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邊緣到中心:黎巴嫩什葉派政治發展研究
- 李福泉
- 6944字
- 2019-01-04 17:33:51
《西北大學東方文庫》總序
本文庫是西北大學211工程重點學科資助的、旨在出版西北大學學者在亞非拉研究方面的成果的系列叢書。叢書主題以歷史為中心,兼及政治、經濟、社會、宗教、法律、民族、文化、國際關系等方面,目的在于推動西北大學相關的學科建設和梯隊建設。
西北大學是中國歷史悠久的高校之一,人文學科以歷史研究見長,而世界史的研究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以亞洲近現代史為特色,逐步在國內產生影響。畢業于北京大學歷史系亞洲史研究生班的彭樹智教授(1931—)從印度近現代史和亞洲民族主義運動開始,研究領域逐步擴大到東方民族主義思潮、土耳其近現代史、阿富汗史、阿拉伯史、文明交往論等領域,并卓有建樹。同時,1964年,根據國家關于推動國際問題研究的要求和毛澤東主席關于加強世界三大宗教研究的指示,國務院外事辦、教育部和高教部聯合發文,在西北大學成立伊斯蘭教研究所(1978年改名為中東研究所),成為國內最早組建的國際問題研究機構之一。中東研究所匯集了一批精通俄語、阿拉伯語、英語、德語、法語等語種的研究人才,展開有關中東問題的研究和資料翻譯,從而為學校的中東研究奠定了基礎。80年代初,歷史系開始培養世界近現代史(主要方向為南亞、中東史)和世界古代史(主要方向為佛教史)研究生;1986年,西北大學設立世界地區史、國別史(南亞·中東史)專業的博士點,此為國內最早的中東研究博士點;1995年,設立歷史學博士后流動站。上述學科點的建立,培養了一批相關專業的人才,進一步加強了西北大學在南亞中東研究方面的科研隊伍和學科優勢。
西北大學展開有關南亞中東領域的研究,具有特別的地緣和文化優勢。在地理上,陜西所在的中國西北地區與以伊斯蘭教為主要宗教的西亞、南亞(巴基斯坦)和中亞毗鄰。同時,陜西地處中國的中心,為古代盛世——漢唐王朝的故地,而古都長安是始于西漢,通往中亞、西亞、非洲、歐洲的絲綢之路的起點,也是伊斯蘭教最早進入中國的地方。今天,西北地區是中國穆斯林分布的主要地區,包括10個信仰伊斯蘭教的少數民族——回族、維吾爾族、塔塔爾族、柯爾克孜族、哈薩克族、烏孜別克族、塔吉克族、東鄉族、撒拉族、保安族,而在陜西主要是回族。位于西安市化覺巷的清真大寺建筑雄偉,是中國最負盛名的清真寺之一,也是伊斯蘭文化與漢文化融合的結晶。而且,西北大學老校區鄰近昔日唐朝的西市,當年這里聚集著上萬名來自西亞的阿拉伯和波斯商人,門庭若市,人流如織。著名的旅游景區大雁塔則是唐朝僧人玄奘西土取經歸來潛心譯經的名剎。
東方所代表的亞非地區是世界古老文明的搖籃,這里有兩河流域的美索不達米亞文明、尼羅河的古埃及文明、印度河的哈拉帕文明、黃河流域的華夏文明、吳哥的柬埔寨古文明,等等;這些古老文明書寫了輝煌的歷史畫卷,啟迪了古希臘的西方文明之燭。法國學者讓·波特羅這樣寫道:“我們文化的所有方面大體上均是由發端于公元前4千紀、繁榮于公元前3千紀的美索不達米亞文明形成的。這一文明或許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它無愧于這一稱號。在其整個生存期間,它向周邊地區輻射,使其鄰國激發靈感而豐富自身:以色列直接受其影響,模仿其閃族同伴并與后者共事;希臘人則是通過赫梯人和小亞的前希臘人(即邁錫尼人和克里特人)而間接受其影響。”當代德國哲學家卡爾·雅斯貝斯在《論歷史的起源與目標》一書中曾提出了一個影響廣泛的命題。他宣稱,公元前800至公元前200年是人類文明的“軸心時代”。這一時期各個文明都出現了重大的思想創新:古希臘的文學、哲學,以色列的先知,波斯的祆教,印度的《奧義書》和佛教,中國的孔子、老子等;這些思想同化和接收了古老的高度文化并向周邊傳播,它們標志著人類開始意識到自身的整體存在及其局限,創造了至今人們仍在思考的基本范疇,促成了世界宗教的萌芽。
