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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文獻回顧及簡要述評

與本書研究相關的文獻主要有四類:第一類是與裝備制造業發展有關的文獻;第二類是與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相關的文獻;第三類是與垂直分離相關的文獻;第四類是與產業融合相關的文獻。

一 關于裝備制造業的研究

我國部分學者認為,本土裝備制造業裝備制造業是我國獨有的概念,在其他國家則采用“機械工業”(Industrial Machinery Industry)或者“機械制造業”(Machinery Manufacturing Industry)提法。按照中國傳統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方法,裝備制造業主要分為金屬制品業、通用設備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通信設備、計算機及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儀器儀表及文化辦公用設備制造業等。的市場能力以及技術能力都遠落后于發達國家,例如,陳愛貞等(2008)認為,國外先進技術和設備被國內下游最終需求部門企業引進對上游本土裝備制造部門的市場產生擠壓和替代效應。陳愛貞和劉志彪(2008)認為,我國裝備制造業的發展長期以“自我服務”的封閉模式發展,由于生產性服務外化不足,本土裝備制造業無法適應下游產品的需求變化。雖然不少跨國公司在中國設立了研發中心,并且跨國公司用優厚的待遇吸引了大批高級科技人才,但是跨國公司的研發中心基本為跨國公司制造業服務,同時也帶來了本土研發機構的研發能力削弱和逆向技術擴散。陳愛貞和陳明森(2009)認為,我國裝備制造業不但研發投入比例遠低于發達國家,而且在引進技術過程中配套經費比例也相當低,設備更新換代速度慢。中國裝備制造業的服務能力、品牌開發能力以及搶占市場能力也都遠落后于發達國家。雖然中國通過合資方式獲得一定的跨國公司技術,但基本都是二三流技術,與跨國公司合作研發基本不可能。

還有一部分學者從“為出口而進口”視角對中國裝備制造業進行研究,巫強(2007)認為,由于中國國內裝備制造業技術落后,出口廠商進口發達國家機器設備來提高產品質量,實現出口快速增長即產生了“進口引致型出口”效應。同時“為出口而進口”戰略的實施也導致了中西部本土裝備制造業的發展滯后。陳愛貞、劉志彪和吳福象(2008)認為,通過動態引進國外先進技術設備,會抑制本土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我國裝備制造業要從技術追趕和市場追趕兩方面突破市場需求的限制。巫強和劉志彪(2009)認為,我國從國外大量進口先進機器設備導致了沿海地區出現了以消費品為主要內容的出口增長奇跡。通過壟斷競爭貿易模型發現通過進口機器設備提高最終產品質量,并導致該行業整體出口擴張。陳愛貞和劉志彪(2011)通過投入產出表分析了我國裝備制造業中間投入層次在各細分行業中的比重比較低,間接消耗資源和能源很多。“為出口而進口”的貿易模式造成我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中的低端“自我鎖定”效應。陳愛貞和鐘國強(2012)通過計量檢驗表明,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已經從進口機器設備出口消費品到進口零部件出口機器設備的轉變。

這些學者主要從不同角度說明中國裝備制造業的技術能力落后,并且“為出口而進口”的貿易模式抑制了中國本土裝備制造業自主創新能力,但是,生產性服務等高級要素投入帶來的中國本土裝備制造業自主創新能力的提升并沒有涉及。

