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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努爾哈赤 萬世人極 首奠基業(2)

【2.為權力囚死胞弟】

一個山頭只能有一只老虎,一個家族只能有一個領導人。權力只有集中在一個人手中,顯示出它的本色,才能讓人不顧一切地追求。面對最高權力,為了家族的利益,手足、父子之間的情分都變得不重要了。

努爾哈赤要將建州內部權力高度集中在自己手中,這就與那些手握兵權的兄弟和重臣發生了矛盾。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兒子褚英、代善……一個一個走上前臺,充當了一場又一場家庭悲劇和政治陰謀的主角。

努爾哈赤的非凡,在于他淡化了親人,表現出了“非人”。努爾哈赤的第一個對手,是他的胞弟舒爾哈齊。舒爾哈齊比努爾哈赤小四歲,小時候兩兄弟相依為命,是努爾哈赤拉著舒爾哈齊的小手,度過了苦難的童年。努爾哈赤起兵后,二十歲的舒爾哈齊始終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沖鋒陷陣的勇將,史載他“自幼隨征,無處不到”。

舒爾哈齊身高體胖,四方大臉,白白凈凈,給人一種自然的親和感。努爾哈赤則體態魁偉,無一絲贅肉,長臉鐵面,不怒而威,使人常生敬畏之情。兩兄弟外貌、氣質多有不同,但卻同樣勇敢、善戰、堅忍不拔,特別是有著相同的雄心大志。

努爾哈赤統一建州后,在費阿拉城“暗自稱王”,舒爾哈齊作為努爾哈赤的佐貳,稱“船將”。對外,他與努爾哈赤并為建州女真“頭目”。明朝官書稱“都督努爾哈赤”“都督舒爾哈齊”。朝鮮人稱“老乙可赤(努爾哈赤)”“小乙可赤(舒爾哈齊)”,或“奴酋”“小酋”。

舒爾哈齊與努爾哈赤居室的規模陳設幾乎相同,服色飾物一如其兄——都是貂皮帽、貂皮巾、金腰帶、貂皮緣飾的五彩龍紋衣,接見、宴賞外人的禮儀也完全相同,唯一的區別是“老乙可赤(努爾哈赤)屠牛設宴”,“小乙可赤(舒爾哈齊)屠豬設宴”。

史載,舒爾哈齊系努爾哈赤唯一同母弟,故凡國人、賢良僚友、敕書、奴仆,以及諸物皆同享之。

萬歷二十三年,舒爾哈齊第一次代表建州女真赴京朝貢。其時他麾下有精兵五千、能臣宿將四十,他本人因戰功卓著,頗得眾心,勢力已經可與努爾哈赤抗衡。

舒爾哈齊的鋒芒外露,已發展到為努爾哈赤不能容忍的程度,他借機冷落、有意貶低舒爾哈齊的事情開始發生,舒爾哈齊家“凡百器不及其兄遠矣”。努爾哈赤的猜忌和無端削奪,刺傷了舒爾哈齊對兄長的親情,也助長了他日益膨脹的權力欲。萬歷二十四年,努爾哈赤設宴招待朝鮮使臣,舒爾哈齊當即提出他“亦當接待”。如此,才有了“兩都督府”的分別宴請。宴后,舒爾哈齊對朝鮮使臣正言道:“日后你國遣使送禮,卻不可高下我兄弟。”

萬歷二十七年,努爾哈赤討伐哈達貝勒孟格布祿。舒爾哈齊率先鋒二千先抵達哈達城下,見哈達城上城下軍容整肅,不免為城中有備、是否出擊心生躊躇。正在此時,努爾哈赤率大軍趕到,見舒爾哈齊陳兵城下,一矢未發,頓時勃然大怒。從未對弟弟疾言厲色過的他,竟當眾質問舒爾哈齊:“汝此來,難道是因為城中無備嗎?”并呵斥道,“汝兵向后,給我閃開!”