波斯、希臘、印度、中國并列成為世界四大文明中心,它們形成了“各自獨特的哲學觀念和社會制度”。
然而,自近代以來,東方陷入了長期的衰落,這一過程涉及政治、經濟、社會、軍事、外交、文化等各個領域。借助其先進的科技和工業技術,西方世界迅速崛起,征服和控制了古老的東方世界,在這里建立了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亞非國家先后獲得了獨立,但許多國家也經歷了地區沖突、領土糾紛、發展瓶頸、債務危機等各種困難。20世紀50和60年代,部分拉美和東南亞國家經濟增長明顯,被稱為新興工業化國家。但進入70、80年代之后,除亞洲“四小龍”外,上述經濟體開始陷入經濟停滯狀況,各種危機纏身,落入了西方所稱的“中等收入陷阱”。在所有的發展中經濟體中,只有東亞“四小龍”通過自身努力實現了經濟的快速增長,基本達到或接近發達國家的經濟和社會發展水平。但“四小龍”的經濟總量有限,對世界經濟尚未產生根本性的影響。冷戰結束后,隨著蘇聯東歐社會主義國家的解體,西方世界再次躊躇滿志,以“歷史終結論”為代表的思想把矛頭指向歐亞地區的社會主義和民族主義,宣稱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是“人類意識形態發展的終點”和“人類最后一種統治形式”, “文明沖突論”則將儒家文明與伊斯蘭文明列為可能對西方基督教文明構成威脅的主要文明。1997年爆發于東亞的金融危機似乎再次印證了西方關于東方文明存在種種不足的觀點。
2001年的9·11事件,揭開了所謂“后后冷戰”時代的序幕,正當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忙于全球“反恐戰爭”之時,歷史發展的新坐標開始顯現。同年,美國高盛公司首席經濟師吉姆·奧尼爾首次提出“金磚四國”(BRIC)的概念,這一概念來自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四國的英文國名首字母,其發音類似英文詞匯“磚塊”(brick)。2003年,奧尼爾在一份題為《與“金磚四國”共同夢想》的研究報告中預測,到2050年,世界經濟格局將重新洗牌:中國將在2041年超過美國成為世界最大經濟體,印度在2032年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三大經濟體,巴西將于2025年取代意大利的位置,并于2031年超越法國;俄羅斯將于2027年超過英國,2028年超越德國;“金磚四國”合計的GDP可能在2041年超過除加拿大以外的西方六大工業國。此后,中國、印度、俄羅斯和巴西四個新興市場國家開始受到世界廣泛關注,“金磚四國”的概念風靡全球。一個新時代開始了,其主要標志如下:
第一,亞非拉國家以新的姿態群體性崛起。2001年至2008年,包括非洲國家在內的106個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平均增速高于世界平均水平1個百分點,有73個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平均增速高于世界平均水平2個百分點,有47個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平均增速高于世界平均水平3個百分點。在短短的8年時間內,有10個新興經濟體的人均收入水平從中高收入組別晉升到高收入組別,有17個新興經濟體從中低收入組別晉升到中高收入組別,有20個新興經濟體從低收入組別晉升到中低收入組別,還有1個新興經濟體從中低收入組別晉升到高收入組別。