二 關于生產性服務業的研究

對生產性服務業的最早研究此前的經濟學家基本上把研究焦點集中在有形產品生產的產業上,例如農業和工業等。但是也有部分學者研究了服務業,但是主要側重于服務業的勞動到底是生產性還是非生產性的爭論上。例如,斯密就認為,服務是一種非生產性勞動;而薩伊則把服務看作生產性勞動,但是,他認為的生產創造的是效用而不是物質;李斯特則認為,服務提供者創造的是“生產力”,既不是物質產品,也不是非物質產品。20世紀30年代后,才有費希爾(Fisher, 1935)開創的三次產業分類法、克拉克(Clark, 1940)的“克拉克定理”、庫茲涅茨(Kuznets, 1953)的產業結構變動理論等產業結構演變理論。是馬克魯普(Machlup, 1962),他認為,生產性服務業是知識密集型產業。格林菲爾德(Greenfield, 1966)對生產性服務業的概念進行了系統化研究,他認為,生產性服務是中間性投入。布朗寧和辛格爾曼(Browning and Singleman, 1975)提出了生產性服務業具體包含會計、法律、咨詢、保險等行業,為客戶提供專業性的知識服務。另外,還有不同學者對生產性服務具體內容進行了補充,例如,哈伯特和納特(Hubberd and Nutter, 1982)、丹尼爾斯(Daniels, 1982)、零韋爾斯和格林(Howells adn Green, 1988)、格拉布和沃克(Gruble and Walker, 1989)等。對生產性服務業包含的內容,有的學者認為,房地產業為企業生產提供租賃服務,應該屬于生產性服務業;有的學者把投入產出表中間需求率大于50%的服務業稱為生產性服務業,例如,申玉銘、邱靈等(2007)。另外,由于生產性服務業具體統計數據收集比較困難,因此大多數學者也都忽略了這類生產性服務中個人消費部分。到目前為止,生產性服務業的內容還沒有統一的標準本書按照2007年中國42部門投入產出表分類方法,按照制造業對各服務業各細分行業的中間需求率進行計算,中間需求率大于40%的服務業的看作生產性服務業。因此,本書的生產性服務業主要包括交通運輸及倉儲業,郵政業,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及軟件業,批發和零售業,金融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研究與實驗發展業,綜合技術服務業等。由于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及軟件業制造業中間需求率為38.8%,但是,本書也把其看作生產性服務業。,但是大多數學者也都認同,生產性服務是產品生產或服務提供過程中的中間投入,它內含的知識資本和人力資本比較豐富,可以提升國民經濟各產業的競爭力。

對服務業發展水平及服務業生產率研究,程大中(2003)認為,中國服務業總體增長速度很快,但存在服務業增加值比重低、就業比重低和人均增加值偏低、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增加值率滯后的特點。程大中(2004)根據中國服務業的統計數據,檢驗了鮑莫爾—富克斯假說,認為中國服務業勞動生產率增長率總體滯后,但是科學研究和綜合技術服務業除外。中國服務業的需求價格基本缺乏彈性,又是停滯部門,在服務價格上漲情況下容易導致“成本病”。夏杰長、劉奕、顧乃華(2007)認為,制造業服務化可以提升競爭力,由于服務業的知識化,鮑莫爾的成本病將不治而愈。程大中(2008)用1997—2005年的面板數據分析了中美兩國服務部門產業內貿易的決定因素。顧乃華和夏杰長(2010)認為,生產性服務業比重隨著人均GDP的增加而增加;隨著服務業比重提高,二、三產業生產率差距會逐漸縮小。劉書瀚、賈根良和劉小軍(2011)認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出現“經濟服務化”現象時,我國卻出現生產性服務業萎縮的“中國悖論”,并認為,由于我國處在全球價值鏈低端,出口導向型經濟造成了我國生產性服務業嚴重滯后。鄭吉昌(2011)認為,我國服務比重偏低的原因有:中國統計口徑沒有和國際接軌,我國部分服務業沒有進行統計導致服務業比重偏低;計劃經濟時期,本該由社會提供的服務環節卻由制造企業或事業單位來提供;制造業的國際代工模式等。劉志彪(2011)比較了江蘇和大致相同人均GDP水平下日本的服務業,如果扣除掉統計因素、出口貿易因素和非大都市區等因素,江蘇的服務業發展速度并不低。參見http://www.ceh.com.cn/ceh/jjzx/2011/9/29/89344.shtml。

