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中國實際“說新話”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對于中國共產黨人來說，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是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即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同發展的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形成適應中國國情、具有中國風格、反映中國需要，運用中國話語體系，指導中國實踐的、不斷創新的哲學形態。

1958年，中共湖北省委創辦《七一》雜志，時任湖北省委書記的王任重（1917—1992年）撰寫《學習馬克思，超過馬克思》一文，派人將稿子送武漢大學校長李達（1890—1966年）征求意見。李達讀后說：馬克思死了，怎么超？恩格斯也沒有說過超嘛！比如屈原的《離騷》，你怎么超？應當是學習馬克思主義，發展馬克思主義。王任重接受李達的意見，發表其文章時把題目改為《學習馬克思主義，發展馬克思主義》。

李達作為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大家，他的意見很有分量。

但是，也許哲學的魅力就在于此，截然不同的看法或許同樣的有意義、有價值。

1959年，還是王任重。毛澤東知道他那篇文章題目變化的來龍去脈后，對他講過一句很有意味的話：“不如馬克思，不是馬克思主義者；等于馬克思，不是馬克思主義者；只有超過馬克思，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是毛澤東對馬克思不尊敬嗎？絕對不是。毛澤東曾經有個比喻，對于共產黨人來說，馬克思就是我們的上帝。作為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對于理論導師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

毛澤東說這樣的話是一時戲言嗎？絕對不是。其實這是毛澤東一以貫之的認識。在這前一年，也就是1958年中共八大二次會議上，毛澤東講得更加的形象、具體、深入。

5月8日，毛澤東在會上大聲疾呼“破除迷信”，特別是“破馬克思”的迷信，要“超馬克思”。他說：“我們大多數同志有些怕資產階級的教授，整風以后慢慢地不大怕了。是不是還有另外的一種 ‘怕’，即怕無產階級教授，怕馬克思。馬克思住在很高的樓上，好像高不可攀，要搭很長的梯子才能上去，于是乎說：‘我這一輩子沒有希望了。’不要怕嘛。馬克思也是兩只眼睛，兩只手，跟我們差不多，無非是腦子里有一大堆馬克思主義。但是，我們在樓下的人，不一定要怕樓上的人。我們讀一部分基本的東西就夠了。我們做的超過了馬克思，列寧說的做的都超過了馬克思，如帝國主義論。馬克思沒有做十月革命，列寧做了；馬克思沒有做中國這樣大的革命，我們的實踐超過了馬克思。實踐當中是要出道理的。馬克思革命沒有革成功，我們革成功了。這種革命的實踐，反映在意識形態上，就是理論。我們的理論水平可以提高，我們要努力。”

毛澤東為什么要說出這樣的話呢？這是中國共產黨人數十年來堅定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經驗總結。一定要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結合了，就超過了；不斷結合，就不斷超過。超過，才是發展；發展，才能堅持。根據新的實踐，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必由之路。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也是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必由之路。

一、繁榮發展的必經之路

對于中國共產黨人來說，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是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即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同發展的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形成適應中國國情、具有中國風格、反映中國需要、運用中國話語體系、指導中國實踐的和不斷創新的哲學形態。

不斷地推進并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這才是真正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這才是為中國構建真正屬于中國自己的時代哲學，這才是繁榮發展馬克思主義，以及繁榮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正確途徑。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實際上是兩個方面的任務。

首先是創造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成果，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不斷創新；其次是讓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成果為廣大群眾所接受、所實踐，成為中國大眾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20世紀初，馬克思主義哲學作為人類最先進的思想，隨著中華民族優秀兒女尋找救國圖強的真理和道路而傳到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普遍真理，然而作為外來的先進思想，要真正轉變成中國人民改造舊中國的巨大精神力量，發揮科學理論的指導作用，必須與中國國情、與中國先進的思想文化相結合，必須為中國人民所接受，成為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一開始就是中國共產黨人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武裝頭腦、指導中國實踐的過程，就是與中國國情、中國本土的先進思想文化相結合的過程，就是為中國人民所普遍接受的過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符合人類思想文化世界性交融的規律，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也正是遵循了這個邏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既繼承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一般真理，繼承了人類社會最先進的思想，又具有中國鮮明的民族形式和特征，富有中國本土思想文化的精華材料和中國共產黨人的創新內容。

