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
陳帆喘不過氣來,感覺鼻子和嘴巴都被什么堵著,渾身都被擠壓得像要爆炸一般。她像是在旋轉,又像是在墜落。
她迷迷糊糊地使了幾次勁,終于睜開了雙眼,看到頭頂一片蔚藍。扭頭看看左右,明顯不是在飛機上。
她驚得立即坐了起來。
這是什么地方?
她乘坐的那架飛機呢?
飛機上的其他人呢?
沒有人,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橫七豎八堆雜著的各種物件。
她下意識地去扶眼鏡,想看清楚一點,可是沒扶到,再扶,還是沒有,只摸到臉上的口罩。
口罩還戴著?難怪喘不過氣來。她扯下口罩疊了兩下,隨手揣進褲兜,打量著眼前的景象:衣服,鞋子,袋子,箱子……都看得很清晰。
她突然恢復視力了?怎么可能?她甩了甩頭。
再看,還是很清晰啊。她掐了一下腿,疼!
不是夢!哈哈,她眼睛又能看清東西啦,好想蹦兩下啊!
她真的蹦了,卻一陣眩暈,像是從某個高臺上摔了下來,腳沒站穩,從屁股到背再到腦袋瞬間就挨個兒摔在了地上,她不由得“啊”了一聲。
章辭望著遠方突然掉下的身影,睜圓了眼,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劍柄。管家馮安語無倫次:“這這……這……這是剛掉下來的?是,是人吧?”
侍衛墨箋睜圓了眼,戳了戳身旁的緗簡,輕聲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人掉下來?”
緗簡也是睜圓了眼,輕聲答道:“有,看到了,是個姑娘。”
“之前樹上有人嗎?”
“沒有人。剛才那幾棵樹我都看了。”
“她是從哪兒掉下來的?你剛才是不是沒把樹上看清楚?”
“不知道。可能是我沒看清楚,可樹上總共就那么點葉子。”
陳帆摔得暈乎乎的,好像聽到有說話聲響起,模模糊糊,嗡嗡嗡嗡。
有人!她一骨碌翻身爬了起來,看到她面前有一些人。他們正驚訝地看著她,還有人抬頭往上看了看。
陳帆也往上看了看,是一棵大樹,光禿禿的,只掛著幾片葉子,還都是干枯的。
他們以為她是從樹上掉下來的?
等等!他們?他們穿的是古裝!
陳帆目瞪口呆。
緩了緩神,她再次看向那些人,確實都是穿著古代式樣的服裝。
穿越了?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是她自己的啊。這身體感覺也是她自己的啊。
她茫茫然地向四處張望著:遠處散落著幾處村莊,都是平房的模樣。近處的土地上,無數裂痕如深溝一般縱橫交錯;有幾叢植物的莖桿立在那兒,都是枯萎的。
眼前是一條長長的泥土路,路上有很多人在慢拖拖地走著:他們基本上都是骨瘦骨瘦的,面如土色,眼窩深陷,身子欲倒沒倒。他們的衣服都很舊,有的甚至很破,沾著不知多少層的灰和泥。
她是整個人穿越了嗎?怎么會這樣?
一道稚嫩的男聲喊了起來:“駕駕駕駕,樹啦有沒有鎖?”
鎖?什么鎖?陳帆愣了愣,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不遠處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被媽媽抱在懷里,正看著她。
陳帆猛然反應過來,他是不是在喊她姐姐,問她有沒有蛇?
有人跟她說話了!
她心中的恐慌似乎被沖淡了一點。她笑了,模仿小男孩的口音:“樹上沒有蛇。”
小男孩又問她:“樹上有沒有好吃的果子?”
他這是聽懂自己的話了!她剛才真的聽懂男孩的話了!
她笑得更開心了:“樹上沒有可以吃的果子。”
男孩的媽媽看起來很緊張,一手把他摟得緊緊的,一手去捂他的嘴。小男孩掙扎著,躲閃著,和陳帆說了第三句話:“樹上有沒有鳥窩?”
“樹上沒有鳥窩。”
小男孩沒再問。大概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問什么了,他就停下來了。
陳帆也沒再說話。她理解那位媽媽的擔憂,她突然這樣從樹上掉下,怕是在很多人眼里,算不上什么正常人。
她低頭打量著自己:黑色寬松的棉布褲子,上衣是栗色棉麻材質的,還恰好是斜襟扎腰帶的。腳上是黑色運動鞋,也不扎眼。
她這樣一身布衣,和那些上衫下褲的百姓還是很相似的,只不過衣褲沒灰塵沒破洞,新嶄嶄的,和周圍那些難民相比,是極其鮮明而獨特的存在。
她下意識地退后兩步,站到那棵樹的后面。
這批難民似乎都是善良而又木然的,沒用那種餓狼見到食物的眼神看著她。那個小男孩見到她是很開心的,是向她釋放善意的。
陳帆低著頭站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小男孩和他媽媽已經走遠了,路上沒什么人關注她。
她松了口氣,背著馬路,靠著樹坐了下來,準備好好想一想。
枝頭那些本就掛得不穩的葉子輕輕晃了晃,簌簌地落下來,有幾片還落在了陳帆的頭上,手上。樹干很粗糙,刺得背上微微地有點疼。這些輕微而又明確的觸感,給了陳帆一點清晰的存在感。
腦海中有些記憶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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