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一千根針在左腦與右腦間穿梭來去,想要把割裂的兩邊縫合起來,寧次頭痛欲裂,神經仿佛在被一個頑劣蹩腳的琴師肆意彈奏。
一邊是操刀忍戰寧次渡劫超影失敗后,在評論區瘋狂吐槽答辯回天前搖太長的有為青年;
另一邊是木葉望族,白眼日向家的懵懂幼童,在四歲生日的今天,隨父親來領受分家的宿命——“籠中鳥”!
“啊——!”
難以忍受劇烈的疼痛,寧次雙手抱頭滾在了地上,掙扎呼喊!
日向日差一個健步上前抱住了兒子:“寧次!”
又抬頭詢問眼前施術的老者:“長老,這是怎么一回事,出了什么問題嗎?!”
施術的宗家長老也為意料之外的情況一時不知所措,而他身后另一個女性宗家則反應更快,厲聲喝道:
“日差!你竟敢質問宗家嗎!”
“還是說,難不成你想要耍什么花招,讓自己的孩子逃避分家的責任!”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日向日差不敢抗辯,只能憋屈地咬住下唇,低頭道:“在下絕無此想,只是一時心急。”
卻是刻印籠中鳥的宗老擺擺手,說道:“無妨的,確實是施術失敗了,不知道為什么,刻印突然中斷了。”
他好奇地看著寧次額頭上漸漸消退的,剛剛完成了一半的籠中鳥印記,自顧自地思考著。
寧次在日差環中左右翻騰,雙手緊緊地扣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把它掰開一般。
當某一刻靈魂的疼痛感沖上頂峰,腦海中左右兩邊的世界終于融合到一起,全新的“自我”在此刻誕生——日向寧次!
奇異的查克拉如火種般在腦中點亮,沿著視神經向雙眼匯聚。
血液的循環隨之奔流,一根根青筋自鬢角向眼角蔓延暴起!
他驟然睜眼,本就純白如雪的雙瞳竟泛起了瑩瑩玉光!
一時間,世界的維度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有前后上下之分。
以自己為中心點,天地萬方盡入眼中——
懷抱自己的焦急男人背上全是冷汗;圍站一圈的三男一女皆著全素的和服;窗外陽光和煦,微風搖動花葉,葉上脈絡交錯......
還不待他看得更遠、更清楚些,那腦中的火種搖搖欲滅,一股深入靈魂的疲憊感如潮浪般涌了上來。
寧次垂下了雙手,幼小的身形完全癱軟在日向日差懷中,徹底昏迷了過去,雙眼處的異樣也隨之消退。
“誒——!”
方才呵斥日向日差的宗家女人年紀較輕,城府也淺,驚叫道:“居然開眼了嗎!這個小鬼才四歲誒!”
木葉的名門,日向一族,其所有的族人生下來就有一雙潔白的眼睛。
但是仍然需要艱苦卓絕地刻苦修行,才能點亮這天賜的血繼限界,獲得與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并稱于忍界、被譽為第一洞察之眼的——“白眼”。
給寧次施術刻印的老者撫須長嘆道:“四歲開眼的天才啊!自家族追隨初代目建立木葉以來,還是頭一個吧!”
“太好了,我們日向也誕生了能與宇智波止水、宇智波鼬相提并論......不!是更為優秀的天才忍者,這可得好好宣揚一二!”
“日差,把他領回去休息吧,要好好教導啊!”
“至于籠中鳥,和下一批孩子一起再刻印就好了。”
語罷,轉身和幾個宗家日向一起聊起了些日向當興、四歲開眼大于七歲開眼之類的話,不再理會地上的父子倆一眼。
日差懷抱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恭敬地向幾位宗家行完,徐徐退了出去。
走出房間的日向日差抬頭望了望天,和煦的陽光不能令他感受絲毫的溫暖,輕柔的微風卻吹得他心下冰寒三尺。
寧次居然是這樣優秀的天才嗎?這樣的好孩子,為什么要投生為我的兒子呢?
我是個......無用的父親,我的孩子會遭受與我相同的命運.....
日向日差行走在屋檐下的陰影里,抱著寧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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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月后,漸漸入秋的樹木枝葉開始微微泛黃,風中也有了一絲蕭索的涼意。
可日向宗家族長的院落里卻很熱鬧。
宗家的諸位長老皆在廊上端坐,圍觀庭中的孩子打拳。
尚且瘦弱的四歲童子擺開架勢,有模有樣地打起了柔拳。
其手眼身法步,標準完善、優美流暢,最難得的是起承轉合之間有一份獨特的韻律。
只不過,僅僅是這種程度的話,并不足以令這些額頭光潔的宗家老爺們動容。
而今天的機會,是日向日差在他親哥哥、寧次的親大伯門下苦苦跪求而來的。
于是寧次腳步一錯,架勢驟變,吐氣開聲。
“開!”
眼周青筋暴起,超凡的視界再度降臨,查克拉在周身大穴高速奔涌。
寧次立掌如刀,身隨步走,刀隨心動,起落之間爆發出極強的攻擊性,掌尖切割空氣,竟響如裂帛。
八卦掌!