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就是既要以說明中國的現實問題為中心，來開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研究和創新；又通過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研究和創新，運用于回答中國的現實問題，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的結合。

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內在地包括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時代化、民族化、現實化和大眾化。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時代化的進程。馬克思和恩格斯曾指出：“一切劃時代的體系的真正內容都是由于產生這些體系的那個時期的需要而形成的。”每個時代總有屬于它自己的問題，準確地把握和解決這些問題，就能夠把理論和實踐推向前進。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是在回答和解決時代所面臨的歷史性課題的進程中不斷創新和發展的。只有把握時代問題，認清世情，才能確定黨和人民所處的時代地位和歷史方位，才能把握中國發展的時代命脈和歷史趨勢，才能回答中國向何處去、中國通過什么樣途徑走在時代潮流前列的問題，才能在回答這些時代問題的同時推進哲學的升華。今天，在和平與發展成為時代主題的條件下，中國共產黨人堅持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寬廣眼界觀察世界，科學判斷時代條件和世界發展趨勢，認真吸取世界上一切民族和國家的先進文明，帶領中國人民緊跟時代前進潮流，成功地走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同時，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和理論創新過程中，創造性地推進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化。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民族化的進程。世界的就是民族的，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世界是由不同民族、不同國家組成的，世界是“一般”，民族國家是“特殊”，世界寓于民族國家之中。馬克思主義哲學揭示了世界的普遍規律，其世界觀、方法論適用于一切民族國家。然而，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方法論要成為具體民族國家的指導思想，必須與特殊民族國家的國情相結合，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民族化，即本土化。馬克思指出：“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的程度，總是決定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馬克思主義哲學及其在實踐中的應用必須要結合實際情況，具體問題具體對待。所謂國情，就是特殊民族國家的國情。所謂中國特色，就包含了中華民族的民族特色、包含了中華民族國家的特殊性。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也要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民族化，就是要與中國民族國家的特殊性相結合。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要注重中華民族的特殊性，要研究民族的現實需要，繼承民族的優秀文化，創造民族的特殊形式，形成民族的特色風格。只有同中國具體民族特性相結合，吸收中華民族文化的優秀思想和優秀表達形式，以中華民族的話語體系表達出來，充分體現中國氣派、中國風格和中國特色，具有中華民族的特殊表達形式和豐富的民族文化特性，才是真正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現實化的進程。馬克思主義哲學產生于活生生的現實，而馬克思主義哲學要保持自身生命力，必須不斷地與現實相結合。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要不斷伴隨著現實的發展、適應現實的需要而不斷豐富發展，這就必須不斷地依據現實，開拓新的研究領域，提出新的研究課題，解決新的問題。我國正處于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偉大時代，現實提出了大量時代課題需要馬克思主義哲學來回答，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必須在回答這些重大問題的過程中發展自己、充實自己、豐富自己。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進程。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質上就是大眾哲學，而不是少數人的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過程也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首先，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立場是站在工人階級及其廣大人民的立場上，是實現全人類解放的思想武器，沒有大眾化，就沒有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為大眾的哲學；其次，人民群眾的創造性實踐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源泉，沒有大眾化，也不可能推進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來自大眾的哲學；最后，馬克思主義哲學只有為群眾所掌握，才能轉變為巨大的物質力量，沒有大眾化，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會被束之高閣，轉化不成巨大的實踐力量，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為大眾所用的哲學。

二、自覺站在巨人肩上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既不是對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的照抄照搬，也不是單起爐灶另開張。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根基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發展在于回答中國問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是在把握馬克思主義哲學精髓的基礎上，堅持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立場、觀點和方法，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世界觀、方法論解決實際問題，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

借助馬克思主義哲學的“望遠鏡”和“顯微鏡”

唐朝詩人王之渙（688—742年）有詩云：“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其實，要想看得遠、看得真不僅要登高還要有裝備。毛澤東在延安時就把馬克思主義比作“望遠鏡”。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是觀察問題、分析問題的“望遠鏡”和“顯微鏡”。望遠鏡看得遠，高瞻遠矚；顯微鏡觀察入微，透現本質。馬克思主義哲學“望遠鏡”和“顯微鏡”的功能，體現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觀、方法論的功力上。

