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向華出現在發布會現場并當場殺害了趙某的行為，完全出乎了兇手的意料之外。

這只是向華的個人行為，他根本不是兇手的合謀。

不過也正因為向華的意外出現，才令兇手想出了利用他的體貌特征，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殺害公孫玲瓏，又能夠躲避警方的追擊。

盡管這一次成功了，但是向華始終是兇手心中的一根刺。

對于一個破壞自己計劃的人來說，兇手是絕對不會原諒對方。

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死亡，從而把一切再度掌握在自己手上。

正是這個原因，在警方撤離紫金別墅的時候，真兇再次發布殺人預告。

我認為那個殺人預告的前半部分是對警方的挑釁，后半部分則是在挑釁向華。真兇看似特地強調警方過來抓人，實際上是告訴向華，讓他過來與自己碰面。

不過從最后一句注意安全來看。真兇好像是對警方來說，實際上充滿了殺機。

從現場的爆炸來看，如果當時向華比警方提早一步進入現場，那么死的人不單單只是何凡，還要再加上向華一個。

可惜兇手算錯了一點，沒想到向華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狡詐。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沖入現場，而是故意在外面逗留了很久，直到發生爆炸后才意識這是一個圈套，卻沒料到被蠻牛發現，被附近的監控拍下了錄像。

向華靠著自己的體能和對附近地方的認識，最后逃過了蠻牛的追趕。

他被發現的這個事實是不可能改變，于是乎真兇只能改變計劃，親手殺了向華。

然后再聯系記者衛龍，從而有了現在對警方非常不利的情況。

聽了子羽兮的推理，我不得不承認中間的過程非常精彩，但還是有很多瑕疵。

“羽兮，發布第五則殺人預告后，我們立即趕往了現場。中間差不多只花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可是從你剛才的推理來看，你認為真兇算準了向華會比我們提前到，從而能殺了他。這點怎么可能，真兇根本不知道向華的住處，萬一他住在很遠的地方呢？”我提出這個疑問。

子羽兮搖了搖頭，仿佛早就知道我會提出這個問題：“我認為發生第三起案子的時候，真兇當時就在現場。對方親眼見證了向華殺人的全過程，在他逃跑的過程也對其進行了幫助。要不然向華一旦落網，那么自己苦心經營的局面就會被破壞。”

“這也是為什么向華在警方的大肆追捕之下還能逃脫的原因。我清楚的記得你在案宗上寫過這樣一句話，當時追擊的過程中，你曾用手槍打中過對方的右手臂。本以為能夠馬上抓到他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交通事故，現場一片混亂，使得向華隱匿在人群中消失不見。”

“如果我推理的沒錯，那場交通事故并不是突發，而是真兇特意引起，為的就是讓向華逃走。那時候他急急忙忙的逃跑，肯定沒有注意后后面還有一個人，也就是那個時候兇手才知道了他的住所，就是在南十三街道。正是如此，何凡之所以會被選上，很有可能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距離南十三街道最近，能夠在半小時內趕到。”

聽了子羽兮這一連串的反問，我不驚有些啞然。原以為的漏洞百出，沒想到是她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你的這番推理看似非常合情合理，可是有很大一部分僅僅只是推理而已，你并沒有實際證據能夠證明。要知道向華會根據殺人預告而殺人，那么就說明他很可能崇拜兇手。既然你認為那個殺人預告的后半部分是告訴向華，讓他們碰面，他就沒有理由猶豫了，這點非常的反常。”我沉思了半晌，最后說道。

子羽兮不答反問：“你知道為什么我沒有在會議室里說出這番推理嗎？”

“為什么。”我下意識的問道。

“因為正如你剛才的所說，我的那番推理僅僅只是推理而已，根本沒有實際證據。而我并不喜歡在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大放厥詞。”子羽兮輕輕挑了挑我的下巴，露出一個迷人而又有誘惑的微笑。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我再次問道。