而且,新興經濟體的崛起主要表現在新興大國的崛起。經濟總量最大的10個新興經濟體占全球經濟的比重從2001年的14.1%上升到2010年的24.2%,提升了10.1個百分點,而同期整個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的比重提高了12.8個百分點。在新世紀的第一個十年,前十大新興經濟體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為34.6%,相當于同期整個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貢獻的68.5%。2008年,新興市場的GDP已占全球的50%,貿易量占40%,外匯儲備占70%。根據中國社科院2011年發布的研究成果,到2020年中國經濟總量將超越美國居世界第一。除“金磚四國”外,其他具有發展潛力的新興經濟體群體還有“展望五國”(VISTA),包括越南、印尼、南非、土耳其和阿根廷;“新鉆11國”(Next-11,簡稱N-11),包括巴基斯坦、埃及、印尼、伊朗、韓國、菲律賓、墨西哥、孟加拉、尼日利亞、土耳其、越南。
第二,新興經濟體的崛起具有可持續性。它們的迅速增長不僅僅依賴廉價的勞動力,而且包括發展教育、技術創新、體制改革、融入世界經濟、優化產業結構、完善分工體系等多種有效措施。美國《時代》周刊高級編輯、著名投資銀行高盛公司資深顧問喬舒亞·庫珀·雷默指出,“知識引導的變化(相對于意識形態引導的變化)已經成為改革后的中國的基本組成部分,其形式是經濟學家所說的全要素生產率的快速增長”。
方晉在《新興經濟體崛起》一書中指出,新世紀以來新興經濟體第二產業占GDP的比重以及外貿依存度無論是絕對水平還是增長速度均顯著高于發達經濟體,說明工業化以及積極參與全球分工很可能是新興經濟體本輪增長的主要動力。通過增長核算法對新興經濟體增長的來源進行分解后,作者發現全要素生產率對增長的貢獻不斷提升,要素投入的貢獻不斷下降,充分反映新興經濟體增長的合理性和可持續性。重要的是,新興經濟體群體性的崛起特別是新興大國的崛起,使得新興經濟體之間相互帶動作用不斷提升。先發國家和后發國家之間,大國和小國之間,制造業出口國和初級產品出口國之間,形成了相互貿易和投資的良性循環,使得新興經濟體的增長可以不斷持續下去。方晉高度評價新興經濟體的崛起,認為只有19世紀西歐國家的崛起才能與之相提并論,指出新興經濟體實現工業化、現代化,躋身發達國家行列,是完全可以預期的。
而且,亞非拉新興經濟體的崛起改變了全球化的發展態勢。美國著名記者托馬斯·弗里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一書中區分了全球化的三個階段:全球化1.0版本,1492—1800年,世界的規模從大號縮小到中號,全球化進程取決于一國的實力及其應用形式;全球化2.0版本,1800—2000年,世界的規模從中號縮小到小號,全球化進程取決于跨國公司;全球化3.0版本,2000年至今,世界的規模從小號縮小到微型,同時“平坦化了我們的競爭場地”,全球化進程取決于個人在全球范圍內的合作與競爭。他指出:“人類歷史上從來未有這樣的時刻: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他們能夠找到越來越多的合作對象和競爭對手,人們將和世界各地越來越多的人互相競爭和合作,人們將在越來越多的工作崗位上互相競爭和合作,人們的機會將越來越平等”。同時,他也總結了“碾平世界的十大動力”:柏林墻的倒塌、Windows操作系統的建立、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工作流軟件、上傳、外包、離岸經營、供應鏈、內包、搜索服務、大量移動通信終端的出現。