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著作凝結著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心血和智慧，包含著馬克思主義哲學立場、觀點、方法，可謂博大精深。可以說，每一部哲學經典著作都是一座金礦，閃耀著人類哲學智慧的光芒，為人們提供科學的理論指導和寶貴的精神滋養。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全面把握馬克思主義哲學各個組成部分之間內在的、有機的聯系，深刻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精神實質和思想精髓。學會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立場、觀點和方法，僅僅閱讀二三手資料是不行的，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原原本本地精心研讀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作家的原著。

1884年8月13日，恩格斯在給格奧爾格·亨利希·福爾馬爾的信中指出：研究原著本身，“不會讓一些簡述讀物和別的第二手資料引入迷途”。1890年9月，在致約瑟夫·布洛赫的信中，他再次寫道：“我請您根據原著來研究這個理論，而不要根據第二手的材料來進行研究——這的確要容易得多。……可惜人們往往以為，只要掌握了主要原理——而且還并不總是掌握得正確，那就算已經充分地理解了新理論并且立刻就能夠應用它了。在這方面，我不能不責備許多最新的 ‘馬克思主義者’，他們也的確造成過驚人的混亂……”1894年10月4日，他在為《資本論》第三卷寫的序言中指出：“一個人如果想研究科學問題，首先要學會按照作者寫作的原樣去閱讀自己要加以利用的著作，并且首先不要讀出原著中沒有的東西。”

毛澤東一直大力提倡干部要讀馬列著作。1939年，毛澤東與馬列學院的學員談話時指出：“馬列主義的書要經常讀。《共產黨宣言》，我看了不下100遍，遇到問題，我就翻閱馬克思的《共產黨宣言》，有時只閱讀一兩段，有時全篇都讀，每讀一次，我都有新的啟發。……讀馬克思主義理論在于應用，要應用就要經常讀，重點讀。”延安整風時他說，我們黨內要有相當多的干部，每人讀一二十本、三四十本馬恩列斯的書，我們有這樣豐富的經驗，有這樣長的斗爭歷史，如果還讀了這些馬恩列斯的著作，我們黨就武裝起來了，我們黨的水平就大大提高了。1945年，毛澤東在七大上又特別提出要讀《共產黨宣言》、《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展》、《兩個策略》、《“左派”幼稚病》和《聯共黨史》5本馬列著作。1949年，在革命即將取得全國勝利的時候，根據毛澤東的提議，黨的七屆二中全會決定“干部必讀”12本馬列主義著作。1963年，毛澤東又提出學習30本馬列著作的意見。工人階級政黨的導師們關于學習馬克思主義經典文獻的訓誡，理所當然包括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

當然，馬克思主義博大精深，卷帙浩繁。《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1版就有50卷，《列寧全集》中文第2版也有60卷，總字數有幾千萬字，哲學思想貫穿其中。這是一般人難以通讀的。但站在馬克思主義哲學系統化、整體化的角度來看，如果只去閱讀一兩本馬克思主義哲學教科書，是難以深刻把握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豐富內涵和精神實質的。

有人用鄧小平“學馬列要精，要管用”的話，為不讀哲學經典的行為辯護。其實，鄧小平那是針對全黨講的，既包括領導干部，也包括普通干部和群眾，對于自覺擔負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歷史使命的同志，對于領導偉大的黨、偉大的人民完成偉大事業的同志，怎么能不去研讀哲學經典？不能把“學馬列要精，要管用”同研讀馬恩經典著作對立起來。別忘了鄧小平同時還講過一句話“長篇的東西是少數搞專業的人讀的”，也就是說，搞哲學研究的人是必須讀哲學大本本的。

更進一步看，對于中國共產黨人來說，對于堅信馬克思主義的人來說，讀哲學經典，也是對自己哲學信仰的忠誠、對主義的致敬、對信念的不懈追求。不讀怎么能信，不讀又怎么去體現信？

牢牢把握實事求是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精髓

發展馬克思主義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馬克思主義。一百多年來，馬克思主義的實踐波瀾壯闊，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博大精深，馬克思主義的論斷燦若星辰。不同時期、不同國度的“馬克思主義者”又對馬克思主義有著結合新的時間、地點和條件的新認識，搞清楚什么是馬克思主義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中國共產黨人曾經也有一段時間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出現過偏差，用鄧小平的話講，就是沒有搞清楚什么是馬克思主義。但是沒有搞清楚就要犯錯誤，就要吃苦頭。