關于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關系,顧乃華、畢斗斗和任旺兵(2006)總結了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四種觀點:需求遵從論認為,生產性服務業是一種遵從和附屬地位。供給主導論認為,生產性服務業供給不足帶來了效率低下,制約了制造業和經濟的增長。互動論認為,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是彼此依賴的互動關系,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業有大量需求,服務業提升制造業效率。融合論分析了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出現的融合趨勢,產業邊界越來越模糊。Hoeckman和Mattoo(2008)也認為,開放經濟條件下制造業的競爭力取決于低成本和高質量的生產性服務業。費爾南德斯和保諾夫(Fernandes and Paunov, 2012)研究發現,生產性服務業增加了制造業的創新行為,并且服務業FDI為滯后的公司追趕行業內領導型企業提供了機會。

部分學者通過實證研究發現,生產性服務對制造業的提升作用大于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的需求作用,例如,江靜、劉志彪和于明超(2007)用中國各省份1998—2004年和各細分行業1993—2003年數據證實了生產性服務業的規模擴張促進了制造業的效率提升。生產性服務業可以促進資本密集型制造業和技術密集型制造業的效率提升,但是不能促進勞動密集型制造業的效率提升。但是,交通運輸、倉儲郵電業顯著促進了勞動密集型行業效率提升,金融保險業顯著促進資本密集型制造業效率提升,科學研究業對制造業效率提升具有一定程度的滯后性。路紅艷(2009)認為,生產性服務業通過兩個方面對制造業創新起作用:一是通過與消費者的互相接觸,促進雙方創新;二是知識密集型的生產性服務業本身就是創新源。阿諾德(Arnold, 2008)檢驗了非洲制造企業的生產率與服務中間投入之間的關系,證實了服務業提升了下游經濟體的競爭力,也是推動增長和降低貧困的本質因素。

還有學者驗證了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需求作用更強,例如,Park(1989)通過26個不同收入水平國家投入產出表檢驗了制造業和服務業在性質和演化方面的關系,服務作為中間投入更依賴制造業。Guerrieri和Meliciani(2003)證實了生產性服務業是制造業部門的中間需求,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出口有正的影響。Guerrieri和Meliciani(2005)研究了一個國家如何成為金融、通信和商務服務等生產性服務業出口者,發達國家服務經濟的競爭力取決于制造業結構,而這些制造業通過信息通信技術對生產性服務有大量需求。高覺民和李曉慧(2011)認為,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存在互動關系,并且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業需求的拉動大于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促進作用。

邱靈、申玉銘和任旺兵(2007)從地理學視角研究了不同區域制造業對各種不同生產性服務業的需求差異。曹毅、申玉銘和邱靈(2009)應用天津1997年和2002年的投入產出表數據,對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產業關聯進行分析。喻春嬌、鄭光鳳(2010)分析了湖北省投入產出表延長表,分析了直接消耗系數、感應度系數和影響力系數,分析了湖北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互動發展。制造業對傳統生產性服務業和知識密集型生產性服務業依賴度比較大,但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的直接消耗水平不高。

從技術關聯及創新角度研究,原毅軍和耿殿賀(2007)認為,生產性服務業脫離于制造業,兩者間存在一定程度的技術關聯。由于技術關聯,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相互影響。孔婷、孫林巖和馮泰文(2010)認為,中國目前的人力資本存量對制造業效率并沒有產生顯著影響,經濟發展水平顯著提高了制造業效率,生產性服務業間接提升了制造業效率。交通運輸倉儲、郵電通信和科學研究、綜合技術服務水平較高時,技術創新促進制造業效率提升,金融保險沒有顯著提升制造業效率。

從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共生角度研究的有,孔德洋、徐希燕(2008)從生態群落角度構建了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互動共生模型。孫久文和李愛民等(2010)在不考慮生物種群進化前提下研究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共生模式。生產性服務業發展落后于制造業發展,二者為偏利共生,生產性服務業提升了制造業環境容量,但制造業沒有提升生產性服務業環境容量。唐強榮和徐學軍(2009)認為,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種群數量受技術、制度和資源等環境因素制約,構建了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業的共生理論Logistic模型,通過1992—2005年的種群密度數值進行了實證分析,結論表明兩個種群的動力學曲線近似看成Logistic曲線,兩者的共生作用顯著。

