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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珍瓏棋局(8)

杜林祥飯都顧不上吃,一直坐在辦公室里等消息。晚上八點多,在現(xiàn)場的林正亮打來電話,不過帶來的卻是壞消息:“三哥,公安開始強行清場了,還抓了我們幾個人。工人一看警察玩真的,全跑了。”

林正亮的電話剛打完,那位處長便又出現(xiàn)在杜林祥的辦公室。只不過,處長后面還跟著幾名公安。一名年長的公安厲聲說道:“杜林祥,關(guān)于今天發(fā)生在政府門口的靜坐示威事件,要向你了解些情況,跟我們走一趟吧。”

之后,幾名年輕力壯的公安,便不由分說地把杜林祥帶上警車。當(dāng)天晚上,杜林祥就被關(guān)在公安局的一間小屋里,并沒有人來審訊他。杜林祥只是隱約聽到門口幾個看守人員在聊天:“這些個土鱉老板,賺了點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還想和政府玩。得,最后只能把自己玩進去。”

那一夜,杜林祥蜷縮在小屋的一角,連眼睛都不敢合上……

第二天上午,幾名公安把杜林祥帶到辦公室,向他詢問了一些情況,之后,杜林祥又被帶回到小屋。直到晚上九點過,一名公安才走進來告訴他:“杜林祥,你可以出去了!”

杜林祥又驚又喜,趕緊點頭說道:“好,我這就走!”

出了公安局大門,杜林祥看見周玉杰、林正亮還有江小洋都等在對面。杜林祥心中既充滿感激,也有些慚愧。杜林祥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質(zhì)樸善良的農(nóng)民,盡管出來闖蕩多年,但他受父母的影響很深。在家鄉(xiāng)的傳統(tǒng)觀念中,不管什么原因,總覺得被關(guān)進公安局是件很丟臉的事情。

杜林祥尷尬地笑了笑。周玉杰說:“三哥,先上車吧,有什么事車上再聊。”

上車后,林正亮說:“三哥,你進去的消息,我們都沒給嫂子說,主要是怕她擔(dān)心。今晚你回去,就說昨天出差去了就行。”

杜林祥很感激地說:“你們考慮得很周到。”

林正亮說:“從昨晚到今晚,我們到處找人托關(guān)系。小洋的堂哥就是公安局的,她也為這事忙前忙后。”

杜林祥對這位周玉杰的情婦的印象頓時好了很多。他說:“小洋,讓你費心了。”

江小洋說:“三哥客氣了,我跑了不少腿,可什么作用也沒起到。聽我堂哥說,你的事是一位副局長親自在負責(zé),還說市里的什么呂市長氣得拍了桌子,讓公安局嚴(yán)肅處理。這種事,像我堂哥那種小公安,根本幫不上忙。”

“又是這個呂有順,真是老子的克星!”杜林祥在心中罵道。他接著問:“那我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周玉杰說:“剛開始大家都慌了神,后來我想到了萬順龍,不知他肯不肯幫忙?我打他的電話,一直是關(guān)機,后來才知道他到南極探險去了。我又直接去找他老婆馬曉靜,多虧馬曉靜還記得當(dāng)初三哥對她們母女仗義相救的事,立刻與公安局的唐局長聯(lián)系。加之昨天工人們就是去政府門口坐了坐,并沒有什么過激行為,公安局就放人了。”

原來是她!杜林祥此刻又想起了那位精明干練、知性婉約的美少婦。這次,可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

正想著,杜林祥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號碼是安幼琪的手機。接通電話,就聽見安幼琪急切的聲音:“打你的手機,一整天都關(guān)機。我剛聽公安局的朋友說,你已經(jīng)被放出來了,現(xiàn)在沒什么事吧?”

杜林祥說:“一切安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安幼琪顯得很生氣:“你以為我找你就一定要有什么事嗎?我就問一下你的情況,看你死了沒有!”

杜林祥笑了笑:“沒事,一時還死不了。那好,先這樣吧。”

杜林祥對于安幼琪的關(guān)心很是感激,只不過車上人太多,不方便說話。掛掉電話后,杜林祥又給安幼琪發(fā)去一條短信:“謝謝關(guān)心,我現(xiàn)在身邊人很多,不方便講話。前晚我對你態(tài)度不好,向你道歉。”

將杜林祥送回家后,周玉杰又說:“馬曉靜還說明天中午請你吃飯,給你壓壓驚。你去嗎?”

杜林祥說:“人家是我的大恩人,怎能不去?”

回到家中,周玉茹正在看電視。她問道:“出差回來了?”

杜林祥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吱聲。周玉茹又問:“廚房里還剩了點粥,你要不要吃?”

