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 第47章 “嫁”到日本的中國男人 (3)
- 第46章 “嫁”到日本的中國男人 (2)
- 第45章 “嫁”到日本的中國男人 (1)
- 第44章 80后中國女生的日本愛情(5)
- 第43章 80后中國女生的日本愛情(4)
- 第42章 80后中國女生的日本愛情(3)
第1章 讓日本男人下跪的中國新娘(1)
那是2004年秋天的一個深夜,我接到了報社的一個電話。
“有一個中國人被她老公趕了出來,你可不可以暫時收留她一個晚上?本來我不想找你,可是她已經(jīng)從靜岡跑到大阪去了。”
“合適嗎?我不認識她。她是否可以住旅館?”我說。
“她出來時,什么身份證明都沒有帶。其實,還不是住哪里的事,她打電話哭哭啼啼地對我說了一個多小時話,她覺得自己活得很辛苦,想找人說說話,我就想到了你。我保證她不是壞人。”對方又用無奈的口氣說,“她已經(jīng)被多次趕出家門,第二天,等到她丈夫酒醒了,就會接她回家的。但她這一次不想輕易回家,她要讓他長一些記性。”
再苦也不必半夜三更吧,明天行不?我即使想寫書,也沒有想到過半夜三更采訪別人。別人都說,晚上寫書心靜,可我不是也睡覺了嗎?我也被對方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了。想是這樣想的,可去還是要去的。
于是,我爬起身來穿上衣服,我丈夫也跟著我穿上衣服,與我同去,給我當司機——其實,他一向都很“乖”的,我經(jīng)常說,是我娶了他,是我使喚他,這讓我在討厭日本鬼子的中國人面前,多少有一些臉面。每當日本對中國有些過激行為時,我吐口水,我也讓他吐,他不敢在我面前說一句屁話。
按照地址,我們來到地鐵車站,這里來去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燈光中可以看到幾個來去的身影,我們還沒有看到她,倒是看到幾個從墓地里爬出的陰尸——幾個年輕男女穿著白色的綢緞,腰上還掛著一個骷髏,這正是這些朋克男女夜生活的時候。他們的打扮雖然怪異,可也不是什么壞人。
站臺上的椅子上就只有一個女人在四處觀望著,但她還抱著一個孩子,不像是等我們的人,然而她看了我們一會兒,卻向我們招手了。
“我叫余征秋,你是接我的大姐嗎?”她說。當?shù)玫轿覀兊幕卮鸷螅终f:“我早就看到你們兩個人了,可報社說是有一個大姐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是你的孩子?”
“嗯。她跟我跑了一晚上,都累得不行了,上了車就睡了。”
我突然間血往上涌:“你丈夫把你和孩子都一起趕出來了?”
“不是,是我出來的時候,孩子跟在我后面跑。”
我示意丈夫把她孩子抱到車上,然而也許是孩子感覺到是陌生人抱她,立即就醒了,掙脫我丈夫的手哭了起來:“我要媽媽。”孩子說的話竟然是漢語。
“這是你與你的日本丈夫生的孩子?”我問。
“當然是了。”沒有想到她有些生氣地說,“他喝多了的時候,也這樣問過我,可我讓他帶著孩子做DNA鑒定,他又不去。其實,他是很喜歡美惠的。”
“你一開始就教她的是漢語?”我對她肅然起敬。
孩子一下跑到了她懷里去,也就不哭了。她說:“什么都教的,本身就在日本生活,還是日語教得多一些,只不過她現(xiàn)在和我說的都是漢語。”
“你與你丈夫是不是因為教育孩子的事,才有很多矛盾的?”
“這不是主要的,其實,還沒有孩子之前,他就經(jīng)常趕我。”她隨后對孩子說:“叫叔叔、阿姨。”
孩子還是困得不得了,閉著眼睛叫了我們兩聲,依然是很純正的漢語,但與余征秋一樣,帶著南方口音。上了車,孩子在她懷里又睡著了,還用小手抓住她的衣角,仿佛是怕媽媽又把她交給誰似的。所以幾次我伸手想去摸摸她,卻又把手縮了回來。
我也想到了我的孩子,很羞愧,我也曾經(jīng)考慮過讓孩子初中或者高中去中國念書的,接受基礎教育,我丈夫雖然沒有反對,可他始終堅持說美國的教育更有活力一些。作為父母真是很矛盾的,原來的想法此時又重新困擾著我了,我是不是應該讓孩子讀了兩年書后,再到中國去念高中,之后又重新回到美國去讀大學?
看我不說話,她說:“讓你們不方便了,真不好意思。”
“沒有沒有。”我說,“他一喝酒就趕你出去?”
“這倒不是,是他喝得很多,且心情不是太好的時候。這一次還沒有等到他趕我,我就出門了。”
“可這也不是長法啊。”
“他第二天就會急著來找我,這一次我想多在外面待幾天,給他一個教訓,也帶孩子看看大阪,我明天就去找旅店。”
“你住我們家,我很高興的,再說……你是怎樣與他結婚的,結婚之前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毛病嗎?”
“知道,還是他主動告訴我的,他還說他喝酒之后,要我讓著他一些。”
我丈夫聽到這里忍耐不住笑了。
她似乎知道我丈夫在笑她什么,解釋說:“可是結婚前,他只是說說,與我在一起的時候能克制住自己少喝酒,那時候他很好。”
“你們是怎樣認識的?”
“說起來就話長了。”接著,她卻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別處,她大聲說道,“這么多年過去,我才覺得我對不起我原來的男友,其實他很愛我的,唉……大姐,你是不是也有一種‘錯覺’:是不是也覺得原來的男友才是最好的?因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你,于是,他就從眼前重新走向陌生、虛幻的狀態(tài)?只有虛幻的東西才是最美的。”
“也許吧。可是他是誰呢?”
“他是與我一起留學的中國留學生。”她說,但不看我一眼,仿佛已經(jīng)進入一種回憶之中,“1996年我來日本留學了,那時我十九歲。我們那一群讀新宿日本語學校的十多個中國男女留學生都很年輕的,我們一起租用了日本人的一套房子,三四個人住一間房,一天打打鬧鬧的卻也好過。我似乎更好過一些,因為我家境比較好,就是去打工了,壓力也不大。但青春似乎總是寂寞的,還沒到三個月,我們?nèi)齻€女學生就與另外三位配對完成了,多余出來的六個男留學生就更寂寞了。那兩對還時不時吵幾句,我與他卻沒有紅過臉,其實我很霸道的,只不過他總讓著我,我也習慣開玩笑地叫他‘老大’。”
我不插話,屏住呼吸聽,我知道這里面有故事,與中國留學生好上了,又與日本人結婚。然而車已經(jīng)到家了。
還沒有等到我問她們吃飯沒有,她就說:“我孩子還沒有吃飯,一晚上都是吃零食,你們家里……啊,我來做。”
我哪里能讓她做呢?我鉆進廚房把飯菜搞好擺上桌子。她把孩子叫醒。我看著她們把飯菜全吃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在這半夜三更的,讓人的心臟都抖了起來。
“是他打來的。”她關掉手機,把它扔到了桌子上,“他喝的酒開始醒了,我應該早一些關掉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