從外包的角度研究,劉明宇、芮明杰和姚凱(2010)認為,制造業基本活動外包可以實現規模經濟,支持性活動外包可以實現專業化經濟,并構建了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價值鏈嵌入模型。肖文和樊文靜(2011)認為,中國目前制造業外包主要以零部件為主,生產性服務業需求不足,代工生產阻礙了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關聯。胡曉鵬(2012)認為,服務業FDI引起的服務業被動發展導致了全球化陷阱,表現為鎖定了服務業低端化,外資服務業抑制了本土服務業發展和生產性服務業的產業安全問題。

這些學者從不同角度研究了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水平、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關系問題。但是,很少有學者從裝備制造業角度研究生產性服務與制造業的關系。另外,也很少有學者深入研究中國生產性服務發展滯后的重要原因是生產性服務沒有與制造業充分分離。

三 關于垂直分離的研究

垂直分離也可稱作垂直專業化,指的是產品生產的不同環節分布在不同國家和地區。最早對垂直專業化問題進行研究的學者為巴拉薩(Balassa, 1967)和芬德利(Findlay, 1978)。隨后幾十年中,對這個問題的研究主要還有學者(Finger, 1975; Krugman, 1995; Arndt, 1997; Freestra, 1998)等。赫梅爾斯(Hummels, 1998)認為,全球化一個重要特征是進出口總額在GDP中的比重增加,另一個重要特征是生產的國際化。企業產品不再集中在一個國家生產,而是不同的零部件在不同的國家生產,每個國家專業生產產品某一階段的部件。后來,Hummels和Ishii(2001)把“垂直專業化”定義為:每個國家專業化生產一種產品生產過程的特定階段,進口中間投入產品進行加工然后再出口。施蒂格勒(1998)從產業生命周期角度分析了垂直一體化與垂直分離。產業建立初期,市場上沒有企業所需的新型原材料,只能自己生產。產業達到一定規模后,部分生產環節可以交給專業化廠商完成。賴特和湯姆森(Wright and Thompon, 1986)用企業層面樣本分析了企業垂直分離的過程,檢驗了施蒂格勒的“垂直分離是產業發展典型特征”的假說。

Amiti和Wei(2005)認為,雖然服務外包正在穩步增加,但是數額不大,在美國和其他工業化國家服務內包遠遠大于服務外包。發達國家在剝離非核心業務過程中,逐漸把產品價值鏈的低端環節轉移到要素成本低廉的其他國家和地區,產品生產過程的不同環節開始被分散在全球不同地區。懷特尼(Whitney, 1995)分析了用垂直非一體化分析了美國反托拉斯法促使電影院與電影制作公司垂直分離。20世紀60年代中后期,美國出臺政策鼓勵企業剝離生產過程中的非核心業務。亞伯拉罕和泰勒(Abraham and Taylor, 1994)指出,在1972—1993年間,美國商業服務業就業增長了288%,建筑服務業就業增長了124%,會計等服務業就業增長了151%。Hummels和Ishii(2001)通過對OECD 10個國家和4個新興市場國家投入產出數據的計算表明,這些國家在1970—1990年間垂直專業化指數增長了30%,并且這些國家30%的出口增長來自垂直專業化。