第三,亞非拉發展中國家形成了可以與西方相競爭的發展模式。在新興經濟體迅速發展的同時,它們的發展模式也日益受到西方國家的重視。早在幾十年前,英國的史學大家湯因比就在其皇皇巨著《歷史研究》中指出:“最近五百年來世界的西方化乃是西方一系列分立而競爭的地區性國家的產物。它們之間的競爭乃是西方擴張的主要動力;政治上的分裂乃是西方化進程給全球政治地圖造成的主要特點之一。”這種體制無法實現未來世界持續生存的三個前提:控制人口增長、避免資源過度消耗和核戰爭。而“經歷了三千多年的經驗的考驗”、始終保持了大一統國家的中國給世界提供了一條出路:建立世界的“真正大一統國家”。
進入21世紀以后,中國長期的經濟高增長進一步引起西方世界的關注。喬舒亞·庫珀·雷默在倫敦外交政策中心發表的一篇調查論文指出,中國通過艱苦努力、主動創新和大膽實踐,摸索出一個適合本國國情的發展模式,并將其稱之為“北京共識”。中國模式是一種適合中國國情和社會需要、尋求公正與高質量增長的發展途徑,雷默將這種發展途徑定義為:艱苦努力、主動創新和大膽實驗;堅決捍衛國家主權和利益;循序漸進,積聚能量。創新和實驗是其靈魂;既務實,又理想,解決問題靈活應對,因事而異,不強求劃一是其準則。它不僅關注經濟發展,也同樣注重社會變化,通過發展經濟與完善管理改善社會。雷默指出,中國的崛起正在通過向世界展示新的發展和力量原理重塑國際秩序。中國正處在建立全世界從未有過的“最偉大的不對稱超級大國”的過程之中。盡管中國國內對“中國模式”的說法持低調態度,但在國際上,它已經明顯削弱了“華盛頓共識”的影響力。
另外,西方有不少學者對中國的國家形態很感興趣。知名的美籍考古學家張光直提出,東方式國家起源的代表是東亞的中國,也包括美洲的瑪雅文明。它以人與人關系的改變為主要動力,在生產技術上沒有大的突破,主要是通過政治權威的確立開創新的時代。其特征是人與自然的關系是連續的,它們的和諧關系沒有受到破壞。在東方式的國家起源中,社會財富的積蓄主要是靠政治程序完成的。在文化上,中國主張存有的連續的古代宇宙觀(天人合一)也完全不同于西方和中東的神凡對立的宇宙觀。
另有一些西方學者則認為,中國是一個“文明國家”(civilization-state),指出中國的“民族國家”尚在形成之中,而“文明形態的國家”在中國卻有數千年的歷史,因此中國無法形成西方意義上的“民族國家”或“現代國家”。整個20世紀中國的歷程不過是一個不得不從“文明國家”變成“現代國家”的過程,用中國自己的政治話語來說,就是一個由“天下”變為“國家”的過程。美國知名政治文化學者白魯恂(Lucian Pye)更是把現代中國描述成“一個文明佯裝成的國家”(a civilization pretending to be a state)。然而,英國學者馬丁·雅克于2009年出版的《當中國統治世界》一書卻別有見地,他從正面論述了作為“文明國家”的中國:“世界上有許多種文明,比如西方文明,但中國是唯一的文明國家。中國人視國家為監護者、管理者和文明的化身,其職責是保護統一。中國國家的合法性深藏于中國的歷史中。這完全不同于西方人眼里的國家。”他同時提出,中國模式對其他國家產生了吸引力,盡管他推斷中國今后可能在東亞以某種形式復活歷史上存在過的朝貢體系。
針對上述觀點,日內瓦外交與國際關系學院教授張維為在《中國震撼:一個“文明型國家”的崛起》一書中宣稱,今天的中國已經是一個把“民族國家”與“文明國家”成功地融為一體的“文明型國家”(civilizational-state),它包含了被簡稱為“四超”和“四特”的八個特征:“四超”即超大型的人口規模、超廣闊的疆域國土、超悠久的歷史傳統、超深厚的文化積淀;“四特”是由此衍生的四個方面,即獨特的語言、獨特的政治、獨特的社會、獨特的經濟。這其中的每一點都包含了傳統“文明”與“(現代)國家”的融合。
