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幕暗沉,星隱無月。寂靜無聲的小區門口,忽然一道黑影閃過。一下一下點著頭打瞌睡的門衛揉了揉眼睛,打開手電筒照了幾下,除了樹影還是樹影。收回手電筒,打了個哈欠,半睜眼睛繼續瞌睡。
秦羽瑤一身黑色緊身衣,沉沒于暗色之中,飛快地往家中行去。這趟任務原定計劃是一個月完成,誰知情報有誤,對方實力強大得令人吃驚。不僅任務失敗,而且受了重傷,此時已是三個月后。
不知道顧子清擔心壞了沒有?腦中閃現一雙溫柔關懷的眸子,秦羽瑤原本僵硬的臉龐浮現一絲笑容。認識顧子清是一個意外,干她這一行,一般不會成立家庭。可是七年前的那個夏夜,他抱著公文包縮在巷子里,被一群人毆打,清秀的臉龐滿是倔強,一下子撞入她的心里。
輸入密碼,房門無聲開啟。秦羽瑤踮起腳尖,往臥室走去,打算給顧子清一個驚喜。忽然,一絲斷斷續續的仿佛小貓叫的聲音從臥室的方向傳來。秦羽瑤腳步一頓,眸中閃過愕然。
男人粗啞的聲音,混合著女人尖細的聲音,當臥室的門被打開時,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
“誰?”女子還在動情之中,男人卻警覺地扭頭朝房門口看來。只見一個黑影站在那里,心下一驚,連忙扭開床頭燈。當看到黑影的面孔后,不由睜大眼睛:“瑤兒?”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顧子清的臉上閃過尷尬,扯過被子披在身上。
秦羽瑤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對方熟悉的面孔上,面無表情地開口:“我不應該在這里嗎?”
震驚到極致,反而沒有任何情緒。眼前這一幕,仿佛是一個笑話。七年的相濡以沫,居然抵不過……秦羽瑤的視線下移,落在顧子清身下的艷若桃花的面孔上,待看清對方的長相后,瞳孔驟然一縮。
“瑤兒,你,你別誤會……”顧子清慌忙地道。
“呵呵,秦姐姐誤會什么嘛?”這時,床上的女人嬌笑著坐起身,白嫩的柔軟偎在顧子清的手臂上,嬌聲說道:“秦姐姐一走就是幾個月,電話也打不通,叫子清怎么辦呢?子清可是正常男人呢,咯咯。不過呢,秦姐姐放心,只要你在,我絕不會出現?!?
言外之意,卻是為著她好了?秦羽瑤一動不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目光定定地望著床上狼狽的兩人。
顧子清被這種目光刺得心下不安,連忙推開扒在身上的女人,慌忙說道:“瑤兒,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
“顧子清,你什么意思?”女人拔高聲音,掐住他的手臂,睜大眼睛嗔怒道:“你不是說我長得漂亮,身材比秦姐姐棒一百倍,你心里只愛我一個人嗎?”
“閉嘴?!鳖欁忧暹€想說什么,秦羽瑤淡淡地打斷了他。冰冷的目光投向女人身上,這個女人,秦羽瑤認識,她是顧子清公司的前臺。秦羽瑤的記憶力向來很好,堪稱過目不忘,即便十年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都記得清清楚楚:“下輩子老實一點。”
“你什么意思?”秦羽瑤的語氣太過冰冷,仿佛一根根冰針,透過空氣刺到毛孔里。女子忍不住瑟縮一下,心中竟然升起一絲懼怕。然而不等她反應過來,驀地眼前閃過一道光影,快得仿佛是錯覺。耳邊仿佛響起什么聲音,下一刻便意識一空,什么都不知道了。
從沒有人背叛了她,還能夠活著。
女人倒下后,秦羽瑤扣動扳機,對準顧子清的額頭:“再見,顧子清?!?
然而,顧子清不僅沒有害怕,清秀的臉龐反而緩緩笑了:“瑤兒,你往后看?!?
空氣中不知何時流動陌生的氣息,秦羽瑤心中一驚,不等彎腰躲閃,后背已經抵上一個冰冷而堅硬的東西——槍口。
“別動!”冷漠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音質毫無特色,聽不出年紀與健康狀況。秦羽瑤唯一能夠辨別的是,對方的身高在175cm上下,正是這一行的標準男子身高。而對方悄無聲息地走到背后,把槍口對準她的心臟,至少是不遜于她的高手。
落在這種人手上,秦羽瑤認栽。沉黑的眸子沒有慌張,定定地看向前面,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微怒:“你把顧子清怎么樣了?”
顧子清只是一個公司小職員,看向她時總是以溫柔而倔強的眼神,絕不可能是現在這樣充滿機鋒與暗芒。
“為什么我不是顧子清?”床上的男人動作優雅地走下來,穿著一條雪白長褲,赤著精壯的胸膛,緩緩踱步到秦羽瑤身邊,充滿玩味地看過來。
秦羽瑤冷道:“他不會背叛我?!鳖欁忧迮c她是真愛,無論生活上的瑣事,還是危機時刻,從來沒有對她不起。秦羽瑤相信,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高手偽裝而成:“我可以隨你處置,你放了顧子清!”
男人玩味的目光,瞬間變得如星夜般寒冷。漸漸的,一絲憐憫浮現出來,抬手一揮……
蜿蜒青翠的天珠山,綿延數十里,圍繞在雍京城北面,形成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一百多年前,大順朝的開國皇帝定都雍京城,從此后代子孫再不必擔憂腹背受敵。
天珠山下,坐落著一個個村落。其中,有一個村落的村前流淌一條清澈小河,名秀水河,便以秀水村自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秀水村前有水后有山,地理位置優越,歷代居民從未因生存而愁苦。
就在秀水村一座座整齊的青磚瓦房外圍,一間破舊的缺角少礫的仿佛廢棄了不知多少年的破屋,孤零零地坐落在村尾。
“不要!放開我的寶兒!你們不能搶走我的寶兒!”婦人嘶啞而凄厲的聲音,驚飛了院里桃樹苗上的麻雀,展開翅膀撲棱棱地飛走了。
“此子乃是我們顧大人的血脈,秦氏,你快快放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破屋門前,突兀地立著四名身穿干凈整潔棉布衣裳,面容白凈的中年男子,腰板筆直,一絲農人的滄桑都不見。四人呈弧線站立,圍住秦氏與她身邊的幼童:“聽到沒有?快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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