“因為我知道你很特別。在聽了剛才的那番推理后肯定會對你有一定的幫助。另外我也想報答一下你的恩惠。”子羽兮的神情突然由誘惑轉為專注。

“恩惠？我怎么沒有印象。”我撓了撓頭卻始終想不出來。

“看來你忘記了，不過沒有關系，來日方長，以后總會有機會想起來的。”子羽兮神秘一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忘記？這怎么可能。我與她是在刑警大學里初次認識，她僅僅只是我的同學而已，看來這家伙又在跟自己開玩笑了，不過也對，她最喜歡的就是開玩笑，有很多男性朋友都嘗到過這個滋味。”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來，最后聳了聳肩，拋掉這個想法。

“如果說忘記，也只能是13歲之前的記憶，而她顯然不可能跟13歲之前的我有關。如果真的有關系，那我還真想問問，找回那段失去的記憶。”

“陳陽，你跟羽兮談了些什么。”方隊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隊長，我們剛才只是談了下對案子的各自看法而已。”我猶豫了一下，最后說道：“羽兮的推理非常棒，如果不是我一直也在跟這個案子，或許真的已經相信了。”

“哦，那你說說看。”方華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來。

我把羽兮的推理從頭到尾都講了一遍，其中又加了一些我對她的看法。

方隊聽著很深，甚至覺得有些地方確實是這樣子，也不停的頻繁點頭。

“不愧是上面派來的人。沒想到她除了記憶力超群之外，分析推理的能力也這么厲害。只不過你也說的很對，她的一部分推理確實有些勉強，缺乏很重要的證據，而這也是我們警方最為需要的一點。”

“只是她不該把這么重要的推理隱瞞下來。”方隊對于子羽兮的這點做法還是有些不滿。

“方隊，你也別怪羽兮。她畢竟是上面派來的人，做某些事情的時候還是要考慮周全。畢竟她代表的不只是自己，還代表了另外一群人。”

“這不她還是把這個推理告訴了我，很顯然她也明白，告訴了我，自然也就是告訴了隊里，只不過途徑有些不一樣而已。”我替羽兮解釋了一番。

方隊點了點頭，他很能明白處在某個位置的時候需要考慮的事情會特別的多。

“隊長，還要過幾天孫香的發布會才要開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幾天能夠回家安靜思考一下。”我的這番話令方隊有些驚訝。

方華看著我，眼神中透露著某種意思：“你說的回家安靜思考是指什么。”

“我打算一個人從頭到尾再看幾遍卷宗，如果可能的話，還會再重返一下案發現場。說不定能發現新的線索。”

方華沉思了一會：“這倒是可以，這幾天孫香就跟我們一起住在局里，基本上不會有什么事情，但是你務必要在發布會之前回來。”

“恩。”我點了點頭，一個人離開了局里。

望著我離開的背影，方華喃喃自語：“人上了年紀就是愛想家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怎么樣。或許這次案子之后該要好好請個長假，陪他們娘倆出去旅游一番。

從警局回到家里，我先好好的沖了一個熱水澡，然后穿上了皮卡丘的睡衣。

書房內，我拿出卷宗復印件，仔細閱讀里面的所有內容，不放過任何信息。

從第一個案子開始，李某真的很可能是在接起電話的時候被激活了催眠，從而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服下毒藥而死。

如果這個推理成立，那么只要通過通訊公司找到李某接通最后一個電話的機主就行。

如果那個電話來自不記名的卡，那么可以根據現有技術進行偵查，看看是否開機。若是來自電話亭，那么可以實地檢查，看看周圍有沒有電子監控。反之，若是真實姓名，最好再去跟那人溝通一遍，排除掉嫌疑。

除了這點之外，這份檔案中最令我感到疑惑就是家中的電子監控。它的存在就像是兇手故意安裝在那里，讓警方親眼見證死者死亡的離奇過程，就好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幽靈操縱一般。

除了這個之外，我還對安裝監控的理由感到懷疑，有哪些人會專門去盜編劇的稿子。

循著這個思路下去，那應該就是李某的對手。可是我們也調查過他的社交圈子，他屬于那種比較溫和的類型，近些年都沒有出現過一些不好的傳聞。

如果不是近些年，那么有沒有可能是更久遠的事情。

我揉了揉眼睛，自嘲一番：“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啊。”

一想到這里，我下意識的在網絡上搜索有關李某的相關新聞，直到很久，一個頁面跳入了我的視野。

難道所有死者之間的關聯在這里，不是所謂的一時興起，純粹的殺人，而是有預謀的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