恩格斯強調，“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馬克思主義的具體結論、具體論斷、具體原理可以隨著時間、空間、地點諸條件的變化而發生變化，可是作為世界觀方法論的哲學，因其揭示的是事物發展最一般的規律，而“放之四海而皆準”。學習掌握馬克思主義，從根本上來說，首先是學好馬克思主義哲學。學好馬克思主義哲學，終生受益。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不能斷章取義、葉公好龍。把握住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也就搞清楚了什么是馬克思主義。

鄧小平晚年很謙虛地說：“我讀的書并不多，就是一條，相信毛主席講的實事求是。過去我們打仗靠這個，現在搞建設、搞改革也靠這個。”其實這既是大謙虛更是大自信，掌握了實事求是的哲學精髓，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好？鄧小平稱自己是“實事求是派”，實在是意味深長。中國共產黨人堅持“實事求是”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精髓，創造性地把馬克思主義的一般原理應用于中國的“具體環境”和“特殊條件”，形成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和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不丟老祖宗，又要說新話

“世易時移，變法宜矣”，順應時代的變化不斷創新，是中國社會一以貫之的傳統。早在《易經》中就有“與時偕行”的要求，偕行就是要適應變化的需要而不斷說新話，走新路，向前奔。中國共產黨人同樣是如此。不要以為只有毛澤東說過“不如馬克思，不是馬克思主義者；等于馬克思，不是馬克思主義者；只有超過馬克思，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后來鄧小平同樣講過類似的話：“不以新的思想、觀點去繼承、發展馬克思主義，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怎么理解偉人們的這些話呢？其實就是走中國自己的路，不斷地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決不能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看作某種一成不變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東西，要防止不思進取的“我注六經”，反對到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著作的字里行間去找什么九鼎之言，更反對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經典作家的個別結論教訓他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不丟老祖宗，但必須說新話。我們講超越，不是丟棄，更不是否定，而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往前走。只有真正的堅持，才會有真正的超越。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創造性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不是“教條式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更不能是“被修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在20世紀初馬克思主義進入中國之始，中國共產黨人便開始了說新話的過程。馬克思主義從來沒有設想社會主義革命會在一個落后的農業社會走向成功，所以，“農村包圍城市”就是新話，“槍桿子里出政權”更是新話，山溝里的馬克思主義不說新話就不可能成為中國需要的、能在中國走向成功的馬克思主義。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過程，既是中國共產黨人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武裝頭腦、指導中國實踐的過程，更是與中國國情、中國優秀思想文化，包括與中國話語體系相結合，并為中國人民所接受的過程。說新話的過程也就是時代化、中國化、大眾化的進程。

三、深深扎根在中國大地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要真正在中國大地上生根發芽、枝繁葉茂，一定要立足中國國情，彰顯中國風格，使用中國話語，要能為開辟中國道路、解決中國問題、總結中國經驗提供理論支撐與思想保障。離開中國的實際，離開中國的實踐談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沒有任何意義。

立足中國國情

馬克思認為，一個社會發展的條件不是人們自己選定的，而是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繼承下來的。人們不可能避開這些因素和這些因素所帶來的既定狀態。國情就是這樣一種因素。一個國家的歷史文化、經濟狀況、發展程度都是不可選擇的，都是既定的，甚至是特定的。任何主義、思想、理論如果不與具體的國情相適應，就會水土不服，甚至誤國誤民。順應了國情，則不僅理論有大發展，實踐更會有大收獲。

20世紀30年代，“左”傾教條主義者在中國盲目搞“城市暴動”就是因為在哲學世界觀、方法論上脫離了中國國情。毛澤東“農村包圍城市”的中國革命正確的戰略策略則是由于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觀方法論用于對中國國情的深刻洞察而得出的正確結論。山溝里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思維之所以能超過吃洋面包的“欽差大臣”的哲學思維，引導中國革命取得勝利，就是基于對中國國情的深刻哲學認知與自覺哲學順應。

20世紀70年代末，鄧小平堅持四項基本原則，推動改革開放，堅持發展是硬道理，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正是在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觀、方法論深刻把握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一基本國情的基礎上作出的重大戰略選擇。

中國今天遠沒有走出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這一發展階段至少要有百年甚至更長時間。但是畢竟經過三十多年的改革發展，當下的中國呈現出一系列與過去很不一樣的“階段性特征”，社會體制深刻變革，社會結構深刻變動，利益格局深刻調整，思想觀念深刻變化，經濟社會發展面臨的主要問題也發生了重大轉換。這就要求我們，必須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觀、方法論不斷地與變化了的今日中國國情相結合，作出新判斷、新回應與新舉措。