對垂直分離原因的解釋主要有分工理論(Stigler, 1976; Becker, 1992; Young, 1928)、技術變化對資產專用性的影響(Arrow, 1994;Henderson and Clark, 1990; Grossman and Hart, 1986)、信息技術對搜尋成本的影響(Malone and Benjamin, 1987; Clemons and Row, 1992)等。斯密參見亞當·斯密:《國富論》,楊敬年譯,陜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2001)指出,通過交換可以引起勞動分工,而分工卻受到交換能力的限制,也就是說,分工受到市場范圍的約束。當市場范圍很小時,人們不會專門從事某種專業性勞動;而當市場范圍擴大時,專業化的生產廠商才會出現。但是,馬格林(Marglin, 1974)則認為,斯密沒有把企業內分工與產業內分工聯系起來,而馬克思則明確區分了工場手工業分工與社會分工,而后續的研究又逐漸深化了行業間的專業化分工(Yong, 1928; Stigler, 1951)。施蒂格勒(1951)認為,某產業在生命周期初期,由于該產業是新興事物,該產業內的企業所需要原材料、零配件以及售后服務等在市場上買不到,從而都要自己生產;但是當該產業進入成熟階段,中間投入品的生產一般會交給專業化的廠商完成。Ippolito(1977)利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造船行業的數據實證分析發現,行業規模的擴大確實帶來了垂直專業化分工。

科斯(1937)最先解釋了交易成本。他認為,交易成本包括交易前的收集信息成本和交易中的訂立契約以及履約成本等。威廉姆森(2002)在此基礎上發展了交易成本理論,把交易成本分為事前交易成本以及事后交易成本。由于人的有限理性而存在交易成本,簽訂合約不可能面面俱到。由于有限理性的存在,有可能存在機會主義,因此會產生避免機會主義的存在而產生的監督成本和適應成本。另外,他還用資產專用性來解釋交易成本的存在,資產專用性可以防止交易雙方無代價的轉換供應商;此外,他還用交易頻率、交易不確定性和資產專用性三個維度來分析交易成本。麥克拉倫(McLaren, 2000)首次提出了市場加厚理論,假如市場中的垂直專業化企業越多,上游企業討價還價的能力越強,從而上游垂直非一體化企業可以避免套牢問題。克勞奈維根(2002)把內核的機會主義傾向、外圍的交易環境以及可信度結合起來,從制度環境、個人屬性以及治理環境等方面考察交易成本,由于交易成本的降低,企業傾向選擇垂直非一體化。

博南諾和維克斯(Bonanno and Vickers, 1988)用雙頭寡占模型分析了垂直分離過程的利益動機,垂直分離對企業個人利益及集體利益都有好處。芬斯特拉(Feenstra, 1998)提出“生產非一體化”的概念認為,由于全球貿易一體化導致了制造業在全球的生產非一體化,產品的中間投入比例越大,生產的垂直分離程度也越大。跨國公司通過供應鏈網絡把分散在全球的生產環節聯系起來。霍爾姆斯(Holmes, 1999)用某產業中間投入購買值與該產業總產值的比例來衡量制造業垂直分離的程度。Lopez和Yadav(2010)認為,生產率更高的企業比生產率低的企業更傾向于進口中間投入。生產率高的企業選擇國際外包,而生產率低的企業選擇國內外包。赫梅爾斯(1998)把垂直專業化的原因解釋為信息交流技術的進步和關稅稅率下降。

其他學者也從不同角度對垂直分離問題進行了研究,例如,格羅斯曼(Grossman, 2002)用產業結構的一般均衡模型分析了垂直一體化公司可以生產自己需要的部件,但是需要承擔比較高的治理成本。專業化公司可以在低成本下生產,但是需要花費一定成本來搜尋合作伙伴,并且供應商有違約的可能。格羅斯曼(2005)用外包和貿易的一般均衡模型來分析外包位置選擇的決定因素,外包模型中包含了搜尋合作商的成本和在不完全合約環境中維護關系的成本。沃爾夫(Wolff, 2001)認為,在20世紀80—90年代間,美國的制造業經歷了外包或者服務功能的“合同外包”。制造業生產率的恢復是因為與滯后的服務業脫離。布賴德格曼(Bridgman, 2012)構建了一個三階段垂直專業化貿易模型,包含原材料、零部件和最終品部門。20世紀60年代貿易成本比較高時,原材料貿易起到了重要作用,貿易成本大幅度下降導致零部件貿易迅速膨脹。