而后,努爾哈赤親自揮軍攻城。血戰六晝夜,哈達城終被攻破。努爾哈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僅犧牲了上千建州勇士,還永遠失去了胞弟的心。他對弟弟舒爾哈齊的羞辱、貶斥,并非無端,也并非沒有借題發揮之嫌。舒爾哈齊只是忍而未發。

后來,又發生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

萬歷三十三年(1605年)二月,舒爾哈齊之妻病故。由于明朝總兵李成梁的兒子李如柏納舒爾哈齊之女為妾,李成梁與舒爾哈齊是兒女親家,李成梁命守備佟某置辦二十桌酒席,外帶牲畜前往吊祭。

舒爾哈齊與李成梁的交往,本是努爾哈赤對明兩面政策的組成部分,然而,在兄弟二人嫌隙日深的情況下,卻成為對努爾哈赤潛在的威脅。況且努爾哈赤深知李成梁慣用“以夷制夷”的策略,依他對舒爾哈齊的眷顧,是否說明他的離間術已經成功、舒爾哈齊之心已向明傾斜了呢?

萬歷三十四年十二月,舒爾哈齊第三次代表建州女真進京朝貢,明廷以“建州等衛夷人都督指揮”的名義向他如例頒賞。或許正是那個時候,一個借明自立、分裂自立的危險念頭,開始在舒爾哈齊的腦海中出現。

萬歷三十五年,在接應東海女真瓦爾喀部蜚優城部眾歸附一役中,舒爾哈齊充任統兵主帥,同行將帥還有努爾哈赤長子褚英、次子代善,及大臣費英東等。行軍途中,舒爾哈齊突然借口大纛(軍旗)發光不是吉兆,提議班師回軍,經努爾哈赤之子褚英、代善力爭,隊伍才得以繼續前進。到達烏竭巖,舒爾哈齊領五百人滯留山下,他的兩名心腹驍將常書、納齊布率百人逗留不前,只有褚英、代善率領不足烏拉四分之一的兵力,拼死奮戰。烏竭巖大戰是努爾哈赤統一大業的關鍵性戰役,驍勇無敵的舒爾哈齊怎么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與烏拉三次聯姻——在一向以婚姻為政治手段的女真人首領(包括努爾哈赤本人在內)那里,以此構成退縮不戰的原因基本沒有可能,那么,他便是有意對抗。努爾哈赤心如明鏡。他一面以絕大諷刺賜給舒爾哈齊“達爾漢巴吐魯”的勇號,一面以不為力戰之罪,宣布將常書、納齊布正法。

舒爾哈齊氣急敗壞,宣稱:“誅二臣與殺我同!”努爾哈赤眼中閃過不易覺察的輕蔑,改罰常書金百兩、奪納齊布所屬部眾人口,并以“臨陣退縮,時有怨言”為由,自此“不遣舒爾哈齊將兵”。這才是努爾哈赤要達到的真正目的:先將事情推到極致——要對方的命,而后在對方為保命不惜接受一切條件時,達到真正的目的。

軍權被削,舒爾哈齊滿腹怨氣無從宣泄,從軍國大政到人財小事,繼續不斷與努爾哈赤口角相爭,甚至努爾哈赤命各部出役筑城,他卻命屬下不赴工,要自筑一城。努爾哈赤不予理睬,僅冷冷拋給舒爾哈齊一句話:“弟所得家業及屬人僚友,非我等之父所遺留之屬人僚友,乃為兄所賜耳。”一方喋喋不休,近乎無理取鬧;一方不予理睬,盡管道理在手。

眾人心中好惡的天平,日漸傾向努爾哈赤。舒爾哈齊愈益憋悶哀怨,浩嘆道:“此生有何可戀?不如一死!”他對三個兒子阿爾通阿、阿敏、札薩克圖說明原委,道:“吾豈能為衣食所得而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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