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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鵲護主

最近更新:2025-08-25 00:4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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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開元十七年,左江流域大旱致十萬大山靈脈枯竭。壯族天琴傳人駱明珠為引靈脈活水,在回音洞以心頭血奏響禁曲《引龍訣》,卻引發左江神龍狂性大發,致使左州城坍塌。容州都督府派粟特后裔宇文修率玄甲衛南下鎮壓,其血月詛咒需天琴日魂弦壓制。逃亡中,明珠誤闖蠱婆禁地被巫女紅鸞所救,紅鸞因愛慕宇文修而妒恨明珠,暗中以蝕心蠱篡改靈脈流向,觸發"雙弦離,靈脈裂"的古老讖語。 為修復天琴,明珠與宇文修深入布洛陀秘境,發現日魂弦寄宿于宇文修粟特血脈中,而紅鸞持有的靈蛇蠱盒實為封印蝕靈瘴的容器。南詔國師(烏滸蠻后裔)勾結太平公主,妄圖在三月三歌圩引靈脈自爆。明珠攜天琴潛入長安,聯合壯族工匠以銅鼓陣破解偽天琴陰謀。宇文修獻祭魂魄與靈脈立下新約,明珠融合《引龍訣》與《布洛陀經詩》奏響終章曲,凈化虛靈并封印南詔國師。 最終,宇文修靈脈與天琴相融,明珠攜天琴返回南疆,讓壯族山謠與長安宮樂在靈脈中交融。天琴成為連接各族的"天地之弦",南疆靈脈重歸安穩,續寫布洛陀創世詩章。

第1章 枯骨鳴弦

左江的水色已經三個月沒見過青碧了。

駱明珠跪在龜裂的河床邊,指尖陷進能塞進半只腳掌的裂縫里,觸感是灼人的滾燙。河床下的卵石裸露著,像無數被曬得發白的獸骨,倒映著鉛灰色的天空——那天空吝嗇得連一絲云絮都不肯掛,只有毒辣的日頭懸在十萬大山的山脊線上,把壯族村寨的茅草頂曬得冒出青煙。

“明珠!”

身后傳來族叔嘶啞的呼喊,伴隨著竹杖敲擊地面的“篤篤”聲。駱明珠回過頭,看見族老被兩個后生架著,枯瘦的手緊緊攥著一根蛇紋木杖,杖頭鑲嵌的銅鼓紋已經被摩挲得發亮。老人的粗麻布短褂上滿是補丁,裸露的胳膊上能數清每一根骨頭,唯有那雙眼睛,亮得像左江深處的夜明珠,死死釘在她身上。

“族老。”她站起身,靛藍色的壯錦裙擺掃過地面,帶起一陣嗆人的塵土。裙擺上繡著的龍紋已經褪了色,那是三年前左江神龍顯靈時,母親親手為她繡上的,如今龍鱗的金線被汗水浸得發黑,像一道道干涸的血痕。

族老被架到她面前,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喘息都帶著風箱般的嘶鳴。他擺了擺手,讓后生們退開,然后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個油布包,層層揭開,露出一塊巴掌大的壯錦。錦面上用朱砂和靛藍繡著奇怪的圖案:一座山腹里的洞穴,洞穴中央懸浮著形似葫蘆的樂器,兩道弦線從樂器延伸出來,一道連著月亮,一道扎進鮮血淋漓的心臟。

“回音洞的圖。”族老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你阿娘走前,把天琴交給你時,沒說過‘血飼’的規矩?”

駱明珠的指尖猛地收緊,指甲掐進掌心。天琴就躺在她身后的竹簍里,被三層浸過桐油的麻布裹著,卻依然能感覺到那股透過布料傳來的、屬于桃木的溫熱。那是她十二歲生辰時,母親在火塘邊鄭重交給她的,琴身是百年桃木削成,琴筒是驚蟄那天采的葫蘆,兩根弦線用的是野藤與母親的發絲同煮而成——母親說,這琴是壯族的根,比左江的水、十萬大山的石頭還要金貴。

可母親從沒說過,要拿血去喂它。

“阿娘只說,天琴能定靈脈,能喚雨水,”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目光掠過村寨的方向,那里的茅草屋像被啃過的玉米棒,東倒西歪,“但必須等‘月魄覺醒’……”

“等不起了!”族老突然拔高聲音,木杖重重砸在地上,“你看寨子里的娃!第三個了!昨天夜里,勒那家的小兒子已經渴得啃土了!”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渾濁的眼淚從眼角滾下來,在布滿皺紋的臉上沖出兩道濕痕,“明珠,你是月魄弦第三十七代傳人,你的血能讓天琴醒過來——這是布洛陀創世時就定下的規矩!”