國內學者對垂直專業化的研究,劉志彪等(2001)分析了垂直專業化的發生機制和測度方法,并從價值鏈治理角度分析了企業從垂直一體化到全球生產非一體化的變遷。盧鋒(2004)在國內首次提出“產品內分工”概念,并通過汽車行業、計算機行業、玩具業等分析了“產品內分工”的表現和概念。他認為,產品內分工的基礎是規模經濟和比較優勢;產品內分工的原因是生產環節的可分離性、技術進步、制度變遷、交易成本下降等。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2006)通過投入產出表計算,我國的垂直專業化指數從1992年的14%提高到2003年的21.8%。劉志彪和吳福象(2005)用江蘇投入產出表計算進口中間投入與總產出的占比,得出江蘇生產非一體化指數從1997年的0.256%提高了2002年的0.281。徐毅(2008)對中國35個制造業細分行業外包率進行了測算,得出1997—2002年,制造業平均外包率提高了近20%。這些學者對垂直專業化的研究總體上是從制造業原材料、零部件、機器設備以及最終品在全球價值鏈下的垂直分離來研究,而沒有從生產性服務與裝備制造業的角度來研究垂直分離問題,并且很少研究中國生產性服務與裝備制造業分離問題。

關于國內學者對工業企業服務分離的研究,原毅軍和劉浩(2009)驗證了工業企業通過服務外包可以提升工業企業生產率,并能增加服務業產出。洪聯英和劉解龍(2009)把進口垂直分離指數、出口垂直分離指數、進口垂直內銷指數和出口垂直增值指數納入一個統一的分析框架。唐玲(2009)借鑒芬斯特拉(1995)和漢森(Hanson, 1999)的外包率計算方法,用1997年和2002年中國投入產出表計算中國制造業的總體外包率、制造業的物質外包率和服務外包率。結果表明,中國制造業的總體外包率很低,并且制造業的服務外包率遠低于物質外包率。霍景東和黃群慧(2012)認為,中國服務經濟發展滯后的重要原因是服務內置于工業部門。他用投入產出表分析了中國22個制造業部門的服務外包程度,檢驗了影響制造業部門服務外包的因素。霍景東和吳家淼(2009)根據1997年、2002年和2005年中國投入產出表計算,認為商務服務是生產性服務業的核心,我國的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滯后。我國的制造業在岸服務外包處于起步階段,我國的在岸外包系數要低于離岸外包系數的增長。中國制造企業有服務外包的意愿,但是在國內沒有合適的承接方,因此更多的是離岸外包。周世軍、岳朝龍(2011)把企業主輔分離與工業企業分離服務進行區分,用服務成本、服務市場價格、交易費用、分離成本等變量構建理論模型分析了影響制造業企業服務分離的因素。這些學者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涉及本土制造業的服務分離問題,但是沒有從生產性服務業與裝備制造業的角度來進行研究,另外生產性服務從制造業分離出來后,還與裝備制造業存在很強的關聯效應,并且與裝備制造業融合的趨勢愈加明顯。

