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僅有的積蓄買了像樣的服飾，清清特意在清晨爬起來為我化妝，仿佛我不是前去上班，而是要會見多年不見的男朋友，甚至我的心情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

整裝待發之后，我踏入了那遙不可及的路程，在大廈門口，我遇見了路雪，心思更加雀躍。

“見到你真高興。”路雪似乎一點都不懷疑為什么會是我錄取了，依然很自然地跟我打招呼。

我點了點頭，含笑回應：“我也很開心能再次見到你。”這是肺腑之言，如若是之前嘲笑我的那個女孩子成為我的同事，想想都會不寒而栗。

我們攜手跨入隆利大廈，仰頭挺胸地直上三十五層。前臺女孩迎接我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的迷惑，然后就是職業的笑靨朝著我們點頭，最后熟練地帶著我們進入了辦公室里面。辦公室很亮堂，差不多上千平方，我和路雪站在門外的時候，大家紛紛抬起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垂首自顧自地工作。

“以后我會帶你們跟大家認識的。”前臺女孩笑著說：“對了，我叫余佩佩，你們可以直接叫我佩佩。”

“好的，謝謝。”路雪搶在我前面回應：“我叫路雪，以后請多多指教。”

“我叫袁媛。”

余佩佩停住腳步，抬手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然后轉動把手推門進去說道：“楊總，有新同事過來了。”

“嗯，進來吧。”楊妃語擱下筆，面色稍微緩和許多。我側身讓路雪先走進去，尾隨著她坐在楊妃語辦公桌的對面。

余佩佩離開后把門也帶上，頓時，辦公室里的空氣有些停滯，我仿佛呼吸困難。

楊妃語冷冷地打量我們，然后說道：“我想我不需要再對公司作介紹了，這是你們回去后必備的功課。”

我跟著路雪點了點頭，心虛地想：我只知道買像樣的衣服，卻忘了關鍵的事情。

“那好，我簡單的說一下你們的工作是什么。”楊妃語思索片刻，而后開啟火紅的雙唇：“路雪，你的形象很好，就做我的文秘吧，你平時只要給我安排好行程就行。”

楊妃語說的不錯，路雪今天打扮的有點像是電影明星，而我再怎么裝扮也脫不了俗氣，換言之，脫不了窮酸氣質。

“袁媛…”楊妃語蹙眉看著我，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開口：“你就是我們公司劉總的文秘，工作與路雪差不多，但是…”楊妃語停頓一秒，然后又道：“你要將劉總每天的行程上報給我一份，這件事情不能讓劉總知道，你們兩個都是我招進來的文秘，我希望你們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嗎？”

路雪堅定地點著頭說：“楊總，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的。”

我同樣也表決心態，點了點頭，在完全不能選擇的情況下，我將自己拉入了楊總的流派，當然這也是事后才弄清楚的。不管怎么說，路是自己選擇的，今后我得靠自己才能在大公司生存下去。

“很好，稍后你們去人事部領用服裝。”楊妃語又看了一眼我的著裝，儼然不是很令她滿意。

走出辦公室的我放松了一口氣，路雪側頭對我說：“我聽說劉總就是公司CEO，你真幸運，能在他身邊做文秘。”

我想了想，說：“是嗎？劉總是男的還是女的？”

路雪詫異地問：“你沒有回去做功課？”

我搖了搖頭，輕聲說：“我忘了。”

路雪掩著嘴笑著說：“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沒關系，因為劉總喜歡的是有著天使容顏和魔鬼身材的女人，你…呵呵，還是很安全的。”

聽了她的話，我頓時有種羞辱的感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路雪看出我的異樣，于是改口又說：“我跟你說笑的，你別胡思亂想，其實劉總人很好的。”

劉總很好？是嗎？是對別人很好，還是會對我很好。聽路雪這么說，我斷定劉總是個男的，并且應該不是一個很簡單的角色吧。在這么大的集團里面做CEO，就是想簡單也簡單不下來啊。

***

路雪有自己的辦公桌，我也有，在公司后面靠近劉總辦公室的位置，這個地方不顯眼，正中我下懷，看著大家忙碌的身影，我的清閑令我不知所措。沒有人給我安排事情，我就這樣像一個監工的人坐在一旁。

“嘻嘻，真不知道楊總的眼光怎么會降級。”茶水間往往就是出謠言是非的最佳場所，這里聚集形形色色的人，在公司里，除卻廁所不會挑選身份以外，第二個地方就是茶水間。

我想喝一杯咖啡提提神，走到門口的時候，里面的人正在小聲議論，盡管他們小聲，但我還是聽到了。

“這樣也好啊，劉總至少不會對窩邊的女人下手了。”另一個同事笑嘻嘻地說道：“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能有什么本事？”

“算了，再怎么乳臭未干，有些道理是無師自通的。”

“我們打賭，看看劉總會不會對她下手。”

“好啊，好啊。”

他們的興奮令我感到恐慌，突然有人從我身邊走過，跨進去喝道：“你們是不是中午飯沒有吃夠啊，沒事盡在這里瞎說。楊總已經下過禁令了，有人在辦公室造謠的話，就立刻滾蛋。”

三個女同事在這個女人的震懾下，灰溜溜地逃出了茶水間，她們經過我身邊的身后，我感到一陣涼意，想必他們以為是我告狀的吧。

“你好，我是客戶部經理，叫陳敏。”陳敏和悅地笑了笑，完全沒有剛才的怒氣，她伸出手拉著我走進茶水間，說道：“人多口雜，是非自然少不了，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嗯。”我低著頭，不說話。

陳敏用一次性水杯給我倒了咖啡，遞給我說道：“我知道你叫袁媛，是劉總現任的文秘，不過，在此之前是我暫代了劉總文秘的職位，由于現在客戶部那邊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不得不召一個人過來。”

我只能點頭，不敢發表什么。

“當然，我充分相信楊總的眼力，她既然安排你做這個職位，就有她的道理，不要聽著別人嘴里的事情而懷疑自己的能力。在公司，每個人都是競爭對手，你別以為你的職位只有你一個人而不用擔心，楊總這個人，要求很高，如果你不能完成自己的任務，她同樣可以解雇你，并且是隨時。”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陳敏，聽著她的話，似乎意有所指，難道會是楊妃語剛才交代給我們的事情？這樣一來，自己不就成為了楊妃語安插在劉總身邊的棋子？楊妃語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們是不是十分不合？怎么才進公司一天就卷入了他們的戰爭中？上帝保佑啊，我可不想淪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