解決中國問題

把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不是為了裝點門面，不能變成只是拿在手上的箭，連說“好箭”就是不發射。好箭是用來射特定目標的“的”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要“有的放矢”，拿“馬克思主義哲學”這個“矢”，射中國這個“的”，解決中國問題。

我們要通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解決什么問題呢？

一是為實現國家富強、民族復興的“中國夢”奠定哲學基礎。國家不富強，就會被開除“球籍”；民族不復興，無顏擔當龍的傳人。我們要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的指導下，讓一個曾經飽受異族列強欺侮、目前尚是發展中國家的中國，經濟發展、政治昌明、文化繁榮、共同富裕、社會和諧，到21世紀中葉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巍然屹立在世界東方；讓一個能彰顯五千年燦爛文化、能傳承五千年悠久文明、能把自己的價值觀與世界共享、能用自己的軟實力促進世界共榮共進的中華民族傲然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二是為實現人民富裕、人民當家做主的“中國夢”提供哲學支持。中國社會發展最根本的、也是最高的目標是讓中國人民自己當家做主過上更加富裕、更加有尊嚴的生活，讓億萬中國人民能實現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的發展。我們要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成果的指導下，充分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充分發揮人民群眾主人翁的積極性，讓人民群眾自己當家做主，實現自己的發展，建設自己的國家。始終注意讓中國社會的一切發展都由人民群眾主導，由人民群眾決定；始終注意讓中國社會發展的一切成果，包括物質成果和精神成果都能為人民群眾共享。

三是為實現“中國夢”而選擇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正確道路作出哲學指南。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中國夢”，必須有一條正確的實現途徑，這就是中國人民在黨領導下獨立自主創造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中國共產黨人奮斗歷史、中國社會主義建設歷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雄辯證明這條道路是唯一可行之路，只有通過這條道路才能完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復興的偉大歷史使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是堅定不移地走這條道路的理論保證，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則是最重要的哲學武器。

進行中國創造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過程中的中國創造是一個不斷深化的過程，也是一個不斷深化的行為。總的來說可以用“結合”這一說法來涵蓋，但一定要意識到“結合”是內在有機的，是包含不同層次的，是需要不斷演進的。

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結合，絕不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具體實際的簡單機械的“相加”，這并不等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更何況“相加”主要是一種外在的行為，捆綁式的“相加”兩者并沒有真正合到一起，并沒有變成一個東西，外力一旦失去便依然你是你、我是我。而“結合”最基本的要求就是相互需要、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進而難分彼此、不分彼此。

從“相加”走向“啟蒙教育”是“結合”的真正開始，但這也只是第一步。當然，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的結合，首先是馬克思主義哲學要為中國人民所接受。這就需要用馬克思主義哲學來“啟蒙教育”中國人民，武裝中國人民的頭腦。這一階段很重要，但這一階段不是全部，也不能成為全部。20世紀早期中國共產黨在革命中的很多失誤與挫折，皆是“啟蒙教育”傳播過程中馬克思主義哲學被教條化而導致的。“啟蒙教育”在讓中國社會了解馬克思主義哲學、接受馬克思主義哲學并且認可馬克思主義哲學權威方面確實有大功，但是當僅僅滿足于做馬克思主義的“傳聲筒”，在這種狀態下止步不前的時候，就出問題了，并且是大問題。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化”的工作，最終一定要體現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新形態的創立中，一定要實現實質性飛躍，從兩個相關對象創造性地整合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一個在內容和形式上真正體現“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新形態。要達到這個目標，就一定還要有一個馬克思主義哲學自身被“化”、被中國“化”的過程。馬克思主義哲學“化”中國與馬克思主義哲學被中國“化”有機結合起來，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

我們要依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真精神，以發展和創新為核心，把中國革命、中國建設、中國改革、中國發展的實踐中形成的思想觀念、思維方式、價值取向、道德理念、氣勢境界等等，從具體的實踐形態總結、提煉為抽象的理論形態，“創造建設”出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新形態。這不僅是中國哲學發展的需要，這也是批判的革命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身發展的內在要求，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強大生命力之所在。