四 關于產業融合的研究

產業融合的研究最早是羅森伯格(Rosenberg, 1963),他通過分析1840—1910年美國機械工業的演化進程,發現技術融合首先出現在機械工業和其他使用機械的部門。垂直非一體化和融合共同推動了機械工業的專業化。繆勒(Muller, 1997)把不同媒介之間的文字、圖像、聲音等信息經過整合后通過同一傳輸終端顯示稱為“數字融合”。數字經濟時代,通信產業、計算機產業與娛樂產業之間正通過多媒體進行深度融合。約菲(Yoffie, 1997)認為,企業通過采取技術創新戰略,把互相獨立的產品通過數字技術整合而表現出來的一種形態稱為融合。技術創新導致了不同的產品由于功能相似而逐漸成為替代品。產業融合不僅是技術融合,還意味著產品融合。蓋恩斯(Gaines, 1998)用學習曲線分析信息技術在不同產業之間的替代和學習過程,并分析了信息通信產業融合的技術基礎。薩哈爾(Sahal, 1985)和多西(Dosi, 1988)也提出了與技術相關的產業融合概念,他們認為成熟技術在不同產業之間擴散,即使在市場滯后部門也能產生一定創新行為。例如,半導體技術在計算機、無線通信和消費電子產業之間的影響等。植草益(2001)認為,“通過技術革新和放寬限制來降低行業間的壁壘,加強各行業企業間的競爭合作關系”就是產業融合參見胡漢輝、邢華《產業融合理論以及對我國發展信息產業的啟示》, 《中國工業經濟》2003年第2期。。歐洲委員會出版的綠皮書(Green Paper, 1997)從三種視角看待融合:產業聯盟和并購、技術和網絡平臺以及服務和市場。三網融合不僅是技術問題,還涉及商業模式、服務以及社會運作等。

關于產業融合的分類,格林斯坦和卡納(Greenstein and Khanna, 1997)把產業融合分為替代性融合與互補性融合。產業的邊界由具有類似特征的產品決定,為了使一種產品更好地發揮效用,相關的其他產品需要共同使用。Gambardella和Torrisi(1998)通過對美國和歐洲32家最大的電子公司1984—1992年的數據分析認為,辦公設備、計算機、無線通信和電子消費品在20世紀80年代出現不同程度的融合。他把產業融合分為四種類型:技術融合、產品融合、業務融合和市場融合。貝蒂斯(Bettis, 1998)認為,企業用類似的資源與其他企業開展競爭,產業可以定義為使用同類資源生產的企業的組合。因此,可以從需求的角度(產品)來定義一個產業,也可以從供給的角度(資源、技術)來定義。在此基礎上,彭寧斯和普拉納姆(Pennings and Purannam, 2001)擴展為需求互補性融合、供給互補性融合、需求替代性融合和供給替代性融合。而斯蒂格利茨(Stiglitz, 2003)則把產業融合按照技術和產品的角度分為技術替代性融合、產品替代性融合、技術互補性融合和產品互補性融合。Malhotra(2001)則根據產業融合過程把產業融合劃分為機構融合和功能融合,并按融合的不同程度進行了細分。此外,哈克林(Hacklin, 2005)根據技術融合的新穎程度,把產業融合劃分為橫向融合、應用融合、潛在融合等。

關于產業融合機制的研究,大多數學者認同技術進步是產業融合的最主要原因,技術進步使企業有能力創新產品和工藝。例如,Lei(2000)分析了技術融合對產業結構演化和企業核心競爭能力提升等方面的影響。企業需要的通用技術在不同企業之間擴散,企業的商業模式也得到創新。Lee(2003)認為,由于不同的產業有共同的技術基礎,技術的融合導致了產業的融合。沃茨(2001)把驅動產業融合的因素歸因于技術驅動、規制的放松和需求驅動。其中技術驅動又包含數字化、智能網絡結構的發展以及媒體平臺的技術融合。需求驅動包括客戶關系的個性化和解決方案的系統化。Amesse和Latour(2004)認為,20世紀90年代電信設備制造業的變化可以歸因于新技術的引入,并從契約和協議并購角度分析了產業之間的融合。Li和Whalley(2002)闡述電信產業價值鏈和市場結構的演化,由于關聯企業可以自由地進入和退出,電信產業價值鏈逐漸進入網絡融合狀態。植草益(2001)認為,產業融合首先發生在產業內的不同企業之間,由于企業之間的競爭而紛紛采用新技術,由于新技術的采用,逼迫原來的政府規制逐漸放松,在這一過程中有企業的倒閉和合并,企業之間的不同業務進行整合而發生融合。周振華(2003)認為,在進入和競爭管制條件下,產業之間存在明確的技術、業務邊界以及市場邊界和運作邊界,由于技術進步和管制的放松,產業之間的邊界逐漸模糊,趨于融合。于刃剛(2006)在此基礎上指出,還有其他因素會導致產業融合,例如企業并購、企業聯盟等。陳柳欽(2007)認為,企業之間的競爭合作關系和跨國公司等因素導致了產業融合。

