知道你來了,我的心也似安穩了不少,現在我什么也不怕,就算大哥執意要去依附皇叔,我也不會人單勢孤,至少還有你是真心助我的。”鳳妮媚了軒轅一眼,噓了口氣道。

軒轅不由得看呆了,鳳妮從不會以媚眼相對,今日突地拋了個媚眼,實讓他心中漣漪頓起。

“你發什么呆?”鳳妮驚訝地問道。

“好鳳妮,再給我來一個媚眼,我喜歡看。”軒轅一回過神來,禁不住笑道。

鳳妮大羞,一下子竟掙開了軒轅的懷抱,微嗔道:“人家想將近來所發生的一些大事跟你商量,你卻盡使壞,占人家便宜,鳳妮可要生氣了。”

軒轅神情一肅,忙道:“是軒轅不對,鳳妮快跟我說一說,究竟發生了什么大事?”

鳳妮目光向窗外望了望,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半晌才悠然地坐回自己的大椅之上,與她一席之隔也并放著一張鋪有巨大虎皮的大椅。

軒轅便絲毫不客氣地坐上相鄰的大椅。

“你走之后,我依你所囑守于鳳宮之中,開始他們確是沒來打擾我,但我哥歸期越近,創世大祭司和皇叔便頻頻來探。其實,我知道他們是想知道洛書的下落,而且我還知道他們已在我鳳宮之中收買了一些奸細。因此,即使在鳳宮,亦非安全之所在,那些奸細也會千方百計地查探洛書的下落,而伏朗更是勸我將洛書交給他保管。哼,真是笑話,我豈會不明白他父子兩人的陰謀,因此故意制造出讓我形單勢孤的局面?而我回到鳳宮之后再也不出半步,他們也便陣腳大亂,不過他們還沒有想到是你定下的妙計。”鳳妮說到這里不由得輕笑著向軒轅拋了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媚眼。

軒轅心中一熱,但卻故作若無其事,道:“這段日子是不是悶得特慌,盡練拋媚眼的功夫?我都快要被你媚得魂不守舍了。”

鳳妮不由得笑了起來,笑罵道:“你這人啊,近來是不是太亂來,往日的自制力跑到哪里去了?”

軒轅不以為然,倒覺得跟這美人打情罵俏實也是一種享受,若對外人說鳳妮也會有打情罵俏、媚眼橫飛的時候,大概打死伯夷父之輩也不相信,便是軒轅,若非親身體驗,哪會相信平時冷若冰霜、沉穩端莊若月里嫦娥般的鳳妮會有今日?

“若不是我知道你定會來助,只怕我真的在迫于無奈之下會接受他們父子兩人的條件了。因為我懷疑父王是被創世大祭司給害死的,只要能將這奸賊除掉,我寧可讓太昊父子占去便宜……”

“什么?太陽是被創世大祭司給害死的?”軒轅大驚,問道。

“據我多方面的調查,這個可能不是不存在,而且有百分之七十可以肯定。”鳳妮眸中閃過一絲殺機。

軒轅怔了怔,淡淡地道:“如果真是如此,我定會為鳳妮討個公道。”

“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人!”

軒轅不由得好笑道:“你別拿這帽子扣在我的頭上,若不是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便在勾引我,我哪會中計來幫你?”

鳳妮一愕,隨即道:“我可沒有。”

“還說沒有,誰叫那時的你美成那樣,只讓我看了一眼,魂也飛了,魄也散了,于是也只好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你,現在想不幫你也不行了。”軒轅一臉無辜的樣子道。

鳳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以怪怪的眼神盯著軒轅,半晌才淡笑道:“原來你也只是看中我的美色才來助我,如果有個比我更美的女子來求你對付我,那你是否也同意呢?”

軒轅神色一肅,起身來到鳳妮的身前,單膝而跪,牽起鳳妮的玉手道:“軒轅對鳳妮是出自真心的,或許這個世上真有比鳳妮更美的女子,但鳳妮絕對是我心中最好的一個!或許軒轅是多情,但鳳妮應該相信軒轅行事有自己的原則,不可能會傷害你的。如果鳳妮不相信,軒轅指天為誓,黃天在上……嗯……”

鳳妮竟伸手捂住了軒轅的嘴,幽然道:“我相信。”

軒轅心中大是感動,知道這美人此刻已經全身心地寄望于他了。

“我知道你是個偉丈夫,或許你對有熊族也同樣有野心,但我明白,你與其他人不同,你的一切絕不只是為了一己的私欲,更不會去傷害無辜的百姓,就算你有野心,你也會是為了天下的和平……”

“鳳妮!”軒轅激動得失聲低呼,禁不住將鳳妮的雙手抓得更緊,他也沒想到鳳妮竟是如此相信他,竟對他如此理解,實是讓他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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