彰顯中國風格

既然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就一定要有中國的形式、中國的風格、中國的特點、中國的氣派、中國的語言，概言之，要有“中國味”。這中國味，就是幾千年來積淀在中華民族生命和血液中的中國情感、中國意志、中國愿望、中國思維、中國話語等等，概括來講，就是中國文化的精、氣、神。我們不可能離開自己國家與民族的優秀文化和傳統去進行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工作。

對于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過程中彰顯中國風格，毛澤東有段話講得十分到位：“馬克思主義必須和我國的具體特點相結合并通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實現。……離開中國特點來談馬克思主義，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馬克思主義。因此，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必須有的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成為全黨亟待了解并亟須解決的問題。洋八股必須廢止，空洞抽象的調頭必須少唱，教條主義必須休息，而代之以新鮮活潑的、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我們現在有些同志在理論創新中特別喜歡引進“洋概念”，搗鼓“洋名詞”，顯擺“洋教條”，不僅百無一用還令群眾生厭，其實是離開了中國實踐，丟掉了中國風格。

對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來說，中國風格主要屬于形式方面的范疇，但這一形式直接制約著馬克思主義哲學內容在中國的充分實現與有效發揚。因而，中國風格之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同時又具有了內容的屬性，對這一點要有足夠的認識。

四、實現中國化的偉大飛躍

只從馬克思主義哲學那里拿來只言片語、個別結論，就算確實是“一句頂一萬句”也是完全不行的。更何況宏大的實踐需要系統的理論來指導，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只有成為了科學系統的理論才能指導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發展的偉大實踐。毛澤東指出：“任何國家的共產黨，任何國家的思想界，都要創造新的理論，寫出新的著作，產生自己的理論家，來為當前的政治服務，單靠老祖宗是不行的。”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哲學社會科學的建設與創新。九十多年來，中國共產黨人在把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形成哲學理論指導方面實現了兩大飛躍。第一個飛躍是創造了馬克思主義哲學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第一個哲學形態——毛澤東哲學思想；第二個飛躍就是在毛澤東哲學思想基礎上，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這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最新成果的第二個哲學形態。經過幾代中國共產黨人和理論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不斷推進和創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使馬克思主義哲學在東方的中國扎下根來，發展起來。

毛澤東哲學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第一個成熟的理論形態。

毛澤東哲學思想形成于革命戰爭實踐，在社會主義建設的探索實踐中得到豐富和充實。毛澤東哲學思想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豐富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理論內容和表現形式，使馬克思主義哲學在中國生根發芽枝繁葉茂，為中國人民所接受，轉化成巨大的革命力量和建設力量。

毛澤東哲學思想集中體現在毛澤東的《反對本本主義》《矛盾論》《實踐論》《論持久戰》《論十大關系》《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里來的》《學習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論和辯證法》等著作中。大致舉要如下：

——“實事求是”是對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精髓的科學抽象。毛澤東從馬克思主義哲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高度，用中國傳統哲學特有的方式和語言，把馬克思主義哲學最基本的實踐觀點和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加以中國化，概括為“實事求是”，形成中國共產黨思想路線的核心。這是毛澤東哲學思想的精髓和根本點，是毛澤東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最突出、最重要的貢獻。

——“矛盾論”是對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辯證法的高度概括。毛澤東用極富個性色彩的語言表述了在唯物辯證法上的新認識。他全面論述了對立統一學說，概括為“矛盾論”，在對矛盾斗爭性和統一性、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主要矛盾和矛盾主要方面等內容的論述方面有了質的新飛躍，對馬克思主義哲學辯證法作出了重大貢獻。毛澤東從哲學高度總結自然科學的新發展、新成果，運用對立統一的觀點著重指出物質的內部矛盾性和物質無限可分性，深化了自然辯證法思想；對社會主義社會矛盾進行了科學分析，提出了社會主義基本矛盾、主要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新思想。

——“實踐論”是對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認識論的理論升華。毛澤東以馬克思主義實踐觀點為基礎，以認識和實踐的辯證統一為中心，系統地論述了辯證唯物主義能動的革命的反映論。毛澤東將認識過程概括為由實踐到認識和由認識到實踐的兩個飛躍過程，并且突出強調后一飛躍的重要意義，“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突出了馬克思主義認識論的能動性。毛澤東從哲學的認識論性質和認識論功能的高度，強調唯物主義認識論、辯證法、歷史觀三者“一體化”，實現馬克思主義普遍原理同本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充分發揮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社會實踐功能。1963年5月，毛澤東在杭州會議上的講話中說：唯物論、唯心論、世界觀、辯證法，都是講的認識論。1964年8月，他在《關于坂田文章的談話》中把這一思想作了進一步的概括，精辟地指出：什么叫哲學？哲學就是認識論，不是別的。