風從十萬大山的方向刮過來,帶著山火過后的焦糊味。駱明珠抬起頭,看見遠處的山脊線泛著不正常的赭紅色,那是上周山火留下的痕跡。往年這個時候,山澗里該滿是奔流的溪水,寨子里的銅鼓會隨著雨聲敲響,后生們會舉著繡球追在姑娘身后跑,可現在,連最耐旱的仙人掌都開始從根部腐爛。

她忽然想起三個月前那場詭異的“斷流”。那天清晨,左江的水突然退了半尺,露出大片泛著白堿的河床,水里的魚蝦翻著肚皮浮上來,鱗片上凝結著細小的黑霜。族里的麼公(巫師)當時就跪在江邊哭,說這是“靈脈斷了”,是天要收走壯族的根。

當時她還不信。她偷偷跑到山腹的回音洞,那是農端與農亞造琴的圣地,洞壁上刻著布洛陀天書。她抱著天琴彈了整整一夜,彈的是母親教的《安魂調》,可琴弦始終是死的,連一絲回響都沒激起,只有洞頂滲下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琴筒上,像誰在無聲地哭。

“回音洞的石壁在發燙。”族老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種近乎讖語的沙啞,“昨天我讓勒石進去看過,那些天書符文在滲血珠,像在哭。他說,洞深處的水潭已經見底了,潭底的石龍嘴都裂開了——那是左江神龍的根脈啊……”

駱明珠的呼吸一窒。她知道那個水潭,潭底的石龍是天然形成的,龍嘴里常年涌著活水,母親說那是“山魂的唾沫”,能滋養整個十萬大山的靈脈。

竹簍里的天琴突然輕輕震顫了一下,像是在呼應她的心跳。她伸手按住麻布,指尖傳來清晰的紋路——那是桃木琴桿上雕刻的布洛陀符文,平日里是淺褐色的,此刻卻像被血浸過,隱隱透著暗紅。

“我去。”

三個字說出口時,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飄。族老猛地抬起頭,眼睛里爆發出驚人的光亮,像是瀕死的人看見了火把。他踉蹌著要給她跪下,被駱明珠一把扶住——老人的胳膊輕得像根枯柴,骨頭硌得她手心發疼。

“圣女……”族老的嘴唇哆嗦著,從懷里掏出個更小的布包,里面是三枚用紅繩系著的銅鼓形吊墜,“這是‘護魂鈴’,阿娘當年……”

“我知道。”駱明珠接過吊墜系在脖頸上,冰涼的銅片貼著皮膚,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母親臨終前把這鈴鐺塞進她手里,說危難時能護住魂魄,當時她只當是個念想,現在才明白,母親或許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她轉身去解竹簍的繩子,麻布解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桃木清香混著葫蘆的青澀味飄出來。天琴靜靜躺在里面,琴身泛著溫潤的光澤,葫蘆琴筒上還留著母親用朱砂點的“靈眼”,兩根弦線像兩道繃緊的月光,在昏暗的光線下幾乎看不見。

這就是農端與農亞造的神物?是布洛陀用來定住天地靈脈的法器?駱明珠伸出指尖,輕輕碰了碰琴弦,觸感冰涼,帶著一種不屬于凡物的滑膩,像觸摸著凝固的月光。

【阿娘,這琴真的要喝我的血嗎?】她在心里默念,指尖傳來琴弦微弱的震顫,像是一聲嘆息。

“午時三刻進去最好。”族老在她身后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時候日頭最烈,靈脈最虛,你的血能順著琴身鉆進山魂里……記住,一定要彈《引龍訣》,哪怕只彈第一段……”

駱明珠沒回頭。她背起竹簍,天琴的重量壓在背上,不算沉,卻像馱著整個十萬大山的重量。她沿著干涸的河床往回音洞走,身后傳來族老的咳嗽聲,還有隱約的、壓抑的啜泣——是寨子里的婦人,她們的孩子還在等著水。

越靠近十萬大山,空氣就越發燥熱。路邊的灌木枯死了大半,幾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山鼠竄過,眼睛是渾濁的紅。駱明珠看見一棵被曬得炸裂的榕樹,樹洞里卡著個葫蘆,已經干癟得像塊石頭——那是上個月阿爸用來打水的,他沒等到水來,在去山外求援的路上中暑死了。

她抬手抹了把臉,才發現臉上又熱又澀,不知是汗還是淚。

回音洞的入口藏在一片茂密的野蕉林后,只是如今野蕉葉都卷成了筒狀,焦黑的邊緣一碰就碎。洞口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松脂燒糊了,又混著點鐵銹味。駱明珠站在洞口,看見巖壁上的石刻果然變了樣——那些原本模糊的蝌蚪狀符文,此刻像活了過來,每一道筆畫都滲著暗紅色的黏液,順著巖壁往下淌,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洼。