讓我們把目光從東亞轉到西亞,西亞的土耳其在經歷了“二戰”前凱末爾的世俗化改革后,開始重新探討國家的現代化道路。1989—1993年擔任土耳其總統的厄扎爾曾提出“土耳其—伊斯蘭”一體概念,認為土耳其民族主義與伊斯蘭教對土耳其的國際地位做出了決定性貢獻,而奧斯曼帝國的歷史遺產和伊斯蘭文化成為現代土耳其國家“軟實力”的來源之一。厄扎爾的外交政策被稱為“新奧斯曼主義”(Neo-Ottomanism)。具有濃厚宗教色彩的土耳其正義與發展黨于2002年上臺執政以來,其外交更是出現了“中東化”傾向,成為“新奧斯曼主義”的全面實踐。按照該黨領袖、埃爾多安總理的外交政策顧問(后任外長)、“新奧斯曼主義”的理論家、國際關系學者艾哈邁德·達烏特奧盧的說法,這是為了糾正向歐美一邊倒的不平衡外交,而發展土耳其的“戰略深度”,此即“戰略深度主義”。
達烏特奧盧是一個學識淵博的學者,除了國際關系學,對哲學、經濟學、歷史、地理、文化等學科均有涉獵。他認為,20世紀前半期的早期現代化人士(暗指凱末爾等人)“力圖通過民族或文明的自我保存來抗擊殖民列強的進攻”,但他們主張的世俗化是“對非西方社會的自我認知的威脅”,而20世紀末的“文明復興主義者”則要重新定義自身的本體論和歷史的存在。而且,穆斯林文明不論是在哪個地區或民族中,其具有的普世性表現為對共同的伊斯蘭世界(烏瑪)的承認,這超越了民族國家的模式,并表現為對殖民主義和現代性的共同回應。因此,土耳其作為奧斯曼帝國遺產的繼承人,它具有明顯的“戰略深度”和“地緣深度”,必須改善與具有共同文化傳統和歷史的周邊的中東、高加索和巴爾干國家的關系,主動影響上述地區的政治發展,以確保地區安全。當今的土耳其不再是東西方之間的“橋梁國家”,而必須擔當“中心國家”的職責,在伊斯蘭世界面臨著經濟、政治、文化和教育改革重任的今天,土耳其將發揮引領伊斯蘭世界復興的歷史作用。在這里,達烏特奧盧從傳統伊斯蘭政治文化的角度同樣提出了對西方民族國家觀念的挑戰。
與東方的崛起相比,西方的國際影響明顯下降,而開始于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加速了這一進程。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測算(按購買力平價法),發達國家對全球經濟的貢獻率從1990年的88.6%下降到2000年的76.6%、2008年的20.8%和2010年的約30%。喬舒亞·庫珀·雷默在他的新著《不可思議的年代》中指出了新時代的來臨:“我們現在正處在幾個世紀以來國際秩序可能發生的最重大變化的起點,這是從1648年《威斯特伐里亞條約》之后國家轉變成主權秩序以來最大的變化。這一變化是無法抗拒的,并且它將迅速蔓延。它將傳播到我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改變我們的商業模式、銀行賬號、商業模式,甚至影響我們的健康。我們正經歷的不是一種單一的變化,甚至不僅僅是一場革命。我們正在經歷的變化和“二戰”的結束、蘇聯的解體、金融危機的爆發類似,是一場無法阻止的變化的突然爆發。這種變化使得過去那些不可撼動的機構變得虛弱和不穩,這種變化使得那些看似弱小的變化最終會變成強大的力量。不管我們是否心甘情愿,這個世界并非變得更加穩定,或是更容易理解。簡而言之,我們正在進入一個革命的時代。”
當然,亞非拉國家還遠沒有具備能夠完全改變國際秩序的能力,但是,今天的世界與20世紀初的世界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拿破侖曾經說過一句名言:“中國一旦被驚醒,世界將為之震動。”今天,不僅僅是中國,而且是整個亞非拉世界的崛起,世界該感受到怎樣的震撼呢?加強東方問題研究,此其時也。是為序。
2012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