——“群眾觀”是對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歷史觀的精辟濃縮。毛澤東把歷史唯物主義關于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的原理系統地運用在中國共產黨的全部活動中，形成了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的群眾觀點，形成了黨的群眾路線，形成了一切從人民利益出發的根本宗旨，構成了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的三個基本方面之一。毛澤東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史觀精辟地概括為“一切依靠群眾，一切為了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為人民服務”“為人民謀利益”等基本觀點。毛澤東強調指出：共產黨必須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要取得正確的領導意見，必須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人民所需要的東西的總和就是政策，“任何一種東西，必須能使人民群眾得到真實的利益，才是好的東西”。

——“哲學大眾化”是對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普及工作的深刻總結。毛澤東大力倡導并且畢生致力于哲學的解放事業，強調哲學群眾化，主張普及哲學。“讓哲學從哲學家的課堂上和書本里解放出來，變為群眾手里的尖銳武器。”延安時期的新哲學運動，當年吸引了眾多人參加的工農兵學哲學，以及改革開放新時期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大討論等，在革命、建設和改革不同歷史時期的中國社會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這些思想和行為極大地提高了中國共產黨的理論思維能力。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第二個創新的理論形態。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包括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以及習近平系列重要講話精神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貫穿其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以“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求真務實”的思想路線為核心，以回答“建設什么樣的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實現什么樣的發展、怎樣發展”等一系列重大問題為著眼點，進一步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唯物論、認識論、辯證法、歷史觀和自然觀。

——“解放思想，實事求是”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哲學思想的精髓。鄧小平說：“首先是解放思想。只有思想解放了，我們才能正確地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為指導，解決過去遺留的問題，解決新出現的一系列問題”。解放思想要從教條主義的精神枷鎖中解脫出來，放棄僵化、片面、凝固的思想觀念；解放思想既看到“變”，又看到“不變”，既看到“必須變”，又看到“不能變”。鄧小平指出：“解放思想，就是使思想和實際相符合，使主觀和客觀相符合，就是實事求是。”這一論斷科學地闡述了解放思想與實事求是的辯證統一關系。

解放思想體現在順應時代發展上，就是“與時俱進，求真務實”。“與時俱進，求真務實”就是理論和實踐要體現時代性，把握規律性，富于創造性。做到自覺地把思想認識從那些不合時宜的觀念、做法和體制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從對馬克思主義的錯誤的和教條式的理解中解放出來，從主觀主義和形而上學的桎梏中解放出來，以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勇氣及時總結實踐的新經驗，大膽借鑒人類文明的有益成果，在理論上不斷拓展新視野，作出新概括。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一切都著眼于馬克思主義理論的運用，著眼于提高對實際問題的理論思考，著眼于新的實踐和新的發展。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還包括一系列重大哲學創新思想。譬如，“照辯證法辦事”、“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三個有利于”判斷標準、“社會主義本質就是發展生產力和共同富裕”、“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改革是社會主義發展的強大動力”、“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發展方向、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實現以人為本、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等。

在這里，要特別指出的是，雖然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很豐富，也有很多的突破與創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哲學思想、豐富和發展了毛澤東哲學思想，但畢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尚未完成，是正在進行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在不斷探索發展過程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也要不斷往前走、不斷深化、不斷完善。所以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并沒有停止、也不能停止。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不斷前行的過程中，繼續豐富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哲學思想是每一個哲學理論工作者的責任與使命。

五、真正成為大眾的思想武器

馬克思主義哲學具有代表工人階級和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的理論品質，這就決定了它必須同人民群眾相結合，為人民群眾所理解、掌握。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進程，人民群眾的實踐活動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深厚源泉和基礎，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是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集體智慧的結晶。

啟蒙大眾，讓群眾真學

啟蒙，究其本意來說就是告知人們新思想，改變人們舊觀念。人的思想是最活躍的，但人的思想也是最保守的。人一旦接受了某一種思想、形成某一種觀念，就會不自覺地把它當作理所當然的東西而堅守，并且在這些思想和觀念的影響下行動，盡管這些思想和觀念其實對他是很不利的、甚至是有害的，但他并不知覺。古希臘大哲學家柏拉圖在《理想國》中講的“洞穴影像”就是對這種現象的經典闡述。