她蹲下身,指尖蘸了點黏液,放在鼻尖聞了聞——沒有血腥味,反而是一種淡淡的、類似左江神龍鱗片的腥氣。指尖傳來灼熱的觸感,像握著一小塊燒紅的炭。

【這就是靈脈在哭嗎?】她望著幽深的洞口,里面黑得像潑了墨,隱約能聽見“滴答”聲,卻分不清是水滴還是別的什么。

竹簍里的天琴又開始震顫,這次更劇烈,琴身的桃木紋路亮起淡淡的紅光,順著她的背脊往上爬,像有無數細小的火苗在竄。駱明珠深吸一口氣,解下腰間的壯錦腰帶,把裙擺掖進腰帶里,露出小腿上綁著的短刀——那是用來防身的,雖然族里的老人說回音洞是圣地,不會有邪祟。

“我進去了。”她對著洞口輕聲說,像是在對洞里的什么東西打招呼。

走進洞口的瞬間,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外面的燥熱形成鮮明的對比。洞壁上的符文越發清晰,紅光流動,像無數條細小的血蛇在游走。駱明珠從竹簍里取出火折子,“嗤”地吹亮,橘紅色的火光中,她看見地上的碎石上布滿了細小的爪印,像是某種大型爬行動物留下的。

【是山魈嗎?還是……】她握緊了腰間的刀柄,腳步卻沒停。母親說過,天琴傳人走的路,從來都不會平坦。

洞穴很深,蜿蜒曲折,火折子的光亮只能照到前方幾步遠的地方。空氣里的鐵銹味越來越濃,還夾雜著葫蘆成熟時的甜香——那是天琴琴筒散發出的味道。她能感覺到背上的天琴在發燙,像是有生命在里面蘇醒,琴身的桃木紋路亮得像要燒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片微弱的藍光。駱明珠加快腳步,轉過一道彎,猛地停住了腳步。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溶洞,洞頂懸掛著千奇百怪的鐘乳石,有些像倒垂的蓮花,有些像龍的爪牙,都散發著淡淡的藍芒。溶洞中央有個圓形的水潭,潭水已經淺得見底,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巖石,而巖石的形狀,赫然是一條蜷縮的龍!

那石龍的鱗片栩栩如生,只是此刻每一片鱗甲都布滿了裂紋,龍嘴里的泉眼早已干涸,只留下一圈圈白色的鹽漬。而在石龍的頭頂,赫然刻著與天琴琴身一模一樣的符文,符文間滲著的暗紅色黏液,正是從石龍的眼睛里流出來的——那哪里是黏液,分明是凝固的血淚。

“左江神龍……”駱明珠喃喃出聲,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她終于明白族老說的“山魂欲裂”是什么意思,這石龍就是十萬大山的靈脈核心,它在枯死。

就在這時,背上的天琴突然“嗡”地一聲輕鳴,自動從竹簍里掙脫出來,懸浮在半空中。葫蘆琴筒對著石龍的方向,桃木琴桿上的符文亮起刺眼的紅光,兩根弦線無風自動,發出清越的顫音,像誰在低聲吟唱。

駱明珠伸出手,指尖剛觸到琴身,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住了。她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往琴身里涌,順著指尖,順著每一寸接觸的皮膚,爭先恐后地鉆進桃木紋路里。

“以血飼琴……”她想起族老的話,咬了咬下唇,另一只手拔出短刀,毫不猶豫地劃向自己的掌心。

鮮血涌出來的瞬間,天琴發出一聲震耳的龍吟。葫蘆琴筒猛地脹大,吞下一整道從洞頂射下的藍光,桃木琴桿上的符文全部亮起,組成一道旋轉的光輪。駱明珠感覺掌心的傷口傳來灼熱的疼痛,卻不是血肉撕裂的疼,更像是某種東西正在順著血液鉆進她的骨頭里。

【阿娘,這就是你的路嗎?】她望著懸浮在石龍上空的天琴,看見自己的血在琴弦上凝結成珠,又順著弦線滑向琴筒,在那里開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洞外傳來了隱約的雷聲。

駱明珠抬起頭,透過溶洞頂部的縫隙,看見鉛灰色的天空正在裂開一道縫隙,縫隙里滾過暗紫色的云。她握緊了天琴,掌心的鮮血還在流,卻感覺不到絲毫虛弱——相反,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她體內蘇醒,順著血液,順著骨骼,順著每一次呼吸,與天琴的震顫融為一體。

她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

當指尖在琴弦上落下第一個音符時,駱明珠聽見了十萬大山的回應。那音符穿透溶洞,穿透干涸的河床,穿透焦渴的村寨,化作一道無形的線,一頭連著她的心臟,一頭扎進十萬大山最深的地方。

《引龍訣》的第一個音節,終于在開元十七年的旱季里,響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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