周玉茹這么一問,杜林祥感覺肚子里真有點餓,便說:“用微波爐熱一下,端出來給我吧。”

周玉茹趕緊起身,朝廚房走去。結(jié)婚這么多年,周玉茹總是任勞任怨地操持家務(wù),就連杜林祥曾想給家里請個保姆,周玉茹也堅決不同意。她總是說:“請保姆多花錢啊,再說別人做的家務(wù)活,我還瞧不上眼呢。”打心眼里,杜林祥感激自己這位來自農(nóng)村的妻子,沒有她的付出,自己也無法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此時的杜林祥,心中又有一絲悵然。半載的辛勞化作烏有,錢被別人卷走,自己還蹲了一天局子,這是人生中多大的挫折!然而,所有一切都無法向枕邊人傾訴。杜林祥不敢想象,要如何組織語言,才能讓周玉茹聽懂這個故事?抑或,以周玉茹的理解力,她永遠也不會懂。林正亮他們不把事情原委告訴周玉茹是對的,周玉茹真要聽到這個消息,除了失聲痛哭,估計就只會添亂。

看著妻子的背影,杜林祥不知怎的又想起安幼琪與馬曉靜。如果此時身邊坐著的是安幼琪,他一定會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他更羨慕萬順龍,能有一個通情達理、外柔內(nèi)剛的賢內(nèi)助。

喝完粥,杜林祥到浴室洗了個澡,他想好好沖一沖身上的晦氣。在剛過去的一天,杜林祥生平第一次失去了自由,那種感受真是錐心刺骨。只有蹲在那間小屋時,杜林祥才真切感受到自由的可貴。錢沒了可以掙,但失去了自由,便意味著失去一切。在自由與金錢之間,莫說區(qū)區(qū)五百萬,就是五千萬,杜林祥也絕不會選擇后者!

現(xiàn)在想來,杜林祥覺得昨天的舉動很可笑。自己是個什么角色?見著卓伯均尚且卑躬屈膝,可最后竟然一時沖動,要和呂有順掰手腕?呂有順想收拾自己,就像蹍死一只螞蟻那么容易。算了吧,自古民不和官斗,再說自己屁股上的屎也沒擦干凈。呂有順發(fā)通脾氣、拍拍桌子,就已經(jīng)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人家真要較真,我哪有一丁點招架之力。

一個個人的形象浮現(xiàn)在腦海中。萬順龍、卓伯均,還有那位至今也只在報紙上見過的呂有順……杜林祥,認命吧!你就是一個包工頭,跟他們壓根就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萬順龍叱咤風(fēng)云,自己卻像一條狗那樣,被卓伯均玩弄于股掌之間。

前一晚上,杜林祥就沒有合眼。可不知為什么,身體極度疲倦的他,躺在床上總是睡不著。無奈之下,他只好一個人跑到客廳抽煙,抽了一支又一支,然后就在客廳里獨自踱步。眼看凌晨三點過了,杜林祥心想,今晚也別睡了,索性打開電視看一會兒。

看著電視里的肥皂劇,緊繃的大腦才逐漸松弛下來。不知不覺間,杜林祥倒在沙發(fā)上睡了過去。他太疲倦了,這一睡就睡得很死,睜開眼時,已是中午十一點多。客廳的電視已經(jīng)關(guān)掉,身上還多了一條被子。

見杜林祥醒了,周玉茹走過來說:“知道你這段時間辛苦,就沒打擾你。我把電視關(guān)了,又給你蓋了被子。”

看著妻子一臉笑容,杜林祥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他說:“我沒什么,倒是你在家里忙前忙后,怪辛苦的。”

周玉茹說:“我上午出去買了菜,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提到吃飯,杜林祥忽然意識到,中午馬曉靜不是要請自己吃飯嗎?他趕緊起身整理衣服,而后一邊出門一邊告訴周玉茹:“中午有事,不在家里吃了。”

剛出門,馬曉靜的電話就打來了:“杜總,你現(xiàn)在在哪?”

杜林祥說:“我剛從家里出來。”

馬曉靜說:“那你先到順龍集團樓下等我,一會兒咱們開車出去吃飯。”

杜林祥在順龍集團門口等了十多分鐘,馬曉靜就開著一輛車出來了。馬曉靜開的是一輛本田雅閣,這與她的個性也很吻合,低調(diào)而不事張揚。馬曉靜駕車向城外駛?cè)ィ蠹s四十分鐘后,便來到南郊野菜館。

杜林祥有些奇怪,自己兩次與卓伯均吃飯都是在這里。難道馬曉靜也對野味情有獨鐘?坐進包間后,馬曉靜問:“這餐館我有好幾年沒來了,想必杜總近來是經(jīng)常光顧吧?”

杜林祥很是詫異,便答了一句:“最近是來過幾次。”

“那不錯呀。”馬曉靜笑著說,“能來到這里的,都是河州地產(chǎn)界的風(fēng)云人物。”

杜林祥不解地問:“為什么?”

馬曉靜說:“地產(chǎn)界的老板們都知道,卓伯均最喜歡吃這兒的野味。能到這里用餐,就意味你進入了卓伯均這位土地爺爺?shù)娜ψ觾?nèi)。”

原來是這樣!提起卓伯均,杜林祥自然憋著一肚子火,可按馬曉靜的說法,自己當(dāng)初的努力還是有些成效,如果卓伯均不出事,說不定我杜林祥真能風(fēng)生水起。

杜林祥問:“馬姐,你后來為什么不到這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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