柔拳法不過是日向流的入門體術,為年幼未開眼的日向族人鍛煉修行的主課。
在此之上的八卦掌,才是白眼擁有者名傳忍界的殺招。
端坐廊中的日向日足胸懷大慰,真是多少年不見如此年輕的八卦掌了!
咦?日足微微傾身,呼吸間也已打開了白眼。
竟然還有驚喜嗎!
只見寧次面對著日足停下動作,輕輕換了口氣,而后驟然發力向前,爆發出強橫的查克拉!
搓、提、點、切、推、斬、格、戳——
“八卦·八掌!”
一息之內,寧次身意相合,連出八掌!
不僅如此,他并指如劍,第九式已經顫顫巍巍地點至身前。
只不過到底人小力弱,已經徹底力竭。
“啪-啪-啪-啪!”
日向日足率先鼓起了掌,周遭的宗家們也隨之附和。
“真是了不起的孩子!打得非常好,寧次,先下去休息吧。”
寧次躬身行禮,喘著粗氣退到了日差身邊。日差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看起來是有戲嗎?
日向日足端坐廊中,沖著全場朗聲開口:
“自初代目柱間大人建立木葉隱村以來,日向與宇智波始終并列為一流之望族。”
“白眼與寫輪眼同為名傳忍界的瞳術血繼。”
“但,數十年來,宇智波一族代有人杰,歷次忍界大戰皆有天才起舞!”
“遠的不必談,就在本次忍戰之中,前有‘瞬身’止水在巖隱前線大放異彩,后有年僅四歲上戰場、八歲洞開寫輪眼的鼬。”
“而我們日向一族呢?”
“現在世人談論起白眼,恐怕頭一個想起的不是木葉的日向名門,而是霧隱的‘白眼殺手’吧?!”
“砰!”
日向日足一拳錘在地板上,滿場寂然無聲。
“真是恥辱啊......”日向日足喟然長嘆,接著話鋒一轉。
“然而,天佑日向一族!”
“我們的族人中,也誕生了寧次這樣四歲自然開眼的天才忍者!”
“各位!”
“寧次的表現,剛剛大家有目共睹。區區一個半月的時間,八卦掌對他來說易如反掌、渾然天成!”
“我提議,將日向寧次過繼為我的孩子,成為——宗家的一員!”
日向日差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去觀察宗家眾人的反應,他們晦澀的眼神相互碰撞流轉,詭異的氣氛寂靜卻喧囂。
“族長大人,這不合規矩。”年輕的女人開口。
日足反駁道:“宗家、分家和籠中鳥,傳統的存在是為了更好地保護每一個族人,使日向一族昌盛不衰。”
“而能令家族榮耀的天才,毫無疑問應當被納入傳統中來。這并非是對傳統的違背,日芳。”
或老或少的宗家們此起彼伏地開口討論,日足竭盡全力地舌戰八方。
日差沒有參議的資格,只能認真地聽著每一個人的發言,默默地在心里給兄長加油。
而寧次,日向寧次,只覺得他們吵鬧。
不該對這些家伙抱有一絲慶幸的,寧次想。
這些不修禮義道德、沒有文化思想,統統腦子有病的忍者,只想當個蛆蟲窩在家里吸親人的血的日向宗家。
只是可惜了父親。他微微偏頭看向身旁緊握雙拳的男人。
日向日差,這個男人已經傾盡其所能了。
只不過,生死操于人手的籠中之雀,唯有一低再低地伏地乞求這一個辦法可想罷了。
軟弱地奉上自己的尊嚴,乞求對方在踐踏過癮之余,能夠施舍一點憐憫嗎?
不可能的,能砸碎腐朽的,只有鐵拳!
日向日足未能戰勝宗家的吸血鬼們。他所擁有的一切皆由“宗家”的傳統賦予,相應的也為其所束縛。
宗家其他的蟲豸們正苦苦等著你這個沒有兒子的族長絕嗣呢,怎么會同意你過繼一個天才延續法統?
自然是群起而攻之。最后只不過稍作讓步,允許寧次這個分家的天才破例修習日向家的回天等秘傳罷了。
宗家們陸續從父子二人身邊離開,路過時毫不掩飾地落下如視牲畜的輕蔑目光。
人散盡后,日足低眸說道:“對不起,日差,我盡力了。”
日向日差五體投地:“感謝您的仁慈,族長大人!”
高大的日差與小小的寧次手牽手走出族長的院子。
父子兩個一起抬頭,仰望晴空之上飛過的白鳥。
自由啊,真是耀眼的遙不可及的珍寶。
“堵上我的一切!絕不讓寧次重復我的命運!”
“不自由,毋寧死!拼盡全力,也絕不在那些令人作嘔的日向宗家面前下跪!”
父子倆面如清風地相視一笑,各自平息著激蕩的心潮下蠢蠢欲動的白眼,卻已在心下把自己的性命壓上賭桌!
“寧次,我們回家。”
“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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