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爾背著畫夾，坐上一路時程不會短的公車，呆呆地看著倒退的風景。

一陣冷風不知從哪個窗口沖進來，奪走好不容易形成的暖流。

“靠，誰把窗戶開開了？”一個染著黃發的少年爆著臟口。

車內無人作答，窗戶也早就被“罪魁禍首”關上。

少年有些窘迫，靜默下來。

公車就這么一直行駛，莞爾在車窗上哈上一層氣，天還沒有冬日那么冷冽，也就沒有形成白霧。莞爾無趣的把頭靠在車窗上，心想：墨河此刻在做些什么？

莞爾姐，過幾天一起出去玩吧。

莞爾看著突然蹦出的短信，不用看發件人也知道是長歌。

好啊。

莞爾回復。

車里的人越發少了，一群從外地來旅游的人熱熱鬧鬧地擠上車。隨之，低沉的聲音在車內泛濫開來。

莞爾聽得有些頭暈，略布繭子的食指揉著太陽穴，臉貼在窗子上，她習慣用冰冷的事物麻痹眩暈，即使這是一種幼稚的逃避。

莞爾穿著杏色的復古堆堆領毛衣，她把尖俏的下巴藏在衣領里，呼出的熱氣，不久就形成似是水珠的固體。坐在她身邊的女孩穿著超短裙，臉上是化妝品的杰作，莞爾嗅了嗅，有玫瑰花的香味。

“你也是去參加季沐風的演唱會嗎？”身旁那個女生開口問道。

“嗯。”莞爾點點頭。

“太好了，我也是。”女孩一臉的興奮，她握住莞爾的手，自來熟道：“我叫歐可可。”

“汝鄢莞爾，叫我莞爾就好。”莞爾不動聲色的抽回手。

不料，歐可可一把抱住莞爾，像只八爪魚掛在莞爾身上。莞爾僵住。

這么自來熟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到。相比之下，婁音那家伙簡直遜到了極點了。

歐可可突然反應過來，緊忙松開手，解釋道：“抱歉，莞莞，我······”

“沒關系的，叫我莞爾就好。”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莞爾想起tofu打碎花瓶后的樣子，生怕對方責怪它。

不過，莞莞？這是什么怪名字？

“莞莞，你人真好。”歐可可死不改口，轉移話題道：“莞莞，沐風是不是超帥！我們學校的女生組織了一個沐風后援會，活動室里到處都是沐風的海報，誰敢說沐風一句壞話，就群起而毆之。”歐可可津津樂道地講述著一群極似花癡女們的事情。

莞爾忍住想打哈欠的沖動，支棱著耳朵聽著，眼皮忍不住下垂。心道：家長里短的事情簡直比背題還要惹人犯困。側過頭，看著歐可可興奮的表情，更為不解。

莫非我老了？莞爾突然冒出這么個想法，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暗嘆：“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老成了？”

公車到站，喇叭里播放著百變不厭的話。歐可可起身，欲拉上莞爾一同前往演唱會現場。

“歐可可，我要先去別的地方，希望等下可以看見你。”莞爾勉強地笑著同歐可可分別，這一分，怕是再也見不到了。莞爾在心里默念：再見，單純的女孩，希望季沐風值得你這么喜歡。

莞爾走到約定的廣場的西門。

一輛其貌不揚的車停在莞爾面前，司機是個漂亮的金發女郎。“是汝鄢莞爾小姐嗎？”

莞爾不言，直接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我是季沐風的經紀人同樣是他的表姐。”司機專注地開車。

“我知道，你是季雪瑤。是你攛掇他那么做的，我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