恩格斯曾經講過：“一切都必須在理性的法庭面前為自己的存在作辯護或者放棄存在的權利。思維著的知性成了衡量一切的唯一尺度。……只是現在陽光才照射出來，理性的王國才開始出現。從今以后，迷信、非正義、特權和壓迫，必將為永恒的真理、永恒的正義、基于自然的平等和不可剝奪的人權所取代。”恩格斯這段話雖然是針對18世紀的啟蒙運動，那是在特定歷史條件下發生于歐洲的社會、思想、文化和哲學運動，但對于今日中國社會同樣有振聾發聵的作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一個首要任務就是告訴社會大眾他們的力量與他們的權利，讓社會大眾在學習哲學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力量，覺醒自己的權利。

屬于大眾，讓群眾真懂

馬克思主義哲學本質上是屬于大眾的哲學，而不是少數人擁有的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一定要讓群眾真懂。

“體系”是理論完備性的一種標志，但體系也只能是在理論領域的表述。理論要想進入實踐領域就必須要有實踐的形態。屬于大眾的理論一定應該是簡單、清晰、明了的，為群眾所欣然接受，為群眾所真心信服，為群眾所真正理解。為群眾所懂得的哲學恰恰是理論生命力最強盛的標志、最有作為的標志、最能發揮作用的標志。要加強對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理論成果的宣傳，清楚明白地闡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基本立場、根本原則、共同理想與奮斗目標，清楚明白地解答群眾來自實踐、來自生活的困惑與疑慮，讓廣大群眾切實認識到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理論成果是保障他們權利、實現他們利益、促進他們發展的銳利武器，而不是相反。

為了大眾，讓群眾真信

馬克思主義哲學根本指向是為了大眾的哲學，而不是為了少數人的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首先要讓群眾真信。相信才會去理解，理解才可能掌握，掌握才能去運用。要讓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理論成果更好地解決人民群眾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更好地代表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和長遠利益。

共產主義不是要讓所有人都變成無產階級，而是要通過創造社會發展的環境和條件讓每一個人都能得到全面發展，是要通過消滅資產階級的同時消滅無產階級來實現無產階級的整體解放。這也就是為什么恩格斯強調共產主義社會最根本的特征就是：“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人類社會的發展從來都要著眼于人類的全體，而不能只是考慮部分人、少部分人。對中國共產黨來說，中國社會的發展從來就是全體中國人民，是中國疆域的全部，不能是一部分人，不能是一部分地區。

當一切發展依靠人民，一切發展為了人民，與人民群眾共命運等等這些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基本理論要求成為在中國社會中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真實事情，群眾就會相信它是自己的武器，群眾就愿意拿它來做自己的武器。

走向大眾，讓群眾真用

沒有大眾化，馬克思主義哲學就會被束之高閣，不能轉化為巨大的實踐力量，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為大眾所用的哲學。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成果要從書本里、文件中、會議上走出來，走進群眾火熱的生活、走向中國蓬勃的實踐，以簡明的內容、通俗的形式、大眾的思維、普及的方式讓群眾能掌握，會運用。

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一旦被群眾掌握就會轉變為巨大的物質力量。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進程，就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進程。要努力讓自己走向人民群眾，為廣大群眾所認知、所接受、所實踐，這樣才能成為人民群眾的思想武器，才能把人民群眾作為自己的物質武器。

當然，就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來說，學、懂、信、用是一體的，不能截然分開，也是分不開的。從過程看，似乎是學了才會信，但就邏輯上講，只有信才會去真學；從程序上看，懂了才能用，但就認識規律來看，只有實踐了才會真懂，認識就是在實踐中進一步提高的。當社會大眾把學、懂、信、用有機統一于他們的生活與實踐中的時候，馬克思主義哲學也就實現了真正的大眾化。

結語

隨著時代的轉換、實踐的深化，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必然要增添新的內涵，以新的理論觀點、體系建構、表現方式滿足時代的要求和實踐的需要。只要我們科學地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以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實際問題、以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為中心，善于總結實踐經驗，重視探索新的實踐，我們就一定能夠在堅持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前提下，不斷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創新，不斷開辟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新境界。

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