關于產業融合程度的研究,Fai和Tunzelmann(2001)從美國875家公司中選取了32家在1930—1990年間有專利記錄的公司,把他們獲得的專利歸屬為化學、電氣電子、機械和交通四個部門,分別計算每家企業的專利在這四個部門的份額,并用兩兩產業專利份額的相關系數來衡量產業融合度。Gambardela和Torrisi(1998)用美國、加拿大和歐洲32家企業為樣本,把這些企業在不同行業的專利數據、企業對某行業的投資數據、企業在各行業的收入數據等用赫芬達爾指數分析了5個樣本產業的技術融合程度、業務融合程度以及市場融合程度。Duysters和Hagedoorn(1998)通過使用EPO(歐盟專利局)提供的專利數據與戰略技術聯盟數據分別對計算機、無線通信和半導體產業進行線性回歸,然后考察三者之間的融合程度。Wan等(2011)認為,產業融合由技術進步、需求變化、規制放松和商業模式創新等驅動。用1997年和2002年中國投入產出表分別從供給/需求角度和互補/替代的視角來研究ICT產業之間以及ICT與國民經濟各部門之間的融合程度。2002年中國的ICT制造部門主要是供給融合,而ICT服務部門主要是需求融合;2002年中國的ICT制造部門與服務部門存在高度互補性融合;ICT產業融合在發展初期主要由技術驅動,發展到一定階段后由需求驅動。林德(Lind, 2005)認為,產業融合與技術變化和產業生命周期密切相關,并從技術生命周期的視角來分析產業融合,勞動分工將導致專業化市場及產業數量的增加。Bryce和Winter(2009)認為,可以用企業的平均就業規模,銷售額或赫芬達爾指數法衡量產業之間的相關關系,另外還有集中度法、熵指數法以及剩余法等方法。

關于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升級的研究,程大中(2008)利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13個國家的投入產出表,分析了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融合程度。中國生產性服務業細分行業占總產出的比重都比較低,中國物質性投入較多,而服務性投入較少。黃莉芳(2011)用中間投入率和中間需求量等指標比較了1992—2007年中國生產性服務業嵌入制造業的程度。黃莉芳、黃良文和郭瑋(2011)分析了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技術溢出的前向關聯效應和后向關聯效應,并用1999—2008年制造業行業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汪德華、江靜和夏杰長(2010)認為,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影響制造業升級有兩個原因,一個是生產性服務與制造業的分離有助于形成企業核心競爭力;另一個是分工專業化有助于形成規模經濟。楊仁發和劉純彬(2011)認為,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存在分立、共生互動和融合等階段。生產性服務業和制造業融合的基礎動力是價值鏈相關,內在動因是技術創新,外在動力是規制放松。在融合過程中由原來的鏈式結構分解為價值活動網絡,融合模式主要有互補式融合、延伸型融合和替代型融合。柳坤、申玉銘、張旺(2012)用中國1997年、2002年、2007年投入產出表數據,認為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深度不夠。李文秀和夏杰長(2012)從技術變革的角度把服務業與制造業的融合劃分為三種類型:嵌入式融合、交叉式融合和捆綁式融合;把影響服務業與制造業融合的因素劃分為分工與專業化、信息技術進步和上下游產業的技術創新三個方面。

這些學者主要研究了產業融合的形成、分類、機制以及產業融合程度的測度,但這些學者對產業融合主要是從信息通信產業“三網融合”的角度來進行分析,而沒有用裝備制造業的生產性服務投入程度、生產性服務業的裝備制造業投入程度、裝備制造業對生產性服務的中間需求程度以及生產性服務業對裝備制造業的中間需求程度等角度分析產業融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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